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女孩子的脑袋不能随便敲 ...
-
林菀顺着陆怀谨所指的地方看去，是一家很小的门脸。
她是带着诧异跟他下车的。
“老板！”
陆怀谨推开门示意她先进，然后熟练的去了常坐的那个位置。
“呦，陆先生来了，今天来的挺早啊，还带了……”
老板闻声过来，第一次见他带女孩儿过来，犹豫的不知怎么称呼。
“朋友！”他自己主动介绍对面的林菀，然后说，“我还是老样子。”说完将只有一个小立牌的菜单推到林菀面前，问她：
“你吃什么？”
林菀没怎么看，就回答老板说：“和他一样！”
“好嘞，二位稍等！”
“刚说到哪儿了？”
陆怀谨将手机放在一旁的桌上，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开看电子书。
“说到我现在面临的是驭才，面对比自己更高一筹的人。”
“对，你现在面临的就是比自己更高一筹的人，这样的人他不像后辈，大多对前辈是敬重与崇拜的，他不会心甘情愿的听你差遣。”
“嗯……”她看着他只是点头。
“这时候你就不能是命令了，送你十二字真言：适当真诚，软硬兼施，恩威并用。”
她嘟着嘴摇头，“没有很明白……”
他呵呵笑着，继续耐心给她解答，“你不能一直和他硬碰硬，适当的时候得要示弱，拉近距离，另外也多和他谈谈心，抛出现有基础上能多给他的利，该强势的时候要强势，让他要看到你们之间本质的差别，不是说使使性子就能改变的，至少在公司，得要遵从公司的规则。”
老板端上来了两碗馄饨，林菀当即就想到了李大漠形容他“潦草又精致”，忍俊不禁。
“怎么？”
她摇头，总不能告诉他“潦草又精致”这个梗。
“这家您经常来么？”
他点头，“离家近，清淡，安静，也好吃。”
“那您也太好打发了吧。”
“就是顿饭嘛。”
她轻咬了一口馄饨，“潦草又精致”这五个字在脑子里直晃。
“好吃吧？”
她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没听懂。”
他将嘴里的馄饨匆忙咽下肚，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那是因为你现在脑子里还没有权欲这个概念。”
她怔了一下，他的手也悬在了空中，两人就这么四目相。
几秒之后，他最先反应，看着自己碗里的馄饨说，“快吃吧，坨了！”
之后的气氛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自然，原本说到了一半的话题也因此没了下文，她半知半解，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的眼神了。
之后送她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依旧循环着年代金曲，她才知道原来他喜欢听这样风格的，且暗自记下。
馄饨店距离她住的地方半个小时，两人也沉默了半个小时，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小区门口，他说了声：“到了！”
她终于鼓起勇气，用自己积攒了一顿饭和一路的勇气问他：“我说喜欢你，不是因为喝了酒才说，而是因为喝了酒才敢说，但我今天没有喝酒，你可以相信我今天说的，我喜欢你，三年前就喜欢了！”
他紧闭着唇，只敢看着车前的夜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字字句句。
“快上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下了逐客令，按下了车门开锁键，逼着自己说这些违心的话。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我能感觉得到——”
“你想多了！”
“不可能，你刚才还那样……”
“如果刚才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陆怀谨，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喜欢我啊？”
他叹气，似乎也酝酿好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对你好，是因为从你十三岁就开始资助你，加上后来你留在了公司，就对你多加关照，也因为你努力，想帮助你尽快成长。”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菀已经双眼噙满了泪，她自始至终不相信他对自己不是喜欢，只是他所说的因为资助，因为关照。
“我不信……”她哭着说。
“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他说完之后不再看她。
车上的音乐里唱着喜欢唱着爱，都在他伸手关停的时候戛然而止，他似乎在用这样的举动来催促她下车。
“砰——”
她下车了！
他顿时浑身发软，失了魂似的靠在椅背上。他懊悔极了，不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番拒绝的话，而是因为自己晚上不该走进她的办公室，不该伸手去敲她的脑袋，他不该放任自己心里那一点自私的享受被她喜欢的贪念。
仲夏之夜，本该是一场好梦的夜，林菀哭着睡着，陆怀谨独自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才勉强睡着……
她梦了一夜，他揽着别人说喜欢的梦。
他也梦了一夜，没有她出现的梦。
第二天上午，林菀没在公司看到陆怀谨，也没看到李大漠，而自己一早上又是一堆事，完全顾不上胡思乱想。
