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不乖》橙汁盒

5、05 小乖心思太单纯

　　手机屏幕亮了，有信息进来。
　　是蒲以繁发来的，说有点事要见她，问她有没有时间。
　　程栀和让他来大礼堂，消息刚发出去，程知阳的电话就打来了。
　　“在哪？”
　　“大礼堂。”
　　“行，别动，我去找你。”
　　程栀和给宿舍三人发了消息，就走到大礼堂门外等人。
　　程知阳来的很快，拉着她就要往校门走。
　　程栀和顿了顿脚步，想起来蒲以繁要来找他。
　　“哥，你先去车上等我，我见个同学，”程栀和想了想，“可能还要回趟宿舍拿东西。”
　　程知阳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
　　“事儿真多，同学男的女的？”
　　程栀和扯扯嘴角，说实话程知阳这老太太嘴又要啰嗦半天，索性不说话，转身就走。
　　“喂……”程知阳话还没说出口，礼堂的门就被打开，从里面涌出乌泱泱的人，只得抬腿先往校门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看见刚从礼堂侧门出来的陈行一和校长。
　　“行一哥。”程知阳双手插兜笑着走过去。
　　陈行一抬头，跟身边的校长说了声，抬腿向程知阳走去。
　　“来做公益？”程知阳胳膊搭在陈行一肩上。
　　两个样貌气势同样出色的男人并肩而行，走在礼堂后门的林荫小道上。一个是面上平静如水带着淡淡疏离的上位者，一个是手段了绝如笑面虎一般的商业英才。
　　路过的同学都纷纷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
　　“嗯，”陈行一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谈生意？”
　　“是，顺便接妹妹。”
　　“妹妹呢？”一手点烟，陈行一好笑地看着程知阳。
　　程知阳撇撇嘴。
　　“别提了，被人拐走不要我这个哥了。”
　　陈行一轻笑。两人又谈了会生意上的事情。
　　“刚我妈打来电话，被智院的那个院长听见，问我的程是不是海市那个。”程知阳的脸色阴沉下来，“合作还没谈好就想打探我背后的势力，这些学究们也不是什么老实东西。”
　　陈行一放下夹着烟的手，唇缝间缓慢呼出一团烟雾。
　　“智院有个姓周的院士是IPA的人。”
　　程知阳拧眉，研发团队中确实有这么个人。
　　“谢谢哥提醒。”
　　陈行一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灭烟头。
　　“明天伯父伯母就要来了吧？”
　　“对，明天上午到，”程知阳胡乱拨了拨头发，“你和叔叔阿姨晚上到梅园？”
　　“下午，”陈行一有些无奈，“我妈等不及。”
　　程知阳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怎么晴姨跟我妈都还跟小孩一样……”
　　话没说完，程知阳的笑容突然凝固。
　　小道的尽头灌木丛的一侧，一个背对着他的男生将手放在对面女生的肩头，好像在说些什么，对面女生只漏出一侧淡粉色线衣衣袖。
　　“这小兔子崽子，还真来见男生！？”
　　陈行一挑眉，刚打算开口，身后传来校长的声音。
　　拍了拍程知阳的肩，勾起唇角。
　　“女大不中留。”说完转身朝校长走去。
　　程知阳气急，也顾不上反驳陈行一，气冲冲走上前，一点也没有刚刚翩翩公子的模样。
　　“程栀和，过来。”
　　程栀和从蒲以繁身前探出头，看见了自家头顶冒烟的哥哥。蒲以繁也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转头看了看程知阳。
　　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程栀和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锦盒放回蒲以繁手中。
　　“抱歉，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不需要对我做出什么承诺……”
　　蒲以繁目光暗淡，他似乎应该猜到是这个回答。
　　程栀和很是烦闷，她以为难得交到这么好的朋友，谁知道应了曲明月的话。
　　但她对待感情从不含糊。
　　“提前祝你毕业快乐。”
　　说完，也不管蒲以繁是什么状况，快步朝程知阳走去。

　　......

　　翌日清晨，程栀和被拍门声吵醒。
　　“快起来啊懒猪，再不起来你妈咪就要自己走去梅园了。”
　　程栀和也不理他，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门外穿着家居服的程知阳听见她起床了，转身到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半个小时后，公寓楼下，程栀和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里。
　　程知阳今天开了辆低调的卡宴。瞥了程栀和一眼，发动车子。
　　“在妈面前你就能好好打扮，不见妈你就不打扮了？”
　　“开你的车。”
　　程栀和不愿多搭理他，鼻子里哼哼两声，开始啃手中的奶黄包。
　　昨天回家的路上，程知阳告诉她蒲以繁是京城蒲家人，就是礼堂演讲的第一位校友蒲礼梅老先生的孙子。蒲家大权不在蒲以繁手中，他爷爷也纵他，在京大读了四年的考古，如今毕业了，蒲家实权也交到他父亲的手中，下一任继承人的担子落在他身上，他将要被送去D国读商科。
　　隔着半个地球，他怕不能常见面她会忘了他。他慌了神，只想向程栀和表明心意。传家的玉佩他想给她，也许是想给个承诺。可是，程栀和不需要。
　　程栀和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蒲以繁对她的心思，就像她不知道蒲以繁是蒲家人一样。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的。
　　她今天穿了及膝的碎花修身连衣裙，外面搭了防晒的开衫白色衬衣，项链还是昨天那条，黑色长发用带着碎钻的蝴蝶结发卡夹起一部分，剩下的温顺地披在肩上。
　　两人到花店取了提前预定的鲜花，就直奔机场。

　　......

