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万人迷[快穿]》普鱼

2、血腥艺术家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黄毛青年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

　　周卿云扶着冰冷的柜台边缘，忍着脖颈和手腕传来的阵阵刺痛，艰难地挪出来。她弯腰，从柜台下方隐蔽的角落摸出一部屏幕还亮着的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一个紧急号码。

　　黄毛青年看着那部手机，又看看周卿云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脸，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她什么时候……难道在对方动手前就……？

　　便利店的感应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警车静默地停在雨幕中，红蓝警灯无声闪烁，将潮湿的路面映照得光怪陆离。

　　年轻警官林雾站在一片狼藉的柜台前，身形笔挺如标枪。雨水顺着他深蓝制服的肩线滑落，留下深色的印记。他拿出记录本，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周小姐，请描述一下袭击者的外貌特征，以及他出现的具体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记录本上，似乎刻意避开了周卿云那张即使在狼狈中也难掩惊艳的脸。

　　周卿云眯起那双狐狸眼，细细打量他。短发利落，警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侧脸线条清俊冷硬，像一尊矗立在风雨中的石雕。然而，她捕捉到他握笔的手指，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也许是她的注视过于专注和……露骨？林雾终于抬起眼，剑眉微蹙：“周小姐？”

　　周卿云身体微微前倾，靠向柜台，这个动作牵动了脖颈的伤处，让她轻轻吸了口气。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疑未定，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林警官……我在想，那个人……他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这条街，这个便利店，有什么特别吗？他买的东西……”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泡面、打火机、毛巾、牙刷……像是临时落脚？”

　　林雾的视线在她脖颈上那圈刺目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语气公事公办：“犯罪者的行为模式复杂。有时会选择熟悉区域，有时则是随机。物品线索我们会排查。”他合上本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小半步，再次强调：“时间？”

　　周卿云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疏离，反而又凑近了些。暖黄的便利店灯光下，她眼尾那颗红痣显得格外妖娆。

　　“林警官，”她仰着脸，声音里带着一种依赖的软糯，“出了这种事，我们这里是不是该加强巡逻？特别是晚上……我好害怕。”她伸出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要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水珠。

　　动作太突然，也太……亲昵。

　　林雾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格挡，宽厚的手掌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恰好是那只被鸭舌帽男攥出淤痕的手腕！

　　“嘶——！”尖锐的痛楚让周卿云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生理性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在浓密的睫毛下打转，显得脆弱又无辜。她手腕的肌肤冰凉滑腻，像最上等的冷玉，那触感透过制服布料清晰地传来。

　　林雾的目光在她手腕的红痕和她泫然欲泣的脸上飞快扫过，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极细微的涟漪荡开，又迅速冻结。他立刻松手，声音却比刚才更沉冷了几分：“周小姐，请配合调查。回答问题。”

　　一旁的黄毛青年刚想开口缓和气氛。

　　周卿云却双手猛地撑在柜台上，上半身几乎完全探过台面，那张娇艳的脸庞瞬间逼近林雾！温热的、带着淡淡甜香的气息拂过他的下颌和颈侧。

　　“林雾！”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狐狸眼直勾勾地望进他墨黑的瞳孔深处，仿佛要烧穿那层冰冷的伪装，“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黄毛青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看向周卿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佩服。

　　这位林警官可是花市警界出了名的“冷面煞星”，新闻里他追捕悍匪的场面血腥得能让人做噩梦，连街头混混听了他的名字都打怵。这姑娘……胆子也太肥了！

　　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林雾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猛地后退一大步，彻底拉开距离。他眉心拧成了川字，语气严厉得不容置疑：“周卿云！我在执行公务！”

　　周卿云像是被他的严厉刺伤了，撅起红唇，不满地哼了一声，却忽然孩子气地朝他站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

　　微凉的气流带着她身上独特的、混合着淡淡皂香和一丝血腥气的味道，撩过林雾的颈侧皮肤。

　　林雾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警告：“周卿云！”

　　“哼，”周卿云这才退开身体，抱起双臂，斜睨着他，眼波流转间带着幽怨，“终于肯叫名字了？林警官真是好大的官威。”

　　林雾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但快得如同错觉，瞬间又恢复了那潭深水般的平静。他不再看她，声音冷硬：“那个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不知道。”周卿云干脆地摇头，眼神却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态度暧昧不明。

　　林雾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声音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周卿云，这不是玩笑！关系到你的安全！”

　　周卿云抿了抿唇，狐狸眼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带着点委屈又有点狡黠的表情：“真的嘛……他就买了那些东西，”

