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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端 ...

  •   “好,各位观众,现在我们过来看看这副画。”展厅内,讲解员引着一些观众向前走了几步后,开始细致地讲解他们眼前的这幅画。“这副画叫《雪城》,是蓝丹青先生在凛冬1年5月,小行星飞落地球并释放出大量特殊的放射性物质后,描述当时社会状况和人们心境的作品。作品抛弃了他一贯简洁的绘画手法和明朗的色彩,采用黑、红、白三种色调,描绘出厚厚白雪重压下的黑色城市,还有被夕阳染成血红的冰锥,表现出当时沉重压抑的社会氛围。这幅画虽然看似线条杂乱,但也藏了一些细节,请大家再走近些……”
      “唉,我父亲就是小行星那天出去晒了太阳,回来后突然患上新型败血症死的,当时医院治了几个月也没救回来……”观众中,一个男青年端详着这幅画片刻,突然伤感起来。
      “我儿子也是,本来好了的胃病,那天在外面散步后回来就加重了,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他当时才20岁啊。”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抹了抹眼泪。
      “没办法,当年全国,啊不,全世界的医疗资源都紧张。20亿人啊,1月的时候,医院里所有能用的人和物资都用了,白天黑夜连轴转都忙不过来,直到5月才好些,但本来活生生20亿人,也大都死的死,瘫的瘫了。”那位男青年看向了有着相似经历的中年妇女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记得,虽然也有大概1亿多人受了辐射后一点事没有的。但是老一辈的人几乎全没了,得了病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也不少。”一个中年人听了男青年的议论后,在旁边补充了几句。“因为这个,有的身体好好的,突然就得了绝症;有的是病才好全,那天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旧病复发了;有大毛病的,受到了辐射更不用说;受到辐射后,得了病还有救的,现在统计下来不过2亿。而且这些人里头,至少有5000万还没治好。”
      众人谈论着往事,心绪不自觉地被眼前这幅看似杂乱无章的画,拉回到那年手足无措的状态。
      冰冷,黑暗,血泪,一团乱麻。
      “那年因为小行星,好多新的怪病出现了,那些怪病别说当时了,就算是现在的医疗水平,有的还不能完全医好。好多人那天就因为在外面,没防住辐射,要么家破人亡,要么一贫如洗。”聆听着众人对话的竺诗语,感觉自己的胸口郁结起来。她继续端详着眼前这幅画说道,“极端天气也是在那之后,变得越来越多,连纪元都改了……”
      天灾面前,人无力抵抗的时候,总是比奋力抵抗的时候更多。即使是宇宙中微小如尘埃的小行星,当它划入地球的天空时,也能碾压比尘埃更微小的人类,使整个人类社会陷入寒天极地中,无法重构创造了璀璨文明的自傲心理。
      凛冬已至,这就是凛冬纪元的意义。

      竺诗语不忍再看这幅画,也不愿再听他人的谈论。她想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心绪,于是有意避开了画展内走动的人群,独自来到一幅并无什么人观赏的地方。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略看了眼眼前这幅色彩大胆、将大型生物和工业城市巧妙结合的画作,随后将目光扫向了这幅画下面的标牌。
      “《蒸汽鲸船》。”念出了标牌上画作的名字的同时,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油墨味,这味道不是从画上,而是从旁边传来的。
      她不由得将自己的眼光,顺着她闻到的气味,投向旁边一同看画的长发男子。
      “你好。”注意到旁边褐色杏眼的温婉女子的目光从标牌转到了自己后,长发男子感觉脸上有点热,生硬地向她打了招呼。
      “你好。”竺诗语有些尴尬地和他搭起话来,“一个人?”
      “嗯。你也是?”长发男子边说边试探性地看着她。
      “对。你也是来看画展的?”竺诗语换了个方向面对他站着,目光无意间扫到了他背后的一幅人物画。画上,一个颇有艺术气质的年轻画家正对着画布专注地作画。笔触细腻,可以清晰看到画家白衬衫的纹理、挺拔的身形、修长的手指、乌黑的长发,和那双专注盯着画布作画的浅棕色桃花眼,甚至可以感觉到画家握住画笔时,那高高的鼻梁下一张一弛的呼吸。
      笔墨勾勒间,清幽的竹林和低矮的小屋被一笔一划地描摹在画布上。
      “不,我是画家。我叫蓝丹青,这是我第一次办画展。”
      她将目光从人物画转向眼前这个和自己说话的人身上,眼前身形挺拔的长发男子用着那双浅棕色的桃花眼注视了她几秒后,又转过头看向那副《蒸汽鲸船》,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着一抹红霞。
      人物画上画家的形象,微妙地与自己眼前的男子重合了。
      “这些话都是你画的?画的真好。”微妙的气氛下,竺诗语也看向了那副画,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
      “哪里哪里,这还差得远呢。”
      “这幅《蒸汽鲸船》,你是怎么把它画下来的?为什么想到把一座全是蒸汽和浓烟的城市画在鲸鱼的背上,又怎么想到把鲸鱼画得像船一样在海里航行?”
