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观察万物冥冥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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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行地十分顺利，我们在没发生当街打架斗殴的前提下，效率极高地开展着走访工作。由形象口才俱佳的大贯晴里充当门面，大贯照里担任书记员，而我则有一双善于发现缺点的眼睛。
波之国的菜市依旧很难称作菜市，货架上蔬菜的泥土都比蔬菜要多。
一旁面色蜡黄的老妇嗫喏着嘴巴，口齿不清地和大贯晴里絮叨最近的情况。
“……没有好转？”晴里依稀这么问，得到的是老妇缓慢的摇头。
“记，”我捣捣大贯照里，目光环视这个门可罗雀的集市：“由于耕地资源稀缺，波之国粮食蔬果市场潜力大。”
照里不情不愿地哼哼了两声，换了一张纸写写划划。
也许我嚷嚷得太大声，角落里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突然冲了出来，对着我凭空挥了两下拳头：
“波之国才不缺耕地！要不是被卡多他们——！”
“不缺？”我弯下腰，对着那个小孩挤眉弄眼，“我怎么学到的是，岛国平原狭小，耕地不足来着？？”
“胡说！”小孩急得差点要抓我的衣服，“原本有的平原都被卡多抢去了！”
卡多都是过去时了，还卡多呢。我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小孩的肩膀，“接受波之国积贫积弱的现实吧。从今以后，改善民生就从你做起。”
暮色渐沉，连照里手里的笔记都摞了一叠。马不停蹄了一天的我忍不住找了个街边的无主板凳坐了下来。
世界地图上的波之国小得跟几个饭粒一样，聚居区的数量也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就在我伸了个懒腰，以为明天就能超额完成任务时，晴里拿着地图凑了过来。
“这些地方我们都去过了……还有这里。”
晴里的手指从鸣人大桥出发，在地图上曲曲折折地划过了为数不多的聚居区，最后停留在了波之国东南方的一片无名山脉中。
我已经累了，现在只想找到一个像样的旅馆然后躺下。
“去森林干什么？任务好像没有要求考察波之国的生态情况吧。”
“不，你看，”晴里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过来，“按四周的山脉分布情况，这里本该是一片平原才对。”
大贯照里锁紧眉毛，人云亦云地跟着点头：“好像是这样没错。”
“什么没错，我不关心。”
我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走了，抬头对着满脸慎重的二人指指我酸痛的大腿：“我只关心一件事，就是现在的我——累了。”
“你居然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来出任务的？！”
“我累了，明天再开工不行吗？你明天就死了？！”
鉴于大贯兄弟已经充分吸取了上次私自行动的后果，他们最终服从了队伍的中心思想，放弃了夜袭波之国森林的行动。
晚饭是干贝茶泡饭配腌海带，咸得让我几乎要在眼前浮现翀也的音容笑貌。但联想起上次在伊东那里吃的白煮地瓜叶，我对于当下的能拥有的食物已经是抱有十足的感激之情了。
“出差的要义就是要吃好睡好……虽然这次出差的环境条件有点落后。”
晚饭后，在廊下乘凉的我甩着手里的旅馆房牌，将我个人的职场心得大方地传授给了其余二人：“把已经拨出的差旅经费积极落实到位，做到应用尽用，才不会辜负任务受领处各位财务的辛勤工作呀。”
照里似乎在认真思考我说的话，而晴里撇折嘴角，没戳破我就是想公费吃喝的目的。
“明早七点集合吧。”晴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门。
——
我似乎从没有说过我是如何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更确切地说，我不记得了——我是怎么死的、我是从哪里重开的，我一概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甫一从昏暗中睁眼，看见的就是只剩一口气的大贯翀也。
