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木登橘

63、十年·新人物

　　半响，段弋锦又发了一句:“我没有咒你们关系不好，就是，你好好想想，不用回复我，我要休息了。”
　　路柏严笑着把手机放到一旁。
　　他想，如果段弋锦谈起恋爱来，绝对不像表面花花公子一样，想到，会是一个大暖男。
　　是一个会因为关心对方而红透了自己的脸的男孩儿。
　　十二月的梅花还没有要盛开的欲望，新年将至的日子里，晚上十点钟教学楼的依然灯火通明，炽白的灯光堪比月亮。
　　晚上这三人与往常不同，他们在学校附近还开着的面馆小搓了一顿。
　　段弋锦的那碗面已经快见底了，他喝完水后道:“你们元旦晚会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尘低头忙着吃，等咽下肚子才开口:“我没参加。”
　　“为什么？”路柏严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嘴。
　　杨尘结果之后没有说话，反倒是段弋锦积极回答了:“因为他五音不全呗。”
　　紧接着杨尘就听见了这俩人不约而同的笑声，他望向路柏严，面无表情地说道:“哥，辣椒油给我。”
　　路柏严笑着把辣椒油递给他。
　　杨尘直接把整碗辣椒油倒在了段弋锦的面中，皮笑肉不笑道:“多吃点儿，别饿着。”
　　段弋锦笑容瞬间凝固。
　　然后杨尘又打了下路柏严的手臂说:“别笑了，放回去。”
　　路柏严因为憋笑压着嗓子，言听计从地把辣椒油放回原来的位置。
　　段弋锦无奈找了老板要一个碗，从杨尘碗里捞出点面后觉得不够，又从路柏严那“抢”了些。
　　回去的路上，杨尘还问路柏严为什么这几天自习课不去图书馆了。
　　路柏严也只是模糊不清的回答两句。
　　次日下午的时候，花照棠像个卖报的小女孩儿跑进班级里:“特大消息！”
　　班上同学渐渐没了声音，听着花照棠的话。
　　“江旭，王修，李冥舟回来了，我刚在办公室回来看见的，一个不少，全回来了！”花照棠说道。
　　她激动不是因为崇拜这几个人，而是这几个臭名远扬，能回学校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不是被开除了吗？”
　　“不是吧，是休学。”
　　“是被停课了我听说，都把人打住院了。”
　　“哪儿有停课停一年的？”
　　“这么烂的人回来干嘛？这么乱了一锅汤吗？”
　　“突然想开考大学了？”
　　“就他们？拼音都没认全呢吧？”
　　花照棠看他们聊的火热朝天，只有杨尘坐在位置上学习，便跑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杨哥，李冥舟他们回来了，你不好奇他们现在什么样子吗？”花照棠问道。
　　“不好奇。”杨尘简单回答。
　　“可是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和他们发生过矛盾？什么事儿来着，好像是王修偷了你要送给段哥的生日礼物，结果弄坏了还大张旗鼓的送回来，当时要不是老齐和段哥拉着你，你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花照棠记忆犹新。
　　“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杨尘在草纸上画了个函数图像。
　　“出家？”花照棠不解。
　　“我的意思是我对他们不感兴趣，你去一边儿玩去，别打扰我学习。”杨尘摆了摆手赶她走。
　　“他们这么烂的人应该在外面过得很差。”花照棠不管他赶自己走，接着说。
　　“未必。”杨尘抬眼看着门口陆续进来的人，个个容光焕发，一点儿也不像过得差的样子。
　　花照棠顺势看了过去。
　　班级内也没有了声音，寂静的很，每个人都避之不及。
　　看着李冥舟他们向这里走来，花照棠立即站到了一旁，她绝对不想跟这几个人有任何关系。
　　李冥舟看了她一眼，然后竟然笑了:“还挺自觉。”
　　说着，他坐在了杨尘旁边，江旭和王修也坐在了这附近的空位上。
　　华烨瞪大了眼睛，旁边的同学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他好运。
　　华烨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李冥舟，这是我的位置。”
　　李冥舟“哦”了一声，然后把椅子上的书包和桌堂里的书全都扔到了后面的空座位，弄得一片狼藉，他甚至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现在那里是你的位置了。”
　　华烨看着后面洒满了一地的书本和卷子，眉头皱的更紧。
　　杨尘嗤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狗杂碎。”后走到后边，把华烨的东西都一一捡起来摆好。
　　华烨才算消了些气:“谢谢。”
　　杨尘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别跟这种人计较。”
　　“嗯。”
　　班级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大家看李冥舟站了起来，以为要打架，谁知李冥舟只是抬起了杨尘的桌子。
　　杨尘皱眉，把刚抬起来不到三厘米的桌子一掌压了下去，桌腿与地板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李冥舟抬头看他，与杨尘那双凌厉的眸子对视几秒后，语气较好地说道:“我只是想跟你换个位置，杨少爷。”
　　“我没同意，滚回去。”杨尘说道。
　　李冥舟点点头，故作委屈:“我只是想靠窗坐而已。”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上课铃声恰好在这时候响起，大家迅速回到座位。
