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重启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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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家属？家属。
十分钟后，拎着一大袋零食，胳膊上还挎着个果篮的牧四诚站在门口，跟白柳大眼瞪小眼。
还没等白柳开口说点什么，牧四诚先茫然发问：“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异端审判局的探视不准进门吗？那我去窗口站着说吧……要不你先把窗帘拉开？呃，这窗户隔音吗？”
白柳深吸一口气，从门口让开。
牧四诚进了门，先打量了一圈，啧啧称奇：“行啊，白柳，还以为你在这边吃牢饭，结果情况还不错嘛。”
本以为这一路会困难重重，可能要先过几道安检，再接受几次盘查，自己才能被蒙上眼睛带入建筑内。或许还会有严厉的腰上别着电棍的安保人员一路随行，走过不知多久之后，才能在一扇厚重的合金机械门后见到伤痕累累的白柳。他可能穿着血色斑驳的囚衣，戴着厚重的镣铐，发丝凌乱……
牧四诚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又看向白柳。
他幻想的那些可怖场景全都没有发生。在审判局的大门处填完必要信息后，很快就有人带他前往目的地，态度和善，笑容体贴。牧四诚暗暗警戒着，以防这是什么糖衣炮弹，就算这些人想把自己骗进去囚禁，自己也得先见到白柳再说！
结果无事发生，除了进电梯时那个引路的人不小心绊了一跤，撞在他身上以外，一切都很顺利。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乱这场探视，在诚恳地道歉之后，随行者动作麻利地帮他解开了门禁。
白柳就站在门口。
没有镣铐，没有口枷，没有伤痕累累，甚至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只不过对方没有再穿着昨天那一套衬衫西裤，换上了一套浅蓝色的恐龙睡衣，踩着的毛绒拖鞋也是非常卡通的绿色小怪物形象……
看着比自己还像个大学生。
不是陷阱，不是糖衣炮弹吗？牧四诚面露茫然，但还是询问：“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
他不准进吗？里面有埋伏吗？难道说一进去就会被用枪指着脑袋吗？
牧四诚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毕竟腰上固定的那把短刀算不上多么坚固和锋利，真打起来他不一定能成功护住白柳。这家伙之前的世界线是牛逼哄哄，但是出脑力的战术师和游走型主攻手的战斗能力能相提并论吗！
然后白柳就把门让开了。
没有藏匿起来的伏击者，没有黑洞洞的枪口，也没有白柳的指令。
桌上放着几个剥好的橘子，白色的脉络也被摘得很干净。
牧四诚心里微微一动。
“老样子……他俩没怎么管我，但是钱给了，还挺爽快。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他俩各自打了一笔钱，说是尽到责任了，以后我自己看着办。我？我的计划是等他俩老得走不动了，我就去医院拔他俩氧气管……”
包装精致但审美俗气的果篮被整个拆开放在床边，装着零食的袋子也被拖了过来，现场与其说是探视现场，不如说是室内野餐。
白柳探身拿水果，闻言看了他一眼。
牧四诚就又笑起来：“开玩笑的，小爷我大好人生，懒得浪费在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再说了，等到病入膏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真报应。让他俩早点去死，真是太便宜了。小爷我这辈子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一个道理——”
白柳专心致志地剥橘子皮。
牧四诚拿胳膊肘怼他一下：“快问我是什么。”
白柳懒散地抬起眼睛，嗯了一声。
牧四诚抱着胳膊，倚回墙上：“好奇？晚了！小爷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人，现在不想说了！”
唯一的听众点头表示了解：“家属探视。”
还不是巴巴地赶过来冒充家属。
“呃……”牧四诚也觉得这个探视理由有点奇怪，索性甩锅，“陆驿站帮我们申请的。每天能来一个，我抢到今天，明天下午是刘佳仪，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下午是木柯。之后就按这个顺序循环。”
还排上班了。
白柳觉得好笑：“急什么？”
牧四诚瞪起眼睛：“还急什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最后一场游戏那傻逼怎么对我们的了？妈的，要不是昨晚陆驿站指天对地发誓拿人头保你平安，老子当场就他妈的要带你越狱了！”
昨晚方点先行离开后，几个人谁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待到清洁人员都频频向他们侧目。一圈人围坐圆桌表情各异，仿佛正在食堂举行什么降灵仪式。
最后还是陆驿站起身，做大家的思想工作。苏恙负责送人，之后要和唐二打一起跟韩杰汇合，但此时他的所有乘客都在食堂里装木头人，他就也只能先待在这儿。
“时候也不早啦，苏恙。”陆驿站给苏恙使眼色——这时候指望唐二打是不太行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得靠苏恙跟他打配合。
