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你有新的订单三 ...
-
警局这边,谈话继续。
“高秀做什么工作?”
郑大海摇头:“她长期在蓉城打工,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
“你知道她在蓉城的住处吗?”
郑大海依旧摇头:“没去过,不知道。”可能知道自己的回答惹人怀疑,郑大海忙补充道:“她在蓉城有个闺蜜,关系很好。她和儿子也时常联系,你们想知道什么,问他们吧!”
葛辉让郑大海写下高秀闺蜜的名字和电话,以及他儿子的联系方式,交给其他警员调查。
“9月13日晚上,你在哪?做什么?”葛辉继续询问。
今天离9月13号过去好几天,这几天没什么特别的事,郑大海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他不确定道:“应该在家睡觉。”
“有人作证吗?”
郑大海急了:“我一个人在家,能有什么人证?”
“你不要着急,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葛辉安抚道。问到现在,只能说郑大海嫌疑很大,没有确切证据表明他是凶手。
郑大海继续解释:“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和高秀一向互不干涉,她做什么我都不管的。我连她住哪都不知道,连她的死讯也是你告诉我的,不可能和她的死有关!”
“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冷淡,为什么?”葛辉抛出一个新问题。
这个问题像一剂哑药,让郑大海骤然沉默。良久后,他才说:“她瞧不起我,长期不着家,关系怎么好得起来?”
“你打过她吗?”
郑大海面露愧色,好半天才蠕动嘴唇,小声说:“打过。”窥见葛辉沉下去的脸色,他立刻大声解释:“就一次,当时她好久没回来,孩子没人管,我太生气,才打她。”
“打得严重吗?”
“应……应该不严重吧!只是踢了她屁股几脚,她摔倒后立刻爬起来打我。”
能够互殴,应该伤得不重。
“确定只有这一次?”
“真的只有一次,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周围的人。”郑大海信誓旦旦。
问话结束,郑大海走出警局,刚出门,就碰见蹲在门口的郑大河。
“哥,你怎么来了?”
“我去肉摊找你,大家说你被警察带走,连忙过来看看。”郑大海上前,捏了捏弟弟胳膊:“怎么样?没事吧!”
“高秀死了,警察来问问情况。”
“什么?”郑大河惊呼:“她怎么死的?”
“掉进水,淹死了。”
郑大河知道弟弟弟妹夫妻俩关系不睦,也没说节哀的话,只说:“要去蓉城办后事吗?”
“警察也没说让我领尸体,高秀的事还要调查,我先等着吧!”
“行,都听你的,晚上上我家吃饭。”郑大河和郑大海渐渐走远。
两人走远后,葛辉转出来,盯着郑大河的背影,露出深思的表情。
接下来几天,警方走访了郑大海的邻居、朋友、亲戚,渐渐摸清郑大海的家庭关系。
郑大海和高秀结婚30年,育有一子。儿子长大成人后,在蓉城工作。郑大海一直在镇上做屠夫,生活还算过得去。
不过高秀好像对这种简单平静的生活不满意,据亲戚朋友说,高秀在儿子3岁时,突然消失了,听说跟人跑了,一直没回来。直到儿子22岁,又突然回来。
“消失这么多年,郑大海没去找吗?”警方问。
“刚开始出去找过,没找到,老郑也不提了。”知情人说道。
“妻子失踪,郑大海没报警?”
“老郑以为老婆跟别人跑了,丢不起这个人,怎么可能去报警?”
另一边,葛辉走访邻居,询问:“他们夫妻关系好吗?郑大海有没有虐待过妻子?”
“刚结婚时,关系不错。别看老郑是屠夫,五大三粗的,本人是会疼人的。但是自从高秀莫名其妙跑了十几年,再回来关系就恶化了。我们做了十几年邻居,从没见老郑打过老婆,更别提虐待。”
“关于高秀跟人跑掉这事,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
邻居摇头:“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亲眼看见。”
“还记得谁最开始传这种话吗?”葛辉又问。
“我在市场上听说的,具体是谁,没有印象。”
在镇里走访完毕,葛辉回到蓉城。
狱警审核完手续,将费臆带上囚车。今天,他将被从之前的临时看管精神病院正式转入第四医院,终生强制治疗。
蒲赫面无表情地站在囚车必经之路,看着车进入第四医院。
高耸的外墙与电网,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想来内里的人,余生有大把时间为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行忏悔。
叮……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人的思绪。蒲赫拿起手机,记事本提醒他,今天是他看心理医生的日子。
蒲赫转身离开,驱车向白慕阳的诊所。
白慕阳早早送走前一位病人,在诊室等着蒲赫。蒲赫刚门,蓝猫维克一个飞扑,准备跳上他的肩膀。未料想落点失误,掉进蒲赫怀里。
猫从天降,蒲赫顺势接住,笑着对白慕阳说:“师兄,维克我笑纳了。”
白慕阳从容道:“你看它愿意吗?”
