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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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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音也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记得，她和李硕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烤肉店。
吃完饭，李硕结账，大概200多，回家后，乔音把一半的饭钱A了过去，李硕收下了。
从此以后，每次去外面消费，两个人都是AA。
有时候，乔音也会觉得有点怪怪的，有一次，她刻意没有把吃完饭的钱A给李硕，本打算改变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等下一次见面，她可以请他看电影，但是那天晚上，她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收到一条消息，是李硕，消息的大概意思是，今天消费了总共一百零多少钱，然后附带一个微笑的表情。
自此之后，乔音也不再试图打破这种相处模式，每次一起吃完饭，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对方A钱。
如今，这段感情总算划上一个句号，她的内心没有起任何波澜。
或许，他们两个彼此并没有相爱过，只是因为合适，只是因为需要完成世俗的任务才走到一起。
这世间多少男男女女，又有多少之间泛滥着汹涌的爱意呢？
在楼梯口，碰到慌慌张张下楼的张云娜，后面跟着乔妈。
“姐，你怎么不让陆队上来坐坐就走啊！”张云娜抱怨了一句，风一样追出去了。
“娜娜，等等姑姑，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啊！”乔妈追赶着年轻的女孩，但终究脚力不如，始终落下好几步。
“音音那，妈妈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啊。”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
乔音对着空气答了句“好嘞”。
回到家，发现颜煦正在刷碗，乔音喝了口水，见他闷不吭声，一幅愁闷模样，不禁莞尔。
“怎么了，小大人？”她靠在水槽边上，逗颜煦道。
“神仙姐姐，对不住，又给你闯祸了。”他答得一本正经，“本来还想待我赚得银钱，就去买个生日蛋糕，给你过生辰，没成想，却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你放心...”少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明天开始，我就去找活计干，一定尽早还清欠你的银钱，也帮你还清你欠别人的彩礼钱。”
乔音心中一片柔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欠着别人彩礼钱呢?”
“方才，令堂跟你表妹说起过。”
“哦—是这样啊。那我母亲，是怎么说的嘞？”
“她说，既然还不起彩礼，那你只能嫁给那姓李的。”
乔音点头，她知道就会是这样，可心里还是一阵掩饰不知的难过。
颜煦看出了乔音眼中的失落，忙又安慰：“神仙姐姐你放心，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情，我颜煦，就算豁出性命，也会让你顺心如意。”
乔音被逗笑，轻轻抱了抱少年，
少年被拥抱的那一瞬间，举着一手的泡沫，怔愣在了原地。
“嘿！愣什么呢？”
乔音抬手蹭了蹭他短短的头发，刚穿越过来时，颜煦还是一头长发，比乔音长的多，还是在医院，请护士帮忙给剃掉的。
颜煦回神，耳尖出现莫名的红晕。
微波炉“叮”的一声，食物热好了。
留给颜煦的菜热气腾腾地从里面请出来，香气四溢。
颜煦的肚子不由自主“咕噜咕噜”地叫唤个不停。
趁着颜煦吃饭的功夫，乔音去翻看自己的书架，一会儿功夫，从角落中翻出两本《刑法》和《民法典》的法律条文。
等他吃完饭，就把书一股脑放到他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你也是这个社会的一员了，当下最要紧的，不是什么赚不赚钱，而是尽快熟悉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你要时刻记住，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
颜煦擦擦嘴，愣愣点头。
见少年一幅懵懂样，乔音又不放心地追补道：“当然了，咱平时不惹事，但是真有事儿了，也不能怕事。”
颜煦认同，点头如捣蒜。
“现在，你得答应姐姐两件事，第一，尽快看完这两本书。”乔音一指桌上厚厚的法律条文。
“姐姐不要求你烂熟于心，但是你起码得知道，哪些事情，是你作为一个公民有权利做的，哪些事情，你做了可能会受到惩罚，小至被关几天，大至丢掉性命。”
至于颜煦不认识简体字这件事，压根不用担心，早在住院的时候，乔音就发现，这孩子所在的世界，用的文字竟然和现代的汉字一模一样！而且，颜煦的文化功底貌似也还不赖。
颜煦此时只会点头。
乔音开始提第二个要求，“第二，改掉说话习惯，你可以多看现代电视剧，仔细琢磨一下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怎么说话的。”
事情交代完，看一看时间，已经到晚上九点了。
她翻出一床崭新的被子，一只清洗干净的枕头，放在沙发上。
颜煦刷完碗回来时，就看见乔音正在给他铺被子。
他忙说：“神仙姐姐，我睡地板即可，不用如此费事。”
以前在俘虏营，他们住的地方地上就铺一层秸秆，吃喝拉撒就在那方寸之地，那里始终臭气熏天，虱子横行霸道。
