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沉默的戏剧

57、無印篇（三）

　　無印喝了两盏茶，茂柿才把海滨市那点破事说清楚。
　　许千秋在旁打了个哈欠，茂柿拍桌而起：“你有脸睡！你看看这些照片和视频！”
　　他将一沓照片砸在桌子上。
　　“莱克尔斯飞檐走壁，精灵展翅飞扬，他们在人界行动简直毫不遮掩。”茂柿怒吼道。
　　许千秋把照片推开，冷冷道：“海滨市的事情别来问我。”
　　夏槐道：“有一说一，这次突发自然灾害，他们也是为了救人。”
　　“自然灾害还少吗？死几个人怎么了？”茂柿道，“要是让人族知道我们的存在，到时候死的人还要多！这两个是你的学生，许千秋你必须负责。”
　　许千秋从里面拿出两张照片，他将照片扔向白帝：“这两位我可负责不起。”
　　白帝站起身，在会议室里走了一圈，然后将那两张照片摆在索林面前：“这两位在海滨市住了多久？”
　　索林拿起照片，笑眯眯道：“哎呀呀，要不是这次，我还不知道这个老头是前精灵王卡文迪许，看来叫这个名字的应该都是闯祸精吧。”
　　茂柿道：“你少拿他是精灵王说事。”
　　索林笑：“不过据我后来调查，他们这几百年里去了人界好多地方，人界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地盘，我记得他之前一直在你和许千秋的地盘上活动，你们不会放水了吧？”
　　“你他妈才放水，老子从来不干这种事！”
　　西林捏了捏眉头：“别吵了，当今之际是如何解决舆论。”
　　谷枝繁道：“和从前一样把消息按下来，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记得了，至于那些对传言深信不疑的人族，就让他们传播去吧。”
　　西林显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路黛在旁磨指甲，闻言笑道：“还处理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又要提什么，时空之隙快塌了嘛。”
　　许千秋道：“干脆不要处理了，人族迟早要与我们面对面，就让这一切自然的发生吧。”
　　西林猛地站了起来。
　　茂柿道：“你说得轻巧，时空之隙要是塌了，人族集中科技力量围攻神域，你能安然无事，那些平民又该如何？”
　　许千秋笑：“那你去扶墙啊。”
　　茂柿大怒，撩起袖子就要揍许千秋。
　　無印大喝一声：“全部给我闭嘴。”他连拍了好几下桌子，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其他人便都不再说话。
　　無印深吸了几口气，他点了点桌子，轻轻地说：“墨非别睡了，起来。”
　　墨非揉了揉头发，勉强睁开眼睛。
　　無印道：“白帝大人，您来做决定。”
　　白帝含笑看着他。
　　無印难得放低姿态恳切的说道：“时空之隙坍塌也好，人界纷乱也罢，这些都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时空军多年以来勤勤恳恳，大家各司其职，哪里破了洞，哪里补上，缝缝补补多年，神域再也不是当日那艘船，诸位也早已不是神域创世之初那一批时空军，这一次，白帝您一人做决定吧。”
　　白帝与無印对位而坐，他们隔着最长的距离四目相对，时过境迁，白帝再也不是当年那位身怀壮志的意气少年，他外貌依旧年轻，但心却已桑榆暮景、不复往昔。
　　白帝道：“索林，海滨市你继续处理，就和往日一样。许千秋，管好你的学生。”
　　“是。”“遵命。”
　　無印收回视线，他合上眼道：“你终究选择了粉饰太平，很好，白帝，你很好。”
　　白帝率先起身，转身离开会议室。
　　無印支撑着桌子站起来，西河上前扶他，無印点点头，由他扶着离开会议室。
　　剩余众人面面相觑，茂柿纳闷道：“他们什么意思？”
　　路黛摇头：“神神秘秘的。”
　　墨非打了个哈欠：“谁叫你们开会找不到重点，还要浪费我时间，还不如在家睡觉。”
　　“什么重点你说说？”
　　墨非站起来要走，茂柿一把抓住他。
　　墨非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过随口一说。”
　　茂柿拦住他道：“你会算，你算一算，现在算，马上算！”
　　墨非撩动自己那头柔软的灰色头发，他打着哈欠说：“我是疯子，你忘记了。”
　　茂柿缠着墨非不放，两人拉拉扯扯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里剩余五人坐着不动，过了许久谷枝繁才说：“那场雨。”
　　索林缄默不语，但即便如此，所有的视线依旧聚在了他脸上。
　　索林站起来要走，路黛一脚踹上了门，那根八厘米长的高跟就落在索林面前：“你当我们吃素的？”
　　索林苦着脸坐回原位：“哎呀呀，都欺负人家，人家可是受害者。”
　　夏槐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先说好，我可没有小道消息，以下都是我的猜测。”索林道，“时空之隙很快就要塌了。”
　　路黛狐疑道：“又是这句？”
　　谷枝繁道：“也许会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快。”
　　夏槐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月考应该快结束了。”
　　大家陆陆续续的站起来，索林离开之后，路黛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拉住许千秋：“不对啊，刚才不是在说那场雨吗？怎么又说到时空之隙上面去了？”
　　“蠢货，你被索林绕进去了。”
　　“你才蠢货，我可是你半个岳母。”
　　许千秋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 ***
　　西河送無印回家，無印请他去书房坐坐。
　　“你不必送我，有阿枥在，不妨事的。”無印含笑道，“阿枥，叫人给西河泡茶。”
　　阿枥中将道：“我亲自去泡，大人们先说话。”
　　無印笑吟吟目送阿枥离开，然后他站起身将门关上，问道：“时空之隙如何了？”
　　西河愁眉不展道：“保不住了，如今有十几处破裂难补的地方，我派时空军少将亲自守门，以防异族闯关，只是时空之隙破损之处......人界天晴之时，肉眼就能看见那些入口......”
　　“西河，你有什么想法吗？”
　　“人界知情部门里有我们的亲信，我派他探过口风，倘若神域互通，他们应该会配合我们。”
　　無印道：“你孩童之时若在森林里遇见狼，你必然会害怕恐惧，然后逃跑，可当你逃无可逃，你势必会反击，你我就是那匹狼，而人族绝非无知小儿。”
　　“可是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攻击过他们，相反我们一直在保护他们不受异族侵扰。”
　　無印许久没有说话，他躺在沙发上，过了很久才合着眼慢吞吞道：“我生平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有朝一日神域能现太平盛世，另一个是......”
　　無印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弱，随之打起了鼾声。
　　西河将外套披在他身上，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
　　無印缓缓睁开眼说：“另一个是杀光那群老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