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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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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柯松一家坐在【月亮船】上的搜寻活动没有持续多久，不过飞了一小段，他们就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缩在一起。
一只似乎刚结束冬眠的巨熊挡住他们的去路，锋利的牙齿带着涎水，看着孩子们的眼里都是凶光。
最大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和山姆接近的年纪，同样的瘦削，只是远没有山姆衣食无忧养出来的那股子健康的精气神。
这个头发枯黄的女孩子，将其他孩子护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根树枝，无力的挥舞着，尝试驱赶巨熊。
这点防御对眼前这硕大的巨熊来说，自然是没有用的。
巨熊一步步靠近，孩子们缩在一起往后退，性命危在旦夕。
桑德拉见势，不等邬柯松降落，就从天而降，一踩在巨熊身上。
这熊体型虽然比前世邬柯松见过的棕熊大一些，但似乎不是异兽，反应和防御都差不少。
桑德拉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的一脚，直接踩断了巨熊的脊骨，巨熊还未察觉到发生什么便已经命丧黄泉。
邬柯松驾驶着【月亮船】落下。
眼前的几个孩子，最大的是拿树枝的女孩，十四五的样子，剩下大的十一二，小的才四五岁。
见邬柯松落下，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带着几个小的走上前，直接就拉着他们跪下了。
“感谢冒险者大人的救命之恩。”女孩神色紧张，磕磕巴巴的说着通用语，带着些特雷斯珀一带方言的口音。
“别别别，不用，你们快起来。”邬柯松被这六个孩子集体下跪吓了一跳，“你们是附近村落的孩子吗？”
女孩没有起身，头磕在地上，“是是……是……的，冒险者大人。”
邬柯松并不想多问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问到的恐怕都是伤心事，“魔物已经被清除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真……真的吗？”女孩抬起头，眼里都是泪，其他小孩似乎不会通用语，跟着女孩的动作抬起头，眼里都是瑟缩和迷茫。
“嗯，”邬柯松点点头，“办公厅已经派人搜寻幸存者了，你们回去会的得到安置的。”
邬柯松想了想，他们直接回去也不太安全，这些孩子能活到现在他们找过来已经是难得的幸运。
别说不绝山脉哪怕是边境这里也异兽丛生，哪怕他们在回去路上，再碰到凶一点的普通野兽他们都恐怕都得凉。
邬柯松决定送佛送到西。
“你们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月亮船】晃晃悠悠，很快飞到了离城最近的村子，邬柯松把他们放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搜救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这边了。”
几个孩子下了船，邬柯松又觉得这样几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以后可能不太好过，烂好心和抠门在心里打了一架以后。
邬柯松掏出一个装有几十个铜币的袋子递给最大的女孩，“这些你拿着吧，也不多，藏好了，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年纪最大的女孩满脸不可置信，但还是颤抖着手接下了钱袋。
她带着几个小的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冒险者大人，我叫莱丽，”女孩一字一句，说的很坚定：“请您记住我的名字，我会报答你们的。”
邬柯松有些意外，但对于对方认真的话语，他还是收敛神色，一脸慎重的回答道：“嗯，莱丽，我记住了。”
莱丽微征，眼里多了些情绪，点点头，转身带着其他几个小孩子朝特雷斯珀的方向走去。
*
回到田庄，看到熟悉的【长荣木】，邬柯松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天一夜可真长啊。
刚在打谷场降落，蜘蛛精们听到动静就都聚过来了。
他们并不清楚特雷斯珀的事情，过来领着四人去了食堂，端上热腾腾的馒头和炖土豆。
没什么味道的一餐，邬柯松却觉得比在市长宅邸吃的豪华早饭更有滋味。
“去把那比格他们三个叫过来。”邬柯松啃着馒头，吩咐朱黄。
朱黄也不多问理由，点点头就朝开荒的位置跑过去。
邬柯松吃完饭没多大一会儿，朱黄就带着比格三人过来。
坐在食堂的院子里，邬柯松特意找了个高一点的凳子，坐在上面吊着脚。
泰格和冬神一左一右，保持和邬柯松同样的姿势。
颇有些儿童版三堂会审的架势。
比格几个过来，神情有些瑟缩，躬身低头，微微颤抖。
“你们认识一个褐色头发，皮肤很黑，额头上有个大痣的男人吗？”邬柯松努力回忆蓝风铃旅馆那个触手怪残存的人类特征。
比格抬起头，有些诧异：“您见过山姆了？”
山姆？那个触手怪的名字吗？
又一个和他认识的人同名的，哇，重名率好高啊。
“嗯，算是见过吧。”邬柯松点点头，和比格说了作业，魔化盗匪袭击特雷斯珀的事情，“他们已经被治安队全部诛杀了。”
比格听到邬柯松讲述，顺着特征一个个叫着名字，“山姆、雷恩、凯瑞、文森……”，越说越绝望，剩下两个人没说话，但脸色也不好。
邬柯松说道所有人都被诛杀的时候，三人腿一软，悲伤盖过了害怕，三个熊一样的男人竟然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节哀吧，他们被魔族寄生的那时候就已经和死没区别了。”
比格眼里还带着泪花，带着些不忿，“我们虽然做了几年强盗，可我们也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这些年我们抢东西从来没害过人命。
“他们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邬柯松听着比格悲切的控诉，一向喜欢烂好心的他却没多少触动。
“你们抢劫就不算害命了吗?”
