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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欲望是所有生命活力的起源。存在正是因某种欲望缺失而产生的。”——拉康

      “他一辈子都靠[上瘾]的逻辑活着。”

      ……

      苏扶楹想,他和纪怀澈,确实有过很好的时光的。

      恰恰是因为前期的美好,那时的纪怀澈就是完全的完美感,所以后期的心碎感和被欺骗感更加强烈。特别的切割违和,完全就是两个人,甚至寄希望于是人格分裂,温柔的那一方快醒来对我好吧,快点挺过去吧。

      苏扶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驯化成认知失调,总想摇摇尾巴讨得欢心的小狗了。

      一次次生出希望,各种折磨终于停下,温柔对待一下苏扶楹时,会松口气生出感激依赖,摇尾乞怜地祈求我会乖的拜托请结束吧。苏扶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此时此刻面对纪怀澈之前,一直感觉不会做。但现在,苏扶楹想,自己会这么做。

      然后在伤害里一边伤心,一边又终于等到喘过气温柔的重新日常松口气,侥幸期待下次可以久一些。从开始的期待未来到自己强迫戒断自己不去想明天,就活在当下的过去每一天下,

      最大的噩梦来了。

      大学暑假,去别墅玩,

      纪怀澈组的局,却只有苏扶楹和另外三个的年轻健壮男人真正到。苏扶楹在其中坐着就感到极大的压力,苏扶楹毛骨悚然,这期间廖羿浩还在骚扰,纪怀澈噙笑在前排就在看着,而廖羿浩每说出的一个字都是罪证,让苏扶楹抬不起头的罪证。

      吹狗哨效应

      Dog whistle effect有意特指/不易察觉/精神虐待

      吹狗哨效应是——

      一种心理操纵方法,属于精神虐待。指某人在公共场合以间接方式伤害、侮辱或虐待他人的行为。源于训练狗的方法,训练者用只有狗能听到的特殊哨子发出特定声音,指示狗狗做出特定动作。

      类比到人的行为上,则是某人在通过暗示、暗语或隐藏的方式,刻意激怒、刺激、羞辱他人,但同时却又保持表面上的友好和无害。

      听得连在学校被女生们嬉笑又像对待大金毛狗狗般亲昵喜欢,不带男女色彩“江江不会还是处男吧哈哈哈!不对,这个颜值肌肉肯定作为男高就被姐姐享用了,应该问,是不是4i”的江天旭都耳热不好意思了,

      单手托腮一个劲儿地往窗外看,

      又偷偷摸摸地对苏扶楹来看。

      被苏扶楹逮着和江天旭对视上好几次,以为江天旭是单纯疑问他被那么说到听得都耳热了不生气吗,

      像只亲人却阳光开朗不聪明大金毛的江天旭却又不知道心里在转什么,莫名其妙又诡异地,在苏扶楹向他无所谓的微笑时,

      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头去。

      苏扶楹看到,单手托腮,这边只能看到一点下颌的江天旭耳垂一下更红烫炙热了。难道是车里太热了吗?

      后来,苏扶楹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画面啊。车上的三个千姿百态但都是风云中心人物的男人,

      都在强行占有他,pua他,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形式去享用他。

      用漂亮精致优等生的完全占据,

      用体育生强硬的掠夺快意,

      用阳光小太阳却推入了最深黑暗,爱,但同样小脑控制大脑毫不吝啬于毫不耽误带来伤害,

      这个“后来”,准确来说,是第二天清晨。

      最折磨的不是那几个小时,是后来,是一辈子都在反复的寻找答案为什么他会那么做,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如果自己怎么做就能避开了吗?为什么他的行为能被所有身边劝导我想开的人理解和自圆其说说“他也是个人”,凭心而论理性看待,他确实是个好人,是所有人的好人只做了我一个人的坏人。所以为什么他对其他人都不会出手,却只对我这么做……是我本来也有错吧。等等,会这么想的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宁愿诅咒发生在别人身上……果然发现了吧,我本来就是藏着劣根有瑕疵,该被惩罚的。

