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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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顾建民的吵闹声引起更多人的关注，顾絮寒很快领他到缪斯外解决问题，至于说了什么，方楠秋就不得而知了，他惴惴不安地坐在休息室等顾絮寒。
大约过了半小时，顾絮寒带着屋外的寒气走进休息室，方楠秋连忙坐直身体，小心地问：“你爸爸说什么了？”
“没事。”顾絮寒脸色并没有缓和，对方楠秋的态度也很冷，“你没必要管他。”
方楠秋一愣，顾絮寒的意思是说他多管闲事？他大少爷脾气上来，也没好气回：“好，我不管他，你是他儿子，我也没看你管啊。”
方楠秋的话刺耳极了，顾絮寒重重放下水杯，警告道：“方楠秋。”
“喊什么喊，那是你爸爸，我也是好心才带他来的。”方楠秋也有点委屈了。
眼见人眼圈都红了，顾絮寒深吸一口气，僵硬道：“对不起，总之你先离他远点。”
“你又这样，只会道歉，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方楠秋不想听这些，他总算明白这些日子不对劲的地方。
顾絮寒总将一切背负前行，什么都埋在心里，站在他的身边，方楠秋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顾絮寒的内心。
在过去，方楠秋可能乐见其成被安排好的一切，他很会躺平，在方家长大的生存经验告诉他，少计较少明白才会过得更好。现在顾絮寒也这样对他，他却不乐意了。
他就不明白了，顾絮寒无非就是家里条件差点，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我也想帮你，钱你不要，资源你不要，也不跟我分享你的事，你真的在意我，信任我吗？”
“我在意。”
“放屁，那你告诉我你爸是怎么回事。”
顾絮寒沉默了。
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自卑，他自卑的根源就是他的父亲。他可以坦然地告诉方楠秋他从山村离开时的艰辛，因为这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但他的父亲，这是他最无力改变的现状，更会牵扯到小雪，是他决定打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咽，一个人承担的苦果。
他将父亲视为不能见人的污点，却可笑的怎么也无法摆脱他，他不知道，方楠秋知道拥有如此污点的他，还愿不愿意和他承担所谓的情侣之间的共患难。
明明不用连累他的。
方楠秋预感得没错，他不信方楠秋。
父亲的存在就像隐藏在他皮肉底下已经恶臭的腐肉，他不能信任现在的方楠秋见到这样的腐肉后，不会被吓跑。他太明白方楠秋了，一旦事情超过他的预期，就会忍不住逃避，不想挣扎，不想反抗，也是因此，他才会如此努力，妄图用美好的未来留住他。
但父亲的再次出现，又一次毁掉了他的信心，他真的能创造出那些他想象的未来吗？
午夜梦回，他总会想起母亲离开时的情形。那是雨后的深夜，家里到处都是被顾建民砸乱的痕迹，母亲一身伤，满脸是泪地抚摸他的睡颜。
他没有睡着，所以他听见母亲在他耳边一遍遍呢喃“对不起”，那时候的他才五岁，心中对接下来发生的事隐隐有了预感。他没有睁眼，就这样假装熟睡，直至听到关门声，才恍然地坐起身，望着家门出神。
自此，他再也没见过母亲。
老家的房屋表面总是爬满了爬山虎，无论他用多少美丽的砖瓦剔除掩盖，爬山虎的根茎也隐藏在屋里每个缝隙，一有机会，就会爬满屋子每个角落，吸干屋子的养分。
他和顾建民是捆绑的，所以也被母亲丢下了。这个认知根深蒂固在他的心里，即使逃出山村，原生家庭的噩梦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就像老家的爬山虎，它们的根茎已经扎根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无法根除。
“你不说算了，反正你也不陪我，随便你，爱说不说。”顾絮寒的犹豫，让方楠秋火气升到顶点，“我有事，先走了。”
“别——”顾絮寒反射性地拽住方楠秋的手，几乎是恳求地说，“不要走。”
气头上的方楠秋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撇开他的手。
顾絮寒怔楞地注视方楠秋离开的背影，门关上后才如梦初醒地去追，休息室的门和记忆中家乡的木门重合，他不禁停住脚步，出神地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门外，方楠秋也没刚刚冷漠的模样，正焦躁地跺着脚撑在门边。
该死，顾絮寒这家伙怎么还没追过来？不会真不打算找他吧？
这么想着，他脸色又黑了两分，左右看了看没人，他凑到门边小心地听里面的动静，别说追上来的脚步声了，连个声都没出，仿佛里面是个死人一样。
“草！”方楠秋低低骂了一声，他就想顾絮寒多哄哄他，他太喜欢顾絮寒低着嗓子跟他说好话的模样，又性感又好听，也只有顾絮寒，每次他生气，哪怕多小的事都会耐心哄他，没承想这次居然翻车了。
“本大爷再给三秒，再不来我不等了！”他小声地对空气威胁。
“3,2——2.1,2.2......”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
好你个顾絮寒，真不追出来是吧，还说过几天顾絮寒过生日给他个惊喜呢，给个屁！方楠秋也不管门里的人会不会听见，重重踢了下门板离开，因此没有看到后面匆匆开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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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方楠秋和顾絮寒好像陷入某种诡异的氛围，每天还是会聊两句，但都是不冷不热，通常也是顾絮寒给他发，他看两眼，心里憋着一口气，回也回的阴阳怪气。
如果要说怎么形容这种氛围——
“你俩这是冷战了？”赵翼一针见血点评道。
“算是吧。”
自打顾絮寒不管他后，方楠秋又回到了和狐朋狗友整日鬼混，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他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正巧顾絮寒给他发了一条讯息：【今天早点回来，我等你。】
“哼，老子偏不。”方楠秋冷哼一声，拉着赵翼抱怨，“凭什么每次他说什么是什么，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步。”
“是是是，都是他不好。”赵翼自然是顺着大少爷的，“我叫了好几个朋友，今晚不醉不归，保你什么烦恼都忘了。”
今晚......
