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不乖》橙汁盒

6、06 他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夫人，陈先生一家来了！”程管家程晋从门口进来笑着对温如玉说道。
　　温如玉还在和刘妈整理着带给夏晴的小玩意儿，想着等整理好了再给她打电话，谁知道人就来了。
　　“来了？！”
　　起身边向门口走，边抬头喊上程父。
　　程父急急应了声，赶紧跑来和温如玉一起出门迎接。
　　楼上，程知阳跟程栀和已经对峙了很久。程沛文好不容易才调解好两人，谁知两人又为了争二楼朝阳的一居室做谁的书房吵了起来。
　　“程知阳，我已经把最大的卧室给了你，你还要跟我争什么？”
　　程知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装出来的一脸委屈。
　　“程栀和你有良心吗？还最大的卧室？你除了睡觉那个房间小一点，你还有个连起来的衣帽间和阳台，我有什么？我就只有一张床！”
　　“放床的不是卧室是什么？你也可以要别的房间当衣帽间啊，又不是没有了。”
　　程知阳说归说，他并不在意，只是这会儿闲的没事想逗逗程栀和。
　　“小乖，”程知阳语气软下来，换了个策略，“把这间书房让给哥哥，哥哥给你买车，要什么车都行。”
　　“呦，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程栀和一看他态度软了起来，瞬间起了斗嘴的心思，“还给我买车，我自己也买得起！”
　　“程栀和你别蹬鼻子上脸，我这是为了工作，为了家里的未来，我要个书房办公怎么了！”说着就要开门往一居室里进。
　　程栀和看程知阳就要占了自己的心心念念的小工作间，急了，伸手拽住程知阳的卫衣帽子，用尽全力阻止他进去。
　　两人满脑子都是这个房间，完全没注意到一楼门口进来的一群人。
　　“你为了家里，我还为了国家呢！我可是国家考古人才，你要是耽误了我的成才之路，国家跟你没完！”
　　程知阳被勒的喘不上气，转身按住程栀和的脑袋。两个人互相推着拽着，打的不可开交。
　　楼下陈德良和夏晴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温如玉脸色阴沉。
　　程沛文无奈地扶额，往前走了两步。
　　“小阳，小乖，叔叔阿姨来了，还不快下来问好？”
　　彼时，程知阳的右臂已经夹住程栀和的脖子，程栀和手脚并用奋力挣扎，脚上的兔子拖鞋早已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两人同时转头，程知阳赶忙松开胳膊放她下去。
　　程栀和刚想说话，目光瞥到一群人中最后那人的脸上。
　　那人一身休闲服，跟平时穿西服西裤的样子很不同，浑身上下带着慵懒的气息。他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歪头看着她，嘴角勾着那抹戏谑的笑，仿佛下一秒那张薄唇就会张开，吐出“小骗子”三个字。
　　他是……陈行一？不是言家人？
　　程知阳将她的兔子拖鞋扔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就下楼。
　　夏晴看着身边马上就要发飙的温如玉，赶紧上前拉过程知阳和程栀和。
　　“诶呦，看这家里热闹的，只比我家多一个都不一样，小阳小乖以后多去阿姨家玩，阿姨家里可冷清了……”
　　程栀和头发有些凌乱，刚刚被程知阳勒的红了眼，又发觉妈咪动了怒，咬了咬嘴唇乖乖坐在夏晴身边。
　　陈行一长腿一迈坐在她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程栀和这样子挺让人新奇。
　　夏晴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看着她紧绷的小脸，“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们小乖这么可爱，是谁老凶我们呀。”
　　程知阳冷哼一声。
　　程栀和炸毛，一记眼刀飞过去。
　　几个大人聊了会天，夏晴拉着程栀和的小手瞧了又瞧，又量量手腕。
　　程栀和不解，歪着脑袋看自己的手。正思索着，一个凉凉的东西从指尖套到她的手腕上。
　　“我就看着正好能戴上，乖乖这小手真是好看，”夏晴举起她的手左看右看，“正好适合乖乖，乖乖就戴着玩儿吧。”
　　程栀和有些慌乱，腕间的羊脂白玉手镯太过于贵重，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温如玉。
　　温如玉也很意外，这镯子是夏晴的母亲传给她的，正准备开口，夏晴就打断她。
　　“乖乖这四年时常去兰园陪我，给我解闷儿，这四年我当亲闺女养的，”夏晴拉上温如玉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我给咱闺女送个礼物你还有意见？”
　　温如玉叹了口气。
　　“行一以后要结婚，这镯子按理也该给……”
　　陈行一挑眉，给礼物就给礼物，怎么还扯上他？
　　夏晴白他一眼。
　　“谁知道这小子以后孝不孝顺呢，还是乖乖最得我心，我一个镯子换乖乖孝顺我，也值了。”
　　温如玉知道，陈行一自小就有主见，做事从不看别人脸色，但唯有夏晴的话他会听，哪有不孝顺之说。
　　“乖乖，你不是给叔叔阿姨还有你行一哥哥准备的有礼物吗？去拿。”
　　程栀和“嗯”了一声，起身向书房走去。
　　两家关系亲密，礼物由小辈送出就不显郑重。况且程沛文知道程栀和办事一向有分寸。
　　“小阳，去帮你妹妹。”温如玉知道东西重，拍了下程知阳的脑袋让他帮忙。
　　程家一贯简朴，除了固定时间来的保洁、园丁和厨师，家中就只有程管家和刘妈帮衬着。
　　“我才不要他帮我！”程栀和趴在二楼栏杆上朝程知阳吐舌头。
　　陈德良踢了脚旁边老神在在的陈行一。
　　“你去。”
　　“行。”
　　说完站起身，朝楼梯走去。

