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落日迟》鹤音枝

23、第 23 章

　　晚风轻轻吹起，湖面泛着圈圈涟漪。

　　陈迈不知道哪找来一条狗，拉着棠月一起散步遛狗。

　　狗狗是只萨摩耶，可爱又亲人。

　　“我很早就想和你一起做这件事。”陈迈左手牵着狗绳右手牵着她，突然说道。

　　棠月配合他说：“现在实现啦。”

　　“我们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陈迈：“哪有？”

　　“等我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棠月冷不丁来了句。

　　陈迈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短暂地反应一秒后回答她：“等你老了，我不会嫌弃你。”

　　棠月眯眼对上他的眼睛。“陈先生，你犹豫了。”

　　“真的！你不信我？”陈迈无措地身体后倾，停住脚步。

　　脚边的萨摩耶围着他转。

　　“别激动，我信你。”棠月安慰他。

　　两人继续散步遛狗，在不远处空空的公园倚前停下。

　　棠月倚靠在陈迈肩膀上，欣赏湖边风光。

　　她此时的感想只有一个：岁月静好。

　　陈迈摸摸萨摩耶的头，它趴在椅子右边，乖乖的也不乱叫。

　　棠月突然坐直，睫毛轻颤。

　　“陈迈。”她叫他。

　　“嗯？”

　　“之前你说的在南方开民宿，是为了遇到一个人。”棠月说完看着他，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嗯，是有这回事。”陈迈对上她的眼睛。

　　“你当时还说遇到了，所以……是我吗？”棠月心跳的飞快，结合种种，她隐约猜到却又不敢笃定，怕是自作多情。

　　陈迈坚定地点头，开口说：“不然我想遇到的还有谁？”

　　“那，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在等我？”

　　“是。”

　　“也是为了我开民宿？”

　　“是。”

　　棠月无法描述现在的心情，感动，喜悦，以及那份没有错过的庆幸交织在一起，一颗心脏像是滴入了蜜糖。

　　路人变的模糊，她眼里只有他一人。

　　陈迈捏她的脸颊，补充道：“我得提前攒够钱，留着娶你用。”

　　棠月：“你知道我选择成为明星是因为你吗？”

　　“现在知道了。”陈迈揽她到怀里，“受了不少苦吧。”

　　棠月摇摇头，“不苦。”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陈迈拥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高二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陈迈因为路途遥远，逢年过节都回不了家，那时的网络没有现在发达。他只能接长不短的给奶奶打电话报平安。

　　他记忆深刻，兔年除夕夜，阖家团圆，唯独他自己呆在木楼二楼的房间里。

　　陈迈刚和奶奶打完电话，手机屏幕熄灭后，孤独凄凉感瞬间席卷而来。

　　隔着墙壁，楼下围墙外小孩子的欢笑声阵阵传来，更加突出这抹冷清。

　　陈迈打开窗户，望下去，邻居家的小孩儿攥着烟花棒，你追我赶，小脸冻得通红，却依然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看来只有他是一个人，今年春节注定要自己过了。

　　冷风吹进衣服里，陈迈打了个寒颤。

　　他正要关上窗户，便听见楼下有人喊他的名字。

　　陈迈关窗的动作顿住，落入眼里的是张明媚的脸。

　　棠月穿着浅蓝色的毛衣针织开衫，围着正红色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鼻尖冻得红红的。

　　和那帮小孩子一样，她双手握着烟花棒，朝楼上的陈迈挥舞着。

　　陈迈收回关窗的手。

　　这个角度看下去，显得她小小一只，有点可爱。

　　“陈迈，快下来，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干嘛自己闷着。”棠月在楼下喊他。

　　陈迈手指滑擦过鼻子，心里暖洋洋的。

　　陈迈踏出大门，棠月将烟花棒分给他一半。

　　“诶，陈迈，你们北方人过年是不是有吃饺子的习惯？”

　　“对，怎么了？”

　　“你想不想吃？”棠月冲他挑眉。

　　模样把陈迈逗笑了。

　　“想吃。但这会儿应该没有。”

　　南北方习俗不同，棠月家年夜饭丰盛，却不见饺子的踪影，其他人家里应该也是。

　　棠月拍拍陈迈，自信地说：“你想吃肯定就有。”

　　陈迈满眼疑惑，“你去哪弄？”

　　棠月摘下手套，揣进口袋里，掏出手机“你等我叫俩人。”

　　“好。”陈迈不知道她的想法但还是听她的话。

　　棠月去旁边打电话，神神秘秘地说了一通。

　　陈迈低头找垃圾桶，扔掉燃烧完的烟花，站在原地静静等她。

　　棠月挂掉电话，小跑回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我把董宜也叫来了，咱们一会儿一起包饺子吧。”

　　“你会包吗？”陈迈语气里质疑意味浓厚。

　　陈迈问到点上了，棠月一愣“额，不会，不过没关系，一边学一边包嘛。”

　　十几分钟后，黑暗里出现人影。

　　董宜向棠月招手，“月亮。”

