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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秦家姐妹 ...

  •   紫桴山庄坐落在马丘州众多山岭中的一座山,此山名曰飘渺山,虽然不是最高的,却是最有灵气的。抬头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扶摇直上,直冲云霄。四周云雾环绕,飘渺朦胧。宁寒四人再加上童童一共五个人,除了童童外,其余几个人对于眼前的景象大为赞叹:天下第一庄果然名不虚传。
      台阶前两根巨石圆柱巍峨耸立,紫桴山庄四个字洋洋洒洒,气势恢宏。踏上石阶,宁寒恍惚地以为是步入天宫的玉阶,令人肃然起敬。
      几百节的石阶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只不过雾气太甚,相隔个十多米都见不到背影。童童的面容已经回复了,他怕碰到他人,于是紧紧地跟在宁寒的身后,宁安对他的敌意也消除了很多,只是对他不是很友好,再看李陵苑就知道是一只奸诈的狐狸,乔宝函是一个姑娘,还是躲在宁寒的背后最安全。
      宁寒也不知道爬了多少个台阶,反正就是听到背后的童童粗重的呼吸声,有点儿踹不过气来,即使有点儿武学底子的人一口气爬这么多台阶也会气喘嘘嘘,更何况一个毫无武学根基的瘦弱男孩。宁寒本想好心拉他一把,可是一想他的怪病,伸出去的手还是缩回去了。
      飘渺山的雾气浓郁只在半山腰一下,越往上,雾越小,视野也就越清晰,台阶的尽头是一个能容纳得下几千人的平台,在往上走几阶后,宁寒能看到两侧耸立着弯角的屋顶,朱红色的房顶,华丽富贵,象征着紫桴山庄在武林的地位。再往上走,能见到伫立在平台四周的雕纹石质围栏,以及漆成朱红色的大门,和闲散在平台却规规矩矩地各帮各派祝寿的人头。紫桴山庄的小厮有条不紊地招呼着这群易动的人群,显然是受过培训的,宁寒找了个管事的人,让他把信转交给秦庄主。
      宁寒本以为这样就了事了,正想好好看看这闻名天下的紫桴山庄是何等地威严壮观,人群忽然出现一股骚动,宁寒转身看去,来人身穿白色长袍,虽然也是白色,但是和李陵苑那种华丽扮相是截然不同的,此人相貌威严,半长的胡须,乌黑发亮,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那个送信的管事把来人带到宁寒身前,宁寒一脸惘然,来人也是显然一怔,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恢复了原来的气势,来人向四周看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原本骚动的人群也安静下来。
      来人向四周略一抱拳,看向宁寒道:在下秦天雄,你爹是宁子生?
      意料之中,能在紫桴山庄有如此高姿态的也只能是庄主本人了,宁寒略一低头道:家父宁子生。
      “你爹没来?”
