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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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野一个书架一层层的找着，这次估计没找太久，助理都还没打电话催他。
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本书，虽然历经这么多年外表有点破损，但翻开里面的字迹却丝毫没有被岁月给侵蚀过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里面夹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字，盛野认出来了那是言岁的字迹。
亲爱盛野：
久不通函，致以篇念。
不知不觉你已经离开一周，这段时间我也甚少写信给你，希望你舟车劳顿之后可以休息一场。但我也深知逞强是你一贯风格，所以拜托了随行老师每日督促你按时吃药。
最近的天气不是很如意，五月天晴雨不定，外公院子里的花被摧残了一地，唯有蔷薇依旧美艳如初，在院墙上等待放晴。
今天偶然听到了一些班里的趣事，原来真心喜欢的两个人是不会散的，真心祝福他们。
今日无事，一切照旧，你也要快点回来。
言岁
2017年5月25日
时间是九年前自己去参加竞赛的那半个月，大概是言岁在这里借的书，还书时忘了把纸拿出来，不过幸好还回去之后就换了一批新书，不然后果盛野无法想象。
纸张因为夹在书里面，虽然泛黄，但还是保存的很好，盛野如视珍宝的叠好放在口袋里，他起了一个私心，他不想把这张纸还给言岁。
“这么快就找到了？”章皓清看盛野拿着书从楼上下来。
盛野应了一声：“我得走了，下午还有一大堆事。”
“别忘了带言岁回家吃饭。”
“知道了。”
盛野刚出学校助理就打电话过来：“董事长，您忙完了吗？”
“在一中门口。”盛野顿了顿，“西装给我拿一套，我现在身上穿的事便装。”
“好，马上过来接您。”
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助理刚下车盛野让她把衣服递给自己。
“董事长……您就在这里换吗？”助理看了一下四周，一片平地。
盛野指了指保安室：“那里，我不想明天登上春城新闻。”
助理如释重担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最近肯定是跟董事会那群地中海周旋久了，脑子都有点退步的痕迹。
程憬三十多岁，中长黑发，穿着深蓝色西装配高跟鞋。工作能力很强，从盛野才开始创建公司时就担任盛野助理一职，直至现在。
盛野换好上车，接过程憬递过来的电脑，董事的人已经全部在线。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盛野的最后一句是：“我是晏夜创始人兼董事长，手里持有53%的股份。”
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也知道了这句话的分量，谁都清楚也无法撼动盛野在晏夜的位置。
说完就结束会议，把电脑递给程憬，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找程憬要了那些没处理完的方案，戴好眼镜继续工作。
程憬从公司成立就跟着盛野，董事会那帮人在“Eternal love”火爆后看着盛野年轻就倚老卖老，私下里暗自勾结打算把盛野从董事长的位置拖下来，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成功。
她深知盛野这些年一路走来的不易，也不明白为什么盛野到了如今的位置还要像以前毛头小子一般不要命的工作，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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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岁早上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还破天荒的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至少味道还是不错。
言岁自己安慰着自己。
挑起一小撮面，言岁做了长达三分钟的心理准备吃下去。
“还不错啊，不至于那么难吃。”
放下筷子笑笑，下一秒立马绷不住吐了出来。
言岁其实想着要不要端给流浪猫吃，但回味起那个味还是觉得算了，害了自己就不要害猫了。
最后还是去巷口的包子铺买了一笼小笼包和一碗稀饭，明天去看医生，心理作用，总感觉在看医生前吃了辣就是不好。
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邹淡月和刘佑慌慌张张的去赶校车，想了想现在还是五月份，小学估计还没放假。
“你们要吃包子吗？”言岁打开食品袋让他们自己拿。
一人拿了两个，神神秘秘的说会给言岁送一个礼物，说完也不管言岁的回复，挥手就去赶车。
包子还没吃两口言岁就开始想吐，刚跑到厕所就“呕”的一声吐出来，言岁冲完厕所无奈，看来早上还是不应该吃油腻的东西。
出来把剩下的稀饭喝完，还剩几个包子刚打算拿去喂流浪猫，言文就接到了章皓清打来的电话。
挂完电话也没太在意这个事儿，收拾好东西去喂流浪猫。
走进小巷的深处，有一个岔路口，路口尽头的纸箱堆里有两只流浪猫，那是言岁昨晚送邹淡月回来时注意到的，那时口袋里还有几个不知道买什么送的饼干，言岁拆开袋子给他们俩分了。
也不知道今天还在不在。
言岁凑近纸箱一看果然还，不过两个都很警惕的看着言岁，不让言岁往前靠近一步。
“那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们自己来吃。”言岁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把牛奶倒在碗里，自己退了出去。
猫还是没有动，很久之后看到言岁没有过来才小心的前去叼了一个包子，和同伴一起吃着。
吃完包子一个前去舔碗里的牛奶，另一个就在旁边看着巷口，就这样依次轮换，言岁看了一会儿也就离开。
坐在沙发上言岁想起了章皓清说的借书卡和那本书。
其实自己找借书卡就是想留着做个纪念，但借的什么书自己是真的忘记了。
其实言岁很少从图书馆借书回家，大多数时间都是直接在图书馆看，唯一借书频繁的时间估计就是盛野去参加竞赛那段时间。
所以自己借的是什么书，言岁这会儿也好奇起来。
被电话铃声打断走神，言岁看了眼备注接了电话。