      “其实没什么。我在听了我的老同学讲了他的海上经历后,当晚就梦到了这样的场景,有了这个灵感,就自然而然的把它画下来了。”蓝丹青想了想,回答道。
      “你那位老同学,是船长吗?”竺诗语有些好奇地端详着对方的脸,但在对方察觉到之前又将目光转向那幅画。
      “不是,他现在是大副。不过他说过,再过两年他努努力就可以当船长了。”蓝丹青边说边注视着身旁正在看画的人,但也不敢让视线停留太久。
      “原来如此。能把自己的想法和梦里的场景画下来,真厉害。”竺诗语羡慕地看了看画后,叹了口气,“我小时候也想学习绘画,家里的爷爷也曾经教我画过国画。不过后来继承了奶奶的竹艺后,我就去读了工艺美术,也就闲下来的时候画一两幅。至于一直想学的油画、速写之类的,就更没有机会去学了。所以,可不可以……”说着,她低下头,开始在身上找什么东西。
      “你学过国画吗?其实……”蓝丹青听了对方的话后,稍稍定了定神,“我也一直对国画感兴趣,自己最近也学着画了些,但找不到合适的人陪我一起。所以……”他低下头,找了找自己的手机,“可以加个好友吗?我也可以教你画油画之类的。”
      当他找到了手机,再次抬起头时,发现对面的女子也正拿着手机看向了他,两人的目光倏忽间对上后,又都缩了回去。
      竺诗语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片刻后,她先微笑着开了开口,将手机递给眼前的人:“好啊,我叫竺诗语,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你把你的联系方式也发给我吧。对了,你今天上午都在这里吗?”
      “今天一天都在这里,不过这几天画展只开到下午三点就结束了。”被对方的笑容所感染,蓝丹青存好联系方式后,也微笑着回答了她。
      “那,既然我都碰到作者本人了,我能有幸听你这个大画家,亲自讲讲你的这些画作吗?”
      “我们都交换了联系方式了,自然就是朋友了。好朋友的要求我怎么会不答应呢?”蓝丹青笑着摸了下鼻尖,脸上的红霞已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耳垂处。
      “那,我们走吧。”说完,两个人并肩而行,再次融入了看展的人流中。蓝丹青耐心地讲着每幅画的来历,而竺诗语时而点头,时而说着自己参观的感受。两人都不敢长时间地看着对方,保留着微妙的默契。

      冬日里,正午的太阳犹如一盏明亮的电灯泡,照亮了从市中心十字路口处延伸出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每一块空地。在天空的盘旋的白鸽放慢了振翅的频率后,掠过废旧的电线杆,降落在空旷寂寥的广场。室外的气温稍稍回升,但冬日的寒风却依然没有停歇脚步的意思,向着周围的一切四处狂奔。
      参观完所有的画后,蓝丹青将竺诗语送到了展馆的门口。展馆内外的温差,使本处于温暖室内的竺诗语杠迈出门一步,就微微打了个寒颤。她将自己的手套重新戴上后,向一直陪伴自己的男子挥手告别。
      “谢谢你的介绍,希望我们在不远的将来还能再见。”
      “我也是,那么,再见了。”蓝丹青也挥手告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朝自己走来。
      那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眼睛如黑曜石一般炯炯有神的短发男子,此刻恰好与面露羞涩的双马尾女孩擦肩而过。他瞄了她一眼后,又看了看目送着女孩远去的画家,嗤笑了一声后,上前拍了拍大画家的肩。“嘿,看什么呢?”
      画家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了看拍了自己肩的人后,略显呆滞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见到老友的笑容。
      “周大船?!你今天怎么有空进城了?咱俩可是一年都没见过面了!”
      “哦,这不是正好放了假嘛,可以在岸上呆一阵。知道我的老同学今天办画展,所以就道景观城来看一眼,虽然我是不懂这些画儿笔儿这些的,不像你们这些有艺术细菌的人,不过高中的时候咱俩可是铁哥们啊。”短发男子笑了笑。
      “这样啊。那我得谢谢老同学的捧场咯?”听到对面这么说,蓝丹青非常高兴。
      “不过,我看你在我来之前就挺高兴的嘛。遇到什么好事了?”短发男子八卦地上下打量了大画家两眼,啧啧了两声,之后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那姑娘是谁啊?我看你一直盯着人家走了好远,还得拍你一下才注意到我。”
      画家原本恢复白皙的脸上又浮上了一片红霞,他不敢直视一脸坏笑的铁哥们,讪笑了一下:“没,没什么。”
      “跟我装!你小子的这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都写在脸上了。”看到大画家奇怪的反应,“周大船”憋住了想大笑的冲动后,带着笑弯的眉眼继续说:“不过那姑娘是好看,气质也挺像你们这种文艺人的,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嗯。”蓝丹青轻轻回应了他一声。她确实是我的理想型,而且……
      我曾经在梦中见过她,两次,并且将这两个梦境都画成了画。
      以至于这次的相遇,仿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咳!”海风一样的气息将他拉回了现实,大画家看了身边干咳了一声后,看着手表的“周大船”,尴尬地笑了笑。“别笑了。对了,你这次进城除了来看我,还打算干什么?”
