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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诡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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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撒娇的求饶道:“爹爹别恼怒,女儿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担心您这次南征,就想一起跟来,慧娘受我的委托寻人将我和艾晨互换了身份,现在京城的郡主实际是艾晨将军,慧娘变作艾晨,我就一路跟着到了军营,爹爹女儿只是担心你,并无不轨之心,要是岽蔚那个蠢货借南征至你于死地,女儿是一定要去复仇的!”
窦王又急又怒,根本来不及责怪琉璃,更不用辨别真伪,这就是他那犯轴的闺女啊!窦王用力的拿手指戳了下琉璃的脑瓜,愤怒的冲着帐外喊道:把艾晨给我叫来!
不一会,艾晨、白泽一一到了账内,窦王很是愤怒,但又无计可施,只得让艾晨恢复成慧娘的样子,呆坐帐中,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不敢得罪慧娘,艾晨现在顶替琉璃在京城,他虽然也想过类似的方法,但终究碍于为人臣子,作罢了。
现在慧娘带着琉璃随他南下,没来由的,他竟生出了三分感激之情。如今他兵粮都是自筹自支,可以说是拿窦王的自家身家去保卫国家,输赢不计,他都再难回当初的摄政王之位了。可是琉璃是无辜的,他不想再重蹈赤南候的覆辙,这一战,他无路可退。
窦王看了看慧娘,又看了看白泽,最后说道:你就是慧娘请回来的“谋士”?
白泽:“是。”
窦王:“南泾的时疫也是你弄出来的?”
白泽:“是。”
窦王:“那你来说说,南征前后二十余载,该如何破局?若说的对,本王就不追究你糊弄麟儿南下的罪名,免你一死”。
白泽无奈的看了一眼慧娘,只见慧娘略有得意的偷笑着,避开了他质问的眼光。随后白泽说道:南征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二十余载,如今这场战,若王爷想速战速决,在下倒是有一计。
第十章诡战
窦王多年经营,王府的实力不容小觑,但若此次南征,朝廷故意为难窦王,不给钱粮兵马,就是大罗真仙来了,也难以致胜,唯一能将这次南征尽快结束的方法就是尽快的斩杀敌方将领。结合当下南阳城以南地区的时疫,想来是可以短暂的赢了这次战争的。
南泾的将领是一员老将,旬炽,多年戍在边境,但此次南征,大陈派了窦王,显然重视程度很高,南泾这几年一直在试探,并且逐渐的侵占了南泾以北的边境之地。黑山之后隐藏了大量的土著寨子,这些寨子分散而居,时而归顺大陈,时而归顺南泾,全凭当年的双方势力。
南泾为了避免旬炽独自挡敌不力,委派了国师在后为其支招,这才有了当下的赤南候幼字妖化的勾当,谁知大陈竟利用使臣的身份将时疫带回了南泾,蛊虽为国师下的,但是时疫传播的太快,已经波及到了军队和黑山的土著寨子。
因南泾是百年老国,蛊术是开国鼻祖的傍身之技,黑山的十多个寨子都受到蛊术的波及,国师为了拉拢人力,自然是已经将解药分发下去,但就是解开了这蛊,也解不开人心了。
当下如果想要速战速决,就需要这十多个寨子的支持,如果派将领挨个去游说,时间来不及,能否归顺也不一定,我们当前能做的,就是让这十多个寨子,不投靠南泾。
窦王听着白泽的分析,觉得十分有理。不由的赞叹道,果然是将帅之才。
随后,由石林、冯骥二人率两只精甲队,潜伏于黑山之间,以游击的方式,无差别攻击山寨,只是在攻寨前,将所有老弱妇孺驱赶出山寨,再一把火灭了山寨。
南泾的士兵一夜之间只见四处起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十年的老债烧了一夜又一夜。等南泾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少山寨已经投靠了窦王。
这日,窦王等人正在庆祝收复黑山森林,卫兵来报,营中有数人晕倒,面色发紫,似乎是中了蛊毒。慧娘带着琉璃等人将提前准备的艾草和汤药分发给中毒的士兵,但是为时已晚。
三日内,千人的营地,折损的兵士就达到了六百一十四人。
这日,窦王和白泽正在为是否进军争吵,窦王认为此刻应该保留实力,等待朝廷的增援,而白泽认为,应该利用剩余的兵力进攻,尽快的将敌方将领捉拿。
白泽最后叹气道:“按照目前军营的伤亡进度,如果不出击,坐以待毙,不出数日,南泾就可以不废一兵一卒,将南征军全部击灭!”
