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138、证件

　　“对，这里华人比例多，如果做华夏传统菜应该错不了，而且美洲人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他们吃的东西热量高，饱腹感强，但没有什么精致的菜品，所以这的确能填补一个市场空白。”
　　“可是世界各地的中餐馆并不少，也不见得生意有多好；当然，你不能和那些碌碌之辈相提并论。”
　　上官云燕摇了摇头道：
　　“我的厨艺先放一边，关键是你说的那些中餐馆几乎没有一家是正宗的，与其说是中餐，不如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旁支，还被魔改过了，味道和真正的比差得远。”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开个店？但是开店的话得有个店面，我这几天洗地毯攒了一点钱，应该能租一个小门脸吧？”
　　“我这里也有点，这不是问题，主要是怎么打广告。”
　　“这个包在我身上，咱们多印点传单，我出去发，保证几天之内就把整个墨西哥城都发一遍。”
　　“那就得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要多干点。”
　　说干就干，转天上官云燕开始全心研究菜谱，而曾默则跑出去看店面。
　　一连走了几条街，把华人密度较大的所在都走遍了，终于在一处已经到了街尾，位置不怎么样的地方定了下来，因为这里租金可以承受，也尽可能的靠近了华人聚居区。
　　它原本是个仓库，闲置多年不用了，挂在外面的出租广告已经泛黄发皱也无人问津，这主家都没想到还能有人看上这里，便在谈细节时提前说明：
　　“这里不能存放易燃易爆物品，其他的你们随意。”
　　这人讲的是英文，曾默好歹能听懂；后者赶紧回道：
　　“我们不是为了放东西，我们要开一家餐馆。”
　　前者闻言一皱眉，扬了扬夹着烟的手不屑道：
　　“那我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就不能祝你们成功了，因为这不可能，我不能说谎。”
　　曾默也不理会，而是笑着要过来一份他早就复印了很多分的合同拿回家与上官云燕商量；二人一直看到深夜，最后在上面签了字，又是次日，再拿过去，那边也签上名字，这租赁协议便算是达成了。
　　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对仓库进行改造。
　　两人合力将里面先清扫干净，又买来涂料重新粉刷了一遍，然后为了节省成本，直接将家里那套做饭的应用之物全都搬了过来。
　　印制单页、悬挂广告牌、制作菜单，这些也都在几天内全部完成。
　　虽然以上每一个步骤，涉及到花钱的地方都用的是最低成本方案，但这并不妨碍这个尚未开业的小餐馆已经有了五脏俱全的雏形。
　　开业的这一天，除了几个附近看热闹并腹诽的相邻店铺店主之外没有一个客人。
　　曾默为了方便发广告，买了一个二手的行军背囊，将底部拉链打开伸展至最大尺寸，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单页，足足有几千张，这么多堆在一起重量已经超过了他体重的一半，看着他和背囊相比显得更加瘦小的身形，上官云燕道：
　　“你慢点，用不着这么拼，一次少拿点，这么多你也发不完。”
　　“没事，我在上沪等你时一天干十几个小时也能顶下来，这不算啥。”
　　他说完便也不等对面再有什么话就出门去了。在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曾默的身影遍布整个墨西哥城的大街小巷，从东至西，从南到北，无所不到。
　　开始一大背包广告要两三天才能发完，到后来熟练了，真的做到了一天一包的程度；而且他在这个过程中和当地人不断交流，也逐渐掌握了基本的墨西哥语，十几天下来，从刚来时的一句不懂，已经能够做到基本对话了。
　　最初大多数人接到广告后根本看都不看便扔掉了，但架不住他反复发，发的量又大覆盖面还广；而在草创初期这种管撒网的宣传模式是效果最好的，只是人力成本很高。
　　前十天，只是有零星的食客因为价格低廉而过来尝尝，虽然尝过后都是赞不绝口，但也会有些生意特别不好的时候整天见不到一个人影。
　　不过在十天之后，之前的零星客人有不少成了回头客，他们与亲朋之间的口耳相传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广告，而单页的散发也达到了从量变引发质变的点，生意开始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从天天都有三四桌，到每天都能坐满，至一个月时一张桌子甚至能反复上桌两三遍。
　　上官云燕作为唯一的主厨，每天就是待在厨房里煎炒烹炸闷溜熬炖，并在保证华夏菜系内核不变的前提下，逐渐改进细节，好更能迎合本地人比较重的口味；如此一来，便得到了墨西哥人和华人两大群体的同时青睐。
　　手头有了源源不断的进账，曾默可以出去采购更多更好的食材供上官云燕出餐，小小的餐馆在装修上也精细起来，短短不到三个月，这个从诞生之初就没有任何人看好的小餐馆，迎来了自己的涅槃，变成了全城最炙手可热的中国菜门店。
　　甚至还惊动了电视台前来采访，为两人制作了专门的节目，一时间风头无二。
　　不过为了避免抛头露面引来“暗黑殿”的追查，任何宣传、上镜的部分她都选择回避，只有曾默配合一下。
　　但正所谓人红是非多。在开店第三个月的月底，店内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六个身着制服的男女进店表示要例行检查。
　　曾默让几人稍等便进屋去找上官云燕，后者听罢后出来看了看，道：
　　“这是墨西哥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开餐馆需要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但这两个我们都没有。”
　　“啊？？那怎么办？怪我，这么重要的事我给忘了，那现在临时办来得及吗？”
　　“当然不怪你，我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没办，因为办理这个和找工作一样都要本地身份，咱俩的□□有蒙混过关的可能，但暴露的可能更大，除非花钱打点；而这些部门非常腐败，要花钱办的话，不会是个小数目，当时咱们根本拿不起。”
　　“那现在有钱了，补办可以吗？”
　　上官云燕摇摇头道：
　　“恐怕不行，即便补办，也要停业一段时间并接受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