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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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出狱的？”一坐下，顾絮寒便开门见山问道。
面前胡子拉碴流里流气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早年因醉酒意外杀·人入狱的父亲——顾建民。
顾建民潦草地撕开汉堡的包装，猛地咬上一大口，也不顾忌嘴里的残渣，边吃边嘲讽道：“你还知道我这个老爹？当时我一进去，你就急不可耐地把房子卖了，带小贱·种离开时，怎么没见你关心老子呢？”
“......”顾絮寒皱了皱眉头，他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关心顾建民，甚至在他心里，他隐隐希望顾建民永远不会出来。这么想着，他拉低帽檐，遮住眼中的情绪。
“出来也有两三年了。”几口解决了汉堡，顾建民抹抹嘴，张口就是要钱，“老太婆留的房子钱呢，给我。”
“我当时留了一半给你。”顾絮寒沉声道。
“那顶什么用，老子早就赌光了，还要费劲找你们两个小畜生，居然溜到这么大的城市，你们还真让我好找。”顾建民冷笑一声，“你们跟那贱婆娘一样，心野。”
“废话少说，房子剩下的钱呢？”
“没有。”
顾建民掏掏耳朵，以为听错了，“什么？”
“我说，”顾絮寒看向他，“没钱。”
“砰！”
顾建明用力拍了下桌子，巨大的响声引起周围人群的围观，他浑然不在意，怒声斥道：“顾絮寒，你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板了？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你再叫一句板，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脸色涨得通红，眼球鼓出，满身酒气，从很小的时候，他便这样，一不合他心意就打。顾絮寒和妹妹的童年，身上就没几天不带伤的。
小时候顾絮寒为了保护妹妹，经常将她护在身下，身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愚昧的山村，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村民就算见了，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只有奶奶，偶尔会劝阻两声，但她也拉不动暴怒的顾建民，更多的只是在事后给顾絮寒处理伤口时，偷摸抹眼泪。
可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顾絮寒抬起头，脸上没有惧怕，只沉沉地盯着顾建民，“你可以试试。”
“好，好，好。”
顾建民连说三个好，显然被气得不轻，可他扫了一眼现在比他高的顾絮寒，咽了口唾沫，他知道，顾絮寒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他揉搓的小孩了。
但顾建民流氓惯了，直接暴力不行，他有的是脏办法。“你不给老子钱，老子就去你学校闹，住你的宿舍，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不孝子的嘴脸。”
顾絮寒满不在意道：“随便。”
“你还真是好样的，行。”顾建民无赖道，“那我找你妹要，她在哪？”
提到妹妹，顾絮寒脸色显然变了，他压低眉眼，努力抑制怒气：“你敢？”
“我都杀过人，有什么不敢的？”见此，顾建民反而冷静了，他不屑地轻笑，“你还这么护着那个败家东西，还好老子当初没一千块把他卖给老鳏夫，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给不给？”
不等顾絮寒回答，顾建民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椅上，脸上尽是找到顾絮寒痛点的得意：“你不告诉我她在哪也行，我自己找，至于怎么找，只能用当初卖小贱·人时拍的照片到处问问了。”
“顾建民！”顾絮寒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神色阴寒地盯着顾建民。
这件事一直是顾絮寒的心结，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回家，听到顾絮雪不断惨叫着喊哥哥时的肝胆俱裂，也不会忘记客厅里，顾建民置若罔闻地手沾唾沫数钱的模样。
如果他不是心神不宁提前回家，那一切都无法挽回。
即便如此，顾絮雪也因为这件事说话困难，成了一个结巴。
顾建民说的照片，也是当初他给鳏夫“看货”的照片，是他偷偷拍的不堪入目的照片。
“哎呦哎呦，你刚刚不是跟我硬的吗？”顾建民笑得黄牙显现，他扯着嗓子倒打一耙，“要打人咯，儿子要打老子咯，没天理啊。”
更多的人朝他们这里看去，顾絮寒就这样盯着顾建民耍无赖，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在手心里抠出血迹都没发觉。
顾絮雪好不容易走出阴霾，他绝不能让顾建民再次毁掉顾絮雪。
少顷，顾絮寒将身上所有现金扔给顾建民，“我现在只有这么多。”
“早这样不就好了？”顾建民舔舔指尖，一如当初那般，轻点手中的钱，笑得眼不见缝。有了钱，他也不介意顾絮寒骂他的事，哼着小曲往酒馆走。
等他走后，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走到顾絮寒身边：“您好，您需要帮助吗？”
