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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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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女士,这是您的ID卡,恭喜你顺利康复,现在你可以出院了。”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前台护士将ID卡递给了眼前身形健硕的女子。
一头褐色齐耳短发,左眼戴着眼罩的女子出了神,她看着离开医院走向路口的黑影,皱了皱眉,手心里冒出了一些冷汗。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费女士,费珥女士,你还好吗……”护士见她没有接过ID卡,又轻轻喊了两声。
“啊,谢谢。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叫费珥的女子听到了护士的喊声后,转过头来回应,但脸上痛苦的表情依然没有消失。
“我看你刚刚脸色不是很好,需要再检查一下吗?”护士担忧地问了问。
“不用不用,我没事。这一个月来多谢你们的照顾了。”说着,费珥与护士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你应该感谢白先生。当时是他先发现了重伤的你,把你送进了医院,之后又是为你垫付了医药费,又是有空就来看你,当然你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同样的伤正常的人得至少三个月才能恢复。对了,白先生今天会来吗?”
“啊对,他说他下了班就过来,还会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费珥与护士对着话,心思却全然飘到了刚刚的黑影身上。她看向已经过了马路的黑影,又看了看外面已经下沉的落日,决心追过去看看。
“我和白鹫说了在医院门口等他。现在几点了?”
护士看了看电脑显示屏,说道:“嗯,现在6点了。”
“那不早了,我先去门口了,再见。”说完,费珥追了出去。
赶到路口时,她背后一个穿着皮鞋的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后,费珥不待那人打招呼,就抓住了来人的手向前跑去。两人跑着过了绿灯,来到对面的商业街。
“这么着急?你看到什么了?”出乎意料,被抓住手的白鹫既不对费珥突然抓住他手这件事感到疑惑,也毫不意外她听声辨人的本领。
费珥只是一边拉着他跑,一边问他:“我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带了,不过你想在市中心用它,不太好吧。”另一只手拎着提琴盒的白鹫只是笑了笑,任由她抓着自己向前狂奔,对于这种场面他显然见怪不怪了。
“这个先不用管,先跟上那人再说。”跑进商业街后,费珥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后,放缓了脚步,之后拉着白鹫躲进一个小巷里。两人站在墙后,一同观察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挑男子。
费珥一边盯着走向花店的男子,一边努力在脑海中试图捡起相关的记忆碎片。
……
【样本:费珥,收集成功,当前进度4/16,预计还需收集12个样本才能完全激活】
【警告!手环能量槽损毁,时空穿梭次数仅剩一次,是否继续执行穿越指令……】
这是费珥住院之前,听到的最后的人声。
倒在血泊里的她抬了抬沉重的头,看到眼珠被一个奇怪的多面体盒子吸收。
模糊的黑色影子收起了盒子后,身上发出了嘀嘀的按键声。
左眼窝的剧烈疼痛盖过了一切,使她理解不了那身影在做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视野逐渐模糊成一片红色。当她再一次垂下了头时,她只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感受到碾过身体的滚滚热浪。
她上次体会到这种绝望感,还是14岁生日那天,甚至比当时更加绝望。
费珥自己并不惧怕死亡,但当她触摸到提琴盒上的皮革的那一刻,她却感觉自己内心深处还有挂念,担心死神的降临,会使她失去与这份挂念重逢的机会。
她还想活下去。
忍着全身被撕裂般的疼痛,费珥左手抓着自己的提琴盒的带子,右手奋力的抓住了那黑影的一角。只一瞬,呼呼的热浪就变成了凉凉的冷雨,喧嚣的白天就变成了寂寥的黑夜。
她无力再抓住任何东西,松开了双手。
……
“应该就是他。”费珥捂了捂自己的左眼处。“他摘走了我的左眼。”
“你确定吗?”白鹫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问。“要直接过去看看吗?”