　　“我叫董宜，你怎么也来了？”棠月问跟来的卓阳。

　　董宜不好意思地挠挠眉毛。

　　卓阳替她解释：“我自己要跟着来的，凑个热闹不行吗？”

　　“行行行。”

　　“棠月，你真是的，每次见我都这句话。”卓阳开玩笑，佯装挑眼的样子。

　　陈迈拍卓阳肩膀，顺势揽过他，两人走在前面，说道：“行了，一会儿别帮倒忙。”

　　“我怎么可能帮倒忙，你别低估我好不好？”卓阳不甘示弱。

　　棠月牵起董宜的手说：“我们走吧。”

　　她们从超市买来了面粉和一些调料。

　　回到棠月的家里，唐奶奶在客厅里看春晚。

　　唐奶奶喜欢孩子，见她们进屋，带着慈祥的笑容一个人给了一把糖。

　　四个人道谢后，溜进了厨房。

　　棠月翻着菜谱，有模有样地研究。

　　卓阳看不下去了，端着铁盆说：“棠月，你行不行，不行我来指挥。”

　　“你着急什么，先做馅，我家里有白菜，韭菜没有，那咱们做白菜馅饺子吧。”

　　“我剁白菜，陈迈你去解冻肉。”卓阳拎起白菜开始洗。

　　“月亮，咱俩去弄面团。”董宜对棠月说道。

　　“好嘞。”

　　除了陈迈，她们仨都是南方人。第一次包饺子，花边包得一言难尽。

　　“我的饺子好长啊。”棠月苦笑不得。

　　“哈哈哈。”

　　董宜做的相对好一些，“卓阳你别笑，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这个边粘不到一起啊，怎么回事？”棠月艰难地包着。

　　“你用力捏紧。”陈迈帮她。

　　“哦，好了。”

　　卓阳打开锅盖，水早已沸腾，饺子放进去，他小心地搅动。

　　端上桌上时，四个人都沉默了，陈迈和棠月的沉默声最大。

　　“我记得食谱上的成品不长这样。”棠月攥着筷子说。

　　“饺子花边捏的不紧，所以煮露馅了。喝点片汤也不错。”陈迈解释着。

　　卓阳下眼皮一抽，盯着碗里的东西说：“我晚上吃挺多的，还不饿。”

　　“你自己煮的你不敢吃？”陈迈看穿他的心思，吐槽他。

　　“我才不是不敢，我不太饿。”卓阳嘴硬。

　　旁边的董宜掩嘴笑了。

　　“那你吃。”棠月附和。

　　卓阳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眸色一亮，“诶，味道不错诶。”

　　棠月也吃了一口，确实不错。

　　卓阳吃完一碗又盛了一碗。

　　“某人不是不饿吗？晚饭这么快消化完了？”陈迈幽幽地说。

　　“我有说过我不饿吗？没有吧。”卓阳装傻，还有脸问董宜。

　　陈迈无奈地笑。

　　有他这个活宝在，气氛很快变得热闹。

　　卓阳和董宜玩闹，逗得董宜哈哈笑。

　　棠月用筷子尾戳戳陈迈的手背，说了他至今难忘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不会孤单的。”

　　她眼睛干净清澈，永远温暖坦荡。

　　陈迈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不轻不重。

　　从此，他的心上烙印着一个月亮。

　　“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啊。”棠月感慨道。

　　原来我爱的一直爱着我。

　　陈迈正要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萨摩耶的主人找到了他们。

　　“谢谢你们帮忙遛狗，麻烦了。”女人客气的说。

　　“没关系。”棠月摆摆手。

　　女人闻声看她，棠月有些慌，担心女人认出她。

　　棠月戴着鸭舌帽，口罩遮住脸，露出一双眼睛。

　　女人移开了目光，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对他们说：“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

　　凭借一双眼睛足以知道一个人是否好看。

　　“谢谢。”陈迈点点头。

　　他暗爽，开心地不行，却做出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女人离开后，陈迈领着棠月，“走吧，带你去吃饭。”

　　从餐厅出来，转眼天色渐晚，外面灯光璀璨，给人繁华的感觉。

　　陈迈开车载她回家，等红灯时，斑马线上五六个女生路过他们的车前，手里提着零食袋子。

　　看样子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晚上出来买东西。

　　棠月透过车前玻璃目送她们消失，“真美好。”

　　“怎么了？”陈迈关心地问。

　　“她们正值青春，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挥霍。”

　　陈迈脑回路奇特，说道：“那你想返老还童吗？”

　　“我……”棠月本想指出这点，临时改口：“也不是不行。”

　　“记得带上我，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红灯变成绿灯，陈迈转动方向盘接话。

　　“你说的好像我是渣男。”

　　“明天我再陪你一天，后天回民宿，我一大男人总住你家里对你影响不好。”

　　“委屈我们陈老板了。”棠月靠着房间的门，怜爱地说。

　　陈迈脱下衣服，腹部肌肉线条流畅，“不委屈，棠小姐早点给我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