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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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为什么会跳动得这么快？
明明那张脸看过无数次，我参与过的社交舞会上，也并非未与异性近距离接触过。
归根到底，我为何要买下那件耳钉？因为镶嵌的宝石同乔鲁诺的瞳色如出一辙，就像是他在专注地注视着我一样……回过神来，店员已经为我打包好了。
打算捉弄人的是我，但从结果看，似乎是我被捉弄了……
异空间隔绝了杂音和光线，无边际的界内只有胸腔的震颤，我攥紧了喉前的衣领，束缚的窒息感令我感觉好了些，第一次认为自己的心跳声很吵。
我讨厌不受控的东西。
于是我强行压下怪异的情绪，着眼起正事来。
…………
一小时前，葡萄园附近的出租屋内。
信息栏静置着显示任务完成的短信，我把定金外的款项发送过去，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仔细感应。
委托任务是假装成偷窃的混混到波鲁那雷夫隐居的屋中，装模作样地翻找——即便残疾了，对方仍是经验丰富的替身使者，我当然不指望普通人能赢过他。
此番的用意，正是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异度空间”此时位于几百公里外罗马郊区的某个村庄，我从未试过让它脱离这么远过，距离或多或少影响了，替身共感的视觉像是叠了低像素滤镜，内容也时断时续。
不过没有关系，还有二手准备。我敲击键盘页面翻转几次后，屏幕逐渐清晰起来——“异度空间”附着在微缩的多功能窃听器上，在屋主与侦探的对峙间滚到了角落里。
波鲁那雷夫把小偷驱逐后，焦急地推动轮椅到木柜旁，按动某处的暗格，确认里面的东西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不似年轻时健壮的剑士略带疲态地挥动单臂，轮椅发出吱呀呀的声响，缓慢地行往卧室的方向。
寂静无人的厅室里，角落里迷你的机械微动，探出细长的肢体。我小心地控制替身伸向木柜，重复了操作，暗格随之弹出。
然而内里却空无一物，我心下一惊，撕破的气流从身后涌来，“异度空间”扭头钻进了地里，勉强躲过了这一击。
中计了。
附身的地板黑漆漆的，远程操作给我带来极大不便，我只能模糊地看见银色的铠甲，和那迅速挥舞向我刺来的西洋剑。
避不开了，周边没有能够借以附身的物品，即便有也只能在那锐光下破碎。红黑的手臂放弃了藏匿，张开掌心径直迎向剑势，交缠的肢体构成胶质的丛林。
西洋剑无阻塞地没入手臂中，但受到伤害的却不是它，银白的剑士抽回剑刃，半数剑身都失去踪迹，波鲁那雷夫腑脏血气翻涌，身体不受控地前倾呕出鲜血。
那诡异的替身不知何时又隐入物品里，波鲁那雷夫戒备着，“银色战车”护佑在身边，当它再度冒出地面时，剑士狠狠将餐椅踢向对方，被接触到的椅腿瞬间消失，无法保持平衡的餐椅轰然倒下。
如此熟悉的情形，使波鲁那雷夫想到曾经苦战的某个敌人，记忆与现实交织，他的眼里泛起恨意，“果然不会那么巧合，刚刚的小偷是你的同伙？你是迪亚波罗的手下？”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黑红的替身安静地蛰伏着，或许它根本没有发声器官。
当它再次动起来时，“银色战车”也行动了，知道接触是媒介后，它只能不断投掷杂物阻碍对方，伴身多年的西洋剑已然折损，但它精妙的剑术却未失去。剑士迅捷地挥动墙上的装饰品刺向敌人。
“银色战车”为他争取了时间，波鲁那雷夫紧绷着肌肉，想要向外退去时，手丛中的一只突破了剑舞的攻势，盘缠住他的颈项。
波鲁那雷夫条件性地吞咽口水，喉结滑过冰冷凉腻的胶面，他清楚地知道只要对方心念一动，他致命而脆弱的脖颈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就像当初面对“亚瘴空气”的阿布德尔一样。
他咬了咬牙，残缺的剑士眼中升起如数年前般坚韧的光芒，“我不会把箭交给你们的。”
尽管并非预想使用的时机，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不顾颈项上的威胁，从怀中掏出虫箭义无反顾地刺向身边的“银色战车”，在刺入的前一秒，喉间的束缚却陡然消失。
………………
贸然现身会增加暴露的风险，这是我说过的话。但如果回报高于成本的话，我也不介意姑且一试。
