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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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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福利院即将来领颜煦的事情，乔音斟酌半天，最终在这天晚上告诉了颜煦。
或许，不管是对他而言，还是对乔音而言，这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去了福利院，那边会跟相关部门对接，落实颜煦的身份证问题，也能接受正规的教育，有专人负责他们的吃住。
乔音肩上还背负着将近十七万的负债，时间和精力上，或许都不允许她再承担起一个小孩儿的命运。
颜煦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眸中划过一丝失落，但那种情绪顷刻间淹没在平静的神色深处。
也对，是应该离神仙姐姐远一点，他想。
乔音翻来覆去睡不着，大脑中乱七八糟各种念头交缠在一起。
明天，等送走颜煦，她就该开始自己的兼职生涯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她带着颜煦，去了趟二手市场，淘到一辆煎饼果子摆摊车，500块拿下。
回来后试着做了几个，她和颜煦的午饭和晚饭全是煎饼果子。
制作教程网上都有，她照着做，味道还挺好吃的，就是摊饼的手速有些慢。
次日清晨，两人不约而同早早起床，乔音没让颜煦帮忙，叫他看会儿电视，自己扎进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乔音给旧手机办了张卡，交给颜煦，嘱咐他，去福利院之后，随时可以跟她联系。
福利院工作人员准时按响了门铃，颜煦拉着乔音给他准备的一行李箱衣服鞋袜，还有生活用品之类的，坐上了福利院面包车。
乔音站在小区门口，目送车辆远远地开走，这才转身回家。
家中回荡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空寂，使人莫名情绪低落。
乔音不想深思，她立刻投入到今天的摆摊准备工作当中。
她算了一笔账，目前，欠的彩礼钱需要在三个月内还清，所以她每个月必须至少进账5万6千块，这在以前，绝对是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她一年的工资撑破了天也就这么多。
但是现在，这不是说想不想完成的事情，而是必须完成这个目标。
一个煎饼果子7块钱，除去成本3块，还剩纯利润4块，算下来，她只要每天卖出去470个煎饼果子，就能如期赚到目标数额的钱。
正在熬酱，门铃响了。
是孙茜，乔音的发小，最好的朋友。刚从南方度蜜月回来，整个人春光满面，显得精气神十足。
听说乔音要靠做煎饼果子还账，孙茜无情打击道：“假设，你的手艺炉火纯青，做一个煎饼果子只需要三分钟，那么，做470个煎饼果子就需要...”一时算不清楚，她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470乘以3，等于1410分钟，除以60，等于...23.5个小时。”
孙茜笑倒在沙发里，捶着沙发扶手，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
乔音自己也被笑到了，好吧，她承认，这几天钻进了钱眼儿里，脑子已经秀逗了。
可是，摆摊的工具已经买了，需要的酱料食材也已经置齐，不去做，那就只能等着亏钱，好歹，叫她先把成本赚回来再说，反正病假还有半个月到期，能赚多少算多少。
孙茜正色道：“不过我可提醒你啊，你的职业性质是不允许以其他手段谋利的，万一被你同事或者领导撞见，可能会被举报的。”
这个，乔音也想到了，她冲朋友眨眨眼睛，“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两个女孩松松散散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互相分享最近发生的事。
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报当天午间新闻。
原本，俩人聊得热火朝天，忽然，一则新闻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新闻主持人：“昨天晚上，临市监狱一名死刑罪犯越狱，为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合法权益，尽快将逃犯羁押归案，现对其进行悬赏通缉。”
紧接着，画面中出现一张悬赏通告。
孙茜指着电视机，兴奋大呼：“喂喂喂！15万呢，这比你那每天卖出470个煎饼果子的计划还靠谱些。”
说着，拿起手机，就把悬赏通告拍了下来，发给了乔音。
实时新闻已经开始播报下一条，两个女孩窝在一起，脸贴着脸，抱着手机研究通缉犯的面相。
“三角脸，三角眼，招风耳，眉心一颗黑痣，嘴角微斜。”乔音忍不住总结起这个人的面部特征。