方楠秋灌了一口酒，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事要做，还不等他细想，周文轩推开包厢的门。
方楠秋也没意外，赵翼能喊的人还能有谁，他抿了一口酒正准备移开目光继续说顾絮寒时，周文轩适时地让开身位，露出身后的苏薄。
“谁让你来的？”方楠秋眉头紧锁，眼神刀瞥向赵翼，这家伙明知他和苏薄绝交，还敢喊苏薄？
收到眼刀，赵翼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就差把冤枉写脑门上了。
周文轩撑了撑眼镜，做出一副熟络的模样解释：“刚在学校看见苏哥一个人，顺便带他一起来了，人多热闹嘛。”
“呵呵。”方楠秋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苏薄，“苏少爷今天倒是有空，还能记得我这个发小。”
外面雪下得很大，苏薄等周文轩停车的空档，身上便落了一层雪，他不在意地挥了挥，他发小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听到阴阳怪气也没生气，坐在方楠秋的对面，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这杯是为那天赔罪，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楠秋打断：“谁要你赔罪，你带着你家结巴少出现在我面前，就算对我的补偿了。”
“楠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方楠秋没好气道，“你不想听就去陪你家结巴，少来烦我。”
苏薄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三番五次被阴阳怪气，忍不住放下酒杯呛回去：“我倒是想，小雪今晚有事，正好有空了而已。”
果然，方楠秋立即炸毛：“苏薄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妈的，从小到大他吵架就没吵赢过苏薄，方楠秋气得看向始作俑者，“周文轩你是不是有病，存心带他来气我的？”
“当然不是。”
周文轩看了半天好戏，才慢悠悠凑到方楠秋耳边小声说：“我带苏哥来，是给您解气呢？”
什么解气？
正当方楠秋感到疑惑时，周文轩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们方少最近交了新男友，这个男友不是别人，就是苏少女友的哥哥——顾絮寒，也算亲上加亲，我想着这正好是你们俩冰释前嫌的好机会，就带苏少一起来了。”
他的声音正好够包厢里的人都听见，霎时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顾絮寒的名字在他们之中不陌生，有人也隐隐猜到方楠秋和他的关系，但那都是私下，突然摆在明面上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圈子玩什么都不稀奇，众人震惊了一会儿，就很有眼色地恭喜方楠秋，唯二神色多变的只有两位当事人——方楠秋和苏薄。
方楠秋不在乎被公然出柜，他更烦心的是周文轩这家伙居然越过他，替他出柜，这在他眼里，算是下了他的面子。
他正欲发作，苏薄却先出声质问：“方楠秋，他说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文轩温声道，“我们方少的魅力你能不知道？没两天就追到手了，想必苏少的女友知道自己哥哥脱单了，也会为她哥哥感到开心的吧？”
周文轩的话将方楠秋捧在高处，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也绝不会承认其实自己追的很辛苦，一时无言，场面顿时变得凝滞。
苏薄收起笑意，冷声问道：“为什么？”
周围人闻到两人间不一样的氛围，瞬间噤声，方楠秋也明白过来周文轩口中替他出气的意思，他看向赵翼，果然在他脸上看到心虚的神情。
也好，反正顺水推舟的事。
他冷哼一声：“你问我为什么？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看你俩不爽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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