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云台镜明

2、徐远游的谢礼

　　童亦尘道了声谢。
　　那人进去之后童亦尘便听到一声妖兽的低吟。他刚想跟着进去就发现那人又出来了。“怎么了？”他下意识地问。
　　“那妖兽正在生产，现在最是虚弱，是动手最好的时机，但是幼兽怕是会胎死腹中。”
　　“再等等。”童亦尘忙道。妖兽虽然没法和灵兽比，但是幼兽也是能卖钱的好不好。要是皮相好点，得到哪位土豪千金的青睐，能赚一大笔。
　　“加钱。”那人说道，声音平淡之际。
　　童亦尘一副“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的表情，丢给他一瓶纳灵丹。
　　修真界里纳灵丹是和灵石一样的硬通货。毕竟不管是什么修为境界灵力消耗之后总是要补充的。
　　那人接过丹药没再说话，静静地在一边打坐。
　　半个时辰过去了，童亦尘忍不住的往洞里探探头。
　　“还没完事。”那人说道。
　　童亦尘想问问还需要多久，又怕那人探出自己的底。只好祭出丹炉，开炉炼丹。又过了半个时辰，丹药都炼出一炉了。“还没好？”
　　那人睁开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你该不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被人说中了，童亦尘心虚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那人重新闭上眼睛，“让你赚到了，里面是燎牛，四阶。”
　　“若真有的赚，我再分你一些。”童亦尘卖了个乖。
　　“我看你炼丹的手法像是天门观的。”
　　做贼心虚的童亦尘又往后退了半步。天门观严禁弟子和佣兵产生任何联系，包括但不限于加入和雇佣。
　　发现妖兽踪迹不禀告宗门私自屠杀的更是所有修仙门派的大忌。
　　“他——不会又要加钱吧？”童亦尘使劲摇摇头，不对。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自己会不会被他要挟。
　　发现自己猜中了，那人得意的翘起嘴角。
　　在那人的得意中和童亦尘的拘谨里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那人起身转身进洞，洞里立即传出一声燎牛的震耳的长吼。“进来吧。”
　　童亦尘手里捏着两枚银针走了进去。
　　洞里悬浮着的那颗珠子将洞内照的亮如白昼。一头巨大的燎牛尸体倒在地上，它的腹下是两头刚破了羊水的小牛犊。
　　童亦尘看着像成年黄牛那么大小的牛犊，心中忍不住腹诽，“难怪要生这么久。”
　　“可惜是头母牛。”那人说道。
　　是的，燎牛最值钱的是公燎牛头上的牛角，比多少牛犊子都值钱。
　　“你都要什么？”
　　“牛皮，尾巴，蹄子。两头牛犊你带走吧。”希望他能念点自己的好，别去扒他的身份。
　　那人笑笑开始肢解燎牛。童亦尘也开始采摘山洞里的药材。
　　“能炼紫霞丹吗？”
　　童亦尘得意的看了那人一眼，得意的嘴角翘了起来，这回该他笑了。他拿出一颗有淡紫色灵气萦绕的丹药。“这种吗？”
　　那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小兄弟能炼出紫霞丹这种品阶的丹药，还在乎这些蝇头小利。”
　　童亦尘将紫霞丹收起来，“要是点背炸两次炉，我连路边的包子都吃不起。”
　　“那倒也是。”
　　童亦尘将洞里的药采摘完毕，那人也将燎牛肢解完了。他将东西装在一个廉价的储物袋里，递给童亦尘。
　　童亦尘放出神识探查一番，“刀工不错。要紫霞丹还是要灵石？”
　　“灵石吧。紫霞丹我要不起。”
　　童亦尘按之前说好的将灵石给他。连生两个燎牛早就没什么力气了，这人也算捡漏了。何况童亦尘还送他两头小牛犊子。
　　本来是不想送的，奈何把柄在别人手上。
　　“尊姓大名？”
　　“会再见的。”那人说完先一步走了。
　　童亦尘也没多想，换了套衣衫准备去见徐远游。想到徐远游那清澈的双眸，应该挺好骗的吧？
　　十五天。徐远游破境破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童亦尘像伺候孙子一样伺候他。饭菜管好，丹药管够。
　　徐远游成功破境，他比徐远游还高兴。讲真，这货再拖个十天半月的，童亦尘这笔买卖要亏了。
　　“恭喜恭喜。恭喜徐师兄破境成功。”
　　“多谢童师兄照顾，远游必定报答。”
　　两人自说自话，后来相互说了自己的生辰，好家伙童亦尘竟然还比那家伙小一年半。只是他平日里上山采药，风吹日晒的肤色较黑，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些。
　　“苏师弟，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童亦尘挠挠头，“那个洞里的妖兽，我再去的时候已经被别人给杀了，你大师兄会不会找你麻烦？”
　　“没事。”徐远游语气笃定，“我只说我去的时候那山洞里什么都没有了，我瞧那附近灵气充沛便就地关闭突破了。”
　　童亦尘连生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徐远游行了一礼，“远游这就回家报喜，他日定登门道谢。”
　　“师兄客气。”看来还是个世家子弟。