“不,看看他准备干什么。一旦他拿出那个盒子做了什么,我就要想办法对付他。”
白鹫并没有搭她的话,他扫了眼那个皮质提琴盒后,重新带上了自己的眼镜。
黑衣男子向花店店主买了一束向日葵后,趁店主包装花束,按了按手环上的一个按钮。一束激光从手环发射出来,向花店店主一头长发的发尾割去,几根头发掉落在地上。
他捡起了那束红棕色头发后,又拿出了藏在他大衣口袋的一个多面体盒子。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盒子就将那束红棕色头发吸收了。男子将那个盒子重新收进大衣口袋后,动了动冰冷的紫色眼眸。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花店斜对面的一堵墙看去。
墙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
黑衣男子随后又转过身,面对抱着花束的店主。花店店主对此并不知情,她将包装好的向日葵递给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付了钱后,抱着花束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就窜入了商业街背后的一条小巷中。
“嗯,看来应该是他,而且他好像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了。”看着黑衣男子走后,白鹫对一同蹲下来躲避的费珥说道,“就算他不是拿了你左眼的人,也一定知道些什么。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继续跟踪。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费珥回答。
白鹫摇了摇头:“你别看这里只有一条商业街和几条巷子,其实它们都是通的,像迷宫一样。可能你还在小巷里面,他就已经穿到了大街上了。而且,在巷子里和他动手,大街上没人能听到,你的东西也很难派的上用场。你是因为他过来的,当时又受了重伤,我觉得就算你伤全好了,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的伤还没全好,又没了左眼,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至于我,就更打不过他了。”
费珥诧异地看了看白鹫的脸,细想了一下后,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那你有什么办法不跟丢他。”
“走,跟我去个地方,这样不用跟着也能知道他在哪儿。”白鹫神秘地一笑,拎上提琴盒,拉着费珥的手腕走了出去。
黑衣男子走后,花店店主看了看对面的水果店,也准备关门。
“花儿,你这儿还没收拾完啊,我等你好久了。”已经打了烊的施春果走到花店门口,和店主打招呼。
店主背对着她,细致地将摆放在门口的花一一打理好,然后轻轻放进店里,并没有与施春果搭话。
“花儿~瑾华~小邱~”施春果提高了声调。
那个有着红棕色披肩长发的优雅女子背对着施春果没有应声,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她。
“邱瑾华!”施春果有些急了。“你有听见我说话嘛!”
“听见了,听见了,我这不是忙着把花收进去嘛。刚刚逗你呢。果果,你先等着,我忙完就过来。”
背对着施春果的邱瑾华捧着一小束香水百合转了身,用浅褐色的柳叶眼看了看施春果。见对方气鼓鼓的,她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将那束百合插进了空玻璃瓶中。
“哦,反正我那边忙完了,咱俩就先这样聊聊。”说着,施春果倚着门框,看着还在收拾的邱瑾华。“你今天生意怎么样?我生意还行。水果卖出去不少,苹果派和果汁也都卖出去了。”
“嗯……今天来买花的客人也挺多的,不过今天鲜花饼做得有点多了,所以没卖完,店里还剩了两盒。”邱瑾华把鲜花搬完后,又把几盆多肉放在店里的花架上。
“那正好,你把那两盒送我吧,省的你自己处理。而且,”施春果调皮地眨了眨眼,“花儿做的鲜花饼最好吃了。”
“你啊,每次都这样。”邱瑾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施春果凑到了邱瑾华的面前。“这有什么,我苹果派有剩下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
“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做的苹果派也不赖。”邱瑾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施春果的额头,“行吧,一会收拾完,我拿出来给你。”
“花儿最好了。对了,今天晚上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你、我、阿离,我们三个人去什么地方转转?”施春果站在玻璃窗外,问着玻璃窗里还在继续打理的邱瑾华。
“行啊。对了,阿离最近不是在药厂实习吗?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下班,等她下了班,我们三个就去逛逛。”看了下没有需要打理的地方后,邱瑾华将剩下的鲜花饼装进袋子里,随后出了店门。
“好。我先看一下时间。”说着,施春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手机上显示是18:20分,“阿离这个时候应该要下班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你打吧。”此时邱瑾华锁了店门,拎着袋子走到了施春果旁边。
施春果在通讯录里找到【付离】二字后,拨打了这个号码。
“喂,果果姐,我刚下班。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音色清冷,但语调柔和的女声。
“阿离啊,你今晚有空吗?我和花儿商量好了,今晚我们三个一起去哪儿逛逛吧。”
“不行,我最近要完成一篇报告,打算今晚找找资料。”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后换了一种语调轻声说,“而且,你和花儿姐两个人一起更好,正好说说亲密的话,我不太想当电灯泡,就不打扰你们俩了。祝你俩玩得开心。”说完,对方匆匆挂断了电话。
“阿离,你……喂?”施春果看了看手机,又看向一旁的邱瑾华,红着脸抱怨道,“阿离这臭丫头,人前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怎么对着自家人就这么皮呢?”