　　她掰着手指数，“两桶面，两个打火机，一条毛巾，一根牙刷……哦对了，还换了零钱，两张五块的。然后出门……”

　　她纤白的手指随意地朝右边雨幕一指，“好像是那边吧？雨太大，看不太清。”

　　“毛巾……牙刷……”林雾低声重复了一遍，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可能性。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实质般钉在周卿云脸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跟你老板说，近期，尤其是晚上，绝对不要再在这里值班！”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向门口。

　　“林警官！”周卿云在他身后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扬起的、充满期待的雀跃，“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林雾的脚步在感应门前顿住。他没有回头，但肩膀的线条似乎绷得更紧。几秒后，他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扫向柜台。

　　灯光下，那抹高挑的身影倚着柜台，黑发有些凌乱，脖颈上的伤痕刺眼。

　　但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正弯成月牙，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纯粹到近乎灼热的“爱意”，仿佛他就是她晦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她微微偏头，耳垂上那对血红色的蔷薇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与她眼尾的红痣遥相呼应。

　　真有意思。

　　林雾极快地收回目光，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他不再停留，拉开车门，迅速坐进了警车副驾驶。

　　黄毛青年看着警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看向周卿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好奇：“我的天……你怎么会认识这位‘活阎王’的？前几天？”

　　周卿云靠在冰冷的柜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脖颈上的淤痕，那里火辣辣地疼。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却依旧动人的笑容：“嗯，前几天送货，不小心卷进一个案子，见过一面。”她语气轻描淡写。

　　黄毛青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那你们刚才……我看他对你……咳，不太一样？”他挤眉弄眼。

　　周卿云抬起眼，看向黄毛青年。那双狐狸眼里瞬间盈满了刚才面对林雾时一模一样的、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纯粹、炽热，如同暗夜中唯一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甜蜜的羞涩：

　　“我在追他呀。”

　　黄毛青年彻底愣住了，被那双眼睛里的“深情”冲击得一时失语。

　　＊＊＊

　　警车内，空气有些凝滞，弥漫着女警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新车皮革的味道。雨刮器有节奏地刮擦着挡风玻璃上的水幕。

　　新来的女警小陈小心翼翼地关上车窗，隔绝了部分雨声，也隔绝了便利店内透出的暖黄灯光。

　　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雨雾中模糊的便利店轮廓，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队……刚才那位周小姐，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林雾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闻言动作一顿。

　　他微微侧过头，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他似乎在咀嚼这个词，语气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

　　随即，他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声音低沉平稳：“林荫路38号，上周的冰柜藏尸案，她是报案人之一，当时送货过去撞见了现场。”

　　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当时的画面：那个叫周卿云的女孩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呕吐得撕心裂肺，眼神涣散，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崩溃。

　　那份脆弱和肮脏，与今晚在便利店灯光下，即使狼狈不堪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眼神灼热如火的形象……判若两人。

　　像换了一个灵魂。

　　“不对。”他喃喃自语。

　　“什么不对啊？”小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最后那声低语，好奇地问。

　　“没什么。”林雾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如同发现稀有猎物般的精光。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小陈见他似乎不愿多谈，暗自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弯起，转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在她转头的瞬间，林雾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空洞和漠然，仿佛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

　　他凝视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黑暗，那双盛满“爱意”的狐狸眼和那抹脆弱又倔强的身影，却异常清晰地烙印在他脑海里。

　　细腻得毫无瑕疵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流淌着温润的光泽。那脖颈的线条，那手腕的弧度……简直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更吸引他的，是那双眼。眼尾上挑，带着天然的媚意，偏偏瞳孔清澈，此刻又盛满了那样纯粹而炽热的“光”……矛盾得令人着迷。

　　林雾的舌尖无意识地抵住上颚，舌尖似乎还能回味起刚才扼住她脖颈时，那细腻皮肤下搏动的血管带来的触感。指尖残留的滑腻冰凉，像毒蛇般缠绕上他的神经末梢。

　　真想……

　　他猛地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渴望。

　　窗外的冷风夹杂着雨丝灌进来，吹散了车内令他烦躁的香水味，也带来了潮湿泥土和城市污水的浑浊气息，稍稍冷却了他沸腾的血液。

　　“林队，现在去哪里？”女警出声打断问道。

　　林雾缓缓睁开眼，眸中所有疯狂的情绪已被完美地收敛，只剩下工作时的冷静锐利。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冽：“去他消失的方向看看。买毛巾牙刷……他可能就在附近。”

　　他目光扫过车窗外湿漉漉的街道，如同猎鹰搜寻着蛛丝马迹。

　　他一向是个好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