维克似乎听懂了,挣脱蒲赫怀抱,三两下蹿上猫爬架。
白慕阳仔细观察蒲赫,说道:“最近感觉如何?”
“挺好的。”蒲赫微笑着,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
白慕阳发现,蒲赫从一进门,心情似乎很好,开朗得不像他。
“睡眠好吗?没再出现过幻觉吧!”蒲赫在家族遇害案件审判期间,病情加重,间歇性出现过一些幻视、幻听,当时白慕阳开了不少药帮助他控制病情。
“一夜无梦,幻觉有一段时间未出现了。”
“这是好事,”白慕阳一边记录,一边回复,“今天稍微调整一下药方,回去好好吃。”
“好的,师兄。”
蒲赫走后,白慕阳皱着眉头,心思沉重。维克从猫爬架上下来,跳进主人怀中。白慕阳无意识地摸着维克的头,须臾后,停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锦川大学医学院,某间办公室里,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杨啼平拿起手机,看后,翻到通信录,对着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对面接通后,杨啼平说道:“在学校吗?”对面回答后,他继续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
杨宏推门进来:“老师,您找我?”他的额头滲着细密汗珠,呼吸也比较沉,想是接到消息,匆忙跑来。
“你先坐。”杨啼平指着沙发说,手上不停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
杨宏安静地坐下。
片刻后,杨啼平忙完手中事,才开口:“蒲赫最近和你有联系吗?”
听到老师的问话,杨宏立刻恭敬回道:“一个月前和他见过。”
“具体说说。”
“当时他家的案子一审结束,他来问我推翻精神司法鉴定的可能性。”
“精神鉴定是哪个机构做的?华川?”
“是,我告诉他,基本不可能。”
“他听到这个消息,什么反应?”
“有点沮丧,但大体平静。”
杨啼平叹气:“他家案件凶手留下一命,对蒲赫来说,不是好事。”
“老师,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会刺激他病情复发?”
“嗯,”杨啼平低叹,“白慕阳传来消息,蒲赫已经有复发迹象。”
“那我去联系医生,劝劝他住院。”杨宏立刻站起身,焦急道。
“你先坐下,”杨啼平说道,“40多岁的人,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
杨宏这才坐回原位,不自在地扯出一个微笑。
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急躁,沉不住气。
“我们先等等,观察观察再做决定。白慕阳给他开了药,只要他按时吃,应该会好转。如果他好了,没必要住院。”
杨宏连连点头。
从杨啼平办公室出来,杨宏擦了擦额头的汗。
旁边正好路过他的学生,看他样子,笑着过来调侃:“导儿,被师公骂了?”
杨宏平时对学生很严格,但他做事公平,对事不对人,所以私下学生和他关系很好。
“实验做完了?数据处理了?论文投稿了?”杨宏直接灵魂三连问。
学生撇了撇嘴,悻悻离开。
杨宏长吁一口气,不知怎么回事,毕业这么久,在老师手下共事这么多年,面对杨啼平,他还是有一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
想起蒲赫的事,杨宏一脸忧愁。
听到办公室门口远去的脚步声,杨啼平站起身,走到柜子旁。他打开里面隐藏的保险箱,取出一个文件袋。
褐色牛皮纸文件袋非常厚,里面装了不少资料,封口上印着绝密。
杨啼平伸手,捏住扣上白色的线,转了几圈。就在还剩两圈时,顿了顿,重新系上,放了回去。
警局里,柳映荻对面,坐着一名吊儿郎当的男子。
该男子翘着二郎腿,一头雾水,不知道警察为什么将他叫到警局:“警官,我没做违法犯罪的事,叫我来警局干什么?”
“郑远,你的母亲高秀在哪,知道吗?”
“要找她,你们联系她啊,为什么问我?”郑远不耐烦道:“你们这样把我叫到警局,很耽误我工作。”
柳映荻没有回应他的质问,继续提问:“你上一次和高秀联系,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郑远勉强压住火气,回答问题。
郑大海说母子俩联系得比较多,柳映荻以为母子俩关系应该不错,但看郑远态度,他似乎对高秀漠不关心。而且照他的态度,应该不知道高秀死亡的事。
想到这,柳映荻看着郑远,缓慢有力地说:“你知道高秀去世了吗?”
这个消息,如同一句定身咒,让郑远整个人僵住了。
他张了几次嘴,嗓子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好半天,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高秀去世了!”
这五个字让郑远瞬间暴怒,他骤然起身,砰的一声,膝盖骨撞上桌子下沿,似无所觉。和柳映荻一起审讯记录的齐宇,心底都忍不住为他吃痛。
郑远双手撑着桌沿,低头靠近柳映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是!骗!子!你!被!骗!了!”
柳映荻没有回避郑远的视线,冷静重复:“她死了!”
郑远仿佛受了刺激,神情癫狂,语速变得又快又急:“她满嘴谎言,为了离开家,抛夫弃子,什么谎都撒。这次更高明,说死了,连你们警察都帮着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