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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岩岩中午回到家门口时,发现大门敞开着。师父回来了!

      “师父~师父~您回来啦。”岩岩一边叫着,一边跑进屋。

      “有客人在,莫要失礼。”元道子和蔼地看向岩岩跑来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鼻青脸肿,手脚明显受伤的孩子正身残志坚地奔达过来。

      “你干嘛去了?!”元道子破功。

      岩岩刹住脚步,站好。

      院子的石桌本来坐着两个人,左边是自家师父元道子,右边是位身穿灰青长袍的青年男子,应该就是师父来访的友人,玄真尊长了。乍一眼看到岩岩惨不忍睹的模样,元道子不由地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清咳一声,又坐下。

      岩岩绞着手指,低下头,“上午追咄咄鸟去了”,说完,心虚地抬眼瞄了一下师父的脸色。

      “这是岩岩吧。”青年男子,放下茶杯,温和地看着岩岩说。

      岩岩看了看师父,往玄真尊长的位置挪了几步。然后双手在肚子处交叉叠好,朝着玄真尊长鞠了个躬:“玄真尊长好。”

      面前这位男子虽然看起来比师父年轻许多,但师父告诉岩岩,他实际年龄比师父大得多,估计比岩岩未曾谋面的师祖还要大。这世界的修士能力越强,寿命越长。玄真尊长擅长锻造兵器,在外颇有名望。

      “好好好。”玄真尊长边笑着点头,边从随身带里掏出一个东西,“孩子,这是见面礼”。

      岩岩看去:一枚古铜色,叶子形状的挂饰。小小的物件上头,穿了一根长度与物件体积不相搭的黑色绳子。“这绳子怎么这么长?”岩岩心里想着,同时看向师父,见师父点头,岩岩才道着谢,双手接过。摸起来像玄铁,但入手没玄铁冰凉。很轻。

      “让您见笑了。这孩子顽皮得很。”元道子对玄真尊长道。

      “小孩子就是应该这样充满活力。”玄真尊长说完,转向岩岩:“这是一把用青锡锻造的伸缩刀。材质轻便,比较适合孩子使用。”玄真尊长补充,“你拽着绳子,把它甩出去,就会变大,再往下一挥一收,它就能重回挂饰模样。”

      岩岩闻言,跑远几步,一甩。小小的饰品果然一下子放大成一把刀,绳子还自动缠上了刀柄。岩岩握着刀挥舞了几个动作。刀的大小适合,手柄握着也很舒服,比平日里随手折的树枝好用多啦。岩岩瞬间对它爱不释手。

      “太破费了。”看着岩岩亮晶晶的眼睛,元道子说,“山间简陋,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才多久不见,你这么客套?这样我接下来怎么好意思叨扰啊。”玄真尊长摆摆手,“你我二人还是如往前那样相处就好”。

      接下来三天,元道子都不准岩岩出家门。美曰其名让她跟着玄真尊长见识。其实,就是让岩岩在锻造房给两位炼造爱好者当小助手。岩岩最喜欢的就是师父他们的品茗时光。玄真尊长会和师父说起以前的事情,她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玄真尊长虽看起来仙气飘飘,不苟言笑,但相处两天,岩岩发现他实际也是一位很随和随性的人。也是。能和师父成为忘年之交的,怎么着也应该脾性相投。于是,在岩岩渴望的眼神下,玄真尊长之后每天都会给岩岩讲自己在外历练时遇到过的一些奇人异事。岩岩觉得玄虚尊长最神奇的经历就是,他年轻时,曾在无意中流落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那个大陆的环境和生物都与他们现在居住的西珑大陆有很大的不同,宛如一个崭新的天地。

      世界那么大,岩岩很心动。但再怎么心动,那也是以后的事。目前,岩岩最想做的事是出去找那只大鸟一雪前耻。如今她手里可是有厉害的新武器呢。

      岩岩身上的皮外伤已经消了。受伤当天,师父就内服外敷的药跟不要钱似的一通给她用下去。第二天,岩岩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娃。