      “周大船”看了眼手表后,回答道:“哦,11点半了,我预约了今天的体检,一会儿去路口对面的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毕竟我常年在船上风吹日晒的,万一得了什么毛病,可以早发现早治疗嘛。”
      “那还挺急的。行吧,大船你赶紧去。”
      “哟,大画家,真不用我在这陪你一会儿?”
      “得了吧,就咱俩高中那会你看我的画总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我也没指望你呆多长时间,你来捧我的场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蓝丹青轻轻推着他走向门口后,朝他摆了摆手。
      “周大船”走到了门口后,继续嘻笑着说:“行吧老同学,那我们下次再见吧。到时候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哦。”说完,走向了展馆前的十字路口处。
      “哪有什么好消息吧,周子舫这人还是这么不正经……”大画家心里腹诽道。
      那个叫周子舫的短发男子在十字路口等了一阵红灯后,走到了对面的医院门口。门口安装了高低杠,高低杠的旁边的值班房内,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保安大叔,正向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登记着入院信息。值班房的玻璃窗上,整齐地贴着一张寻人启事。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有预约么?”和蔼的大叔一边问对面冷漠的男子,一边向电脑内登记着信息。
      “艾铁声,预约来看家属。”对面的男子一边报出了信息,一边将自己的ID卡递给了大叔。
      “登记好了。对了,小伙子,你见过这个小姑娘吗?或者有听说过她吗?”大叔扫了对方的ID卡后,用手指向了寻人启事,浅褐色双眼仿佛要在眼前的人身上搜寻到什么。
      “没。”对面男子用紫色眼睛扫了一眼后,毫无波澜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并没有给出大叔想要的答案。
      “好吧,谢谢你小伙子,你可以进去了。”大叔叹了口气,将ID卡还给了男子,男子进了医院。周子舫站在黑色风衣的男子的背后,看了看对面流露出些许失落的大叔后,他也走到值班房前。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有预约么?”保安大叔收起了失落的情绪,又用和善的笑容问着周子舫。
      “大叔好。我叫周子舫,我预约了下午的体检。”周子舫将自己的ID卡递给了大叔。
      “登记好了。小伙子,你见过这个小姑娘吗?或者有没有听说过她?”大叔也向周子舫指了指寻人启示。周子舫低头仔细看了看,只见寻人启事上写着:
      【卓雁,女,现年预计29岁(文明206年4月14日生),景冠城向阳区人,内向,不善言谈。卓雁于文明216年12月31日(时年12岁)在景冠城东郊与家人走散后,被不明车辆带走,去向不明。失踪时黑色长发,上身穿红色上衣和白色外套,下身穿蓝色牛仔裤,脚穿黑色运动鞋,脖子上带有一个翡翠吊坠。
      卓雁的ID号码:ZHJG-WM2060414-10405。
      家人一直在四处寻找她,恳请各位警官和好心人留意此寻人启事,如能提供准确线索找到,请立即与她的父亲卓灿、母亲白霜或兄弟白鹫联系,事成之后,家人愿重金酬谢。如能安全护送回来,家人愿当面重金酬谢。卓雁本人若见此寻人启事,请速速回家或与家人联系,家人非常担心想念。
      联系方式:卓灿:2136545123 白霜:3217898654 白鹫:6543212798】
      寻人启示上,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小女孩讪讪地站在房前,用她那双浅褐色眼睛看着镜前面,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周子舫从没听说过这个叫卓雁的女孩,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有着相似眼睛,但却写满沧桑的保安大叔,问道:“不好意思,大叔,我没听说过她。她是您的女儿吗?”
