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真心》瑶台蹦迪的仙女W

2、缘起

　　乔虞和顾为谦是商业联姻，乔家是书香世家，目前公司在经营艺术品展览的生意。曾祖父和祖父都是有名的书画家，小叔叔是当代的新锐作家，母亲是画家，同时还拉得一手好小提琴，父亲却和祖母一脉相承，比起舞文弄墨，更喜欢经商。乔虞是乔家大女儿，下面还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乔燃，两人大学一个在法国学钢琴一个在港城读金融。
　　乔虞大学毕业那年，乔家的展览公司由于决策失误导致资金链断裂，恰巧顾氏旗下的富斯拍卖行也深陷赝品丑闻导致顾氏集团股价下跌，乔家有口碑，顾氏有资金，两家合作就能达成双赢的局面。乔虞的父母自小便很宠爱她，连平时总是有些看不惯她温吞个性的弟弟这时候也怕委屈了她，即便是顶着公司可能破产的压力依然只问她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促成这桩婚事，总是可以再想别的方法来挽救局面。
　　乔虞本就是体贴父母的软和性子，更何况她是愿意的。从小时候在一场聚会上被别的小朋友撞倒，顾为谦将她扶起来，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给她擦干净每一根手指的那一刻开始，乔虞的眼睛就开始不自觉地追寻起顾为谦的身影。
　　顾为谦人如其名，自小便谦和有礼，大约由于生母是英法混血的缘故，顾为谦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眼底仿佛藏着一片温柔多情的大海。跟风风火火的乔燃比起来更是别人家的孩子，还好顾为谦比乔燃大了五岁，并不常被拿来作比较。
　　乔虞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也许是看他获得竞赛奖牌站在台上演讲的时候灯光打的很亮，也许是看他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时候阳光照的刚刚好，也许是看他投喂校园草坪里野猫的时候晚霞正是温柔。
　　可是乔虞很清楚地记得什么时候强迫自己停止关注他，在她想要告白的那一天，在她看到顾为谦海水一样的眼眸倒映着另一个女孩的笑脸的那一天。
　　那天是学校70周年庆，乔虞受邀在顾为谦的校庆上演奏钢琴，为了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私下练习了无数遍已经烂熟于心的曲目，提前要母亲带自己定做了一套渐变蓝色礼服，准备在晚会上弹肖邦的E小调协奏曲，等着校庆结束后告诉顾为谦这首曲子是特意弹给他的，就像肖邦弹给他的初恋。
　　在后台候场时，带着一点雀跃的期待，乔虞透过幕布的缝隙里向观众席寻找顾为谦的时候，却看见他笑着为另一个女孩披上外套。
　　乔虞的眼睛好像模糊了一下，她眨了一下眼睛，转过头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来，轻声和主持人说“抱歉，我需要将表演曲目临时更换成李斯特的《钟》，我想还是这个曲子更适合校庆的氛围一些。”
　　柔柔的光束打在乔虞的发梢，鱼尾裙上的钻石被映得波光粼粼，莹白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悦耳清脆的乐曲倾泻而下，仿佛风中传来清脆的钟鸣声，华丽炫技的曲目更加得人喜爱，在欢乐热烈的气氛中一曲终了。谢幕时，乔虞也没再向观众席投去过目光，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
　　后来乔虞从好朋友谢依依那里得知，那个女孩叫宋知夏，是顾为谦的青梅竹马。放学的路上，谢依依揽着乔虞的胳膊，噘嘴道：“据说她小时候和顾为谦是邻居，后来和家人一起出国了，现在是作为交换生来咱们学校的。”
　　乔虞垂下眼睛想，原来宋知夏和顾为谦的缘分比自己的还要早上许多。
　　“乔虞！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失恋了！”谢依依的声音突然放大在耳边。乔虞揉了揉耳朵，扭过头问“这次又是恋谁啊？”
　　“顾为谦啊！他是我的男友排行榜第一名，现在和假洋妞搞在一起了，我伤心！”谢依依扯着乔虞的袖子，“小虞你弹琴给我听，抚慰我受伤的心嘛~”
　　“什么呀，你不要那样说宋知夏，她多漂亮啊，还很有个性。”乔虞不赞同地望向谢依依，眼看谢依依又要闹她一致对外，赶紧补充上一句，“不过弹琴没问题，走吧。”因为，她也失恋了啊，而且她也只会弹琴了。
　　乔虞对自己的失恋掩饰得很好，连谢依依都没发现，只觉得她钢琴弹得如泣如诉，听完觉得人都要升华了，抱着乔虞眼泪汪汪地道，“小虞你太懂我了，太会弹了，给我心灵都净化了。”乔虞听着想笑，心里却泛着苦，是啊，这滋味太不好受了。
　　从这天起，乔虞不受控制的开始关注起宋知夏，或许是从小受国外教育影响，宋知夏好像和她身边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在篮球场边当啦啦队长领舞的时候，乔虞仿佛看见了欧美校园青春剧里的美式甜心，张扬又热烈，一向是学校里最漂亮最受欢迎的女孩，在阳光下的笑容仿佛闪着光。乔虞觉得与她相比，自己就像是一杯清澈见底无色无味的白开水，不必品尝便知道寡淡无趣，至于家室样貌也不过是白开水瓶外面包裹了一层华丽的装饰。
　　或许是受心情影响，乔虞弹琴开始频频失误，老师要她调整状态不要耽误明年的钢琴大赛，父母也贴心地说要乔虞不要太大压力，只有乔燃满不在乎道：“不用担心，我姐从小到大就会弹琴，肯定没问题的。”
　　乔虞的心却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坠了下去，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只会弹琴，现在却连这件事也做不好了。晚饭后，乔虞拿着一盘水果，敲响了乔燃的门，“乔燃，你在做作业吗？想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空的？”
　　乔燃的声音透过门传过来“有空，你来吧。”
　　推开门只看见乔燃的带着耳机的背影，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是乔虞没玩过的游戏。
　　“你等我一下啊”乔燃头也没回道，“马上就好。”