苏恙接收到讯号，刚要说点什么，却被木柯打断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木柯推了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附和道，“我们也不想继续叨扰，就先带我们会长回去了。”
牧四诚看向食堂大门——和来时一样无人把守，但要突破的话，得考虑援兵问题。还有，这里的电梯好像是需要识别ID才能运行。
他的目光又落回苏恙的口袋，硬质卡片在薄薄的布料下顶起一块平面。从体型来看，苏恙应该是最好控制的。只是陆驿站不太好解决……只要能让这两个人乖乖闭上嘴，靠唐二打的ID卡，他们一样能安全离开。
刘佳仪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白柳身边，抱他的腿，做足了天真任性又不失乖巧的模样：“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陆驿站神情不变，说起话来还是一派和气：“哟，这不巧啊，那车是五座的，苏恙唐二打再带上你仨，位置正好。把白柳放后备箱里是不是不太好？”
即将被装进后备箱里的白柳没表态，只是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
辛苦了，小影后。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木柯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会长，该走了。”
比猴还急的小少爷！陆驿站紧张地用余光去瞄白柳，看见对方已经开始收拾餐具，心不由得揪紧了。一连串地保证道：“木柯，我知道之前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是不是？现在大家一切都好，把以前的事儿放到现在来说是不是不太好？我向你保证，白柳在异端审判局期间绝对安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呃，万一真有意外，我提头来见！”
唐二打肃然起敬：真是掷地有声的誓言！
你提头来见有什么用？木柯皱眉，刚才在审讯室那边发生的事儿很明显就是动用私刑未遂，武器就放在桌子上！
白柳倒是很平静，对陆驿站抬了抬下巴：“愣着干什么？收拾干净。”
陆驿站不明所以地收起了桌上的餐盘。
白柳端着自己的那份餐具，最后环视了一圈圆桌上表情各异的同伴们，盖棺定论：“唐二打，送他们回去吧。”
木柯不赞同地拧起眉毛，小女巫稚嫩的脸皱成一团。牧四诚懒得整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出声：“什么意思？你还真打算在这儿待着？”
白柳又抬下巴：“把自己桌子收拾了。”
脾气暴躁的牧神遂蛮不高兴地收拾卫生，脸很臭，手上动作倒是飞快。
一时之间不再有反对的声音，陆驿站赶紧端着餐盘领路，要先把白柳带走。而后者也毫无异议，很快就跟上他的步伐。
想到这里，牧四诚又是感觉一股无名火起：“哥们想把你捞出去，你倒好，忙着胳膊肘往外拐！恨不得直接跟陆驿站跑了！”
“……嗯。”虽然是事实，但这种说法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白柳抬头，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位置。
有人在注视着一切。
“陆驿站说三天之后，保护监视就会结束，但结束之后的事还没有保证。”白柳把处理干净的橘子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塞进牧四诚嘴里。还没等对方因为酸涩或甜蜜的味道做出任何表情，继续问道：“去过我的出租屋了？”
牧四诚鼓着一侧的腮帮子点点头。
断裂的门锁，杂乱的脚印，昭然若揭。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争论，就决定了要来异端审判局内部找人。
“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如果我不配合，陆驿站和点姐会更难做。”注意到牧四诚张嘴要反驳，白柳迅速把剩下半个橘子也塞进他嘴里，“我不想惹麻烦，牧四诚，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很好，在他说完自认为宽慰的话之后，牧四诚的表情看起来更狰狞了。
“白柳，你在说什么屁话？”牧四诚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没怎么嚼，噎得喉咙痛，此时说话声音都嘶哑几分，“什么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们到处找你，想见你，不是因为我们活腻了想虚掷光阴，也不是因为被谁命令和要求！是我们自己想见你！你——”
他注意到白柳又摸了个橘子，看样子是想故技重施，气得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我不吃！！！”
白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要吃。”
突如其来的尴尬熄灭了牧四诚的怒火。他讪讪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时无话，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柑橘独特的清香气息。
“……在你身上花时间不算浪费。”最后，他嘟囔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重启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