“干嘛。”
那边也没好气：“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忘了你的好兄弟我了？”
“真没有，”言岁说，“最近有点忙。”
那边回到：“忙着和哪个漂亮小姐姐约会？”
言岁无奈：“我没约会。你一个要结婚的人了，多在意关心一下严意行不行。”
“我在不在意，关不关心我的未婚妻还用你说，”陈探源慢慢悠悠说到，“你什么时候有空，严意也想见见你的。”
言岁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几天的安排，明天去看医生肯定一段时间要吃清淡的，但那两个是无辣不欢的人，肯定要陪着自己吃清淡的，况且也不忍心鸽别人很久。
“就今天晚上吧，你晚上把地址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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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你听话。”章皓清觉补足了，心情非常好。
在抽屉里把两张借书卡拿出来，看见都借的同一本书言岁忍不住问：“那本《飞鸟集》还在吗？”
“还在，”章皓清把书也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言岁，“你要是想带回去也行，这么多年的书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言岁翻了几下，发现了不对劲：“章姨，八年前的书学校都没有印章吗？”
“怎么可能，图书馆的书都印了章的。”
章皓清接过书翻了扉页和最后一页，发现都没有学校的印章。
“你把这书还回来不久图书馆就全换了新书……”
言岁打断：“我家有一本一模一样的。”
说完两两对视，都绑不住笑了出来。
章皓清敲了敲言岁的头：“你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心啊。”
“可能当时还书期限到了，拿错了。”
“算了算了，”章皓清把书递给言岁，“这本你也拿回去吧。”
陈探源的定位发了过来，言岁抱了一下章皓清：“章姨，谢谢。”
说完挥了挥手就先走了，章皓清看着言岁远去的背影，轻声说着：“谢我干什么，应该去谢谢盛野。”
陈探源找的一个火锅店，言岁到的时候门口排队的人都要到马路上去了，不过陈探源应该是提前预约好了的，约的一个小包间。
“言岁岁！”陈探源上去就抱住言岁，“哥这么些年可想死你了。”
言岁被陈探源抱着喘不过气：“我们前年才见过的……我也想你，你别抱这么紧……”
把陈探源从身上扯下来，言岁理了理衣服，看到了旁边的严意。
“好久不见。”严意和言岁轻轻抱了一下。
入座后言岁给严意递了一个礼盒。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结婚了，恭喜。”言岁说着，“上次求婚的没来得及回国，这是欠你们的礼物。”
严意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大两颗透钻，估计都有两克拉。
“太贵重了。”严意关好盒子，打算还给言岁。
言岁给陈探源使眼神，和言岁十几年好友，言岁的性子陈探源比谁都清楚。
陈探源拿过礼盒在手里晃了晃：“那就谢谢了。”
正好服务员来上菜，言岁一看果不其然全是辣的。
“看哥对你好吧，”陈探源一把楼住言岁肩膀，“知道你喜欢吃辣，专门找的最正宗的一家火锅店。”
“……我谢谢你啊。”
言岁无法拒绝陈探源的好意，只能小口小口的慢慢吃着，还没吃几口胃就经不住打击，言岁放下筷子就往厕所跑去。
“你小子是不是胃痛毛病还没好，你怎么提前说两声？”
陈探源试探性的敲门，发现门没关，推开门就看到言岁靠在墙上闭眼喘气，手上和嘴角有血迹，鼻血也在源源不断的往下流。
“我艹，”陈探源快速扯过一张纸给言岁把鼻子堵住，让人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带回了包间。
“陈探源……”言岁虚弱的说着，“等一下不管我说什么，你和严意都要保密行不行。”
“不是，这他妈什么时候了你给我说这个，你又不会死。”
言岁靠在陈探源肩上虚弱的笑着不说话，陈探源表情一下就僵住。
随后又无所谓到：“开什么玩笑，你认为我会信？明天哥就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
言岁没出声，慢慢跟着陈探源回包间。
“这是怎么了？”严意一眼就看出了言岁的不对劲，她知道言岁很早之前就有胃病，她现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很快就被自己抹去。
一个小小的胃病怎么可能发展成那个。
言岁把鼻血止住后，不得不接受面前两个人的审判，他还想多瞒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言岁有点想笑：“那个……你们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行不行。”
两人没有动作，言岁只好慢悠悠的开始说。
“胃癌晚期，”言岁用手比了个1，“我还剩不到一年。”
陈探源愣在原地，但还是搂住了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的严意。
“严意你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你的猜测是对的。”
严意瞬间崩溃，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去医院了吗。”
言岁点头：“已经联系了医生，明天去检查，就在你们医院，或许还能碰到你呢。”
“我听老师说过最近科室要治疗一个胃癌晚期的患者，”严意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你。”
言岁点头，严意想到了自己当时对老师说的话。
“明明已经只有这么几个月了，为什么不接受现实，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的陪陪家人，偏要来忍受治疗的痛苦。”
当时老师回答了一句什么严意没听清楚，严意直至刚才都觉得自己的理解没有错误，但现在她从言岁口中知道了正确答案。
“因为我想要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故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