      是一辈子都在为对方一个轻率寻求刺激的行为反复的自我折磨,最后只能内化催眠自己我也有错,我认了,我不会再犯,其实……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拒绝吧。其实,我也很喜欢,他在阴影里微笑甜蜜宠溺俯瞰问我:“你喜欢吗,乖,承认说出来就好。你喜欢的。”我也噙着泪仰头望着他像在白炽到失明的世界找一个天神,微笑着吐露喃喃:“……是呀,我是喜欢的。”

      我走进了那个房间,我明知一群男人和一个“娘娘腔”都被他们或多或少抚摸或晦暗看待过的男孩子喝酒,是危险的,我还是走进了那个房间。

      理智在提醒我,让我及时发现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然而,我看向身旁的他,我清醒的沉沦逃避忽略了外部因素的影响,因为社交压力以及情感纠葛,放任着让自己身处险境,做出了活该的决定。

      “为什么只有你遭遇这样的事,是你太没有戒心了,是你本身也随便,是你恋爱脑你太相信男朋友,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是,我为之道歉。

      最折磨的不是那几个小时,

      当时他们的喘息,落在身上的亲吻,有突然清醒流泪说道歉,有一个温柔甜蜜包含对我爱意的含笑,一个带着对我包涵亲昵宠溺爱意也不耽误和“王不见王”的兄弟怂恿,像分享“楹楹数学也做的不错,我之前找他借抄作业经验丰富发现的,你看我比你懂他,大方的也告诉你了,让我们暑假结束去交的小组作业因为楹楹更完美”意味的低哑轻笑,说着带着奖励和赞美来捏住我的脸还会来亲上一口,混杂在一起,

      尤其是后两者,

      最前者也就算了,边道歉边一会儿又满怀爱意沉迷下去:“谢谢楹楹,谢谢老婆,老婆真好……”冰凉的泪滴落在身上,像浅雨一样,很快就干涸无感了,

      后两者会一直骚扰波动在身上无法忽略,出的主意也因他们自身就是同龄人里的风云中心人物,极具社会地位的高功能的强悍从容,而更加难以捉摸揣测,非常难在出神里应付得过去,

      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像看透天花板能看到刚才我们还在楼上朋友一样玩,堆在地上的游戏机,好像还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一面墙,满墙我看过的,第一个他,我在14岁心动紧张去他家看到的“他”的小提琴和编程奖状……第二个他,我被威逼在18岁去他家随意乱翻乱看到的“他”的自由搏击拳击奖状,第三个他,我在21岁被羞红脸的他挠头邀请,应邀去他家做客,被他妈妈照顾有果汁饼干,放松好奇的礼貌参观看到的“他”的篮球联赛和游泳奖状。

      我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呢?

      “春梦”、“卧着的卧室中的种种物件,几乎每一样有或香艳或荒淫的典故”,别人看到我时,都看到他们拜倒在我脚下亲吻和着迷于我,到了这样绮靡香艳的我身边的环境里,梦游春境了无痕,做一场旖旎的美梦是非常正常的。人们都说他们爱我。

      那我呢?

      在他们把我化成他们揽镜自照,把我塑造成他们会没日没夜沉沦醒不来着迷的美物之下,

      谁看到了吗,“引诱启蒙”了“他”的我是谁。

      最折磨的不是那几个小时,

      很快,就在看着天花板出神,在波涛里摇晃着一样自我解离里过去了,

      是后续的一生。

      “他”强逼迫我,我为之悔恨下跪,向自己向所有为我蒙羞的人道歉。

      ……

      但在现在,还看不到明天的今天的清晨,

      苏扶楹最近在写小说,从初中校园霸凌再到今天,像他这样也只能自己跟自己对话了,因为有创伤和痛苦无处求助所以会更想从各处汲取力量,看心理学和尝试写作剖析,才造就今天喜欢分析和探究他人心理以寻求处事法则自保,也因为理解懂得,如今完善平稳了一个温柔耐心,平和的来和别人沟通的自我人格的他。