邬柯松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三人面前，“你们不害人命，那你们会因为被抢的人看上去吃不起饭就放过他们吗？”
比格抽泣着，不解的看着邬柯松。
“你们觉得这样的人被你们抢走最后的钱物以后会怎样?饿死？吊死？还是卖儿卖女卖自己，世世代代做奴仆？”
“红石郡也不是翡翠郡这样的富庶地方，吃不起饭的人才是多数吧？”
“你们做强盗这几年，抢过多少吃不起饭的人最后的一点救命的钱粮？”
“你还数的清吗？”
“你们活不下去了，这些人呢？他们活该为你们活下去舍家舍命吗？”
邬柯松说的火上心头，随手抓了碗扔过去，系统出品的碗碟质量扎实，并没有碎，咕噜噜的滚到比格脚边。
“说话啊？你的弟兄们罪不至死，他们就活该吗？”
比格三人被邬柯松骂的哭都哭不出来了，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碗，躲避着邬柯松的眼神。
邬柯松叫他们过来，本来想问他们魔族是怎么摸到他们老巢，魔化了一窝子盗匪从红石郡过来特雷斯珀的。
现在心里的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把审问的事情交给朱红他们，自己跑去生闷气。
气鼓鼓的邬柯松，坐在【长荣木】下的小板凳上，闭上眼，前世一些不愉快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明明刚吃过饭，邬柯松却又觉得胃里传来不合时宜的饥饿感。
“您为什么不开心呢？”
邬柯松正生着气，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普通的话语带着莫名的暖意。
？
邬柯松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有些像是少年版芙萝娜的女孩子坐在【长荣木】的树梢上，绿衣绿发，头上带着繁花织成的花冠。
四周忙碌来去的黑蜘蛛不见踪影。
邬柯松意识到，这又是哪位神灵拜访了。
“您是？”
“我是春日的神祇，你可以叫我塔洛。”女孩从树上飘下来，队邬柯松躬身行了一礼，“感谢您的神力，使我们得以复苏。”
？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邬柯松疑惑的表情，春神塔洛温言解释：“我们姐弟四人从驱逐入侵神眷大陆的魔神以来，就沉睡在四季轮转中。”
塔洛说到这里，望向邬柯松的眼里似乎有光，“是两个月以前，您在四季交替之际挥洒神力，才将我们唤醒。”
两个月以前？芙萝娜和捧瓶少年打架的时候吗？
说起来，冬神也是那时候来田庄的。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接冬神？”邬柯松话问出口，又有些犹疑，春神说姐弟四人，应该就是四季之神没错吧。
“不，”塔洛摇摇头，“乌勒尔他在驱逐魔神之时留下后遗症，缺失了一块，无法正常进出神域，他在您这里比跟着我们更好。”
这是邬柯松第一次听到冬神的名字，乌勒尔。
缺少一块……这难道就是冬神为什么能直接和人接触，不用搞入梦和幻境这些东西的原因？
不过塔洛说她不是来接乌勒尔的，这就让邬柯松更疑惑了，芙萝娜拉了两次幻境，一次找他帮忙，一次找他算账，都是有目的的。
这位春神总不会是拉幻境专门和他聊天的吧。
“那你过来难道就是专门为了和我道谢？”
塔洛微微收敛起笑容，“我过来是为了提醒您，芙萝娜向她在人间的信徒发下了有关您的神谕，她的部分信徒做出了错误的解读。”
“有人已经在对您和您的朋友下发高额悬赏了。”
“啊？”邬柯松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怪叫，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审问强盗时带来的那点EMO，已经完全烟消云散。
不是吧，芙萝娜又搞我。
塔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帮芙萝娜找补道：“她原本是想表达对您的歉意，降下神谕的目的是通过信徒对您作出补偿。”
“只是……”，邬柯松似乎听到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如今的信徒无法理解她的语言，做出了错误的解读。”
“我管她本意是什么，她现在害我出门随时可能被骚扰！”今天的邬柯松似乎格外容易暴躁，“善因结恶果，遭受恶果的人可不会因为善因好过一丝。”
桑德拉说的是真没错，芙萝娜是真的喜欢在人间搞事啊。
打架的四个神灵，就她给她的信徒发神谕了。
塔洛看到邬柯松的暴躁，重新挂起微笑，用带着融融暖意的声音继续说道：“您现在也不用太担心，神谕的内容和您的外貌年纪对上……”
停顿了下，塔洛扫了眼邬柯松现在的身高，“至少也得七八年以后了。”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塔洛语气温柔，邬柯松莫名的感觉被攻击了。
塔洛提醒完，身影就消散了，幻境也随之瓦解，不像桑德拉强行突破那样镜子般碎裂，而是像不同画面缓缓重叠一样，黑蜘蛛们忙碌的身影又重新出现。
说起来，塔洛似乎说到过神域，指的就是这个和其他个体隔开才能和神灵对话的幻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