　　刚到机场下了车，就看见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在航站楼门口接电话。抬头瞥见程知阳他们过来，朝他们招了招手后将电话挂断。
　　“陈叔叔！”
　　“陈叔叔！”程知阳拉着程栀和乖巧地叫人。
　　“小阳小乖来了？”陈德良笑着看向面前样貌气质出色的两人，喜爱的目光毫不遮掩，“你们行一哥公司有事不能来接，下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梅园。”
　　程知阳笑着说了声“好”。
　　几个人一齐进入机场。

　　......

　　一个小时后，终于接到程父程母。程栀和高兴地往温如玉怀里拱，程知阳则拿着行李在一旁无语地看着她撒娇。
　　程沛文拍着陈德良的肩，两个不同领域的商业霸主彼此互相问好，露出的笑容发自内心，完全不是面对商场的虚与委蛇。
　　“老爷子身体康健否？”
　　“康健，康健。”
　　陈德良笑着回答。
　　“行一呢？”
　　“行一公司有事来不了，下午去梅园他亲自给你们赔罪。”陈德良笑呵呵地答道。
　　老爷子陈松林是陈行一的爷爷，松林财团第一代掌门人，今年已经八十高龄。
　　几人笑着出了机场，上了各自的车向梅园、兰园驶去。
　　“妈，你都不知道这小孩多难管，连声哥也不喊，就知道气我，”程知阳边开车边说道。
　　“还有还有，程栀和在学校跟男的约会被我看见了！”
　　程栀和昨天被程知阳提着领子回了家，懒得解释，一直被他说到现在。
　　“程知阳你话好多，好好开你的车。”
　　要不是程知阳开着车，程栀和真就想捂住他的大嘴巴。
　　几人闹腾着来到梅园。
　　兰园距梅园不远，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陈德良送完了人就回了兰园。夏晴听见门口的动静，赶紧下楼。
　　“人送到了？”
　　陈德良还没换好拖鞋，夏晴就急切地问道。
　　“送到了送到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扶着夏晴的肩坐在沙发上，“让他们休息休息我们再过去。”
　　夏晴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她早年嫁给陈德良，从海市来到京城。这些年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静养，没再回过海市。温如玉虽能来找她，奈何管理着自家公司，太忙没时间。两人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她住院，温如玉跑来京城看她。视频、电话虽然不断，却也抵不了真正见面的那种情谊。
　　她这些年，可真是无聊极了。
　　今天本想一起去机场，程家夫妇和陈德良竭力相劝才留在家里。只是等会她一定要去梅园，看看她的人把梅园打理的怎么样。她得让温如玉在京城住的舒服。
　　“行一什么时候回来？”
　　“刚刚打过电话，说是在路上了。”
　　话音未落，陈行一从门口进来，换了鞋子，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沙发旁的矮柜上。
　　是陈叔送来的“落日之石”。
　　手中的手机振动，夏晴接通，开了外放。
　　“晴晴，我们已经到梅园了，”温如玉一路上被程栀和缠着，这会儿终于腾出手打了电话，“你们先吃饭，等沛文把东西收拾好，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
　　“好，我知道了，”夏晴笑着答。
　　温如玉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未出口，程栀和就蹭过来抱着她的腰。
　　“妈咪，你难道不相信我，要去相信你傻帽儿子的胡话吗……”
　　夏晴听见程栀和软软糯糯的声音，嘴角上扬，她没有挂断，示意一旁的陈行一和陈德良不要说话。
　　温如玉刚准备板起脸说教她，就被程知阳打断。
　　“程栀和你找打是不是！”
　　“我昨天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不相信，还跟妈咪告状，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程栀和……”
　　“够了！”温如玉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两个回房间去！”
　　程栀和可怜兮兮地抬头。
　　“妈咪……”
　　“妈……”
　　“程栀和！程知阳！我再说一遍，回各自房间去！”
　　温如玉揉揉眉心。
　　程栀和慢吞吞地准备上楼，程知阳在后边跟着，趁她不注意，向前伸出长腿。
　　“咚”的一声闷响，程栀和摔在了地毯上。
　　“妈咪！！”
　　是程栀和撕心裂肺的哭声。
　　夏晴挂了电话，笑的前仰后合。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温如玉一直说羡慕她只有一个孩子。
　　陈行一也忍不住莞尔。程家这兄妹从小就是这样，这么多年倒也没变。
　　“也不知道告的什么状，两人吵这么凶。”夏晴脸上的笑意收敛不住。
　　陈德良刚想说话，被陈行一打断。
　　“昨天小阳在学校撞见妹妹和男生约会。”程家向来都不怎么约束这个妹妹，除了感情方面的事，程知阳一般都不会过分纠缠。
　　夏晴一脸狐疑看向陈行一。
　　“你小子怎么知道？”
　　陈行一站起身，边解西服扣子边朝楼上走去。
　　“昨天去京大做演讲，碰见了。”
　　夏晴“哦”了一声，转头对陈德良说道：
　　“小乖心思太单纯，万一谈个坏种，就是被人拆进腹中吃了也不知道，还是让她在学校好好读书吧，”想了想又说，“小乖今年就毕业了，得准备个毕业礼物，老陈，你那仓库里的老件给小乖拿几个，小乖学考古的应该喜欢……”
　　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上的陈行一顿住脚步，抬手摸摸下巴。
　　单纯？
　　这小骗子好像还没认出他，他倒是有些期待下午的见面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扯了领带，抬腿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