白天的树林里四处都摇曳着光斑，浑身是血的翀也背着我跌跌撞撞地疾行，我当时就想说不背我也没关系的。
在波之国的第一个晚上，坚硬的床板令我梦见了很多绿色的、粘稠的液体，有点像荧光的鼻涕。
在我伸手想试试它会不会拉丝的时候，敲门声先冲破所有迷蒙到达我的感官。
“大贯理莎！！”破音的嗓子伴随着讨债一般的敲门动静，“大贯理莎！！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漩涡鸣人敢如此敲我的门，究竟是谁给的胆子。随后我才想起，如今的我似乎是在任务中。
——不是，已经七点半了？？！！
和当初与三代火影约定好的完全不同，已经身为下忍的我再一次迟到了。大贯照里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一般一脸的得意，对着晴里大声密谋：“你说，要不要把这些如实告诉给日暮老师？”
我一点都不慌乱：“私探波之国森林也是与任务不相干的事情，你们说我要不要也告知一下呢？”
再次鉴于他们已经充分吸取了上次私自行动的后果，大贯照里的阴谋被戳漏气了。
旅馆的房间门又啪得关上，我为他们隔墙表演了上班迟到的社畜如何在起床后的五分钟内穿好衣服完成洗漱。
路过达兹纳家的独栋小筑时，昔日那些被我踩出大坑的水杉还破破烂烂地摆在原地。
“这是谁在练习体术吗？”晴里对到处都是的霸道脚印目不暇接：“究竟是什么样的体术……要这样破坏树木？”
我快步走在最前面，烦躁地扒拉我凌乱的狗啃刘海：“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动作能不能快点？！”
跨过那片被晴里指出的、似乎本该包围着一片平原的山脉，我面对着依旧层峦叠嶂的翠色，抱着双臂，不屑地撇歪了嘴嘁了一声。
眼前的山坡郁郁葱葱，丝毫看不出哪里有耕地的痕迹。
“这就是你说的平——原——？”我特意吧后两个字拉得老长，“天呢，真平啊。”
照里也问弟弟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不应该，”晴里把地图又平整了一遍，“昨天在集市的那个孩子指出的就是这片地方，按正常的地理分布，这里也不会是山脉。”
工作进度原地踏步，指导方针拐入了死胡同。我消极怠工的情绪一下泛了上来。无论大贯晴里从哪个角度去看地图，我都不觉得他能凭空变出一片平原来。
“可喜可贺，看来我们的考察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转身，迈开脚步准备往回走。
大贯照里冷不丁用力地拽住了我的衣袖，“等一等！你们看那个兔子！”
“什么啊？！”我把我可怜的衣服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果然被不知轻重地拽出了一大片褶子。
“那个兔子！”
我顺着照里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白色的兔子正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下。
“是啊兔子，有什么问题吗？一只雪一样白的兔子。”我翻了个白眼，这只雪兔似乎还是白之前养的那堆，看起来已经在波之国开始繁衍生息了。
“晴里，”无人在意他说的话，照里又去拽弟弟的袖子：“晴里！它有三个耳朵！！”
被照里大喊大叫的动静惊到，那只雪兔猛地一跃，三个耳朵变成了两个，变成了一个，然后头部消失，余下身体也随之不见踪影。
风吹过山林，我们三个伫立在风中，头发和兔子待过的那片草丛一起摇摆。
“突然就……不见了？？”
虽然没有漩涡，但这样大变活人的神奇忍术，我唯一想起的只有宇智波带土的神威。
我愣怔了几秒，还没来得及担忧起自己的小命，晴里先及时登场打消了我的恐惧。
他分析道：“注意到了吗，它是对称着消失的，”晴里抽出了一支苦无，对着兔子消失的方向投了过去，“或许……”
苦无就像投入了镜中世界，从头到尾地被吞没了。
——
“水镜之术？”
面对着其余二人充满求知欲的表情，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知识量上的优越感，“水镜之术是四代水影枸橘矢仓的代表忍术之一，能够复制出一个和敌人的能力完全相同的分身……”