      原先,元道子在炼器之余就喜欢研制丹药。自从养了岩岩后,在炼制跌打镇痛这一块更是追求精益求精,如今元道子研制治疗外伤的药,已能自成一派。像岩岩这种普通的皮肉伤,次日见效当然不在话下。

      也有例外情况——刚过去的夏天,岩岩初次与咄咄鸟对上。那次岩岩被咄咄鸟的无敌鸟爪正中肩膀。那是岩岩记事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吃了好多药,痛了好久。肩膀上的印子到现在还留有淡淡的青黑色。也是那次,岩岩与咄咄鸟的梁子结下了。

      元道子清楚岩岩的想法,因此拘了她三天,让她冷静够,养好伤,才放她出去。

      ……

      松松传来情报,上次咄咄鸟连夜搬家了。一般养育幼崽的地方,都是亲鸟在产蛋前多番勘察,精心筛选出来的。但岩蛇的气息,岩岩的出现,二者结合出的危险系数过大。那只咄咄鸟无法在这窝多停留片刻,只好叼起娃赶紧跑。

      “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岩岩把玩着手上的缩小叶子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咄咄鸟新的窝点走去。

      爬山涉水,终于到了。

      “嘟嘟~嘟嘟~”几天不见的咄咄鸟幼崽闻到熟悉的气味,兴奋地往岩岩身边跑。靠近后,围着岩岩踱步,还时不时鸣上几句。别说,这步伐跟螃蟹跳舞似的,还挺有意思。

      岩岩看着它这样就知道亲鸟肯定不在附近。要不然那家伙怎么可能让幼崽靠近自己?

      “小家伙,你那么喜欢我,你娘会很生气的。”岩岩坐下。幼鸟又跨着两条长腿往她身上蹦。岩岩下意识护着头,警惕四周和上方,生怕一不留神,脑袋又被凿得“Duang”一声。

      坐了大半个时辰,和松松溜了鸟崽崽好一圈,亲鸟还没出现。无聊的岩岩决定到别的地方溜达溜达。和幼鸟告别,她起身,再往下摆出扎马步的半蹲动作,吸气,“嗬”,连跑带跃地消失在原地。

      在山间练习了近两个时辰的速度,岩岩来到了溪边。“入秋后的溪水还是那么舒服”,洗完脸和手的岩岩和旁边的松松说。然后,往溪水源头慢悠悠地走去,来到了一片农田。这是师父带着她新开垦的地。种的是上次师父出去游历带回来的脆瓜。虽说叫瓜,但这东西吃的是埋在地里的根茎。

      岩岩选了个地面露出宽大叶子的位置,起出了一个肥硕带泥的棒状大块。在溪水里洗了洗,脆瓜露出黄绿色的外皮。甩干水,两手一掰,“喀嚓”一声,脆瓜就裂开了,露出鲜红色的肉。瞬间清新的香气四溢。岩岩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咯吱咯吱地大口咬了起来。多汁,脆甜,解渴神器。岩岩吃脆瓜从不削皮。脆瓜的肉口感比较嫩,岩岩觉得带着这一层薄薄的皮一起嚼,更爽口。

      吃完一个,岩岩才发现,身下的石头发出一阵细微的“咕咕~咕咕~”声。

      “你怎么会在这?!”岩岩看着石块旁的幼鸟陷入了沉思。

      “嘟嘟~咕咕~嘟嘟~咕咕~”幼鸟见岩岩只是看着自己发呆,向岩岩长大喙,鸣叫几声。它见岩岩还是一动不动,着急地蹦一下,踱两步,叫一声;又蹦一下,踱两步,叫一声……

      “你饿了?”岩岩震惊的神思被拉了回来。

      幼鸟拍打着短小的双翅,原地跳了两下,长大喙。

      岩岩又起了个脆瓜,洗了洗,放到幼鸟面前。幼鸟飞快地啄了起来。刹那间,汁水四射。多么锋利的鸟喙啊,岩岩都可以断定这娃日后的凿击力不输它娘。

      岩岩内心更复杂了。自己的兽体怎么就没有这好用的部分呢?甚是惆怅……再想到它一破壳没几天的幼儿,居然就能跟上自己一路的速度练习。甚是忧伤……

      秉持着“大人的矛盾,大人解决”的原则,岩岩没动过“挟幼崽以令大鸟”的想法。相反,在元道子的言传身教之下,岩岩很爱护团团山里的幼崽们。在鸟崽崽吃饱后,岩岩亲自将它送回了窝。

