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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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镜，无非就是一把寻常铜镜，镜面无任何装饰的图案，镜背上的图腾也十分简单，可就是如此普通的一把镜子，却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人人都想得到。
有人说，无眠镜是虚幻，是梦境，亦是贪念，如若，你失去所有，生无可恋，那便到镜中来，但凡你心中所求，无论是美酒佳人，夜夜笙歌，又或是一步登天，万人敬仰，它都可以替你实现。
但，如果你被关在镜中的深渊之地，那就别再想着出去了，向出尘不放，你最终的归宿，便是地上的一堆尸骨。
武司叶此时也难免惊慌，抬头喊道：
“不知上仙何事如此动怒？我一莽夫，就算冲撞了您，也是无心之过，还望上仙海涵。”……
花千里在镜外看见这一幕，虽然听不见武司叶的鬼喊鬼叫，可还是斗胆拦住上仙去路，替他求情几句：
“武司叶虽出言无状，却并无心机，上仙稍加惩戒便将他放了吧，一把年岁，也经不起折腾了……”
向出尘冷道：“并无心机？你当真是一叶障目，有眼无珠！”
“可他好歹也是顾云凉的老爹……”
向出尘打断她的话：“那又如何？”
花千里见他面露杀气，不敢再多嘴一句，向出尘若想杀谁，又岂是他人能够左右，只好目送他离开，再想对策。
镜中武司叶见求饶无用，不免口干舌燥，怒火中烧的骂道：“什么狗屁上仙？难怪云凉兄对你一再提防，如此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怎配的起上仙二字，我呸！”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昏黑的深渊下，竟滚起烈焰岩浆，逐渐向武司叶身处的地方扩散，墙壁也突然塌陷，四面立山，将他困死在其中。
武司叶吓到腿软，眼看着岩浆就要蔓延到脚下，避无可避，嘶声喊道：
“你不能杀我！”
见上仙并未收回法术，又喊道：
“我知道关于宁远峰的所有事！”
刹时，脚下的岩浆不见，竟变成万里黄沙，没等武司叶松一口气，便开始天旋地转，颠来倒去，沙子也随之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武司叶骂道：“向出尘，有种你放我出去单挑，搞这些小人行径，算什么英雄好汉！”
向出尘悠悠说道：“我自诩算不上什么好人，你也都说了我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那自然不能令你失望。”
武司叶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就是无眠镜？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嘛，花姨娘说我老爹被关在里面，我怎么没看见？”
武司叶一惊，怎么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了？连忙大叫：“爹的好大儿，快叫这个挨千刀的把我放出去！我要和他大战三天三夜！”
向出尘笑道：“你一提到这个，我忽然想起，似乎你的处罚还未到时间，说好的三日，那便在镜中继续反省吧！”
顾云凉又晃了晃镜子，问道：
“我老爹说了啥？”
顿时镜中又天地颠倒，黄沙四起。
向出尘指对镜面，灵力稍加灌注后，镜面便浮现出武司叶趴在地上，抖着沙子的窘样，顾云凉噗嗤笑道：
“老爹，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他，现在好了，我也爱莫能助了。”
“我哪里惹他了？明明就是他做贼心虚，不敢与我当面对峙！”
武司叶此时竟能看见镜外景象，瞟见顾云凉身后还在昏迷的皇甫轩辕，又说道：
“皇甫家那小子，根本毫无灵力，怎可能驾驭极品仙剑？除了他向出尘，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顾云凉不解：“你为何如此笃定是他所为，就没想过是宁远峰之外的人吗？”
武司叶叹道：“臭小子，除了四月颜和上玄木，你可见过这宁远峰来过其他外人？”
“见过……”
没等顾云凉回答，身后的皇甫轩辕便接过话来，撑起身子，站在床边，又重复说道：
“我见过……”
“皇甫老弟你终于醒了！”
顾云凉上前搀扶，可皇甫轩辕毫不在意自己伤势，只想上前与武司叶辩驳，对镜中之人说道：