我还没说完，大贯晴里打断了我：“那么，四代目水影的水镜之术，与这个投影了周围环境的结界，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斜乜了他一眼：“没有关系，我就是这么想到了不可以吗。”
林涛声声，密匝的树叶在我面前摇摆。转瞬就逃走的兔子就像勾引人掉入兔子洞的白兔先生，不远不近地拉扯着旁观者的好奇心。
我不知为何放心大胆地打了头阵，还没等大贯晴里出声阻止，直接伸腿跨了过去。
刚把头探进结界后的另一个世界，我还没来得及欣赏眼前被精心藏起来的平原，以及平原上眼熟的球状建筑，一众长相喽啰的武士先抽出刀来，包围了我。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喽啰武士们奔走相告着，刀锋的寒光像一大堆花边杂志记者的闪光灯一样啪啪在我脸上乱照。
我青着脸，也从裤袋里抽出了苦无。这么莽撞的后果当然就是——
“***！你居然带过来这么多敌人！”照里骂了一句脏话，脏到我完全听不懂。
——我成功以一己之力，把整个第二班拖进了一对多的泥潭当中。
我的眼珠左顾右盼，对着眼前蝗虫一样多的敌人应接不暇：“……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没有后悔把我从床上喊起来，”
“后悔死了！”大贯照里咬牙切齿用拳头击飞数个敌人，奈何喽啰的后备力量实在太多，“像你这样拖后腿的……应该就在旅店睡到任务结束才对！！”
“不让你参与进来的话，恐怕你转头就会给日暮老师打小报告吧。”最明事理的晴里说出来的话依然委婉又顺耳。
“嗯呢，说得都很有道理，我很满意。不过不要担心，我已经想到破局的办法了。”
我原地一蹬，跳到了他们的身后。兄弟俩立刻会意，替我挡住了前方拥挤的武士们。
手上的忍印由风遁转为水遁，我嘟起嘴，鼓了大大地一口气：“忍法·雾化之术！！”
——
大雾弥漫，能见度几乎人畜不分。战况顿时成了扫雷一般的刺激，幸亏晴里事先规划了逃跑路线，否则我们还会在原地和这些喽啰绕圈子。
不知何时走到了建筑物的边缘，我这次谨记忍者潜行的要点，猫着腰摸索着墙根慢慢前进。
大贯照里伸手拨了拨周身凝如实质的雾气，“这个术竟然能保持到现在……”
对于照里铁树开花一般的夸赞，我差点以为他被人用变身术假扮了。
“太稀罕了，照里桑的嘴里居然吐出人话了。”我对兄弟俩挤眉弄眼，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恳求我吧？？”
像是被我说中，大贯照里狠狠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了，随后又压低了声音。
“怎么可能？！”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能想象到大贯照里此时的龇牙咧嘴，“就算雾化之术很不错……我也绝对不会要……求你教会我的！”
居然是真的，他居然真的看上了我的喷雾瓶之术。我的嘴角忍不住开始乱飞：“众所周知，大贯照里只有水火两属性，那么相当稀有的风遁查克拉要从哪里来呢？”
大贯照里闭上了嘴，好像没了下文。
而一直当背景板的晴里在此时发声，从容又恰到好处，仿佛舞台剧上及时出现的旁白：
“当然是由我，”他大概做了指向自己的动作，“——来做哥哥的风遁。”
“嘁！！”我猛地把头转了回去，懒得再看他俩兄弟情深。
我们再没有碰到那个诡异结界的边缘，而是围着这颗大球绕了一圈，摸到了建筑物的入口。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熟悉……”
原木堆成的巨大球形建筑上，缠满了布线十分不合理的电缆。在开始慢慢散去的雾气中，我端详着这个曾在动画中一闪而过的、属于卡多的据点，“确实应该熟悉，毕竟你们上次就来参观过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是如何熬着大夜、在波之国的树林中搜寻这两个迷路到了敌人老家的蠢蛋的。
“上次？”照里面露嘲意，“你脑子坏了？梦里梦到的上次吧？”
“哈？不是你俩的私自行动，我们至于磨洋工磨了两个月吗？！”
大贯照里消停了许久的狂躁症，终于在今日爆发。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喊：“拖后腿的，明明是你去掺和第七班的战斗，才让火影大人停了我们的任务！”
