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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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洞窟并不深。神官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白羽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温润的白光，被洞窟四壁上的冰棱一折射，竟然映得整个空间明亮起来，不是普通人定义的明亮，但是对于神官来说，足够了。
他借着这点光亮看清了内里情况。
那片碎片静静地悬浮在不远处，形如被敲碎的冰锥，断口细碎且不规则。它的外面有长长的金色流光，仿佛长风裹雪，正是个人面板上阵营图标的来源。
神官安静地看了一会这片碎片。
几天前遗泽出现了异动，大神官本打算亲自一个个查看，然而实在脱不开身。他们几人奉命前来，却也不仅仅是来探查，更重要的是……
神官忽然探手向前，往前迈了一步。
更重要的是，带走神格碎片。
洞窟确实不大，碎片安静地悬浮着，只要两三步，神官就能碰到它。
这一瞬间神官忽然想到了很多。他想起隐约听过的传闻，神格碎片形成的遗泽，对望南川这种戍边聚居地来说非常重要，不过具体重要到什么地步，神官并不知道。
尽管莫名想起了这样的东西，神官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是因大神官大人的命令而来的，有什么事情能够比那位大人要做的事情更重要呢？
他这样想着，第一步踩实到了地面，落在后面的脚后跟微微抬起。
“小羽！”他伸出去的手落在了女人的面颊上，那瘦骨嶙峋的女人浅色的眼里含着泪，悲戚地看着他。
神官漠然的脸僵住了。
第一步，他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染红半个天空的红色雾气，那张在漫长岁月中模糊起来的脸此刻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神官的手颤抖了一下。
眼前模糊起来，恍惚中，神官看到了一只朝他伸来的手，以孩童的视野抬头望去，那堇色双眼的大神官身披白羽，他身后起了狂风，将红色雾气一卷而空，露出苍白的天空。神官蓦然清醒过来。
“是的，我为这位大人而活。”神官转瞬间坚定了信念，于是眼前的景象如泡沫散去。
第二步，神官看到了那个叫望南川的聚居地。那棵他极有印象的庞大树木下，魔法师正在给孩子们启蒙。
似有所感，画面中一个孩子忽然抬头看过来，深绿色的眼睛仿佛透过了空间，直接与神官对视了。
莫名其妙地，神官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几乎让他觉得有些心悸了。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是对视那一刻的愣神，神官看到那个深绿色眼睛的孩子皱了一下眉，画面顿时消失了。
它消失地如此匆忙和草率，以至于神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走出了第三步，指节轻轻搭在了神格碎片上。
血染般的红色在眼前炸开。神官睁大了眼睛，那个方才见到的村落陷在了战火里，浓郁的红色雾气把天和地铺满了，数不清的幻灵族从另一端越过，而人们浴血奋战。
这和记忆中的一幕何其相似。
神官的手指下意识一松，已经握在手里的碎片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好像消耗很大一样黯淡无光，也不再悬浮。
他垂着头，沉默良久，最终捡起了碎片。
个人面板弹出，神官看到同伴发来的私信：“流羽，拿到以后可以来我这里一趟吗？”
望南川。
“庭芜，不要分心呀。”南桥无奈地看着他，这孩子频频看向别的地方，明显在想别的事情。
庭芜于是暂时收回了思绪，先认真听南桥讲解简单魔法。
刚刚他感受到了碎片的力量，放弃重新凝聚神格后，庭芜与碎片的联系就变得非常薄弱了，那样强烈的力量波动，是为了抵御什么东西……？
等南桥把小雪球术的魔力回路讲解完毕之后，庭芜飞快地捏了个小雪球，递给她：“南桥老师，那边是什么地方？”
“嗯？”南桥一边感慨着这孩子的天赋，一边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是幻灵族的世界。”
“不是那里。”庭芜摇了摇头，“那边，是不是有一片遗泽？”
南桥想了一下，点点头：“对。我们望南川本来应该建立在那里，只是这个地方恰好处在两片遗泽力量覆盖的盲区，偶尔会有幻灵族误打误撞进来，所以祖辈在这里建村，打造防线。”
她说着，想起不久前离开的那名神官，如果不出意外，他应当已经到达了那片遗泽。
是出了什么事情？
……或者，有什么事情，是一位神官也无法解决的？
“原来是这样。”庭芜点点头，打算入夜后过去看看，面上是心无旁骛一心学习的样子。
南桥却渐渐有点心不在焉了。理智上她知道庭芜只是好奇问一问，南风就是从那边把这孩子带回来的，知道那边的遗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然而她心里一出现了“出了事情”这样的念头，便不可遏制地一遍遍想起。最终，南桥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去看看。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回去之后多多练习，完全掌握一个魔法也是可以得到经验的。三个魔法都掌握后可以升到lv5，到那个时候会叫你们的哥哥姐姐们带你们进秘境。”
南桥站起身来，拂去衣服上的雪，步履匆匆地走了。几个孩子不服输地打赌，比较谁能够最早升到lv5，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也离开了。
庭芜一个人坐在树下，打开了个人面板，等级那一栏显示出“？？？”，技能面板密密麻麻列出了一大片，只是因为没有了神格，大半呈现出暗灰色被锁住的样子。
他沉思了一下，在地图上画出了几个圈。
天色微微暗沉，望南川的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庭芜穿过了结界。他的权限足够高，高过了望南川的实际管理者南桥，因此他的离开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南风准备出发。
他本该昨天就去巡逻，只是因为那场大暴雪，加上一些未处理完的事情，一直到了现在才腾出时间。
早一天晚一天出门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这个时间出门的话，整段路程有一半以上处于黑夜中。
更寒冷，更容易出现意外。
南风系好了斗篷的绳子，仔细地把伤药、信号弹、特殊药剂等东西收在斗篷内侧，又将一把匕首别在腰间。虽然个人面板里面包含背包，但是为了预防一些背包不能打开的意外事件，或者特殊区域，南风习惯多备一些带在身上。
他整理好了东西，准备出门。
“南风？”敲门声响起来，南风打开门，就见到南桥披着斗篷，手执法杖，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我和你一起去巡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