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很会反杀》眼睛一闭不睁

25、回归返程

　　第二次穿梭高维间隙的鲸骆已经熟门熟路，而姬炆的意识体则慌乱了一下后很快便恢复正常。

　　绮丽诡谲的神秘光带，身体与意识的分离怪异感……姬炆有无数问题想要询问，但引领她的此时不是大鲸而是鲸骆，她深知对方不可能会告知她任何信息。

　　“确实。”

　　突然间的一句回应从玄而又玄的地方传来，好似直接在脑子里说话一样。姬炆怔愣，意识中又闪过无数的信息话语，这些杂碎的问题和想法在紧挨着的两道意识间显得十分嘈杂，鲸骆只好多话解释了句：“在这里，你所思的内容会被无差别接收。”

　　姬炆何等聪慧，立刻就强迫自己放空了思绪，将所有不可告人的信息隐藏心中。

　　高维间隙中漂浮的意识海再次陷入寂静，直到那条属于大鲸的世界从光带变为线状，姬炆忽然问到：“多带一个人的消耗有多大？”

　　“翻了十倍。”
　　“……”

　　鲸骆控制自己的思绪只短短模糊回应，而对方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叹声：“怪不得。”

　　涉及到大鲸，姬炆思绪再次开始繁杂起来，这些信息无关她的国家，但对鲸骆而言极为重要：“她当时为了救人已经耗空时空量，那个叫百德的说可以预支给她一些，但……只能用来穿越时空抵达另一个世界。”

　　大鲸和姬炆联手，很快就将来路不明的百德研究到因果线的深度。古代人的思想对因果报应忌讳量多，她们本不想过多使用，奈何这场人为灾祸突如而来。大鲸一次又一次穿梭在还在流动的滚滚泥石流中，将生命一次次送出。她浑身淹没、口鼻都灌满了泥浆，再高的武功也抵不过自然的伟力。

　　最终的最终也不过救出寥寥几十人后，她这么多年行侠仗义威名赫赫，积攒下的时空量就已经被百德抽取干净。

　　鲸骆没有回应，甚至用代码将自己的思绪占满，只静静接收姬炆传来的信息但不透露任何自己的想法。

　　百德在看。

　　高维存在这趟旅程中反常地沉默，两道意识穿过高维的间隙来到另一时空线，万千因果组成的强大吸引力立刻将鲸骆的意识捕捉，也将纠缠在一起的异世来客一同接入。

　　在宾馆地面站稳了的鲸骆缓缓睁开双眼，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思考刚才姬炆送给她的、大鲸记忆里缺失的……关键信息。

　　——促进她们争斗，是所有百德系统的最核心任务。

　　鲸骆早有这个认知，但此时此刻这个想法才被彻底确认，而紧随其后的一切让她更加如临深渊。

　　促进她们争斗到底为了什么？百德为何会选中她？争斗的最终结果又是如何？产生所谓的最终赢家？

　　鲸骆下垂着的双手手指用力收缩，不自然地微微扭曲，脑子里的思绪万千复杂。

　　以及最为重要的是——她……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

　　‘啪。’

　　灯光突然照亮昏暗的室内，鲸骆侧目看向一边正在好奇摸索着的姬炆，对方手顿在墙上的开关上，声线平稳正常：“这个机关虽然精巧，但过于张扬……我想看看到底是用来控制何物而已。”

　　“……这是电灯开关。”鲸骆平静地转身，与姬炆介绍现代的用具，“一节小电池就可以维持这种光亮三天。明亮，稳定，永远不会失火。”

　　姬炆若有所思地点头，但很快便移开了注意力：“时间急迫，鲸骆阁下，请快点开始你说的易容之术吧。”

　　狭小的宾馆单人间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姬炆盘腿坐在其上，她还没来得及惊奇于这如此柔软的床榻，就见鲸骆飞速敲击一个四四方方的折叠黑板子。那板子还会发光，上面显示了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懂的内容，姬炆神情严肃，努力学习接触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奇怪的字符迅速变化，随着鲸骆的操作，板子上的画面突然又闪过无数清晰的人像。

　　姬炆呼吸一凝，勉力按住自己心中的震撼。大魏能将人像画得栩栩如生的好手众多，但能将人脸完全一模一样复刻下来的技术……着实闻所未闻，甚至那版面上的人像还如同真人般动了起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人像变成她的面容模样，紧接着在鲸骆的调整下，一点点变成与她血脉相亲的皇帝相貌。