      ——迄今为止,苏扶楹还认为那段经历带给他,让他把自己塑造成这样是好的影响。

      只有同宿舍,即便苏扶楹这么社交笨拙,也用单方面的社牛和阳光开朗自己就能说上一路成为圈外唯一朋友的江天旭知道。看了,大呼“喜欢!我的楹楹要变成大家的楹楹啦!”然后又羞涩挠挠头,假装一切没发生。

      这之外瞒了纪怀澈,没告诉也没必要跟廖羿浩说。

      “楹楹?到咯!”苏扶楹回过神来,对江天旭笑了笑。

      江天旭脸臊红的,莫名把眼挪开。

      江天旭在下车时也话没少,183公分的身高,肩膀很宽是完美的倒三角身形;短发,皮肤白净,眉毛很浓,棱角分明的脸上总是带着青春洋溢的灿烂笑容。

      到了别墅以后,苏扶楹看着面前的别墅,手里带上了两袋后备箱满满塑料袋里的食物,往塑料袋里面看,确认了一下食材是很丰富的,那些男人看着大手一摆在客厅什么都不干,玩乐看球瞎聊,心里还是比较细腻的也不傻。

      苏扶楹浑然未觉,

      身后那三个姿态不同,在外貌、身材、条件和社会地位都是最上位的中心人物的男人们,都在,或隐晦或明显或羞涩的觊觎贪婪打量着背对着他们,望向别墅的漂亮小美人,露出暧昧晦暗的贪婪。

      让另一个车上下来的女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毛骨悚然的鸡皮疙瘩。

      雄兽们彼此之间晦暗不明打量。

      他,他和他,都是“他”。

      老人,新人。

      上位者,依附者,值得消遣利用的弱者,像是那个共享在三双瞳孔中的面孔精致孱瘦娇弱的漂亮小炮灰,显然是后者。

      女生下了车偷偷地往这边看,都不敢靠近。

      即便被恶意隐晦的上下打量,穿着雪白衬衫的漂亮小美人端正的站着,脊梁笔直,纤长卷翘的睫毛从侧面能看到在微微颤抖着,宛如气质单纯乖巧,还没沾染上社会气息的学生。

      被欺负都会有负罪感的那种。

      也让另一些人更亢奋暴力宣泄渴求更强的那种。

      不猎艳了还有什么意义!

      参加完全与现实规则是两套体系的密闭小伊甸园,就是为了拥有自己的伊甸园的!

      所以瞒着偷偷凑了游戏池里的私人局。

      一看果然,这里已经全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的伊甸园了。

      洋洋得意。

      得意在看到中意猎物时达到了顶峰。

      实在是个美人。

      而且美人还在恐怖现场不合时宜的神游四方,显然本身能力不高,所以有种无法反抗成功的禁忌感。

      又白又美还有香气,像每个男人毛头小子时的梦。

      谁能想到在腌臜现场,会有新雪初霁的温柔浸骨。

      “他”的宛如共享的内心直播间弹幕都疯了,打赏声和污言秽语不断,弹幕同好打赏到疯,刺激得也亢奋,暴戾、掠夺的渴求把眼睛都烧红。

      这个漂亮炮灰,孤立无援更引发掠夺快意。

      “他”咽了咽喉咙,露出热心肠可靠的表情,视线猥亵地将美人裹挟其中。

      ——做我的搭戏“主角”吧,小美人。

      这时,那个看似无助又可怜漂亮的炮灰蓦然回头,白衬衫在风里扬起弧度,露出一点雪白平坦有小小肚脐略微下陷的小腹,

      还纯真灿烂地露出一个美好到纯白无瑕,仿佛刚刚下雪后还未被人踏足过的白软蓬松地面的笑容。

      “他”更喘起了粗气。

      ……

      不管怎样,既然要在别墅度假七天,之前有再多的矛盾也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用心过吧。