　　乔虞把水果放在了小桌子上，便坐在了桌边的小沙发上，吃了两颗小番茄，像是终于做好了准备，嗓音很平静地问：“乔燃，你为什么讨厌我呢？”
　　乔燃还在激烈的战斗中，没听清楚，摘了耳机扭头道“什么？都说了等我……”话没说完，他看见乔虞的垂下的眼睛里一滴一滴地往外冒水珠，啪嗒啪嗒地砸在桌子上，一下子呆住了，直接一把扯掉耳机，走过来蹲到乔虞面前。
　　“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乔燃印象里乔虞就是个没脾气的面人，小时候怎么调皮她都不生气，长大了还是这样好像天生不会生气。乔燃对她这个性格一向是有些怒其不争，可却还从来没见过乔虞哭的这样伤心，眼泪成串的往下掉，一点声音都没有。
　　“姐，你说话啊。”乔燃急得抓住了乔虞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乔虞声音很平和，如果不是有一些鼻音，甚至听不出她在哭，“乔燃，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我当你姐姐，可是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你不想学艺术我和爸妈沟通，你想做坏事我帮你打掩护，爸爸要打你我会护着你。可是你从小就喜欢大伯家的堂姐，小时候你喜欢和她一起四处闹，现在你和她一起打游戏，有说不完的话。”乔虞抬起头，发红的眼睛盯着乔燃，“为什么呢？因为和我说什么都很没劲吗？因为我只会弹钢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吗？因为我真的很差劲吗？”
　　乔燃被那双不断冒水珠的红眼睛盯得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乔虞吸了一下鼻子，声音越来越低，“我这种性格，就这么不讨喜吗？连我的亲弟弟都讨厌我，怎么会有人喜欢我呢？”
　　“才不是呢，喜欢你的人可太多了！我的兄弟们都羡慕我有个仙女一样的姐姐，一个个都说长大了想娶你！还有我从来没有讨厌你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可是我亲姐姐，我怎么会讨厌你，我是觉得你性格软绵绵的容易被欺负！我是气你什么都不会争取！至于堂姐”乔燃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珠炮一样地甩出来一长串，赶紧从桌上抽了纸巾给乔虞擦眼泪。“堂姐她从小就像男孩一样，而且她确确实实是要追女孩啊！”乔虞的眼泪突然停了一下，抬起头抽搭着问“什么？堂姐要追谁？”
　　“追…”乔燃哽了一下，“这不是重点！姐，是谁不喜欢你了？谁欺负你了？”
　　听见这话，乔虞一低头，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乔燃急的眉毛皱成一团，还耐着性子压着声音问“姐，你说话呀？谁给你委屈受了？”
　　乔虞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把手里的纸巾攥成团，哑着声音道，“你真的没有很讨厌我吗？”
　　“我发誓坚决没有！我最喜欢我姐了！”乔燃一脸郑重其事地举起三根手指，“现在能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吗？我看你哭成这样我恨不得撕了他。”
　　一看见乔燃这样子，乔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攥着纸团的手又紧了紧“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失恋了。”最后三个字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乔燃有些不可思议，“什么？失恋了？什么样的男生能拒绝你啊？”
　　“我还没有告白，只是准备告白时，发现他喜欢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特别漂亮，性格也很好，像堂姐一样能和男生女生都打成一片。我想起来你似乎也喜欢堂姐，我觉得自己和她们比起来，外貌性格都不突出，实在找不出优点，谁会喜欢我呢。”乔虞没有再哭，只是声音越来越低。
　　乔燃脸色越发严肃起来，“姐，对不起，我很抱歉以前的态度伤害到你了。”乔燃把乔虞的头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像妈妈一样美丽又温柔，你是最好的姐姐。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因为任何人的喜好而否定自己，不论是你喜欢的人还是我，甚至是爸爸妈妈，你明白吗？”
　　乔虞眼睛红红的有些怔地看着乔燃的一本正经，之后眼睛一弯，终于笑了起来，“嗯，明白了。”
　　这一笑乔燃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是笑了，我腿都蹲麻了，现在给我说说那个不长眼的男人是谁吧。”乔燃双手往后一撑，仰头看向乔虞。
　　“你游戏好像结束了。”乔虞没答，反而指了指乔燃身后的电脑屏幕。
　　“什么？”乔燃顺着手指一看，发现电脑屏幕一片黑白，赶紧拿起手机发现堂姐不仅打了无数电话，还发来了一连串问候。“卧槽！完了要被堂姐砍了！这是她升大师的局！”
　　乔虞彻底笑出了声，“你先应付堂姐吧，我先走了。”站起身，拿了一个小番茄迅速离开了。
　　关上门之前还传来乔燃的大喊“乔虞，你没有心！”
　　回到自己的卧室，乔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违地感到很放松很开心，她想原来乔燃很喜欢自己，原来乔燃的朋友们也很喜欢自己，还有谢依依也天天夸自己，自己拥有这么多的爱怎么能因为失恋就自怨自艾呢？
　　可是乔虞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一想起顾为谦，就忍不住关注他的动向，忍不住拿自己和宋知夏比较，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这样的情绪，乔虞考虑了很久，在与家人长谈后，经由老师的推荐，转学去了巴黎继续学习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