再反观神仙姐姐这里，地板是干干净净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花香，就算让他睡在地上，他也会甘之如饴。
闻言，乔音直起身子，一脸无奈地看着颜煦，这孩子，一张口，始终是一股子古腔古调，也罢，就让他慢慢改吧。
“神仙姐姐，怎么了？”
乔音摇头，继而翻起视频浏览器，“姐姐看一下，明天让你看哪部电视剧。”
当晚，颜煦睡在客厅，乔音自然是睡在自己卧室，一夜好眠，无梦。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阳光透过薄薄的白纱窗帘透进室内，在床上打出一道斜斜的光线，暖暖的。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乔音接起电话，嗓子有些干。
“您好，这里是溪市福利院，根据上级部门安排，我们会在明天早上十点左右，接孩子入院，请您配合提供您的家庭住址。”
乔音大脑一时怔愣，给对方报了自家的具体地址，放下手机后，大字型躺在床上出神。
这么快啊，她在心中感叹。
她穿一条卡通图案的半袖睡裙，裙摆盖到了脚踝，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到客厅后发现，沙发上的被子叠地整整齐齐码在一边，颜煦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手里捧着那本厚厚的《民法典》，正看得出神。
见乔音出来，忙站起身，视线碰到乔音的一瞬，又慌忙别过脸去。
“神仙姐姐，你起来啦？早饭我做了些白粥，等你洗漱好就可以喝了。”
乔音莫名其妙，这小子怎么忽然扭扭捏捏的，但一听说他居然做了早饭，注意力立马又被吸引了过去。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古代，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已经可以议亲了，所以男女大防意识建立地早，见到她露着胳膊、光着脚丫，自然是要回避的。
“你这小孩，胆儿怎么这么大！那个厨灶你从来没用过，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神仙姐姐你放心，我都查了使用说明的。”说着，颜煦指了指茶几上的一部手机，那是乔音上大学时候用过的，没有装卡，但是上上网还是可以的，为了让颜煦尽快熟悉这个世界，昨晚翻箱倒柜地又把它找了出来。
“这样啊。”乔音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看样子，她还是小瞧了这些小孩的接受能力。
还别说，颜煦煮白粥的手艺还真不赖，每一粒米都被煮地颗粒爆开，米香四溢，她连喝了两碗。
只是饭桌上，气氛还是怪怪的，颜煦始终低垂着头，闷不吭声地往嘴里拨饭。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乔音终于忍不住质问，“从刚才就开始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朋友，你到底怎么了？”
颜煦整张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始终没有抬起头，“神仙姐姐，圣人训过，非礼勿视。”
一听这话，乔音当场爆笑，好嘛，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这样。
看看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呀，小内内也穿了，睡裙都盖到了脚踝，充其量就是胳膊和脚丫子露着。
唉，真是，古人啊！
她郑重其事地看着颜煦，“小朋友，你完全不必有这个心理负担，我跟你说啊，我们这个世界，女生像我这么穿很正常的，咱俩住院的时候，你不是也没见过，每个女生都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这不是无礼，而是自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颜煦若有所思，“可是在我们那里，所有女孩子，都必须穿得严严实实。”
“那你想想，即使大夏天，一个女生也要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这种事，会是谁规定的呢？他们的初心又会是什么？”
颜煦摇摇头，“或许，是女孩子喜欢那样穿。”
“才不是，谁会喜欢大夏天把自己捂出一声汗呢？其实，是古代的男人，在你们那个时代，女孩子小时候只能依附于父兄，嫁人后只能依附于丈夫和子嗣，她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男人把女人当做自己的附庸，因此会认为，自己的东西要藏的严严实实，因此才会有对女人的种种束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女孩子就算不依靠男人，只要努力，就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生存地很好，她们更自由了，这种自由，一定程度上体现在穿的衣服上，我们可以怎么舒服怎么穿，怎么喜欢怎么穿，而不必受制于男人制定的条条框框中，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你为什么要觉得难为情呢？”
乔音说得口干舌燥，起身泡了一壶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颜煦点点头，“姐姐说得有理，我这种做派实属不该。”说着，勉励自己抬起头，可下一秒，他的耳尖上又出现一抹可疑的红色。
乔音笑着摇头，算了，还是让他慢慢适应吧，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