“要是能被咱们发现就好了。”孙茜嘀咕着，“唉，可惜，在全市几十万人口中找一个普通到尘埃里的中年男人，大海捞针啊大海捞针。”
“那你刚才还说，这比我一天卖出那么多煎饼靠谱多了。”
孙茜认真思考一瞬，“也就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吧。”
乔音笑着捶了朋友一下。
“说真的，早知道你会出这档子事，当初我就不把自己的彩礼钱全拿出去给他做生意了。”孙茜靠在乔音肩头，喃喃道。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孙茜的丈夫，对方结婚前，在本市开了一家甜品自助店，送完彩礼第二天，资金链就出现短缺，孙茜又把所有彩礼钱还给丈夫，让他应急，如今，店铺经营正在走向正规，但是资金都用来流转，拿不出多余的钱让好朋友应急。
临走前，孙茜把欠着乔音的1万两千块打到了她的账户上，另外还多添了200的利息，乔音不要，对方非要坚持给，她便没有再逞强，收下了。
翌日早晨，天刚蒙蒙亮，公交车站旁的角落，一个煎饼果子摊前站了三四个上班族。
大家都在等公交，有那没吃早点的就凑上去，见小摊儿卫生干净，询问了价格后，就扫码订单。
摊主手上动作并不快，其中一个顾客不耐烦，“麻烦您快一点儿，我这快要迟到了。”
而他的前面，还排着一个女性顾客。
那位女顾客安慰道：“没事儿，小姑娘，你先给他做吧，我单位就在跟前，走两步就到了，不着急。”
乔音觉着这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
她飞速抬头看了一眼，十分真诚地道了声谢。
只见那位女顾客一头利落短发，个子高高，身材纤长，周身散发着一股飒爽的英气。
不认识。
乔音在内心迅速确认。
来不及多想，手中加紧了速度。
她六点占的摊儿，现在是早上八点，两个小时内，卖出去了20个煎饼果子，刚开始手上僵硬得跟卧底似的，现在动作越来越顺了。
心中有些小小的欣喜。
她没注意到的是，就在她道谢后，女顾客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讶。
“辣椒多一点。”她提醒道。
“好嘞。”乔音脆声应下。
摊位前，就剩她一个顾客了，包好热气腾腾的食物，乔音双手递上，“欢迎下次再来。”语调中充满生气勃勃。
女顾客接过，打开牛皮纸封口，趁热咬了一口，眼眸瞬间弯弯。
“好吃。”她说，“再给我做20个，等会儿帮忙送到警局三楼刑侦大队，可以吗？”
说着，顺手一指西侧一栋大楼，乔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一栋巍峨建筑，原来市公安局就在这附近，距她不过500米左右。
乔音先是惊喜，20个，这可是大单啊！疯狂点头。
接着又是一愣，所以说，这位小姐姐是警察？
她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了。
半个月前，公交车上，她打举报电话，接警的就是这个声音，沉稳，平和，安抚人心。
虽然一直很想见见这位警官，可是今天这个场合，好像...不太合适。
他们应该都知道，那次打举报电话的，是个体制内的工作人员，而今天，她乔装打扮成学生妹的样子在这儿摆摊，就是为了不把摆摊的乔音跟工作人员乔音联系到一起。
所以，还是闭好嘴，专心做煎饼吧。
20个煎饼需要一会儿，小姐姐看了一下时间，先行扫码付钱，道别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乔音把做好的煎饼放进保温箱，再接着做下一个，一口气做好后，把特意多做的一个煎饼送到旁边修鞋的大叔面前，笑吟吟地。
“叔，帮忙照看一下摊子，我去旁边的单位送个订单，马上就回来。”
大叔倒也不假客气，双手接过煎饼，憨厚地笑两声，“去吧去吧，我替你看着嘞。”
乔音道了声谢，抱着箱子，一溜烟跑向警局。
按照小姐姐的吩咐，她走楼梯，一路爬到三楼，走进一个大厅，只听见一片乱哄哄的，电脑键盘噼里啪啦声，纸张翻动声，讨论争议声，临近门口一个工位的警员正在接电话，看到有陌生人进来，问道：“你找谁？”
乔音这才发现，自己忘了问小姐姐的名字。
这时，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里面穿透而来。
乔音循声看去，正是那位警员小姐姐。
她大步走过来，拥住乔音的肩膀往里带，一边大声喊道：“还没吃早点的，过来领煎饼果子了。”
话音还没落下，乔音面前的保温箱盖子已经被冲在前面的同事一把掀开，大家笑闹着分享早饭，气氛热闹非凡。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给陆队留一个，他说他马上就到。”
谁？陆队？陆向川！
乔音如惊弓之鸟般，收起已经被扫荡一空的箱子，跟警员小姐姐道了声别，就匆匆挤出人群，夺路而逃了。
为了不被熟人认出来，她特意化了一个学生妆，这种妆容的好处是，看着好像没有浓妆艳抹，但是你的长相会被粉底、睫毛、眼线、修容等等化妆品精心伪装一番。
再戴个黑框眼镜，扎起高马尾，穿一件从柜子底部翻出来的半旧粉红半袖，白色背带裙、帆布鞋。
她整个人散发着和平时的知性风截然相反的气质，有点可爱青春的感觉，能堪堪装一把嫩。
只是面对陆向川这个人，她还是有些没把握，深怕自己被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