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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乱世枭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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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齐江米早早就起了床,简单洗漱整理过后便启程了。
齐江米依旧上了马车,车内像昨日那般安静,二人无所言语。
待齐江米无聊地翻看完手中魏珵递给自己的书时,马车这才到下一个客栈了。
齐江米扶着魏珵下了车,像昨日那样,他们整理好三两样的行李后便到了楼下吃饭,也像昨日她的行径那般,饭前她依旧在魏珵房前等了好一会。
到魏珵出来的时候,她乖乖跟在他身后走着,他依旧没说话,只是走到一半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道:
“下次……”
说了一半却没了声音。
齐江米有些疑惑,她奇怪地看了魏珵两眼,没有多问。
二人吃完饭便各自回了房,日头还未落山,齐江米便小睡了一会。
到月光朦朦照进客房里的时候,她醒了过来,意识模糊地打了个哈欠,走到了魏珵房前敲了敲门。
“公子。”
“进。”
齐江米走了进去,她抬头往前看去,魏珵依旧如昨日那般坐在桌前,月色朦胧,一点烛灯的光亮在桌上摇曳。
魏珵写着字,他语气平平道:“过来。”
齐江米听话,走了过去。
她如昨夜那般又站在了魏珵身侧,注视着他。黄卷青灯,烛火淡淡,魏珵的侧脸映上烛灯的昏黄火光,竟也温暖许多。
齐江米出着神,便听身边的魏珵道:“将前面三首抄写下来。”闻言,手中便被递上几页纸和一本书。
是本诗词籍。
齐江米垂眼应是,接过了那些东西。她将纸张和诗词籍平摊在魏珵身旁那片没被占用的桌上,小心翼翼地从笔架上抽出支毛笔,沾了点墨水。
她的身体有些紧绷,低头翻看那桌上放着的书里的目录——这只是本名不见经传的诗词选籍,既抄录了些妇孺皆知的大家之作,也摘入了一些齐江米听也没听过的小家作品。
她执着笔,第一划落在纸上,她的睫毛颤了颤,照着书上诗篇抄写着。
许久没有写过字,齐江米觉得手有些不听使唤,她想要集中注意,便不去想那魏珵为什么要让她写这些。
她心宁静了下来,又仿若多年前那般得心应手了。
“燕台一望客心惊,
笳鼓喧喧汉将营。
万里寒光生积雪,
……
少小虽非投笔吏,
论功还欲请长缨。”
齐江米眼波流转,她执着笔,一字一墨浮现在黄纸之上,字秀丽颀长,又另添翩翩随意,仿佛莺飘凤泊。
她垂着眼睫无言。
——这是前朝的一首诗。
笳鼓喧喧,旌旗飘扬,万里寒雪,烽火连天。
魏珵不会平白无故地叫她抄写这些,这是在警醒她。
魏珵为何如此,齐江米想不透,她暂且先将这个问题搁置一旁。
她又看了眼那诗——那是要征战沙场之意。
几月来维系在泉州一带的和平恐怕是要结束了。
齐江米回想,休战的日子好像也三月有余了,早已足够各军养兵储蓄了。
而今魏军歇息好,魏珵又回了沚州,就是要先开战了。
她缓缓抄完了这首诗,停了笔,转眼瞧上下一页的诗。
她一一抄写,隽秀墨字再现:
“世道已趋末,人心觉更殊。
逐逐在势力,权势竞吹嘘
……
势利向虚荣,祸端一时起。
君子会无形,小人相妒忌。”
小人相妒忌……?
齐江米不觉皱了皱眉。
如果说魏珵是为“势力”,那祸端……意思是他到沚州会带兵攻打泉州吗?泉州氏族也为“势力”,那“权势竞吹嘘”衍生意思为“魏军与泉州兵地域相争,权势抗衡,兵力相竞”也说得通。
可那“君子会无形,小人相妒忌”又是什么意思?
谁为君子?谁为小人?
她的笔停下,眉头皱得比刚才重几分,不解地翻了页。
最后一首诗,她缓缓抄写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勇敢而刚强的人,即使死亡也会为鬼中豪雄,精神将永久不灭。
齐江米停笔,闭了闭眼,轻吸了一口气,将手上毛笔归放回笔架上。
她好像知道魏珵的意思了。
她说:“公子,写好了。”
魏珵“嗯”了声,却没让她离开。
“等会吧。”
他语气淡淡,依旧手上执着笔,写着那封叫齐江米不敢看的信,字并不细密,魏珵每写完几句便要思考一会。
齐江米只好应了声“是”,她不再猜忌魏珵的意图,她知道她必须那样做。
于是她只是无聊地站在一旁,翻看起那篇诗词籍来。
翻看到后面却都是些闲情小诗,才情不佳。
齐江米有些倦了,正准备停手,却在看到下一页那词时手指一顿:
“笑开娇靥,袅娜少女秀色,腮晕红绯凝一线,目含光影巧笑倩。
凝肤如脂,月色不及佳人影,袅袅婷婷一娇身,笑涡陷得有心人。”
这词的作者齐江米从没听过,她眨了眨眼重新看了遍那标题:莲中花·忆长平月下风姿。
???
齐江米瞪圆了眼,长、长平??
江米赶紧呼唤系统,声音都抖了几分:“系、系统,我有这么美吗?”
系统冷漠回应:“他逗你玩的。”
江米有种被系统嫌丑的错觉:“你骗我——他干嘛逗我?我都不认识他。”
系统程序运转了下,搜索着这个世界的资料,得出了结论——“这人没见过你,不可能知道你长什么样,而你又在这个世界受皇帝喜欢,他拍马屁你都不知道。”
系统的电子音无疑在否认书上的美赞之词。
简直、简直让江米越听越刺耳,江米不想理系统了——
“怎么了?”魏珵注意到齐江米一动不动地发着呆,转头问道。
……这是看到什么了?
他的目光向齐江米手中的诗词选籍瞥去。
齐江米连忙将书快速地合上——这种诗让别人看去,她能被笑个好几年!
她脸有些红润:“没事,就是无聊发了会呆,失礼了。”
她要被自己尴尬死了。
魏珵见她这样,便不强求。
他的目光淡淡,却像是审视般看着她,带着股冷意。
“你……”
他一手伸向齐江米,让人瑟缩。
但他的声音却突然一顿,眼睛蓦地转向门囗,眸光变得凌厉寒冷。
魏珵站起身,顺带将齐江米的外衣掖了掖,随即他便快步走至床延,从枕边摸出一把长剑。
齐江米看着他的动作,被惊到:“公、公子?”
这、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