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星》太阳诸葛

8、第八章南京！南京！

　　南京城的军队在最后殊死一搏死守城门，以人为盾，连接成墙，城里的人不能出来，城外的人也不能进来。一部分军队军心坚决，一部分军队军心涣散，想往外跑。

　　“都是兄弟！放过路，以后好见面，政府都跑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南京城守不住也得守。”那一波军心涣散的要冲出去，而另外一波自行为肉盾挡在前面，里面还有不少娃娃兵。

　　其中一个娃娃兵喊道：“政府它跑它的！这是我们的家，这是中国的土地，叔叔们，就算死在这儿也不能当逃兵。”

　　“要死你们死去！我不想死！”其中一个军官带头拱了上去，两拨人相互拱在一起，之后场面的混乱结束在又一轮轰炸声当中。

　　而教堂那边难民正在急促有序的安排中赶往安全区，星和莫妮加正一批一批的把难□□往金陵女子学院，里面有华群小姐（明尼.魏特琳）接应。她们抬头看见远天边飞来的轰炸机，连忙赶剩下的难民赶紧进去。她们来回几趟，现在教堂就剩最后一批难民。如今既然有了安全区，那教堂上绑着纳粹旗就不一定管用了，日军会照常轰炸。想到这里，星和莫妮加对视一眼，把最后的难民推进安全区，关上门，两个人牵手一前一后赶往教堂，希望可以营救最后那一批人。

　　就在她们跑过安全区以外的一座高楼，一枚炮弹就坠向了她们后方，整栋楼被炸碎，仿佛是日军对安全区的挑衅。星和莫妮加从地上爬起来，接着跑去教堂，一路上她们也顾不得藏身，反正藏也藏不掉，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趁着城市被炸四起的狼烟，她们总算是一前一后的抵达教堂，日军马上就要轰炸到这里，几十个人还躲在教堂里哆嗦。莫妮加上楼把纳粹旗帜抓下来，她和星几个人拉起四角举起，让后面的人快点进去。

　　可快到最后了星都没有看见一直留在最后的二姨太，她赶忙拉住一个熟悉妇人问：“季米人呢？”

　　那妇人却指向一边说：“季米回去找儿子了！她儿子在前线打仗，怎么劝都不听！”妇人钻进旗底。

　　“什么！”举旗的星看着二姨太离开的方向，仿佛看到二姨太那蹒跚离开的背影，肺都快气炸了，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她那有什么儿子，她儿子早死了！

　　那一刻星真的好想去找她，可时间不多了，她只能转身钻进旗底带路，在枪林弹雨中把这最后一批运往金陵女子学院，一路上穿过无数的废墟碎石，无数被炸毁的大楼，无数被炸碎的尸体，她们只能顶着旗子匍匐前行，路上偶尔会有几个幸存者钻进旗底避难。就这样她们走过了这辈子时间最长又最短的路，来到难安全区。

　　也就在这一刻，南京迎来了全方位漫天的轰炸，一直持续到晚上。放眼望去，除了安全区，其他地方都被夷为平地，日军也开始全方位进城扫荡。

　　那天晚上，莫妮加忙完在房间站着，愣愣地沉默了好久，她手中紧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冷得让人不敢逼近，莫妮加终于忍不住哭泣，她的都支撑在桌角，也支撑着她单薄的身体。

　　星站在门口也看了许久，她走向前安慰莫妮加，紧紧抱住她。可莫妮加却哭着哽咽道：“我该如何，我该如何教他们不要去践踏自己，也不要去践踏别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无能！我没用！我救不了他们！”莫妮加双手捧住脸。

　　星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将哭泣的莫妮加拥入怀中，她也曾这样想过，她们是可以教，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学的。想到这里，星放开莫妮加，宽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救了很多的人，请不要为此自责。在战争面前人什么也不是，但人可以做任何事。”莫妮加也流着泪看向她。

　　星拿起莫妮加的手，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然后说出那句话：“正义不死，真理永存，好好，活着。”那胸前的镰刀锤头徽章在黑夜然然生辉，两个人的头紧紧贴在一起。

　　日军不出意料的迅速占领了南京城，在城中展开地毯式搜索，凡见女人一律□□杀害，凡见男人一律枪决斩首，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对待中国军人和战俘也是虐杀，用着最卑劣的行为展示着大日本帝国的威严。

　　这天，星野和山下跟着日军分队一步步举着枪搜索，士兵们兵分多路，扫荡者残余的楼房店铺宅院，揪出幸存的人们，让他们跪下来，然后就地枪决或者斩首，女人就用绳子和搜刮的瓷器钟表绑在一起拖回去，连小孩孕妇都不放。

　　此时另一边的星野正端着枪，警惕着周围，见到被抓走的中国人就会展开怀表问有没有见过他妹妹，但都没有得到相应的答案，然后接着去突击其他废墟。当他转弯近到一栋被炸毁的房屋中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往后扯了一下。几个平时人都不错的同僚正围着一个孕妇，面带微笑的山下却忽然下一秒把一把钢刀叉进孕妇的□□，将里面的孩子连带着肠子挑了出来，而另外一个同僚手里提着的正是孕妇丈夫的头颅。这一幕着实把让星野有些意外，但还是在回过神后选择离开。而那几个同僚看到他躲开，还在那里嘲讽他是个没爹没娘的懦夫，是个胆小鬼。星野收起他手里的怀表跑开，而后面的同僚还在□□人的尸首上叫嚣。

