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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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队其余人搭乘的快艇抵达海岸，乔鲁诺成功同他们接头。
“敌人没有中计，我们被发现了。米斯达在追击，对方小腿中弹，跑不了太远。”
“那么你呢？”布加拉提未发表意见，阿帕基先质疑起来，他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乔鲁诺，“刚才电话中断，发生了什么？既然米斯达已经在跟，难不成他还有同伙吗？”
乔鲁诺迎着他颇具压迫感的视线，不卑不亢地回答，“有人在广播室袭击了我，但似乎不是兹凯罗的同伴，是听闻消息跟踪他们到这里、想要独吞财产的第三方。”
“尽管费了些时间，但好在把他解决掉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暂时把尸体藏了起来，”不远处的树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失去灌木的支撑，尚还带着生气、布着零星血点的手臂霍然垂露在外，“阿帕基前辈需要检查一下吗？”
布加拉提打断了他们的对峙，“米斯达联络了我，他已经解决了敌人，在返程的路上。得知消息的不止一波人，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乔鲁诺留在这里，接应米斯达。其余的人和我去取东西。”
阿帕基嫌弃地嗤了声，顺势道，“处理干净点，游客多的海滩引起恐慌不利于我们的行动。”
“我会的，”乔鲁诺说，“等尸体的生命力消失，我会把他变成杂草。”
他目送着队友们急促远去的背影，走近那所谓由他击败的敌人身边，能力构筑的树木投下细碎的荫影。
“可以把他收起来了吧？”
乔鲁诺微微一僵，有些不太适应如此近距离的讲话，他的目光下移，聚焦在源头的徽章上，向来镇定的少年脸上浮现出惊讶，“亚里莎？这是你能力的进化吗？”
瓢虫徽章的中心冒出一张色泽浅淡的嘴——没错，正是我的。我有些郁闷，空间格内部没有信号，想同外界沟通只能取消储存，或者以这样的形式。
只有嘴巴接触到空气的感觉很微妙，我示意他把徽章放在岩石上，“嗯，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被发现。”
成功的谎言要七分真三分假，我的痕迹即便抹灭也挡不住“忧郁蓝调”的回放，何况阿帕基对入队的新人原本就很不满。
地上躺着的是真货——不然可骗不过多疑的前警察，他正是马西莫·波尔沛，“异度空间”使他的肉身保持了最新鲜的状态。
因为密匣的能力，空间里备着的基本都是替身使者的尸体，还有继父和我的母亲，偶尔我也会住进去。仔细一想真像个旅馆，上层通人间，下层通地府，阴阳两界通吃。
“小姐凭空掏出一个人的时候，确实吓了我一跳呢，”乔鲁诺蹲在地上观察，“他是追杀你的刺客吗？”
“差不多，”我瞥了一眼，转变了想法，“乔鲁诺，由你来处理吧。”
“狂躁抑郁”基本没用了，正好趁此机会清理下空间。虽然我也可以直接把他收纳再删除，但用“黄金体验”处理的话，比较贴合刚刚的说辞。
“不过亚里莎，你能够通过肉·体使用他人的能力吧，”脱离空间的尸体逐渐丧失活性，乔鲁诺这样说着，暗绿的草叶却已悄然盘生，“他派不上用场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乔鲁诺是唯一一个知晓我的替身，并且尚存于世的人。在替身使者的世界里，是相当私密且重要的情报。
就像阿帕基不愿让新成员见到“忧郁蓝调”的运作，尽管达成了合作关系，我并不介意在同伴面前展现。但进化的吞噬能力是我的底牌，而我对他的信任还未到达那种程度。
乔鲁诺应当从空间的贮存物和餐厅事件察觉到了，我也清楚他知道。但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明面上。
我的同桌是个聪明人，他清楚结果，却仍越过了那条默认的界限。毋庸置疑，这是试探。
那么他想得到什么答案呢？
他仿佛是随口一说，身体已经开始行动，尚有些单薄的脊背毫无防备地朝向我，这样的距离，“异度空间”可以将他尽数吞没。
我位于空间内的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一下，像是被家养的猫用不带杀伤力的肉垫拍了一下，令我生出淡淡的被冒犯以及无奈感。
倘若想要杀他，我有无数的机会和方法。即便“黄金体验”克制“异度空间”，但“杀手皇后”完全能在眨眼间“杀手皇后”将他炸得灰飞烟灭。