      “家父最近几年身体抱恙,不适合做长途跋涉。”
      秦天雄双眉一挑,似乎对宁寒的话颇有怀疑,也不点破,手一摆道:宁贤侄里面请。说罢,便转身走在前面,姿态甚是凌人。
      宁寒也不觉得尴尬,自己终究是小辈,但却引来一群人的低声猜测。众人随着秦天雄往内堂走去,童童说是要找他家公子去,不宜跟他们同行,遂自行离去了。
      “这里真大,比我家还大。”乔宝函望着广阔的庭院,感叹道。
      李陵苑一扇敲到她头上道:比你家庭院大的地方多得是,别说的你家好像有大似地。
      乔宝函吐吐舌头,朝宁寒露齿一笑,宁寒只顾着看假山假水,青草红花去了,根本就没看到乔宝函。乔宝函不乐意了,噌到宁寒身边,拍了他一下,宁寒吓了一跳,吼道:做什么?这样会吓死人的。乔宝函恍然大悟道:哦,我不知道小寒其实很胆小的。
      宁安嘶地一笑,乔宝函又噌到他身边,弯腰扯了扯宁安的脸皮笑道:安安还是笑起来可爱。
      宁安嘴角一抽。
      几人随着秦天雄走到内殿,秦天雄派刚才送信的管事带他们先去客房休息。这个管事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左右,脚步稳健,想必也是有底子的,紫桴山庄是个卧虎之地。
      若不是跟着管事的走,宁寒肯定会迷路。从正厅出来往左走,经过一个白色凉亭——天佑亭,天佑亭和一般的亭子并无二致,只不过全体通白,用宁安的话来形容就像是一只白蘑菇。穿过凉亭往前走,和花池城一样,满地的牡丹,花色很繁杂,却是种的很整齐,各类颜色的花朵都是分开种植的,不止是牡丹,还有好多其他品种的花,宁寒不懂养花,一些奇怪的花朵也叫不上名字,倒是乔宝函发出一声感慨:我也回去让我爹多种些花,多有情趣啊。
      李陵苑摇晃着玉扇,笑道:傻女人一个,懂什么情趣,耍耍剑,舞舞刀什么的其实更适合你。
      乔宝函咧嘴一笑道:其实我也这么认为的。
      经过偌大的花园,两个匆匆来往的婢女神色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神色慌张的奔进一间房间,房间的大门正对着花园的正中间——天倾阁。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间屋子既然称为天倾阁,想必是居住着绝世佳人咯。”李陵苑勾起唇角,笑容华丽,活像是一只诱人的狐狸。
      管事的连连打嘘,低声道:这位公子请不要这么大声,这里住的是二小姐。
      “哦,难不成二小姐的不是绝世佳人,而是一个病态蜡黄的。。。。”话还没说完,一只青瓷印花的茶杯直扑李陵苑的后脑勺,李陵苑左脚微偏,侧身躲过,笑道:女孩子太粗鲁了可是没有人喜欢的。
      乔宝函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果然还是不要太粗鲁的比较好。
      宁寒把安安拉到一边,从不打算插上一手,安安朝乔宝函一本正经道:宝函姐,你不急吗?干爹他又要开始招蜂引蝶了。
      乔宝函笑道:其实你干爹就算给他个十个胆,他也就敢引引蝶,勾搭勾搭小姑娘而已。
      李陵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秦六,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天倾阁放肆。”话音清脆嘹亮,甚是好听。
      宁寒朝门口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来人身穿一身紫色衣裙,要挂金丝穗,面若桃花,荣光逼人,身前的这一院的牡丹花也要开之有愧,当真是一个佳人。
      乔宝函笑道:阿苑,这个真的是佳人了,不是母老虎。
      叫秦六的管事立马颤抖的低头道:回二小姐的话,这几位是庄主的客人,小人这是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李陵苑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紫桴山庄的二小姐——秦倾姑娘。
      秦倾扬起下巴“哼”了一声,道:你认识本姑娘?
      李陵苑笑道:认识当然算不上,但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武林三色的名号还是略有耳闻的。
      秦倾颇为得意的再次哼了一声,一甩手,道:秦六,带他们去客房。凌厉的眼神逐一扫过在场的四人,并未作何停留,但是还是对在李陵苑身边的乔宝函多在意了一眼。
      宁寒牵了安安的手,深怕他再次闯祸,安安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的心智完全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安安冷笑道:武林三色,宝函姐,这姑娘虽然端庄丽质,但是完全不及你好看,我看她眼睛长在额头上,耳朵长在后脑勺上。。。。宁寒一惊,立马捂住安安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秦倾纤腰一扭,快如闪电的一掌只取宁安的后背,宁寒急忙横臂接了一掌。这一掌秦倾用了七八成功力,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紫桴山庄的二小姐。秦倾从小长得花容月貌,加之又是天下第一庄的二小姐,当然是有骄傲的资本的。而宁寒不想惹是生非,完全没有用劲,右臂受骨被震碎,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美貌的姑娘出手会这么狠,痛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安安大吃一惊,扑上去准备还以颜色,李陵苑闪身,一招隔开宁安的攻击,道:安安,不要冲动。安安大怒,食指指着秦倾道:她打伤小寒了。
      秦倾哼了一声,道:谁让你们这么无礼,这就当做是教训好了。转身准备离去,乔宝函大怒,又要开始发挥女侠本色了。伸手拦住秦倾,道:你打伤了人,就这样走了?