我还没想到怎么骂他最解气，就被他的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私自行动的那个人，明明是你！”
当下不是适合吵架内斗的场合，晴里两手一伸，把我们拉到了隐蔽的角落。
“理莎，你是不是中幻术了？”他啪地推了我一掌，一股查克拉窜进我的身体。
——
那股查克拉没有按学校所教的那样、能够解开笼罩在我眼前的幻想，因为我压根就没中幻术。
微小的不对劲渐渐演化成了更大的疑问，但是我的脑子静不下来，无法思考其间的端倪。
大贯晴里端着架势，随时准备好拍出下一巴掌：“怎么样，清醒过来了吗？”
我甩甩脑袋，那股查克拉在经脉里到处乱窜，窜得人心烦意乱。
“伊东说，他的妻儿被卡多扣在了波之国，于是热血沸腾的你俩趁着夜色就偷溜去了对岸……”
我从头开始，给那两人讲起当天发生的事，他们却露出了听故事似的脸色。
“不对，”照里的头快摇成电风扇了，“是日暮老师带着我们一起去救伊东大叔的家人，结果发现他说得都是谎言。”
“那达兹纳呢？”达兹纳老头对于伊东的痛斥依稀还在我耳畔，“你们在达兹纳家睡了整整四天，一点印象都没有？？”
意料之外地，晴里竟然对我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们在回来的路途上，被卡多的手下暗算了。然后，日暮老师把我们带到了达兹纳先生的家里。”
我越想越奇怪：“你们就没想过，怎么能有喽啰做到在日暮的眼皮子底下把你俩放倒的？？”
照里红着脖子反驳：“我们中了毒雾！不行吗？！那些武士放出来的毒雾！！”
坏了，快被他们绕晕的我忍不住啃起了自己的手指，到底是谁的脑子犯了病？
“……算了，不想和你俩吵了。谁还记得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拍了拍腿和屁股上的灰，我最终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探一探当地著名恶霸的老窝，应该也算波之国考察的一部分吧？”
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选择将其全部抛之脑后。对不上的部分，等回去向旁观了全程的第七班求证一下不就得了。
——
我为什么要向第七班求证？我要求证什么来着？
我本来在对着一盒子臭鱼烂虾缅怀着过去的十天，思路却一下被什么东西打乱了，好像冷不丁发现了这个不合理世界的bug。
日暮给的高级刺身料理连食盒都十分讲究，我此前一直没有机会仔细端详过。莳绘工艺的梅花占据了漆器的大半表面，对着漩涡鸣人房间内稀薄的夕阳，折射出了金银器一般的光泽。
把它卖了也许就能挣回这一顿饭钱也说不定……
我随后迅速地否定了这个溜号般的想法，我有机会卖吗，我有胆子卖吗？这可是日暮的东西——！
再者说了，如果我有那个机会千里迢迢地去水之国，难道就只专门为吃一顿刺身吗？真没出息！
于是漩涡鸣人眼中的我在短暂地几秒回光返照之后，又垂下头，重新变回了和饭盒大眼瞪小眼的尸体。
——
雾彻底地散去，奇怪的是卡多的基地内反倒没有几个人，我猜也许都趁着刚刚的那顿入侵，跑到外头迎敌去了。
“喽啰就是喽啰，连留几个人看家的道理都不懂，”
我面露无奈地嘲笑着这些武士的愚蠢，“就算你们说得是真的……那被这些喽啰打到大睡四天的你俩，简直丢了所有木叶下忍的脸。”
基地内的回廊又阴又暗，尽管我用力压低了声音，里面还是响起了语气欠揍的回声。
在大贯照里怒气值爆棚之前，晴里拔出苦无的动静打断了我俩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太对劲，”他慢下了脚步，更仔细地环视四周，“已经是第三层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外面观察过这个奇形怪状的基地，地面上统共有五层楼。按照大老板们站得高望得远的经典信条，卡多的办公室不出意外应该在第五层才对。
而且如今他既然大难不死，选择在这个古怪结界后躲着的可能性更大了。
我对着手里的崭新苦无逐渐陷入沉思。
“你们说，替波之国人民了结卡多这个财政毒瘤……能不能算深入考察波之国的财政情况？”
在被照里晴里一人一拳地殴打过后，我开始深刻反思自己为何会变得这样莽撞。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观察万物冥冥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