　　老齐看到李冥舟坐的位置后也只是默不作声，这种学生……教不好的。
　　就连上课的时候他们扔纸团传话老师也没管。
　　直到纸团砸到了杨尘脸上。
　　“嘿，不好意思杨少爷，没打搅你学习吧？”李冥舟的道歉一点儿诚意没有，纸团打开的时候恰好被杨尘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杨尘说了声“没关系”后夺过李冥舟手里的纸，假装认真地看，然后冲着李冥舟笑道:“不介意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没等李冥舟回答。杨尘直接站起叫老师。
　　老师还被吓了一跳，他问:“杨尘，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杨尘把纸条拿得像演讲稿似的:“我的新同桌写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给大家念一下。”
　　李冥舟没有阻止，反而像是看戏一样，颇有兴致。
　　“咱们班上的某个女生长得真是越来越正了。”
　　“观察这么仔细，你该不会想……”
　　“他妈的，你俩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哈哈，今天晚上还去网吧吗？”
　　“我从我爸妈那偷了点钱，下午逃课去呗。”
　　……
　　一系列肮脏的话语展现在大家面前。
　　“我的问题是，这种败类就在班里干什么？”杨尘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冥舟。
　　“这……这……”老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但心中却是给杨尘叫好。
　　“噗哈哈哈……”李冥舟彻底笑出了声音，他站起来看着杨尘说道:“我的同桌可真是个绅士，我告诉你们，我们聊的那个女生就是班然然。”
　　听到班然然的名字后花照棠噌一下站起来，把手中的涂改带扔过去，正好砸在了李冥舟头上，她怒喊:“说什么狗屁话呢？！”
　　“你干什么？！”江旭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花照棠，一副威胁的架势。
　　“你们本来就做错了事，为什么不让说？”华烨也发声指责他们。
　　“唉，”李冥舟苦笑着揉头，捡起涂改带:“老师，我们出去，不打扰课堂。”
　　他走出座位后拍了拍一直没说话的王修:“走了，出去罚站。”
　　说完，王修和江旭跟在他后面走出教室。
　　李冥舟在出教室之间把涂改带放回了花照棠的桌子上。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吧，我们接着上课。”老师摆出让他们坐下的下压手势。
　　花照棠坐下后握住班然然的手安慰道:“你别在意他们说的那些下流话，他们就是一群发烂发臭的鱼罐头，哪里都能腥到人。”
　　等课间时候，段弋锦第一个冲出班级，结果就撞见了李冥舟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杨尘出来后，段弋锦一把拽住他，把前者吓个半死。
　　“你们班上上节课那么热闹，是发什么什么事儿了？”段弋锦问道，他们班级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李冥舟他们回来了，所以班里不太消停。”
　　“他们？这校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竟然把他们找回来了。”段弋锦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个人上学还能有什么意义。
　　“嗯，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跟他们吵起来了？”段弋锦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杨尘心情不好。
　　“刚才……”杨尘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只是想让他们难堪，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让班长难堪了。”
　　“班然然脾气那么好，不会怪你的，”段弋锦还以为杨尘是因为见到这几个人才心情不好的:“一会儿找个时间，给她道个歉什么的……”
　　“嗯，放学吧，顺便在学校门口买根糖葫芦给她道歉。”杨尘呼出一口气。
　　俩人聊了一会儿其余的话题，杨尘的心情才算好了许多。
　　夜色渐黑，十点半的放学铃声刚刚响起，便有学生出去百米之外的校园大门，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班长，咱们一起走吧。”杨尘早早就收拾好书包，站在班然然旁边。
　　班然然还在收拾东西，杨尘突然的邀请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她摆了摆手:“不了，我跟照棠一起走。”
　　杨尘“啧”了一声，一把搂住旁边等待的花照棠:“花小妹跟我们一起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花照棠话说一半便明白了杨尘的意思，于是应付道:“对，一起走。”
　　“好吧，那一起吧。”班然然无奈道。
　　“喂，你们好了没有，我都等了五分钟了，学校除了值日生都走光了！”门口冒出段弋锦的身影，催促着他们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