      秦倾冷笑道:打都打了,你想怎样?再说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二姐,出什么事了?”一个纤细的声音从天倾阁传来,声音中带点咳嗽声,清瘦的走路都好像是飘过来的,身形高挑,只不过和秦倾相比,太过瘦削了,连眼眶都凹陷了,走三步顿一步,当真是弱柳扶风。
      秦倾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冷冷道:能出什么事。说罢,看都不看宁寒四人,转身就走。
      来人正好挡在了秦倾和宁寒四人的中间,李陵苑想追又不能追,只好看着秦倾就这样离去。
      来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各位对不起,我二姐向来都是别人向她道歉的,所以要她说声对不起,是不可能的。我是秦潋,秦倾的妹妹。
      乔宝函怒道:她打伤了人,就该道歉。
      秦潋陪笑道:我先代我二姐向各位道个谦,这位公子的伤势要紧,先随我去天香楼取药去吧。
      乔宝函看她这样低声下气,一时也不好发作,宁安气得脸色发青,还想骂几句的,李陵苑敲了敲他脑袋道:要不是你说话这么大声,小寒的手骨怎么会被打断。
      宁安吼道:要不是你想勾搭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宁寒实在是痛的要命,不想理这两个只会推卸责任的无良父子,由乔宝函托着手臂,跟着秦潋去天香楼取药去了。
      天香楼离天倾阁不远,只隔着个拱形的竹木桥。看着前面这个占地约莫有一百来平方的两层楼,宁寒不禁问道:整幢楼都是用来放药的吗?
      秦潋微微一笑,病态的肤色浮现一抹淡红,增添了一丝朝气,这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拥有的脸色,轻声道:父亲说,习武之人难免会受伤,养伤是头等大事,因此把一个本来很平常的药室硬是扩建成了一个小楼。
      宁寒惊叹了一声,随着秦潋跨进门槛,乔宝函大呼一声,道:全都是药味,不过倒不是很难闻,还有点清新。
      宁寒吸了一口气,确实是清新味掩盖了浓烈的药味。
      秦潋轻笑道:这里药味太浓,每次家里有人受了伤,都不愿进来诊治,说是味太浓,受不了,所以我在这里烧了谢薄荷叶,来掩盖药味。
      乔宝函环顾了一下四周,周身全都是台架,架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有条不紊地排列着,而且每一个瓶子,罐子都有编号,看来管理这里人很有心,也很有条理。
      乔宝函奇道:这里除了我们,怎么没有人?这么多瓶瓶罐罐,谁知道药在哪里。
      秦潋笑道:跟我来就是了。
      秦潋走到右侧靠墙角的两个台架中间,伸手按了按摆在台架上一个青花陶瓷小碗,嘭,在陶瓷小碗正上方跳出个小抽屉,是镶嵌在台架中的,秦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掌来长,一指来宽的盒子。盒子是由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雕刻成的。
      乔宝函道:秦姑娘对这里很熟悉嘛。
      秦潋边打开盒子,边道:因为我就住在这里。
      打开玉盒,宁寒顿时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香气,直透心脾,不是薄荷的那种清新,却是一个由内散发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清亮的感觉,这是碧晶膏,此药贵如黄金,即使有黄金也不一定能买到。
      乔宝函一闻,疑惑道:这个气味好怪,说是香又想不是,说不是却的确很香,这到底是什么?