　　......

　　二楼书房里，程栀和正低头打开抽屉，门口就站了个人。
　　余光瞥见，程栀和不耐烦道：
　　“说了不要你帮我……”
　　“那我走了？”
　　陈行一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嘴里说着，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程栀和猛地抬头。
　　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在他周身镀了一层金光。
　　陈行一慢吞吞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盯住她呆愣着的眼眸。
　　“叫我叔叔？”
　　早知道他是陈行一，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她还以为他是言家人，真是白担心了。
　　程栀和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这世界真小。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程栀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陈行一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对这话不满意。
　　“总不能你跟查户口一样问，我就什么都答吧，”程栀和干脆破罐子破摔，气势却越来越低，“我那时候又不认识你……”
　　行，还有点防范意识。
　　陈行一看着她越来越低的头，嘴角噙着笑逗她。
　　“现在认识了吗？”
　　“认……认识了。”
　　程栀和不太敢对上他的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异常明亮，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看透。
　　他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程栀和想问，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不是来拿礼物？我的呢？”
　　程栀和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转折。
　　陈行一将手伸到她面前，又重复一遍。
　　“我的礼物呢？”
　　程栀和看着那只干净修长的大手，甩了一下脑袋。
　　“你的不在这里，”说着绕过陈行一向门口走去。
　　陈行一放下手，看她慌慌张张走开，慢悠悠迈着腿跟着她出了书房。
　　程栀和“噔噔噔”跑向自己的房间。
　　她不记得陈行一，只听温如玉说他事业有成。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之前她送程知阳的领带夹，程知阳看着还挺喜欢，只要穿正装都会戴着。干脆又买了一个稍微贵重些的。
　　打开放首饰的柜子，程栀和从里层取出一个纯黑色的盒子。这个领带夹是PL家的定制款，挑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付款时服务员说可以刻名字，程栀和想了想，让人刻上了陈行一名字的缩写。
　　转过头发现陈行一不知何时跟过来，正椅在门框上看她。
　　这人只要不穿正装，怎么就跟没骨头似的。
　　慢腾腾地走过去，将手中的盒子递上。
　　“你的礼物。”
　　陈行一接过，打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精致的领带夹，正面只镶了碎钻，没有其他造型，简约大方。
　　陈行一有些愕然，抬眸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对上程栀和那双闪着碎光的眼眸，小姑娘的眼尾还泛着被程知阳弄出来的浅浅的红。
　　话到嘴边又被咽下。
　　程栀和扒了扒他的衣袖，男人有些高，她让他低些。
　　“这是领带夹，”程栀和以为陈行一不知道是什么，伸出小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侧了侧面给他看，“里面还有你的名字。”
　　陈行一伸手接过，“CXY”三个字母被刻在领带夹的背面。
　　“喜欢吗？”程栀和有些不安，这是她第一次送除哥哥以外的年轻男人礼物。
　　本来她没打算，可温如玉说，小时候陈行一对她很好，虽然她不太记得。
　　就当是他的回国礼物喽。
　　陈行一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的侧脸，喉结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
　　“很喜欢。”
　　嘴上很随意地说着，手却郑重地将盒子放进外套口袋里。
　　对上程栀和雀跃的目光，陈行一勾了勾唇。
　　“走吧，帮你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