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接单中（悬疑）》石中梧

17、你有新的订单二

　　两人一阵唏嘘，宴然看向蒲赫，问道：“你今天怎么舍得出门？”

　　“奶酪快憋疯了，带它出来转转。”

　　宴然知道蒲赫最近在忙什么，他没有多说，只是搂住对方的肩膀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蒲赫应道。

　　宴然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上次送来的小猫花椒，已经毕业，被主人接回去了。”

　　“教学成果如何？”

　　“蒲教授送来的猫，我亲自出马训练，还不放心？”

　　蒲赫轻笑：“宴教官的专业能力，我当然相信。”

　　“这还差不多，晚上在我这吃饭。”

　　“好。”

　　在宴然那吃过饭，撸了几把土拨鼠八戒后，蒲赫带着奶酪回家。到家后，他先是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之后，便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奶酪在房间内大转，时不时到浴室门口，似乎在分辨内里的动静。不一会儿，蒲赫带着满身水汽走出来，看见蹲在门口的奶酪，笑着摸了摸它的头，低声保证：“你放心，不会再有上次的事。”

　　奶酪用头顶了顶蒲赫的掌心，好像在说自己知道了。这时，蒲赫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他拿起来一看，柳映荻给他回消息了。

　　洗澡前，蒲赫给柳映荻发了一个消息，询问花椒的情况，当做售后回访。

　　只见短信里写道：“我这段时间没回家，花椒我妈在照顾。听说它挺乖的，不再乱抓家具了，昼夜颠倒的情况也好多了。谢谢你，我很满意，会给基地在网上打五星好评。”

　　蒲赫估摸猫咪幺幺带回来的头发那个案子，柳映荻还没查清楚。他对着微信打了几个字，摁灭了屏幕。躺回床上，脑中思绪纷乱，不知过了多久，蒲赫开始做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父母家的客厅中，他想抬脚，脚底有些黏腻。低头一看，地面满是血迹。回过神，蒲赫向卧室跑去，只见一个男人正握着尖刀，向妹妹刺去。他立刻冲上去，想要组织男人的动作。

　　可惜太晚，刀越过蒲赫，还划破了他的指尖，最后落在妹妹的脖颈，刺破动脉，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溅在蒲赫的手上和脸上。

　　疼痛和灼热，让蒲赫惊醒。他睁开眼睛，鬓间的头发濡湿，贴在额头。抬起手臂，微微发抖，细密的汗珠附着在他胳膊上，刺得旧伤疤隐隐作痛。

　　奶酪刚才察觉主人睡梦不稳，主动上前，安抚式地舔了舔他的手。睡梦中，指尖逼真的灼热触感，可能就是奶酪舌头带来的。

　　蒲赫起身，到卫生间洗脸。镜中人拿起毛巾擦脸，两只胳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

　　蒲赫放下毛巾，看向镜中，无声说道：“庭审还有几天，你可以。”

　　武侯区刑侦组和扫黄组的警员这几天眼睛快瞎了，所有成员没日没夜地看了上万个小时的视频，终于找出了重要线索。

　　城市之星小区的监控里，果然发现了谭波和小男孩的身影。谭波出现的次数比较多，多数时候直奔发现铁皮房的那栋楼，有时候也去去其他楼。小男孩只出现过一次，去的也是铁皮屋那栋楼。

　　洪景询问过小男孩，问他是否去过铁皮屋。

　　小男孩摇头：“没有，我只在客人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记得门牌号吗？”监控里面虽然可以确认谭波带着人在几楼下电梯了，但是每个楼层里是没有监控的，警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家。

　　“不记得。”小男孩还是摇头：“谭老板带我去的时候，叮嘱我不要乱看。我当时又很紧张，只是跟着老板，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

　　这种情况可以理解，男孩还小，被年长强势的人压制出来做这种事，脑子估计都是浑浑噩噩。

　　“那人身上有什么特征吗？”这个问题有点残忍，洪景却不得不问。

　　男孩忍着恐惧与恶心，回忆当天的场景。良久后，才开口道：“后腰有道疤痕。”

　　“记得什么形状吗？”洪景追问。

　　男孩大概形容了一下：“拇指盖大小，边缘不规则。”

　　“等会找人将他形容的画下来。”洪景对身旁做记录的警员吩咐道。

　　洪景继续问：“还记得其他信息吗？比如客户家的装潢，或者说话的口音？”

　　“客人没说话，家里很黑。”

　　“监控里显示，你是白天被带过去的，家里怎么会很黑？”

　　“谭老板把我送进去的时候，客人家的窗帘都关着，遮住了所有光线。我眼睛有病，那种情况什么都看不清。”

　　洪景泄气，他没想到男孩竟然有夜盲症。这意味着他没有看清客人的脸，自然也不会记得家中装潢，提供不了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好在现在已经缩小调查范围，将小男孩去的楼层的所有住户调查一番，自然能找到人。