      “是的。”那位叫卓灿的大叔听了对方的询问后,鼻子一酸,他站起身吸了口气,“这是她失踪后的第17个年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说着,将已经登记好的ID卡递给了周子舫。
      “大叔,有纸和笔吗?”周子舫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他将寻人启示拍了下来后,问卓灿要了纸笔,写了一串数字后,将纸笔递给了卓灿。“大叔,这是我名字和联系方式。我是个大副,经常出海到各地转,我想我可以帮您打听打听卓雁姑娘的消息。我还有一些要好的朋友,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帮您打听打听。”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卓灿感到些许宽慰,“你放心,只要你有我女儿的下落,我一定重金感谢你。”
      “不不不,重金就不用了,做好事而已。我等下要体检,先走了。”
      “行,谢谢你啊。”卓灿看了看周子舫远去的背影,感叹世上好心人真多。

      周子舫后并无人再来,于是卓灿打开了一个网站,将自己上班时拍下的一张大人硬拽小孩的照片,与网站上的一张小孩照片进行了对比,确认无误后,他输入了自己知道的信息。随后,他起身看了看已经指向12点的钟后,坐回了椅子,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用疲惫地盯着湛蓝的天。
      小雁,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了。
      他慢慢吐出了那口气,烟雾缭绕间,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低头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盘着深棕色长发、戴着一双翡翠耳坠的中年女子正提着保温饭盒,缓缓地走进了值班房。
      她用浓褐色的双眼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他桌边的烟灰缸,一边皱眉一边用手挥了挥周围的烟气。
      “他爸,都让你少抽点烟了,对身体不好。”
      卓灿将香烟摁进了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对妻子笑了笑:“我们家的白老师化学那么厉害,我听白老师的。”
      “少来,你一个学了化工和电气的工程师,还说我。”妻子白霜一边放下保温饭盒,一边怼了回去。
      “嗐,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孩儿他妈,你下午还有课吗?”卓灿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妻子。
      “没有了,学校已经放假了,所以我打算去陶艺店帮工看看,顺便再从店里和网上打听打听消息。哎,你这里有小雁的消息吗?鹏鹏说他那里没有。”白霜也问了问卓灿。
      “毫无进展,无论是这里还是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卓灿摇了摇头,之后吃饭。
      白霜看了看值班房的电脑,忧愁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缓过神后,她对丈夫说:“对了,鹏鹏前几天说,他今天忙完报社的事情后会回来,还说要带一个刚出院的朋友,要不我们商量一下晚上该吃什么。”
      丈夫咽了一口饭后,对妻子说道:“四个人的话,做五菜一汤。你做三道我们家爱吃的菜。他带朋友的话……要不等会你打个电话问问,知道他朋友什么口味、哪些忌口后,再做两道菜,最后再来一份汤,我觉得就可以了。”
      “这,我不一定忙得过来啊,而且我5点半才能回去……”白霜用手拖了下腮,又看向卓灿。
      “放心,今天我上白班,估计5点就能回去。而且昨天不是买了菜吗,一回家就可以直接做饭了,儿子他往常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下了班还要接他的朋友过来,所以肯定来得及。”卓灿说完后,喝了一口汤。
      白霜想了想,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待丈夫吃完后,收起了饭盒,对卓灿说:“行,就按你说的来。那我先回去了,一点半之前还要赶到店里。”
      “好,路上小心。别忘了打电话问问。”卓灿与白霜告别后,又转到电脑面前,登上寻子网后,继续在海量的信息里,一边提供自己知道的丢失孩子的信息,一边寻找自己女儿的消息。
      白霜先回到家吃了午饭,收拾完碗筷后,她拿出了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到了1点,想着此时儿子应该还没开始下午的工作,于是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写字楼里,一个坐在办公桌前、戴着眼镜的西装男子在听到手机铃声后,放下了正在喝的咖啡,接通了母亲打过来的电话。
      “喂,妈。”
      “鹏鹏,你今天几点回家?”白霜问道。
      “哦,让我想一下,我大概6点下班,之后要花半个小时接我朋友出院,可能会晚一点,不过我今天不加班。”白霜的儿子白鹫用深褐色的眼睛扫视了周围,之后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里摆放的一个皮革制成的提琴盒上。
      “没事,知道你忙。你那个朋友喜欢吃什么?”电话那头的白霜继续问道。
      “哦,我那朋友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想到这里,白鹫叹了口气,起身看了看落地窗外斜对面的大楼,那里是医院的住院部。
      “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她刚出院,鱼虾之类的还是不能吃的,别的都行。”
      “行,那早点回来啊。这一个月我天天听你念叨这位朋友,早就想见见她了。”
      “放心,早晚会见到的。”他微笑着回到桌前,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咖啡。
      “好了不聊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正好也准备工作了,妈,晚上见。”
      挂断电话后,白鹫喝了口咖啡,之后又像往常一样,摸索起自己钥匙壳上的子弹壳挂饰。
      终于,还是要把她介绍给父母见面了,只不过……
      咚咚咚……
      “请进。”
      门外的秘书进来后,将一叠稿件递给了白鹫。
      “主编,这是已经写好的稿件,准备明天刊登,请您过目。”
      “行,辛苦了。”
      秘书关上门后,白鹫将杯中凉了些的咖啡一饮而尽,之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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