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云台镜明

3、专业的刀哥

　　丹药和修为和人和妖兽一样，也分个三六九等。童亦尘把容易炼制的丹药分给了师兄师姐们，自己琢磨着再炼些高品丹药。
　　谁叫他拿人手软呢。
　　演武堂广场上，童亦尘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这地方他是真的不熟啊。他盯着东厢房，三五成群的人进进出出，就是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小师弟，干嘛呢？要不要和师兄组队啊？”那人轻挑的言语引来同伴的一阵狂笑。
　　第一次在天门观遇到这种货色，童亦尘还是很震惊的。遇见的多了他才明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和在什么地方没关系。
　　“为什么要招惹玉壶峰的弟子呢？是因为受伤的时候好的太快吗？”童亦尘瞪了他一眼。
　　那人骂骂咧咧地被同伴拉走了。
　　童亦尘重新蹲在地上。谁说的“弱者抱团取暖，强者特立独行”，他自诩自己是强者，现在好了想组队的时候连个人都找不到。
　　“等谁呢？”
　　一个坏坏的声音。童亦尘不耐烦的抬起头，这几只苍蝇真是……啊！是他？！
　　那人拄着一把横刀歪着脖子，嘴角要斜到耳根子后面。
　　看到那张脸童亦尘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敢发誓，他要是早知道这个人也是天门的，那两匹小牛犊他要是给眼前这个人他是狗！
　　“缘分这回事……”那人笑的更嚣张了，他故意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我就说还会再见。”
　　童亦尘难受的扶额，那可是两匹妖兽幼崽啊，保底五块中品灵石啊。五块中品灵石，他已经算出来要炼多少瓶纳灵丹才能把这个钱赚回来了。
　　那人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四个人，对童亦尘说：“缺一，来不来？”
　　“没有兴趣。”
　　“你跟着跑就行，不用你出手，奖励白分你一份。”
　　童亦尘摇摇头，“不必。”
　　“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呀。”
　　童亦尘拍拍手站起来，“我觉得你说的对。”
　　演武堂任务发布处的牌子上妖怪的资料写的清清楚楚，对接任务的队伍或者是个人的要求也写的很清楚。
　　演武堂的长老们甚至考虑到有些世家子弟有高品级的法宝，灵兽或者符箓。这类人可以猎杀一些比自己道行高的猎物。
　　这种世家子需要拿着任务牌子到旁边的小房间里给长老过目自己的底牌，以便长老们重新估算他们的战斗力。
　　但长老们的估算也不是很得人心。眼前就有几个人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出来又重新挑选任务了。
　　那人没理会童亦尘，自己去挑了一个给长老们过目后便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出了门。
　　“第一次合作问都不问。”童亦尘在心里评价了那人一番，默不作声地跟了出去。
　　“我姓何，何齐光。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刀哥’。”他将横刀抗在脖子上。
　　刀哥领路，童亦尘和其他四个紧随其后，因着大家的飞行法器都是入门时发的那把银色飞剑，所以几人的飞行速度也没差太多。
　　他们穷是他们的事，天门观上空有的是各型各色的飞行法器。粉色云舟上插满了花，其中一女子正在和对面的男子对饮；绿色飞舟上那位蒙着书躺着，好像读书读的睡着了；还有各种颜色的飞剑从他们身边经过，一闪而逝。
　　一行人里，那两个小的不过十二三岁，正是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向往的年纪。
　　“等我有钱了，我要买这个。”
　　“我要那个。”
　　……
　　目的地在山海郡正北方，距离山海郡大约两百多里。两个小的修为还没到灵海境还不能御剑，是队伍里另外两个人带着他们飞过去的。
　　那俩人是德字辈，一个叫德康；一个叫德生。因为被带回观礼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没人知道他们姓什么，便没有姓氏。
　　到了地方升了堆火，几人把干粮架在火上烤烤就着山泉水果腹。童亦尘给每人都发了一颗纳灵丹。除了刀哥和他，其他人没吃，他们道了谢便收了起来。
　　童亦尘没说话更没有笑话他们，穷有穷的活法，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刀哥说那东西是夜里出来的，叫大家先休息。
　　童亦尘给刀哥打了个招呼便御剑在附近转了一圈，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看看有没有能采摘的药物，这是他的习惯。
　　这次比较点背，遇到的几种药材都是烂大街的便宜货。他没有下去采摘，因为陌生的环境潜藏着未知的危险。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值得冒险。
　　他回到几人驻扎的地方，寻了个敞亮地就地开炉炼丹。