窦王无奈之下,问石林“咱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石林答道:“还有四百二十三人可战。”
窦王沉默半响,后对白泽说道:既然这时疫咱们无法躲避,那就出击吧,死也要拽着南泾一起死。
白泽继续拿出沙盘,给窦王解说道:按照黑山森林目前的情况,山寨的人是自然不会帮我们,咱们烧了他们的山寨,现在无家可归,可他们也深知如果跟随南泾,必然更不会善终,所以山寨的人只能中立。
南泾以为我们已经全部中招,那此时我们就可以用伤兵佯装撤退,然后诱敌深入,等南泾追兵来时,再一举歼灭。
次日,大军撤退,伤兵往北撤退,剩下的精兵留在南阳城外,果然,南泾的追兵赶了上来,但南泾采用的也是小分队的方式,在南阳城外等了大约6个时辰,大部队才跟上来,这时埋伏在南阳城外的窦王南征军,开始围剿。
这边还在厮杀,白泽与窦王等人站在不远处的草凹里观察,南泾中了埋伏,但依旧人数众多,双方不相上下,随着厮杀声、喊斗声此起彼伏,整个战场很快就变成了一片血污,长夜将至,伴随着绵绵的细雨,甲胄上的汗伴着细雨越发的沉重,白泽只觉得身上发沉,脑袋一直在往下垂,想来自己也是中了那紫蛊。
百余丈外,敌人磨刀霍霍的声音正在逼近,南泾占着人数的优势,正在突出重围,身后又是先行离去的南泾小队往回赶的杀喊之声,草凹处的十几个人显然正在被包围。白泽的脑袋越来越沉,只得施法,然后算了个大概。拽着慧娘说道:“风里有火的味道,快,带着王爷和琉璃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说完,白泽重重的倒下,再看不到那黑压压的南泾军队,只觉得天雾渐浓,白泽闭上了双眼。
待到醒来时,周围是一片焦土,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拂陆在白泽身边,白泽惊醒喊道:琉璃呢?王爷呢?
拂陆说:王爷薨了,慧娘带琉璃先行撤到守正寺去了。
白泽挣扎着起来,想要去寻琉璃和慧娘,拂陆拉住了白泽,问道:“你干什么?现在你自由了,难道还要去找那麻烦精?我们不回天庭了?”
白泽坐在焦黑的战场上,犹豫起来,是啊,本是说好了,要护王爷周全的,怎么想到自己却中了那紫蛊的毒,现在王爷战死,琉璃该怎么办?欠了慧娘的人情,该怎么还?自己怎么就成了那背信弃义的人?
白泽:“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拂陆:“不做神仙了?”
白泽:“做了几千年的神仙,有什么意思,凡人都有寿尽之时,等我肉身死去,这劫也就算是度完了”说罢,拂陆摇了摇头,化作一阵清风,带白泽回到守正寺。
守正寺
琉璃崩溃的在侧殿的内间踱步,慧娘满眼的心疼,却也无话可说,成王败寇,王爷此时怕是已凶多吉少,说多了反而惹得琉璃伤心。
片刻之后,白泽敲响了房门,慧娘说到“进来吧”,好像已经等了白泽好久。随他而来的,还有一阵风,咻得一声,将门带上了。
白泽矗立在这,琉璃等他开口,可白泽是真的说不出来那句,王爷薨了。慧娘问道:“你可受伤?”白泽愣神了一下,摇了摇头。
琉璃问道:“我爹呢?”白泽又摇了摇头。琉璃似是已将眼泪哭干,咬着下唇,颤抖的堆落,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白泽又说道:“咱们的策略是对的,南泾人被困,几乎全军覆没,只是咱们也损失惨重。如果不用这方法,只怕我等均会死于那紫蛊,王爷的一世英名终难保全!”
琉璃一边哭一边虚弱的说:“我让你保的是战赢么?我让你保的是我爹啊!赢了有什么用!我爹没了…我没有爹了!我再也见不到爹了”
慧娘抱着琉璃,轻轻摸着她的脊背,亦是无语凝噎。
是啊,白泽想要神力驭图,集图返天庭。而琉璃想要她爹活着,慧娘只想保护琉璃,谁让他保这战事赢了?何况。现在赢了么?南泾败了,可大陈,赢了么?
夜色暗了下来,三人与老和尚、小沙弥一起用晚食。餐前老和尚念了一段经文,小沙弥就开始吃了起来,豆干炒青菜,白粥,一碟雪里蕻的咸菜,师徒二人吃的津津有味。这三人却没一个吃得下。
小沙弥向白泽道谢,正是那些黑羊,卖了换钱才有余钱修庙买米。老和尚也向几人行了一礼。慧娘回礼,谢道:“感谢师父收留,三日后我们便启程,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老和尚二人离去,白泽看着慧娘,不解的问:“去哪?”
慧娘看着琉璃说道:“璃儿,你若不嫌弃,就与我一起归隐山林吧,这皇后的位置,你就算坐了,日后也难善终,自古后门深似海,你就弃了复仇的念想吧”
琉璃看着慧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仇还是要报的。”
白泽看着琉璃,想起之前她的天真无邪,率真自由,现在眼里却满是坚定,白泽不知道这个报仇的范围里,包不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