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卿，不悔》苏财财

49、第 49 章

　　“欢颜！展欢颜！你醒醒！”朦胧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拉回，我好想睁眼看看他，可是眼皮好沉。
　　一口气堵在胸口，仿佛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努力呼吸，终于能够把胸口的浊气呼出，睁开眼睛，还不待我看清眼前的人，喉间便是一阵腥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床边的帷幔。
　　这时我才回神，既然还能感觉到难受，想必我还活着。

　　“欢颜，你终于醒了。”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能感受到他胸口的心动，是那么的真切。
　　“你不是去边疆了吗？怎么回来了。”我无力推开，只能任由他抱着，梦中的疼痛是真切的，此时的温暖亦是真实的。
　　“那日你昏迷，佳儿连忙派人八百里加急给我送信，我收到信件便赶回来了。”卫奕紧紧地抱着我，一颗热泪滴在了我的颈窝，十分灼热。
　　“没有军令，主将怎么可以离开驻地！你简直是胡闹。”
　　我用尽全力推开卫奕，这才看清他的面庞，他仍穿着军中的简装，眼中不满很多血丝，眼眶微红还带着湿润，下巴上满是胡渣，全然不似出发时那桀骜不驯的大将军，也不像朝堂上的清贵公子的模样。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我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下意识的用手撑着床沿，试图坐起来解释，但全身的力气已经不足以让我起身，掌心触及的是一片温热，我将手伸到眼前想看看沾上了什么东西，却只看到一片猩红，我向身边看去，四周斑斑点点的血迹，原来梦是假的，吐血是真的。

　　我受不了掌心黏腻的感觉，索性在被子上擦了擦。
　　卫奕拉过我的手，拿起一块帕子，细细地帮我擦拭。
　　“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天凉了……”我本能地想要辩解，却不料卫奕打断了我的话。
　　“我都知道了。”卫奕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色。
　　我闻言一愣，我瞒着他的事情可太多了，他说的是哪件？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昏迷三天，侍卫见情况不对，便连夜快马加鞭通报我，待我回来时，你已经昏迷十天了，是佳儿一直拿汤药吊着你的性命，我请了许多郎中，可他们都说…..”我能听出卫奕在努力压制声音中的颤抖。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什么？说我命不久矣？命悬一线？”
　　“李大夫都告诉我了，你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我不想你一直把我当病人看待呀。”这个解释半真半假“我想在最后的时候恣意的活着，不想躺在床上喝着汤药续命苟延残喘的多活两个月。”
　　“你从来没想过我和阿猫是吗？”卫奕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悲伤，不似前阵子出征时候那般意气风发。
　　“你先扶我起来。”我实在受不了躺着说话，感觉十分别扭。

　　卫奕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在我的身后垫满了软枕，生怕我磕着碰着一般。
　　虽有人帮忙，但是起身依旧花费了我全部的气力，我喘着粗气一时不能言语。
　　卫奕轻抚我的后背，替我顺气，一边道“我会向陛下请辞，我带你和阿猫去一处没有人打扰的村落，就我们三个，我不会再让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不，你必须回去，你已经违背军令了，这是要杀头的大罪。”我也很向往卫奕所说的田园生活，但我知道，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三个月，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料理好一切的。”卫奕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不必给我什么承诺，你有你的责任，不必守着我，这次换我给你承诺，不管你去几日，我都等你。”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安心。

　　“将军，前方有战报传来，需要您前去看一下。”这时一个小兵走进来，跪地抱拳说道。
　　“我稍后便来。”卫奕一改刚刚的模样，朗声道。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他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