“是吗?我觉得阿离这样挺可爱的。这不比她刚来你家的时候开朗多了?”
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付离时,对方小小年纪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邱瑾华心中反倒宽慰许多。
“而且,你不觉得她这样说话跟某人很像嘛……”邱瑾华故意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施春果。
“哼,你们俩总是合起伙来取笑我,不理你们!”施春果听罢,故意别过脸去,装作不想理邱瑾华的样子。
“好啦,是我不对啦。时候不早了,果果,说吧,想去哪吃?今天我请客。”围着施春果转了两圈的邱瑾华掰正了的她身子,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抱着她哄了哄。
被哄了两句,又听到邱瑾华说她请客,本来还想再装一装的施春果顿时两眼放光,她顺手指了指路口旁边的鱼汤馄饨店:“真的?我好久没吃馄饨了,那我们两个去吃馄饨吧。吃饱之后就在周围逛逛。”
“好好好,都听你的。既然阿离没空和我们呆一起。那我们两个先去吃晚饭,之后再到周围转一圈吧。”邱瑾华任由施春果挽着她的手臂,之后两人朝那家店走去。
电话那一头,付离挂断电话后轻笑了两声。结束了一天的实习后,她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
“阿离,刚刚谁给你打电话?你春果吗?”同一房间里,一个面容秀丽、扎着麻花辫的黑发女子将她的眼镜对折后,慢慢地收进眼镜盒。她柔声细语地问着背对着她穿上风衣的付离。
“是的,岑姐。她约了我和花儿姐一起逛街,不过我想先赶一下报告,就推掉了。”穿好风衣后,付离稍微理了理自己的浅黑色波浪短发,之后转过身,用一蓝一棕的异色丹凤眼,注视着坐在桌前的女子。
“这样啊……”那女子将写着【殷益岑】的标牌收进了抽屉里,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包里。确定眼镜盒和笔记本都放进去后,她拉上了包的拉链,之后用琥珀色的双眼看向了付离。
“岑姐,药厂放假三天,你打算怎么过呢?”付离坐到殷益岑对面。透过周围的玻璃器皿,殷益岑看到付离右眼下那颗并不明显的痣。
“哦。今晚我弟弟约了我一起吃饭。明天,算了……”殷益岑起了身,拿着放在桌上的茶杯,走向了窗外。她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喝了一口浓茶,随后继续说,“其实对我来说,放不放假都一样。”
“……明白了。”付离朝殷益岑走了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从殷益岑的发梢处和衣服上,她嗅到了隐隐约约的药草味,“那如果有什么安排,可要第一时间和我说哦!”
“没问题!”殷益岑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她凝视着旁边有着如娃娃般精致脸庞的女孩:“阿离,你实习是不是快结束了?”