      苏扶楹确定了条件可以,回头向这些人开心笑笑。

      从纪怀澈,

      他喜欢了十年的男孩子直到如今已经是修成正果的成熟男人,他的男朋友,

      ……他尝试修复关系,修复纪怀澈与这个世界的某种冷淡又压抑欲望的隔离的,承载保护欲与爱怜的少年。

      到廖羿浩,

      在一切关系走向腐败畸形宛如一株花苞被灌输过多汁液而低垂下来,花硬生生畸变成了禁果,从花苞裂缝处流淌着殷红腐烂甜腻的腥臭液体之前,

      苏扶楹高中时有一段时间也总是本能靠向廖羿浩,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而廖羿浩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即不远亦不近,但在其他人面前总是一脸严肃,和苏扶楹私底下单独在一起时候却是有说有笑。有时候也会拍拍头,或抱苏扶楹的肩膀什么的,

      有一段时间,是像对待弟弟也是年纪较小而有保护欲的朋友一样,是很好的。

      再到江天旭……

      苏扶楹没有想下去,灿烂的对江天旭笑了一下。

      这个男孩子是很好的,尊重人又羞涩,心肠很软,长得阳光青春元气满满像大狗狗一样,没有什么好说。

      苏扶楹满怀希望地转头看向别墅。

      希望这一次的别墅度假,可以修复他和这些朋友的关系。

      毕竟“朋友”,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你们全部,都对我很重要。}

      苏扶楹浑然不知,

      白衬衫下随风露出纤细到不盈一握,小巧玲珑雪白腰肢和若隐若现平坦小肚腹的自己,如何印在身后那些点着烟,眼中晦暗不明的男人眼中。

      苏扶楹拎着塑料袋先进去,

      在厨房往里面塞各种牛排、羊排时,出了一下神,不愧是这些人高马大魁梧健美的年轻男人的日常伙食,又看到什么时,

      苏扶楹手一抖,

      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一地的Condom。

      旁边就是洗衣机,里面正大波大波涌出来的血和肉的海洋,混杂着眼珠、黑发丝和不明部位的黄色肌腱,让苏扶楹向后跌坐了过去,

      苏扶楹惊恐地一手撑地,看着那个依稀能看出来是一个女孩的血肉模糊排山倒海向他粉白娇嫩的小脸伸出破碎勉强拼凑的手,带着怜惜,又带着“自我怜爱”,

      滴落鲜血的女孩子特有的纤细却因被鲜血浸透干涸和尸体肌肉紧缩而显得干枯、发黑、木乃伊般风干了的黝黑手指,

      抚上了苏扶楹雪白幼嫩的脸颊,

      像一个姐姐,又像一个妈妈:

      “逃离这里,离开这里。”

      “即便是陌生人,也不要和熟人呆在一个空间里。”

      “熟人是你人生中最可怕的人。”

      “他知道你的秘密,他了解你的过去,他之前跟你有过交流,他太懂得怎么利用你的弱点作恶,他懂得怎么打压你和标榜自己,他更喜欢道德绑架你,即使他自己做错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到头来都是你的错。”

      “不要让他们,”

      “那些野兽扼住你的下颌,从四面八方灌注进恶意,让你成为他们柔弱娇嫩逆来顺受的宽恕白体。”

      “逃,快——点——逃!!!”

      苏扶楹一阵颤栗,猛地清醒过来,还在激烈呼吸,冷汗浸透了整个后背的衬衫紧贴在细嫩的后背皮肤上,随着剧烈喘息的弧度,粗糙摩擦得生疼,也让大脑更加清醒起来,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定睛看去,原来只是溢出来的堆满的衣服。

      苏扶楹心是乱的,慌张地抓过厨房柜角里大概是上波人离开阿姨清扫忘记带走的帆布袋盖上,结果刚盖上在听到身后传来的温柔轻笑时更毛骨悚然。

      慌里慌张站起来,惊恐地看到那些condom在脚底下还露出了几枚泛着银光的小圆圈薄长片。

      身后靠上什么,

      苏扶楹手指间一松,装洗衣粉的小塑料匙皿就这么掉了下去,

      被一只大手揽到胸前的正好接住。

      纪怀澈揽着他,一边身靠墙,少年起就清秀干净,漂亮得雌雄莫辨却丝毫不显女气,只给人纯净的感觉,如今更是长腿宽肩的漂亮男人轻声笑起来,

      仿佛一个清冷高岭之花的学霸会长设法帮同学解决问题似的,一脸无害:

      “楹楹,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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