鹭宫奈美提到的那位剑士，是空条承太郎的友人，曾经讨伐过邪恶吸血鬼的正义存在。我见过许多抱有类似信念的人，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或退却。
波鲁那雷夫既然从迪亚波罗手里活了下来，我不相信他是领会了惧怕，选择就此罢休、抱头鼠窜的懦弱者。
即便结局是死，他也会毫不犹豫放手一搏才对。
因而“Passion”发展壮大的这么多年从未太大波折，鹭宫奈美言语中透露着他在隐姓埋名地生活这件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从得知他存在起就一直思考着，究竟为什么他没前往报仇，这与我对波鲁那雷夫的侧写不一致。
他到底……在等待着什么呢？
从鹭宫奈美表现出的态度看，她明显不想牵扯到对方。但考虑到这个可能破坏我计划的因素，我还是动手了。
那不勒斯的情报商不止有她，而根据我得到的信息，加上对方显眼的特征，想要找到他的难度基本等同开卷考。
异度空间最大的缺陷就是难以与外界沟通，所以晚上我不得不解除替身，趁他们休整之际离开庄园。
待在安全屋的期间，我没有替身防备，本体的身体素质只与普通人平齐。如果此时不幸被老板的刺客发现，下场绝对是死。
至于回报么……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波鲁那雷夫确实隐瞒着秘密。
替身使者对上无能力者是碾压性的，而替身使者与替身使者间同样存在天堑。
即便受到诸多限制，但我想要打败波鲁那雷夫的话，并非难事。
原先我只是想探清他藏匿的东西，然而被对方发现并施以杀招后，我也决定不客气地干掉他，再弄清真相。但在临行一刻，我预感到了不妙。
如果继续待在那里的话，会有我无能招架的可怕事情发生。
我遵从了本能的警告，收回了替身，“异度空间”化为背包静置在脚边，窃听器早已被发现碾作碎末，后背的寒意依然在昭示着：我与危险擦肩而过。
离开安全屋，又经历一系列事情，直至此刻身体的预警才停歇下来，我也终于有机会重新复盘。
实际上，我与波鲁那雷夫间没有不可消磨的仇恨，不如说这份仇恨是冲着老板的更为合适。他误以为我是迪亚波罗的下属，率先发起了攻击；而我本能地回击，解决不利于自己的人，同他战斗起来。
但事已至此，已经不重要了。杀他不是必须的，我更在意的是:他藏起来的东西，口中绝不会交给迪亚波罗的“箭”。
尽管画面不太清晰，但我透过替身的视角确实地看见了：攀生着头嵌红石的金色甲虫，密布古朴花纹宛若太阳神象征的箭头。
提到替身与箭，我只能联想到曾经由波尔波使用，用来赋予普通人能力的“考核”器物。不过既然是早已拥有的东西，迪亚波罗为何还要追究得到？
况且波鲁那雷夫本身就是替身使者，还有什么用呢？他看起来也没有用来制造替身使者同伴的意思。
总不能像数码兽一样超进化吧？
……等等。
我竭力回想重播着他当时的动作，是将箭向替身，而非本体；那柄箭也与乔鲁诺跟我描述的样貌有诸多出入。
得到杀皇之后，我偶尔会“看见”它前任主人的记忆，包括败者食尘的觉醒过程。
[由幽灵照片持着的箭仿佛受到指引，兀自钻入了吉良吉影的身体，顺着血管一路爬升。]
所以箭并不只能用来觉醒替身，还能使替身提升，所以老板才会想要得到它！所以波鲁那雷夫才会在濒死关头掏出箭！
不同的箭用途也不一样，我不能肯定波鲁那雷夫手里的那把是什么功能，但我能决断的是:绝不能坐视不理。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让迪亚波罗得到它，让可以削除时间的“绯红之王”进化。
想通后，我立刻拨打了鹭宫奈美的电话，也不再维持虚伪的温和假面，“鹭宫小姐，你已经知道我拜访了那名剑士的居所了吧。”
以她对波鲁那雷夫的重视，以及布置的情报网，不可能忽略他周围的消息。
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瞒过她，而她假如真的想拦，我也根本不会得到住址，只是还想给彼此留几分体面罢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用你的替身催眠波鲁那雷夫，拿走那把箭，”我语调平缓，杀皇浮现在我身后，大拇指蠢蠢欲动，“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不明白也没关系。”
“最迟明天，必须交到我手上。”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