“嗯,大概到3月份就结束了。岑姐,这几个月以来,谢谢你的照顾,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付离也看了看天。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从白老师介绍我们认识开始到现在,算起来,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我谢谢你,帮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喝了一口浓茶后,殷益岑叹了口气,心想:
——小九也是,他表面上还是没心没肺的,但这七年来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我和他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上高中时我和他更是老吵架。七年前家里出了大变故后,我忙于工作他忙于学业,交流的机会就更少了。好在大家都大了,现在至少能偶尔一起平静吃饭了。
“岑姐,你是在那时放弃读研,选择到药厂当研究员的吧。”付离回忆起了几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殷益岑,就有了她所钦佩的品质和本领,也是除了家人和白老师外,照进她内心的一束特别的光。
从初次见面开始,付离就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追随着她。但今天,她感觉眼前的殷益岑,与平日里沉默寡言又坚强决绝的她相比,很不一样。
“没办法,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顶梁柱了。”殷益岑喝了口茶后,回到桌边,放下了杯子。这时,殷益岑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联系人后,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熟悉的、爽朗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喂,姐。我这里已经忙完了,在收拾东西,等会我们先在市中心医院门口见面吧。”
“哦,我也准备下班了,大概7点左右会到那里。小九,我们两个都忙到现在,家里也没菜,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你就用家里的地址,先找家餐厅定个外卖吧。”殷益岑估算了一下时间后,向对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放心吧,菜我订好了,肯定能在我俩到家的时候正好送到,等下我再去买两瓶酒,现在6点半,那么半小时后见。”
“嗯,半小时见。”殷益岑先挂断了电话,随后转身对付离说,“好了阿离,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岑姐,那再见了。”
殷益岑与付离告别后,出了楼梯间,之后驱车离开了在郊外的药厂,开向市中心的医院。
靠近市中心医院的生物研究所里,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挂断了电话。他收拾完实验室内的所有东西,把笔记本和手机都塞到口袋里后,疲惫地靠坐在走廊的墙边。周围高楼的灯光照进了研究所的窗户,使他那双本就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映射出奇特的光芒。
“淳哥……殷益淳……起来,别傻坐在地上,地上多冷多脏啊。”倚在门外的孟南柯见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后,软绵绵地踹了他两脚。
殷益淳还是毫无反应地瘫坐在那里,原本身形挺拔的他,此时此刻活像一滩烂泥。
“没事,我现在……大脑死机……需要重启一下。柯哥,柯爷,柯祖宗,你就让我瘫会儿,五分钟就好。要不你也坐,其实挺舒服的,我给你腾个地方。”说着,他还真把屁股往一边挪了挪。
“我信你个鬼。给…我…起…来…”孟南柯虽然也头昏脑涨的,但还想把坐在地上的殷益淳拉起来,于是使劲拽住了对方的手臂。
谁知坐在地上殷益淳突然借力发力。四两拨千斤之间,孟南柯反被对方直直地拽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他想再次起身时,却发现自己也因为双腿酸软,根本站不起来。
“放弃吧,你根本起不来的,谁瘫谁知道。”殷益淳一脸坏笑地看着被自己拉下水的铁哥们。
认清了残酷的现实后,孟南柯向一旁瘫坐的人投降。
“得,不愧是跑一百圈、引体向上一百个都不累的淳哥,还有力气把人拽下来,小弟甘拜下风。”孟南柯无力地吐出这句话后,随机拿出了手机外放,空旷的走廊里响起了一首舒缓的小提琴曲。
不过别说,坐着是比站着更舒服点。
“呼,终于赶完这个项目了,太好了,这几天忙得头都秃了。”嘲笑完孟南柯后,殷益淳用无神的琥珀色双眼,呆呆地看着窗外。
“是啊,应该可以放松一阵了吧。”孟南柯盯着地板,疲惫地说道。
“好想找瓶好酒喝一下啊……”
“哎,淳哥,要不今晚我们几个去酒吧喝一杯,庆祝一下。”听到这话,孟南柯来了兴致,向旁边的殷益淳提议道。
殷益淳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对孟南柯摆了摆手:“算了吧,晚上闹市里的酒吧,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得到休息,怕是永远安息吧。就我俩现在这种状态,柯爷,你还真有精力去闹,小弟佩服。”
“也是,难怪你刚刚和岑姐打电话,约了今天一起吃饭。”孟南柯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殷益淳却不再搭理他,只是放松地听着外放的小提琴曲,在曲子接近尾声时,问了问孟南柯。
“哎,你放的这首曲子还真不错,但我没听过这首。是哪位大家作的曲?”