但没必要，我不是嗜杀成性的暴君，也不会随意破坏交易。况且我还需要凭借护卫队找到迪亚波罗的真身。
乔鲁诺转化完成回头时，毫无异状的瓢虫徽章静静躺在岩石上。货车扬着尾气停在他面前，米斯达捂着伤口从厢顶跳下来，“喂乔鲁诺，有止血的家伙吗？不处理我怕会失血过多。”
金发少年弯起唇角，将徽章重新佩戴回胸前，“如果你不介意疼痛的话，‘黄金体验’也可以治疗。”
“疼算什么，”米斯达无谓地摆手，“赶紧开始吧，还得去和其他人汇合呢。”
被黒帮指使地团团转的货车司机抛下危险的客人，踩紧油门忙不迭地逃离，连车后青年尖锐的惨叫都没有理会。
…………
他们赶到目的地时，布加拉提正恭敬地与矮小的老人告别。向来热情开朗的南意青年路上安静如鸡，但一见到熟人就暴露了本性。他像避难般，迫不及待地凑到纳兰迦身边。
“乔鲁诺揍你了吗？”纳兰迦好奇地问，“你看起来很怕他。”
“还不是因为他的治疗……”米斯达刚想抱怨，突然眼珠一转，换了口风，“乔鲁诺的替身还能治伤呢，一眨眼就痊愈了，你以后受伤的话一定要去试试。”
“真的吗？”
“嗯嗯。”
乔鲁诺注意到队伍中多出的人，没理睬窃窃私语的二人，向较为稳重且未明显表现敌意的福葛问询，“她是？”
福葛警惕地探察了周围，招手让他靠近，低声道，“是老板的女儿，我们需要护送她抵达老板身边。遗产呈给了组织，布加拉提现在已经是干部了，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一定能得到更大的提拔。”
他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兴奋，乔鲁诺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粉发少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倚着墙满脸不耐。
原来如此，所以是最佳的时机么……
他们讨论的对象打断了对话，高傲地用福葛脱下的衣服擦了手。在葡萄园歇脚的次日，又提出一系列无理的要求，纳兰迦前往购置她所说的物品，其余人留在原地等候。
在此期间，亚里莎都未说过一句话，瓢虫徽章挂在开胸西装上，像个普通的装饰品。
直到纳兰迦负伤归来，带回采买物品和敌人袭击的消息时，她才出声，“是暗杀组的霍尔马吉欧。”
埋在亲卫队的探子使我知道其他成员的大概情报，尽管替身使者大多会掩蔽自己的能力，但任务汇报仍会透露一些。
尤其不久前得知了那个消息，我立刻将背叛者与他们对上号，霍尔马吉欧的替身能够放缩人或物品，往往能想出颇具恶趣味的暗杀方法，同纳兰迦的口述完全吻合。
我把所知的情况告诉他，“你要告诉其他人吗？那帮老练的杀手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乔鲁诺沉吟片刻，摇头道，“那样太可疑了，明明在此之前我只是个偶尔兼职的中学生。”
“哪怕他们有可能丧命？”我挑了挑眉，“会因为牵连无辜的校工宰掉组织的干部，我以为你会更在乎情义。”
“通往目标并不只有直径，”他朝我眨眼，“而且我相信亚里莎会伸出援手。”
“你想太多了，”我冷酷无情地否定，“如果你死了，看在同学的情谊上，我顶多给你收个尸。另谋他法跟踪特里休的行迹，虽然可能花费时间多一点，但一样能达成目的。”
“通往目标并不只有直径，”我拿对方的话刺他，“不是吗？”
“很有亚里莎的作风呢，”乔鲁诺笑了笑，“所有人都不会死在这里，这是我的承诺。毕竟我不想让小姐失望。”
我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他靠过来，和我一样撑在大理石雕琢的栏板上，早春的夜还沾着寒气，月色倒是一如既往的皎洁，“还有五分钟，就要去交班了。福葛还醒着，亚里莎不怕被他发现吗？”
“他看书正入迷呢，”我侧过身朝向他，懒得同他拐弯抹角，“你是想问我这么晚出来，是去干什么了吧？”
“想知道答案吗？”我笑眯眯地勾手示意。
乔鲁诺听话地俯身凑近，我的手触及他的脸侧，在他的耳畔边恶趣味地说道，“你现在已经戴上炸·弹了，好奇心重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愣了一瞬，碧绿的眼眸映着月辉，略厚的耳垂嵌着同色的宝石，不掺杂丝毫的恐惧或警戒。他诚挚地道谢，“我会珍惜这份礼物的。”
乔鲁诺的手若有若无地抚过那枚耳钉，我的心忽地一顿，激起一阵颤栗，仿佛他触摸到的不是耳钉，而是我。
指腹还残余对方皮肤的温热，这股莫名的感觉太奇怪了。我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道了晚安后，钻回了异空间。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