      秦潋笑道:这是碧晶膏,即使是断了几年的骨头,只需覆上三天也必定痊愈。
      乔宝函眼睛一亮道:这么厉害,又藏在这样贵重的盒子中,想必这药很珍奇吧。
      秦潋本想要谦虚几句,被一脚踏进来的李陵苑打断了,李陵苑敲了一下乔宝函道:你还知道个啥?你好歹也是个武林大家出身吧,耳闻目染总会对此有些了解,看你这样子,也像是个聪明人样,怎么就傻得连碧晶膏都没听说过呢?
      乔宝函鼓了鼓腮帮子,委屈道:那到底有多贵重?
      李陵苑道:灵芝知道吧,碧晶膏就是接骨之类药中的灵芝。
      乔宝函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原来这么贵重啊,秦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秦潋道:打伤这位公子的是我二姐,我拿药出来时应该的。
      乔宝函笑道:秦姑娘叫他小寒就好了,公子公子的听得有些别扭,我们都这样叫他的。
      秦潋微微一愣道:小。。。。小寒。
      宁寒瞪了乔宝函一眼,都这样叫他,还不是阿苑老这样叫他,后来连安安也这样叫他,现在好了,乔宝函又说动了一人。。。嘶。。。。。宁寒手腕一阵清凉,秦潋挽了一些碧晶膏涂在涂在宁寒断骨处,药力渗透皮肤。
      李陵苑环顾了一下这个偌大的药方,道:这里全都由秦姑娘一人打理吗?
      秦潋手指慢慢搓揉药膏,道:嗯,平常都是我一个人,不过忙得时候会请人帮忙一下。
      “你堂堂一个紫桴山庄的三小姐,怎么会管理药方来?”
      “我娘生我的时候害了一场大病,所以我从小就烙下病根子,一直都是个药罐子,自己吃得药多了,也逐渐懂得何种药能治何种病,而且我也对医术感兴趣,所以父亲说要建这么个药房,我就让父亲交与我管理,这样我也好研究医术。”
      乔宝函咧嘴一笑,满眼崇拜的神情,道:秦姑娘,你真是个好学之人,不像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心二意。
      李陵苑敲了敲她头道: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这个世道就玩了。
      秦潋看着他俩,忽的一笑道:你们俩感情真好。
      乔宝函摸摸头,呵呵直笑,李陵苑白了她一眼,依旧扇扇子。
      “好了”秦潋收回手,安安立马上去托住宁寒的手腕道:爹,对不起。
      宁寒怒道:又不是不让你说,但是说话小声点总知道吧。
      宁安两眼晶晶亮:知道,下次小声点,就我们能听到。
      “这药要连续三天才能见效,明后天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多谢秦姑娘。”
      “其实我有一个小要求。”
      “请秦姑娘明说。”
      “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个请你放心。”
      “那多谢了,秦三,送他们回客房吧。”

      “爹,你说这两个人是姐妹吗,我怎么看着都不像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宁寒晃了晃没有受伤的左手。
      “秦庄主有一个正房,两个妾室,可能秦倾姑娘和秦潋姑娘是两个不同的娘所生的吧。”李陵苑仰躺在塌上,展开的玉扇盖在脸上,“美人如玉”四个字张牙舞爪。
      “这里是客房,也就是说所有的客人都住在这个地方吗?”宁寒歪着脑袋,转身看向极其舒服地躺着休息的李陵苑,李陵苑估计睡着了,扇子盖着他的脸,看不清楚,胸膛平稳起伏,可能真的睡着了。乔宝函从内室床上抱了一条毯子,给李陵苑盖上,咧着嘴看着熟睡的李陵苑笑了一会。
      “咳咳。。。。宝函姐,一个睡得像尸体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宁安觉得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乔宝函走到桌旁坐下,笑道:阿苑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宁安摇了摇头,这女人没得救了,干爹的招花功夫真是一流。
      “嘭”宁寒站起来道:我要出去一会。然后以迅雷之势奔了出去。宁安和乔宝函面面相觑,集体决定去睡觉才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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