青年听到问话抹了把脸，恍然地摇了摇头。
看热闹人群逐渐散去，他们嘀咕的话顾絮寒也没心思听，世界仿佛离他远去，他独自坐在餐厅角落直至深夜，低着头，高傲的背脊弯曲，像被压弯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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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顾絮寒放了方楠秋鸽子后，两人有近一周没见面。
本来方楠秋寻思需要躲躲顾絮寒，但等他回神，竟发现顾絮寒这家伙反倒躲起他了？！
方楠秋总有种受虐心态，顾絮寒天天想要和他见面时，他不乐意，现在顾絮寒不总喊着和他见面了，他反倒心里不舒服了，连续逮了顾絮寒三天，都没见着人，大少爷连泡吧都心神不宁的，第二天直接去顾絮寒公司楼下找人，却被前台告知今天周末，顾絮寒不上班。
自从放假后，方楠秋每天过得更是今夕不知何夕，别说周末了，今天几号他都不记得，这才想起来顾絮寒是和他说过，周末是去缪斯驻唱来着。
他收拾收拾，正准备去缪斯时，却在门口看到有个脏兮兮的老汉和保安拉扯，本来他不想管的，就在他踏出大门时，听见老汉耍泼般躺在地上，大喊：“我是顾絮寒的爹，老子见儿子你凭什么拦我。”
爹？
方楠秋收回踏出大门的脚，仔细打量老汉，老汉面目狰狞，看不出和顾絮寒丁点像，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全是小畜生小杂种之类的词，骂到后面连顾絮雪带着一起骂，方楠秋听得不禁眉头紧锁，同时也确定这人是顾絮寒的父亲没错，只是没想到顾絮寒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
眼看着他要和保安动手，方楠秋才走上前拉架。
顾建民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穿着时尚的年轻人，“你谁啊？”
方楠秋一靠近男人，就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到，他常年混迹酒吧，对这味道本该熟悉，但男人身上的酒味又臭又浓，更像醉酒之人的呕吐物，念着对方是顾絮寒的父亲，他忍了忍，没在面上表现出来，而是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叔叔您好，我是顾絮寒的朋友，您也在找顾絮寒？”
闻言，男人放松了些，他眼神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对方，光看穿着，就知道是大城市里的有钱人，那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难怪顾絮寒敢跟他硬气，原来交到有钱人做朋友了。
顾建民内心啐了两口，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是啊，小畜，额，寒寒又不知道死哪去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
“您找他有急事？”
“对，你不是他朋友吗，你知道他在哪吗？”
方楠秋有心想在顾絮寒爸爸面前表现表现，想也没想点点头，邀请顾建民上车，带他去缪斯。
男人似乎头一次坐跑车，刚上车就忍不住到处摸，对方楠秋态度更加软和，“小兄弟，你这车值不少钱呢吧？”
“还行。”方楠秋打开车窗通风，“也就几百万。”
“嚯！”顾建民搓了搓手，眼里的精光更甚，仿佛不是坐在跑车上，而是金屋里，松垮的脸皮被他笑得层层皱起，“小兄弟叫什么，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方楠秋。”
方楠秋。顾建民在心中默读，暗暗记下。
半小时后，方楠秋车停在缪斯门口，随手将钥匙甩给门口服务生，让顾建民在门口等着。
其他服务生早已脸熟方大少，熟门熟路地领他来到后台，顾絮寒正在沙发上调试吉他，服务生刚准备喊他，被方楠秋拦下，用唇语说“惊喜”。
服务生会意地点点头，很有眼色地先行离开。
他走后，方楠秋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后面，随后从背后捂住顾絮寒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手下的身子先是一僵，后放松下来，方楠秋听见一声轻笑：“嗯......小李还是小刘？”
“？？？”
就算听出顾絮寒语气里的戏谑，方楠秋仍将手比成刀架在顾絮寒的脖子上，咬牙切齿道：“好啊你，不见我的日子里，勾搭了什么小李小刘的，老实交代，这些都是谁！”
“没有。”顾絮寒被摸得喉结不禁滚动，胸腔里发出一阵明显的笑声，他握住脖子上的手放在脸颊边，转头温柔地注视方楠秋，“只有你。”
“这还差不多。”
方楠秋笑嘻嘻地摸了摸顾絮寒的脸，两人好久没见，都装了满肚子思念，对视几秒后，方楠秋贴上顾絮寒的唇。
正当他们准备深入这个吻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吓得他们连忙分开，却见顾建民震惊地指着他们两个。
糟了。
被谁发现不好，居然被顾絮寒的爸爸发现了。
而顾絮寒在看到顾建民的那一刻，脸上表情瞬间冻结：“谁带你来的？”
顾建民愣愣回道：“方，方楠秋。”
很快他回过神，指着顾絮寒鼻子骂：“娘的，顾絮寒你个不要脸的二椅子，老子脸都被你丢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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