　　虽然他也杀了几个中国人，但那是因为战争，可如果让他这样对孕妇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真的没想过，所以山下他们为什么？星野想不了那么多，接过端枪，跟着前面的小分队搜索。星野紧紧握着自己手里的怀表，穿过一个个血流成河的街道，所到之处都是被炸死的百姓，他还要听下命令应去补刀。殊不知那些同僚摆在一起的几颗血淋淋的头颅也是像他怀表上那样曾经美好的一家人。同僚们闲暇之时，拿起地上一个被砍下，血流干的中国男人的头颅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发出猖狂的笑。

　　其中一个人把头踢到星野身上，星野正分神着，回眼就看见手上抱着一个人头，立马吓得把头给丢开，那些同僚还笑着调侃他胆子小，取笑他。已经升为长官的山下过来一把搂住胆怯的星野，说今天晚上就带他去慰安所里壮壮胆子，反正那里的人都是要死的人。

　　而在南京安全区的会议室里，委员会们正为难民们的温饱问题愁眉莫展，被褥不够他们就把能在安全区搜罗到的都发下去，粮食不够了就通过特殊渠道买，实在不行就拿所有的积蓄去黑市买，只要能维持住最基本的温饱，并且在拉贝先生的带领下她们打算建立一支安全区护卫队。也正是说到建立护卫队的时候，外面安全区传来一阵骚动和尖叫，会议室的人赶忙起身出去，大家都不敢相信日本人会公然违背国际公约，但事实上大家都低估了日本人的可耻。

　　几十个日本兵像侵蚀皮肤的跳蚤分散的冲进难民区的帐篷里，有些则是有目的的冲向女子学院方向，而此时女子学院刚好到就寝的时候。委员会在片刻诧异后都纷纷拿着手电筒和工具出动，驱赶着那些进来日本兵。星和莫妮加也都折回去带上红十字会的袖章，拿着手电筒下去驱赶，她们把日本兵的刀枪直接提起来丢到墙外面，那在欺负妇女的日本兵才不情不愿，骂骂咧咧地提起裤子出去捡自己的刀枪，而后星和莫妮加就与华群女士几位委员一起赶回女子学院。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星野就和山下他们一起跳进安全区进行突袭，他们扛着枪跑到女子学院的宿舍当中，张牙舞爪地跑到难民在教学楼下的住宿区，而后四处传来女人逃窜的哀嚎。星野也冲进去拉住其中一个正在欺辱妇女地同僚问：“龟田你们这是干什么？”

　　而那个被拉住的同僚则是一脸□□：“这不带你来找妹妹嘛！”说罢接着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星野抬头对上了那些挤在墙角的人们，受惊又仇恨的眼神，他做不来跑了出去。有些日军则是酒足饭饱跑到教室里，那里也睡着一些难民，他们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捅，一阵乱窜。

　　委员会的人在难民各区阻挡着，安抚着已经受伤的伤员，他们只能做这些，也不能主动跳起来攻击对方，即使后来拉贝先生带人去大使馆交涉多次也无济于事，成立一支不大的护卫队，日夜巡逻提防着，但是作用不大。难民区还依然时不时受到日本士兵的侵袭。

　　扫除完学院住宿区的日本兵，其中几位委员留下安抚女学生，而后她们又听到教学区的惨叫。星和莫妮加赶忙又去了教学区，打开手里的探照灯，明晃晃的照在几个正在实施暴行的日军身上，大声呵斥让他们离开，为了安全区的生存，她们只能硬咽下哑巴亏，去收拾日军留下的残局，照顾那些受伤的百姓。那把灯直接照到正在兴奋捅人的日本兵身上，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通过衣服的样式看出还有一个长官。她们看着地上留满的血，不由胆寒，但还是直接把探照灯开到最大让日本兵离开。那几个日本兵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只看见来人的胳膊带着红十字标志，才捡起衣服悻悻离开。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后，其中两个人就是山下和星野。山下还在跟另外一个日本兵炫耀自己今天晚上砍了多少人，要不是出了些叉子他能砍更多，还约好了明天两个人来一场砍人头比赛，刚好万人坑后又搜罗到一些□□人。像这样变态的事情，从他们嘴里说出确实那么的轻易，一旁呆滞的星野还在拿着手里的怀表，一句话没说。

　　一路他们回到日军安置处，有个日本兵刚从慰安妇那里提着裤子出来，迎面撞上他们，直言这次皇军送过来的女人不错，那表情仿佛刚吃完一道美味的菜。山下看了一眼前面挂牌子的房间，又看了一眼被吓破胆的星野，硬是拍拍星野的肩膀，然后和几个同僚笑着把星野推进日本本土慰安妇的屋子里，让一向胆小的星野壮壮胆子。

　　星野被推进去，面对着的就是岔开的两条腿，他只好在同僚们门卫的吆喝声中，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

　　安全区那边的星又一次彻夜未眠，她的腿又开始疼痛，痛得她从床上坐起来，拿被子捂着，在房间另外一边睡的莫妮加听到星的声音便过来，她想着有没有止疼药可以给星喂些，但是止疼药已经没有了，整个安全区都没有止疼药了，包括医院，连做手术的麻醉剂都没有，大家只能这么干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