　　徐远游走了，童亦尘打扫了一下草棚便回到了玉壶峰冰心堂。
　　原本以为此事到此便结束了，没想到这才是开始。
　　山门里到处都在传徐远游失踪了，问道峰的大师兄胡良伟带着问道峰的弟子们把前山翻了个遍。
　　得知此事，童亦尘瘪了瘪嘴，叹一声“人心隔肚皮。”
　　天门观建立在东海边上的一座群山之上；那燎牛藏身的洞府在天门观北面海滨边上的一处荒山上。胡良伟在前山折腾不就是折腾给观中前辈们看的吗？
　　一连几日冰心堂的师兄师姐都在讨论失踪的徐远游。原因竟是徐远游经常来冰心堂买丹药且出手大方。童亦尘看师姐们明显比师兄们更伤心，想必也与徐远游的那张俏脸有些关系。
　　今天是交份例的日子，冰心堂里更是热闹。
　　“每个月缴纳丹药的日子比来大姨妈还让我难受。”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姐在抱怨。
　　“都是六主峰，凭什么玉壶峰的弟子要缴纳丹药而其它主峰弟子只要好好修炼就行。”这次是某个师兄的声音。
　　大师姐灵兰看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便与他闲聊了一阵儿，最后问道：“你那里可有纳灵丹。你姿兰师姐的丹炉炸了，明日就要交这个月的丹药了。你若有多匀他两瓶，我叫她加倍还你。”
　　童亦尘机械地“啊”了一声，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不是吧，刚进门的小师弟小师妹炼纳灵丹都不会炸炉啊？她和大师姐同时拜师，她是怎么做到炼个纳灵丹还能炸炉的？！”更让童亦尘惊讶的是，玉壶峰没有一千弟子也有八百，她是怎么做到连两瓶纳灵丹都借不来的？
　　“没有的。”童亦尘内疚地说道，“我只留了自己的那份，多的全卖掉了。若是姿兰师姐早点同我讲，我肯定会送他两瓶。”
　　灵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钱串子。”
　　童亦尘嘿嘿地笑了。他不相信大师姐连两瓶纳灵丹都拿不出来，既然大师姐都不出手他又何必出这个头。又想到姿兰平日里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嚣张样，心中只觉得更加解气。
　　又过了几天，徐远游失踪的事情渐渐平息了，渐渐被人淡忘了，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在天门观一样。
　　傍晚十分，童亦尘才采药回来。
　　远远地，他看到冰心堂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束腰长袍显得身子修长，腰带上那串装饰用的明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徐远游看到童亦尘便祭出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捧着迎了上来。“童师弟。”
　　冰心堂外有几个师姐在收拾自己晾晒的草药，冰心堂里的院子也有两个师姐也刚才走到门外，这会儿子大家齐刷刷的往这儿看。直看的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好像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似的。
　　童亦尘带着徐远游进了冰心堂里的会客厅。
　　他刚关上门，徐远游便将那匣子东西打开：极品灵石十颗；上品灵石五十颗；中品灵石一百颗。还有三匹看着就很好的料子；储物戒子两枚，每一枚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花纹之间错落点缀着几颗宝石；还有一条腰带，说是护体法具。另外还有一柄飞剑，看着和徐远游用得那柄差不多。
　　怪不得徐远游出手这么大方，他要是有这么厚的家底，他比他还大方——那是不可能的。
　　能送这么多东西，想必这小子没少说他的好话。“这儿我怎么受得起？”虽然已经心动了，但客套一下还是要的。
　　“我母亲还托我给你带了封信。”
　　童亦尘：“啊？”他心说，“徐夫人，您真不用如此客气，钱到位就行。”
　　展开信，徐夫人洋洋洒洒的写了四五页。踩他儿子两页，捧童亦尘两页，最后一页是重点。虽然说的极其委婉，但童亦尘还是读懂了。其实就一句话：只要你把我儿子照顾好，好处我少不了你的。
　　童亦尘收起东西又给徐远游把了一次脉。他说：“你天资过高，没有你大师兄也会有别人。这世上不缺把自己的失败归结到旁人身上的人。徐师兄，你这许多好处我也不白拿。”他拿出一颗丹药放在桌上，“你若信我……”
　　他话还没说完，徐远游便已经吞下了。
　　“苏师弟你尽管说。”
　　童亦尘仔仔细细地叮嘱徐远游三遍，直说的徐远游有点烦了他才住嘴。
　　他东西全收进储物袋，然后送徐远游出了冰心堂。他羡慕徐远游的身世，可是羡慕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搞钱要紧，“兄弟姐妹们，分单子喽。”
　　有人接了比较大的单子大家伙一起做，有钱一起赚，这在冰心堂不是秘密。一时间冰心堂的师姐师兄全都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