　　“你看看哪里还需要调整。”鲸骆将电脑屏幕转向一直按耐不住伸脖探看的姬炆。

　　像，真得太像了。

　　姬炆佩服，仔细观摩了许久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坊间暗中流传的画像是他亲自放出去，刚及冠时确实长得如此这般，但这些年陛下沉迷酒色，虽有武功傍身不至于衰老太快，可……面上还是有衰败之相。”

　　这判语是那饱读医术的江湖郎中姬宁所言，姬炆在外领兵打仗许久才能见上皇帝一面，也是后来在青峰帮里与这堂弟交谈之时才后知后觉。

　　她这话说得有些玄乎，但也是没系统学过绘画的普通人正常反应。鲸骆思索了一番后，调动自己之前编写的程序，用AI以苏狗为样本分析，将那副酒囊饭袋的上位者眉眼情绪复刻到皇帝模拟人像上。

　　“如何？”
　　“完美。”姬炆发自心底赞叹。

　　“这是人皮面具制作的道具么？”观察了这么久的她终于忍不住猜测询问，“着实精巧神妙。”

　　“这是电脑。”鲸骆尽量用那个世界的词汇解释，“最初的起源是为了计算，现在能用于坐在家中便知晓天下事，画出皇帝人像不过是它的小小功能之一罢了。”

　　“……算筹？”姬炆在脑中搜寻了一番，试探性对上自己世界的物什。

　　“在这个世界，我所在的国家也将电脑的起源最早追溯到‘算筹’、”

　　鲸骆与姬炆四目相对，双方都明白话语下的暗藏之意，历史的车辙滚动地如此相似，可不知到底是哪里的一处变量，使两个世界现在走向不同的分支。

　　姬炆眼底闪过一丝火热，科技发展的差距让她十分不甘，分明有相似的历史过往，她的世界更谈不上愚钝不堪，可鲸骆的世界就是有如此多她根本无法设想的技术。但现在不是纠结于彷徨不堪的时候，血淋淋的现实还在等她迅速赶回，姬炆沉沉呼出一口气，继续专注于大事之上：“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出乎她意料地，鲸骆将电脑盖上收好，目光肆无忌惮上下打量起她来。

　　“洗澡，换身衣服。你这身装扮，一出门就会被所有人围观。”
　　“……”

　　温和的热水源源不断从喷头中撒出，浓浓雾气中的姬炆将淋浴间的装修探了个遍，很快就将现代装备的原理摸得大致清楚。待鲸骆从家中带来几套衣服时，她已经进化到能开着电视机听新闻，还自主用起吹风机吹头发了。

　　鲸骆瞥向插座头，没发现上面有什么被撬动的痕迹后微微松了口气。她这情绪没刻意隐藏，姬炆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意思，英气的剑眉微祧：“我不至于蠢笨到随意招惹电。”

　　鲸骆不置可否，直接将手中的衣物扔给对方。姬炆也十分随意，直接将裹在身上的浴巾一褪，大大咧咧在她面前换了起来。鲸骆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研究衣服裤子的穿法，等牛仔裤子提上去后她才走过去帮对方串不会用的皮带。

　　姬炆略微惊讶，穿孔而过的皮带将腰部勒得更紧，布满伤痕老茧的腰背腹肌生理反应性地缩了缩：“你们这的服装都这么贴身？”

　　手脚都要伸展不开了。

　　紧实的肌肉被刻意设计过的裤子线条修饰，宽松下垂的花色衬衫扎进腰带之中，配上高高扎起的马尾和黑色墨镜，原本灰头土脸都盖不住的英气逼人健壮身姿被时尚遮盖，赫赫威名的古代战场将军陡然变成年轻气盛的现代精英。

　　专门翻出压箱底衣物的鲸骆非常满意：“在外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录下，这是必要的伪装。”

　　“监控？”什么监视能覆盖到如此多人？

　　鲸骆眼神示意一直放着旁边的电脑，聪慧的姬炆虽不知道原理，但也立刻明白知晓伪装的必要性。

　　“不过……”姬炆纠结了下，“是否有更长一点的裤子？”

　　比对方矮了半个头的鲸骆微微垂眼，看向那露出一大节脚踝的裤脚，面色平静，毫无动容：“这是设计，这里人都喜欢这么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