《捡垃圾不能致富》言壹

6、6

　　霍莫做了错事不知悔改，坦荡地承认：“它太吵了，我嫌麻烦，让它安静会儿。”

　　琦桦反驳：“056哪里吵了？”

　　056赞同地闪烁出红光。

　　霍莫不满地盯了056一眼，对霍莫说：“行行行，我错了。”

　　毫无诚意的道歉，丝毫看不出任何歉意。霍莫像是没觉得自己错哪了，开始催促：“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琦桦事情还没搞清，是不会进入贼船的。“哪来的？”

　　他不相信这是从垃圾中拖出来的，霍莫没这本事。霍莫心虚地将手背到身后，不敢看琦桦：“我找来的。”

　　“哪找来的？”琦桦重复一遍。

　　霍莫见瞒不住，只好用闷闷的语气接下话：“A9星球的。”

　　琦桦扶额，“你多久前调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霍莫实话实说：“我觉得咱们找那台被掩埋的飞船不太现实，耗时耗力，没有必要。”

　　“你跟A9星球一直有联络？”琦桦问出口，又想起霍莫先前的话，顿觉逻辑简直狗屁不通：“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为了避免霍莫装傻充愣，琦桦直接复述：“你在来之前就提前输送了物资，确保能离开这里。”

　　“先不说你这个物资投放是A6星球的投放点，你当初既然决定提前输送物资，我猜想你的处境定是艰难。可是你现在却轻轻松松从A9星球调来了飞船，我有些搞不清情况了。”

　　见琦桦誓不罢休的气势，霍莫收回了脸上僵住的笑意，“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糊弄。”

　　琦桦：“是你自己逻辑漏洞太多了。”

　　霍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像是惯性动作。“是我的错，你别不高兴。”

　　琦桦顿了两秒，还是说道：“我没有不高兴。”

　　霍莫注视着琦桦，说：“行行行我知道，坦白从宽！我说，我就是特意来这儿带你离开Z99星球的。”

　　琦桦问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最开始你就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何必绕一大圈子说一堆蹩脚的谎言让他戳穿呢？

　　“那你信我吗？”霍莫问：“你没了记忆，不认识我了，一个陌生人一上来就说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带你离开这里，你会选择相信并且信任地跟着我吗？”

　　霍莫的话不无道理，琦桦又问：“那我们先不计较这个了……”

　　琦桦话说到一半被霍莫打断：“你还想计较什么？”

　　霍莫瞪大双眼，仿佛是琦桦在无理取闹。琦桦抿嘴，他承认他的用词错误。“我只是提出我的疑点，就事论事而已。”

　　霍莫心烦地揉了揉眉头，“你还有什么问题？”

　　着不耐烦的表情被琦桦看在眼里，他心里也窜上来一股火，“怎么，我不能有问题？我有很多很多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有给我一一解答了吗？你敢说你是百分百的好人吗？我凭什么要百分百相信你？”

　　许是琦桦的语速语调都变了样，质问的语气让霍莫一愣，他无措地抬起手，想往琦桦这边伸，又僵在半空中。

　　“我不是百分百的好人，但我怎么可能害你？”霍莫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琦桦说：“那我们就说说清楚，事出必有因，你来这里的因是我？我的因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莫双手抱住脑袋，蹲下身子沉默不言。琦桦后退半步，被霍莫奇怪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难不成被自己说自闭了？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蹲维持了好一会儿，最后琦桦打破平静，“喂！说句话！别装哑巴！”

　　霍莫仰头看向琦桦，那双眼睛湿漉漉的，琦桦被吓一跳，“你哭了？”

　　不至于吧？

　　“没有。”霍莫说，声音哑哑的。

　　“我们曾经是恋人。”霍莫又平静地说道。

　　琦桦大脑死机了几秒，他凝视着蹲在那儿霍莫。霍莫眼巴巴地看着琦桦，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可对于琦桦来说却是石破天惊的信息。

　　恋人，好抽象的一个词语。

　　琦桦咽了咽口水，表情呆滞，“你说什么？”

　　“我们曾经是恋人。”霍莫说。

　　琦桦：“然后呢？”
　　霍莫：“分开了？”
　　琦桦：“没了？”
　　霍莫：“没了。”
　　琦桦：“过程呢？”
　　霍莫闷闷地埋下头：“不太好，你的家族不同意我们的事，他们嫌弃我配不上你，你迫于家族的压力主动跟我分手了。”

　　琦桦：“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莫看向琦桦，满眼的不忍心，“你成了家族的弃子。”