中午饭时，何灿的电话又急匆匆的打进来，问她有没有帮忙问，她烦闷的说没有，心情极差。可电话那边的何灿不知道她的苦恼，在电话里责备她不拿自己当朋友，这点小忙都帮不上，还哭哭啼啼上了。
“何灿，我现在很烦，真的很烦，你能不能别这样，总不能在广厦这一棵树上吊死吧，你还可以试试别的办法啊。”
“李琦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我了，我才最烦好不好，哪有什么心思再找其他工作……”
林菀压抑着情绪将手里的笔攥紧了又紧，“好了，我下午帮你问！”
挂断了电话，耳边才清净不少，再看时间，已经一点了，难怪这么安静，已经到了午休的点了。
她去了楼下的便利店，点了些关东煮，坐在靠窗的桌板上心不在焉的吃着。
吃着吃着，她才想起了李大漠，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便给他去了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请他吃饭。
李大漠人在医院，凌晨的时候被陆怀谨的电话叫醒，慌张赶到时，才知道是因为喝酒，于是压着人去了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是上午了，再挂上水，就到中午了。
“陆总在医院，我跟着呢，今天恐怕不行。”
此时的李大漠并没有将这俩一个喝多进医院，一个郁闷找自己吃饭的人联系到一起，只觉得事情恰巧就赶到了一起。
“医院？他怎么了？”
“喝酒了，胃疼，我硬拉着才带到医院来。”
林菀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筷子问：“在哪个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她急急忙忙的开车到了李大漠所说的医院，见到人时，他刚吃了东西睡下。
“怎么了？”她在床边小声问道，看着躺在床上嘴唇没什么血色的陆怀谨，忍不住就红了眼，“他怎么了嘛？昨晚还好好的……”
李大漠这时候才察觉到了些什么，问道：“昨晚？你们昨晚在一起？”
“昨天晚上我加班，他带我去吃了饭，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李大漠拉着情绪激动的林菀往外走，怕吵醒刚睡着的陆怀谨。
“他凌晨五点给我打的电话，一进门就是很大的酒味儿，我就赶紧送他来医院了。”
林菀开始捂着脸哭了起来，“一定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他才生气的。”
“你们说什么了？”
李大漠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问她原因，但她只是低声哭着，不肯说明原因。
“你回去上班吧，这儿有我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大夫说留院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回去了。”
她摇头，“我就在这儿等着他，等他醒来！”
这一刻李大漠才隐约意识到，这丫头多半是对他动了情。
“我印象里他不是爱酗酒的人。”他主动说，“一定是有什么连我都不能说的事，他才一个人压在心里。”
“可能因为我说了喜欢他，让他有压力吧。”她逐渐平复后才主动坦诚，“李秘书，我本来想约你晚上吃饭，问问你我该怎么办，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大漠看着这丫头两眼噙泪让人怜惜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有出于他的考虑，但出发点一定是为你好，不然他不可能资助你那么多年，现在也不会这么帮你。”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他摸着她的脑袋笑着安慰，“傻丫头，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你不用为他改变什么，以后也不要为任何人改变，你就是你，知道吗？”
她撇着嘴摇头，此刻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姑娘。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李大漠从口袋里拿出来方巾给她，“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么，他是个对婚姻没有信仰的人，你这样喜欢，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陆怀谨醒来时，看到眼前正看着自己的林菀，微微皱起了眉，转头寻找着李大漠的身影。
“怎么让她来了？”
“我自己要来的，和李秘书无关！”她抢先解释，“还难受吗？哪儿难受？我去叫医生。”
他费劲的摇了摇头，眼皮也没什么力气，李大漠帮他把床摇起一些来，说话能方便点。
“我这儿没什么了，你回去吧。”
林菀现在最怕他下逐客令，撇着嘴摇头，“我不回去，我下午请假了，我要在这儿陪着你！”
陆怀谨看了李大漠一眼，他匆匆别过了身去，好像故意做到非礼勿视一样。
“小菀，你二十八了，不是十八，该成熟起来了，不能这样孩子气，知道吗？”
他很少叫她小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叫的小菀，后来她慢慢长大，他就一直叫她小林。
她知道他这是主动在与她拉开距离，尤其是年龄上的距离，他没说不喜欢，但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