      仍是不见那只大家伙。“也不知道这一天浪哪里去了,连娃都不管。”岩岩边嫌弃地嘟哝着,边从储存袋里掏出两个大脆瓜放在窝里。

      “快入夜了,别出去撒欢了哈。乖乖地在家等你娘。饿了就吃瓜。”岩岩交代着,“我也得回家了。”结果,没走远几步,鸟崽崽又跟了出来。岩岩不得不把它拎回窝。再走,又跟,拎回去……

      如此来回几次,岩岩终于成功走掉。想到晚上吃烩饭,岩岩不禁加快速度往家里赶。

      是夜,一声巨响,元道子和玄真尊长都被惊醒。他们连衣服都不披,迅速出门查看。只有岩岩翻了一下身,继续好梦。

      ……

      “师父,这真是那条岩蛇啊?”

      今天打算睡懒觉的岩岩,一大清早就被元道子叫到院子里。院子中央被随意扔了半截粗壮的蛇身。蛇的右边脑袋被伤得惨不忍睹。嗯,血腥。

      听师父说,昨夜院子发出巨响,他和玄真尊长立马赶了出来,但就只看到这半截蛇身。扔下尸体的是谁,他们连对方一截衣角都没能瞧见。两人检查四周,也没发现可疑踪迹。团团山里没其他开智的兽人或人,也没发现过什么特别嗜血的猛兽,这座小院更是从未发生过有敌来袭的情况。昨晚的情形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为了安全起见,元道子和玄真尊长确认岩岩在房间睡得正香后,决定轮流值守下半夜。

      “从听到声响,到我们出来,短短的几步路,却都看不到对方身影,可见对方身手极度敏捷。早上撒了显形粉也毫无收获,证明他很谨慎,周边都没留下蛛丝马迹。”玄真尊长沉吟。

      “团团山一向远离尘俗。除了必要的历练,我也极少出门。这么多年游历也没和谁结过仇,我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做出杀害山间生灵来挑衅的举动。”元道子思考。

      岩岩看着两位长辈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地紧张又带有一丝兴奋。这就是师父带回来的话本里说的江湖恩怨么?刀光剑影,阴谋诡计,哇~此刻任由谁看到岩岩,都会被她眼里的光闪瞎。

      “待会我们就在房子周围撒下显形粉和追踪粉,再去巡山……”两位大人开始商讨防御策略的布局。

      岩岩木着脸啃着昨日挖回来的脆瓜,脑子里正在上演快意江湖大片。

      脆瓜的香气萦绕着满间屋子,慢慢溢出门外。这瓜香不是时有时无,时浓时淡,一阵一阵的。它的香,持久长在,香透肺腑,甜得让人心生幸福。久久不曾散去……

      夜深,本来要跟着守夜的岩岩,此刻已在元道子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玄真尊长去休息了,他和元道子分守上半夜和下半夜。但这一夜,和往常一样,平静,普通。

      接下来几天,夜里都没任何情况,他们三人白天巡山也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半个月后,他们决定恢复日常作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总不能为了这,一直绷着神经,不安地生活。日子总是要过的,到时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

      两个月后,玄真尊长下山了。临走前,他特意留下了几样兵器,还将元道子新升级出来的一对传声鸟中的一只带走。玄真尊长叮嘱,接下来一年他都会在南边这带,如有什么,随时用传声鸟通知他。传声鸟的范围有这么远么?岩岩怀疑。

      不过这些很快就被岩岩抛在脑后。目前,他们师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囤积过冬食材。毕竟冬日漫长,不容易获取食物呐。

      某夜,院子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次日清晨,院子中央出现半边无尾羊。接下来,连续好几天的清晨,师徒俩都会在院子同一个地方看到不同的残缺肢体。

      “师父,我好像知道是谁了。”师徒俩四目相对了片刻,岩岩皱着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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