　　琦桦想了想，又问：“你确定你的恋人是我？”

　　霍莫脸色一变，猛然起身质问：“你觉得我找错……”

　　顿了太久，霍莫起身太用力，脑袋发晕，他的双脚悬浮无力，然后在琦桦面前双膝跪地，双手撑地。

　　“……人了吗？”琦桦将最后一半的话说出口。

　　说出来比较残忍，但是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可是056亲口认证的A6星球代理人，怎么可能是霍莫口中说的恋人。

　　越想越不对，既然他是代理人，那他的家族定是声名显赫，而霍莫是A9星球的人，在细想A9星球是与A6星球的联系。

　　霍莫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撑着身子，坐在地上，语气笃定：“不可能，就是你。”

　　琦桦不敢接话。

　　“你哑巴了？”等了半天没反应的琦桦问道。

　　琦桦扯了扯嘴角，现在的情况已经很震惊了，他光是消化就要好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

　　琦桦纠结了一会儿，说：“你是来找我复合的吗？”

　　霍莫屈膝坐着，语气干干：“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干什么？”琦桦试图缓解气氛：“余情未了啊？”

　　“……”

　　琦桦咬住自己的舌头。

　　霍莫站起来：“你不能久呆在Z99星球，我带你去A9星球。”

　　“哦。”琦桦决定少说话。

　　霍莫拉住琦桦的手腕往飞船走，“我们先离开，等到了A9星球，我再说你想知道的因果。”

　　“好。”

　　飞船内一切崭新，光滑整洁的台面，操作面清晰可见。琦桦坐在霍莫另一边，056挤在狭小的储物仓。

　　“别紧张。”霍莫边调试操作台边说：“我会保护好你。”

　　琦桦见霍莫不苟言笑的样子，又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拉上056呢。”

　　毕竟霍莫看起来那么小心眼，也不是不可能。霍莫对此也不生气：“的确有这个意向，但这样你会不高兴。”

　　琦桦悄悄多看了霍莫几眼。霍莫很难忽视琦桦探究的视线，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身说：“想看就看。”

　　冲破红如火焰般的桎梏，他们终于离开了Z99星球。火红的天空逐渐变幻色彩，像是凹凸镜里被揉碎的五彩斑斓，美得不可思议。

　　琦桦趴在窗边。霍莫一个人也能操作好一切，他安静地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景象。

　　“好看吗？”霍莫问。

　　琦桦坐正身子，直视前方。他们驶去的方向是一望无际的黑。“这里为什么会成为星际垃圾场？”

　　事物的发展是有缘由的，Z99星球难道自诞生起就是星际垃圾场吗？

　　“战争吞噬这里，文明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废弃无用的地方就成为了投放垃圾的最佳场所。”霍莫眨了眼，眼珠里倒映着那无垠的星际。

　　“战争……A6星球的结局也是这样吧？”琦桦想到了那个被冻结的A6星球，A6星球的未来也是这样吗？

　　“不会。”霍莫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让A6星球消失。”

　　琦桦多看了霍莫几眼，霍莫笑道：“不相信？”

　　琦桦避开视线，低下头揉了揉脖子，他的脖子这些天就一直有点发酸，大概要休息好些天。“我们要行驶多久？”

　　霍莫看了眼操作台，“不远，不会耗费太久时间。”

　　这么神速？A和Z是首尾两个字母，琦桦还觉着他们会花费好一段时间。霍莫解释：“Z99星球就在A系星球文明之内。”

　　琦桦往后看向他们正在驶离的Z99星球，霍莫继续说：“在它成为Z99星球时，它原本的代号是A2星球。”

　　所以，Z99星球属于A系星球。战争摧毁了A2星球，让它沦为了废弃地，昔日的荣光一去不返，从此无人在意它曾经的辉煌。

　　到底是为什么，要不遗余力铲除一个文明的存在。

　　琦桦发觉自己无法摆脱这个世界的牵连，至少他的身份，在指引者他前进，不容抗拒。

　　霍莫说的没错，根本没花多少时间，琦桦就见到了前方那青灰色的星球。

　　它萦绕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星光，让星球更加扑朔迷离。琦桦睁大眼睛，看清这些星光都是围绕着星球运转的机器。

　　“我们到了？”琦桦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骤降，像是坠入了寒冷的深渊。

　　“嗯。”霍莫的脸色在清冷色调的光线中多出几分凌厉，面色不再柔和，反而显露出冷漠疏离感。

　　已经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