孟南柯笑了笑,将手机递给了殷益淳:“不是大家,是个新人,叫史密斯·班布里奇。他自己作曲自己拉小提琴,不过都是纯音乐。我也是最近才听他的曲子,听了这么多,就感觉他的最对我胃口。”
“史密斯·班布里奇……行,回头我也找几首他的曲子听听。好了,柯哥,起来了,五分钟到了。”说着,殷益淳把孟南柯猛地拽了起来。
“啊,这么快。可我还是累啊,淳哥,九哥,让我再瘫五分钟。”孟南柯说完还想坐地上。
“行了行了,是谁说地上冷地上脏的?又是谁现在赖着不走的?叫你平时不运动,你看我恢复多快。”说完,殷益淳非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拽着孟南柯出了研究所的大门。
孟南柯心里默默嘀咕——是谁先拉我坐下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要想继续赖着也行,赖一晚上,生病着凉了我可不管,拜拜。”出了门后,殷益淳看到了斜对面的医院,于是撒开了腿朝前走去。孟南柯无奈地耸了耸肩,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过了红绿灯后,殷益淳来到了商业街街口。
——反正离医院门口不远,醉香坊又在商业街这里,就去那里买酒好了。
他走了几步,进了酒铺里。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您买什么酒?”
“你好,两瓶老白汾,要53度的。”
“好的,请稍等。”老板听了殷益淳的要求后,转身到库房里去拿酒。
说话间,殷益淳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气息,透过酒柜的玻璃窗,他看到一个紫色眼睛的黑衣男子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朝自己的这个方向看来。
殷益淳转过身看去,那黑衣男子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后,就又走远了。
——幻觉吗?殷益淳心想,但面上不显。
他接过了老板递给他的酒,付了钱之后,出了店门,之后继续向商业街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机里的镜子功能后,开始对着自己的脸照镜子。
不知不觉间,殷益淳走到了商业街的拐角,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拐了个弯,按照现在的样子继续向前走。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街边的店铺越来越小,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周边的灯光也由一片明亮变得昏暗起来。
酒瓶晃荡的水声越来越响,殷益淳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杂乱,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他忍无可忍,估摸着自己还有体力,于是收起了一直举着的手机,接着窜进了一条无人的废旧小巷。
那条小巷狭长,道路崎岖难行,光线昏暗,唯一能照进来的,只有对面光线昏暗的路灯,和头顶的月光。
殷益淳站定后,转过身来,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我知道你在跟着我,不用再跟了,说,为什么跟着。”
有着和殷益淳相似身形的黑衣男子站在巷子口,几乎要把照进巷子里的本就昏暗的灯光全部遮挡住。狭长的黑影被投射在小巷的青石板和殷益淳的身上。
殷益淳看不清他的脸,他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照了照对方的脸和身形。他看清了对面黑衣男子的真面目。
一张俊美但少有血色的脸上,镶嵌着两颗有着紫水晶光泽的眼睛。宛如月光照射下的一块钢刀,散发着美丽的金属光泽和闪耀的刀光,但锋利的刀片却使人遍体生寒。
对面那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好,殷师,我是特工A,别名艾铁声。我的任务,是要抹除你在未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