　　那层楼一共有12家住户，警方将这12户的资料调出来。先排除了三代同住的人家，因为这几户家庭，老两口都退休帮着带孙子，一直在家，不可能叫人□□。然后又排除了两口之家中，夫妻双方当天都在上班的人家。最后，剩下有嫌疑的人家有三户。

　　03号人家，户主钱万斋，独居男性，男孩上门当天，在家休息，没去公司上班。

　　07号人家，户主邓牧遥，独居女性。虽然小男孩明确指出，客人是一名男性，她依然没被排除嫌疑，原因有二。其一，邓牧遥经常外出，家中无人的情况很多。其二，根据邻居说，见过她家有男性出入。

　　11号人家，一对年轻情侣居住。男生叫黎照，女生叫彭雪。按理这种情况叫□□可能性不大，更不可能叫男孩，应该被警方排除嫌疑。但调查得知，这对情侣正在闹分手，彭雪已经搬出去，很久没回来。两人分手的原因是，彭雪发现黎照在社交软件上与一些男子言语暧昧。

　　这就耐人寻味了，如果彭雪没弄错，那黎照就是同性恋。与女朋友分手，开始做回自己，□□男孩顺理成章。如果核实，三户人家中，黎照的嫌疑最大。

　　警察直接上门拜访，调查这三户人家。钱万斋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警察，露出意外的表情。

　　“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钱万斋？”

　　男人点头。

　　“我是武侯区刑侦队副队长葛辉，这是我的同事齐宇，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我？”钱万斋更加疑惑，不明白自己会卷入什么案件。

　　“对，请问我们能进去吗？”

　　钱万斋虽然不情愿，还是将人放了进来。他递给两个警察鞋套，两人套上后进了客厅。

　　“你们先坐，我去泡杯茶。”钱万斋说着走进厨房。

　　葛辉和齐宇没有客气，两人坐在沙发，隐晦地打量这个屋子。

　　作为一个单身男性的家，这个房间十分整洁。茶几上的物品按大小规律摆放，没有一点多余的杂物。电视旁的书柜里，书分门别类，整齐码放在架子上。

　　“两位，请喝茶。”钱万斋端着精致的托盘，将茶摆在两人面前。

　　“警官，有什么问题，问吧！”钱万斋将托盘放在一边，正襟危坐地问道。

　　“请问七月十三号那天，你在哪？”

　　“七月十三号？这都半个多月前的事，我怎么记得？大概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出差吧！”

　　“你要不要再回忆一下，公司说那天你没上班，也没派你出差。”

　　“你等一下，我翻翻备忘录，看有没有记录。”钱万斋拿出手机。

　　“哦，有了，我在家休息。那天我病了，早上去医院开了点药，之后就回家休息了。”钱万斋出示了医院预约和就诊记录。

　　葛辉看后继续问：“那天从医院回来后，你一直在家吗？”

　　“对啊，吃了药头昏昏沉沉，一直在家睡觉。”

　　“有谁能给你作证吗？”

　　钱万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不爽地回道：“我独居，上哪找证人？你们警察到底在调查什么案子，一上来就把我当犯人审？”

　　“我们只是了解情况，没有把你当犯人审。”葛辉放缓语气。

　　钱万斋冷哼一声：“你们看监控就知道我出门没出门。”

　　“电梯有监控，但楼梯没有。”

　　“你神经病啊，我住18楼，脑子出问题了才走楼梯。”

　　“好，请问13号当天，你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钱万斋想了想，说道：“取完快递，在电梯里碰到07户户主，算不算？”

　　“电梯里碰到邻居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可疑？”

　　“平时很难见到她，那天她还破天荒主动给我打招呼，反正我感觉很奇怪。”

　　“她对你说什么？”葛辉问道。

　　“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反正她那天给我感觉怪怪的。”

　　后续葛辉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钱万斋虽然不耐烦，还是一一作答。

　　从钱万斋家出来，齐宇对葛辉说：“葛队，这个钱万斋嫌疑很大。家窗帘都很厚，如果拉上肯定很黑。他好像有洁癖和强迫症，铁皮房的主人也有强迫症。他屋子里最里面的房间，挂着很多奇怪神秘的图案，还有大量神秘主义、宗教学、连环杀手的书籍。”

　　刚才两人相互配合，葛辉负责问话，齐宇观察其家中情况。对话期间，齐宇借口上厕所，将钱万斋的家仔细观察了一遍。

　　“兴趣爱好很小众，”葛辉喃喃，“你说他有洁癖？”

　　“对啊，他厕所非常干净，马桶旁边的垃圾桶都擦得光洁锃亮。卧室也非常整洁，一点不像个单身汉的住处。”齐宇仔细看过了，当时还感叹，原来单身汉和单身汉还是不一样。

　　葛辉心中疑虑，因为他看到茶几地毯上，不是很干净，粘着不少毛发。此时信息太少，他没有贸然下结论，而是说：“等其他人调查完剩下两组再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