“我曾和云凉兄说过，小的时候，家中来过一借宿小仙，四城无人知晓，我父亲却视为仙人，还为他作画立堂，日日供奉。”
武司叶惊道：“当真？”
皇甫轩辕点头，又说道： “如若武城主不信，可去我家中后堂一看，便知是真是假。”
武司叶依旧震惊：“这怎么可能？不对，不对，你这孩子满嘴谎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顾云凉不爽说道：“你不信我信，皇甫老弟与我相识纯属巧合，如此纯良之人，怎会有此城府？”
皇甫轩辕见武司叶不信，缓缓撩起袖口，便看见一青龙灵印盘在手腕内侧，说道：
“我本是剑灵后人，家父因听信此人谗言，从小便对我严加管束，不许我开灵求道，但凡出门，必有修士跟随，武城主，您也算从小看我长大，轩辕是否说谎，您自有决断。”
武司叶的自欺欺人终被戳破，傻坐在沙地上，想要从头缕清却又毫无头绪，想来想去只能低声道歉：
“上仙，是我坐井观天，鼠目寸光，我愿在镜中自省三日，不，七日，还望您莫要怪罪，！”
向出尘不言，随意一挥，无眠镜便收入袖中，武司叶从镜中掉出，一个大屁墩儿坐在了地上，始料不及的原宥让他傻了眼，半天未想起道谢。
向出尘走到他面前，冷眼低眸，落穆说道：“你一直说宁远峰无人可随意进出，到底为何？”
顾云凉也在一旁帮衬说道：“老爹你就告诉他得了，不然一会又要生气，再把你关进镜子里我可管不了。”
武司叶还是有些迟疑，沉默许久才叹气说道：“我也不是非要隐瞒，只是我怕此事一说，宁远峰便永无宁日了……”
顾云凉搬来小板凳，开始听他讲起。
“万年以前，妖界与人界共存，神界自以为明主，操控着万物生灵，乃至整个六界，终有一日魔族横世，神魔大战一触即发，万年未果，直到一位武神的飞升。”武司叶说着脸上多了几分敬重。
“你说的可是皓月武神？”顾云凉忙问。
“正是。“武司叶慢声轻言：“皓月武神，英勇无比，怜悯众生，虽年少成神却依旧万夫莫敌，战无不胜。”
向出尘看向顾云凉的背影，就像再看当年的皓月武神一样，挺拔俊朗，少年英姿，不免心中动容，情不自已的随之说道：
“可惜却无人懂他……”
武司叶点头回应：“皓月武神初入神坛，不懂神界无情，律法严明。神侍、将领、铸剑师等等等等，就算已得神籍官位，只要犯一点小错，便会被贬凡尘，饱受折磨。”
顾云凉听后，决绝说道：“我若是皓月武神，必定奏与天帝，禀明其中不公。”
“他也如你说的那样做了，可换来的却是九道天雷，禁足半月。”武司叶说着，看了一眼上仙的脸色，果然难掩悔意，痛心疾首。
那九道天雷，便是拜他所赐。
澜殊上神秉公行事，从不徇私，只有那日雷刑台前，他为皓月武神三次求情，却依旧换不来天帝的半点怜悯，只能默默除了神力，叫他少受些皮肉之苦。
顾云凉忍不住又问：“你说的这些和宁远峰有何关系呢？”
话音刚落，窗外斜阳升起，阳光洒进内室，武司叶起身走到窗前，享受着宁静，弯起嘴角说道：
“其实，宁远峰本不存在。”
他盯住窗外山壁，说道：
“千年以前，皓月武神降世，从昆仑山一路而下，来到此地，他见此处重峦叠嶂，又是无人之境，于是，用上古神剑将其中一座山峰夷为平地，尽头连接着昆仑仙山，另一边则是万丈悬崖。”
他所说与其猜侧几乎相近，不免又问：
“那这四城又从何而来？”
武司叶下了很大决心才敢与向出尘对视，小心说道：
“或许你并未留意，在这四城之中，有一半以上是来自神界，且皆是戴罪之身，有的是无意撞碎了神殿的花瓶，有的是镇守天门时打了个瞌睡，无论何罪，都被皓月武神救下，送到这宁远峰来安置，至于另一半，便是九天皓月时，消失的一界众妖，追随白风来到这里，避世不出，共享安宁。”
三人听后，不免震惊。
向出尘恍然大悟，为何武司叶一直不肯如实相告，定是担心自己会如从前那般，将城中一干人等拿来问罪，可他不知道，向出尘早已不是神界的澜殊上神，他人之罪与他何干？又岂能伤害顾云凉舍命救下的人？
“所以，千年以来宁远峰无人踏足，是因为它地处偏远，人迹罕至？”顾云凉又问。
“并不是。”武司叶说的口渴了，倒了口茶，坐在桌前继续道来：
“你们这些小辈，定没听说过混元神盾。”
“混元神盾？”三人一口同声，包括向出尘。
他找了一千年，但凡听到关于神盾的一点线索，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出自武司叶之口。他上前质问道：
“你知道混元神盾在哪？”
武司叶清清嗓子说道：
“还能在哪？”说着指向天上结界：
“喏，这不就是混元神盾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小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