　　这一炉丹炼到了月挂柳梢头。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便说去执夜。
　　刀哥说他们三个男的轮流执夜够了。
　　童亦尘忍不住腹诽：“我不是男的？”飞了大半天又炼了一炉丹，童亦尘是真的累了。他也就没再客气，钻进帐篷里先去睡了。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朵硕大的红莲内，那莲池内的水竟然是温泉水，舒适宜人。正在感慨自己竟有福气在此种福地洞天中休息，湖底忽然窜出来一头怪物冲他扑来。
　　“啊！”童亦尘尖叫一声坐起身子。他摸了摸身边的帐篷，拍着胸口喘着粗气，“还好只是场噩梦。”
　　帐篷外有灵光闪烁，他穿上靴子走了出去。
　　远处一阵法外那两个最小的时不时的丢一块灵石到阵眼内。
　　阵法立面刀哥与那妖兽对了一招落在德康身后，德康立即祭出一面青铜古盾，巨大的古盾幻影将那妖兽震退数步。然后刀哥又上前与那妖兽拼搏一番，之后再退回来；只是这次祭出盾牌的是德生。
　　看了一会儿童亦尘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小的负责维持阵法运转；德康德生负责防御；刀哥负责攻击。
　　每当刀哥的横刀要命中那妖兽咽喉之处时，那妖兽身形便会忽然一抖，整个肚子都往刀刃上撞，逼的刀哥只得收刀再寻机会。只因为这是流光兽。
　　流光兽喜欢居住在阴暗的环境里；最喜欢吃新生儿和胎盘；流光兽的粪便是培养黛玉蝉最好的肥料。流光兽腹部的那块皮最得女修喜欢，泽国二皇子拿下姿兰的礼物便是一件用流光兽腹部的皮做的一条修身长裙。
　　童亦尘越身站在刀哥身旁。他拿出一个药丸碾碎成粉末，丹田汇聚灵气对着掌心一吹便拉着刀哥退到德康身后。“拖着便是。”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妖兽便萎靡不振昏倒在地。
　　“有兽笼吗？抓活的。”
　　刀哥祭出一个秤砣大小的金色小笼子将流光兽收了进去。“哥是专业的。”
　　随后几人吹捧一番童亦尘的药粉，然后又盘算着活着的能多拿多少功绩点。
　　童亦尘仔细询问了那妖兽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便祭出一个小铲子朝那个方向去了。任凭几人怎么问他也不说去干啥去了，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去找屎吧？
　　刀哥跟了过来。“你找什么？”
　　“找药材。”
　　“白日里你不是找过了吗？”
　　童亦尘：“……”。好吧，忘记这一茬了，“再找找。”
　　刀哥不正经地在他身边左摇右晃，“我听说有一种人专门跟在灵兽身后等着捡灵兽的便便。”
　　童亦尘：“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穷啊！”刀哥眉头一皱，“只要是能赚钱的法子我都知道。”
　　童亦尘边走边回头，“比我还穷吗？”
　　刀哥一把拉住他，“再走踩着了。”
　　童亦尘低头一看——啥也没看到。
　　刀哥祭出之前在燎牛洞里用过的那颗珠子，地上有一堆羊屎蛋一样的东西，每一颗上都有沙粒一样的结晶反着光。就是它了。
　　尴尬的来了。童亦尘找了一圈，只有徐远游给他的储物法器是空着的，可是他舍不得用。
　　“给你。”刀哥给他一个空袋子，“白送。”
　　童亦尘接过袋子将便便收集进去，“你怎么什么都有。”
　　“老板缺的我都有。”
　　“也对，你是专业的。”
　　刀哥跟着童亦尘一路前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着。有这么一个靠谱的保镖在身边，童亦尘顺手将遇到的药石采的采，挖的挖。
　　“你这比蝗虫过境还干净。”
　　“没办法。”童亦尘一回头，“穷啊。”
　　将近找了两个时辰，东方都泛起了鱼肚白。童亦尘才在一处高坡下面找到一个小土洞。那洞口扁平，洞口四周有茂密的野草遮挡。
　　刀哥看着童亦尘一脚一脚的将洞口的草踩平，便一把将他拉到一边。自己随便踩了两三脚便撅着个大屁股探进去半个身子。“里面挺大。”
　　从洞里传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刀哥探出身子兴奋地给他要储物袋，“里面有两坨，还有一只虫子。”
　　“黑色的像知了一样？”
　　“对，有一点微弱的光。”
　　“还有空笼子吗？”
　　刀哥又钻了进去，跪着不太方便，他干脆趴在了地上。
　　童亦尘看着他露在洞外的半截身子流出了口水，“这腿是真的长啊。”
　　很快，刀哥从洞里爬了出来，身上沾了一身土。他一手提着储物袋，一手提着装着黛玉蝉的小笼子。邀功似得看着童亦尘。
　　童亦尘大方地竖起大拇指。
　　他将东西放在童亦尘手里，“没别的事这就回去了。”
　　童亦尘将汗巾丢给他，“擦擦吧。”
　　刀哥拿着汗巾随便摸了把脸就要往怀里揣，“我洗干净了还你。”哪知童亦尘反应极快，他一指灵力将那帕子勾了回去，“我自己洗。”
　　“东西你想怎么分？”刀哥问他。
　　童亦尘举着手里的两件东西，“我要这两样，若是多拿了我用灵石补差。”
　　“这两样都是你找到的自然归你，我只帮了点小忙也是顺手的事。走吧，先回去。”
　　德生神秘兮兮地问他们两个做什么去了？刀哥只说陪着苏兄弟去采了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