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棉线太阳

22、秋日春潮

　　两人就居家办公聊了半程，直到樊宁驾着车驶入街区，没多久就滑入一道门。他一边麻利地熄火，一边说：“这儿是我妈留下的小房子，挺久没住人了。”
　　进了门，樊宁先去阳台开窗通风，留原佑在后收拾行李。夜风与樊宁擦肩而过，拂动发梢，夜空中有稀疏的小星，和一轮银钩般的弯月。
　　樊宁深深地吸了口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试图平息芜杂的心绪，后退半步，却始料未及地撞入了温热的胸口。
　　原佑长臂环住樊宁的腰，又悄悄地收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露出一副可怜相，连声音都软了八度：“谢谢你带我回家，不然真要流落街头了。”
　　“不是有酒店吗？”
　　原佑又把下巴轻轻地放在樊宁的肩窝，不动声色地嗅着他领口的气息：“别说话。”
　　樊宁觉得自己像故事里被女巫摄住心魂的人，只能茫然又呆板地按照命令做出僵硬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与他心头的不知所措相反，肩头沉甸甸地，耳边是呼吸的声音，仿佛宣告着对一切都如此确信。
　　恍惚间，在秋末冬初里，却觉得此情此景像是夏天熟过头的水果，在空气中渗透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夜风微冷，樊宁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于是被长臂拨动，旋转半周，直接转进了对方深不见底的眼帘。四目相对，他尝到了心如擂鼓的滋味。
　　用了什么粘合剂似的，原佑又把樊宁按进怀里，伸手关上窗户，又拉紧窗帘。
　　每个动作都牵动着樊宁深深埋着的肌肉，连带着心也酥酥麻麻地，千里之堤一般溃于蚁穴。
　　等樊宁带着满身水汽出了浴室，才反应过来这个家只有一个房间。原佑已经登堂入室，开了一个箱子，把衣服挂进了空空荡荡的橱柜。
　　樊宁用毛巾擦着头发：“要在这儿长住吗？”
　　原佑挑眉：“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家的感觉？”
　　樊宁的问题被新的问题噎了回来，只好闭上嘴，专心吹头发。原佑试图接过风筒，被秀气的眼睛瞪了一下：“快去洗澡，不要影响我的睡觉时间。”
　　浴室里水汽还未散尽，能够捕捉到一缕清新的淡香。原佑深吸了一口气，这缕淡香磅礴起来，贯穿他的四肢百骸。他想，这是樊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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