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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自知者不如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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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老陆，怎么找的这么个地方？”
“朋友托朋友。”
陆怀谨跟着俩人后面做着解释。
一进门是条一米多宽的素混凝土路面，高出两边约二十公分，路两旁以小粒径的石子做底，左边窄一些，只沿路面做了一条灯带，靠近墙边又做了半米宽的树池，里面种了一排竹子，右手边的更宽一些，散落着几个磨盘样的石块做装饰。
再往前走，是一个三步阶梯，阶梯旁铺了防腐木地板，放着一块长石桌，两侧以石块为凳，共计八个，周围用盆栽做了装饰，如果有客人来，围坐在这里喝茶或是烧烤也是不错的选择。
再往里走就到了厅门，厅门口特意留了两块种植土地，种了辣椒和茄子，挂满了红和绿。
耿飞是川城人，好这一口。
“一会儿给我打包辣椒！”
陆怀谨停了下来，看着一旁蹲在地上找红辣椒的耿飞笑。
“老陆，这片是给我种的吧，茄子！”冯靖翔看着辣椒地旁边的茄子问。
“哎哎哎，你俩好歹也是身价不菲的人，别这么贪便宜的样子行么？”陆怀谨吆喝着让先进屋，“走的时候再摘也不晚啊。”
说着三人就进了厅门。
会客厅很大，进门用木格栅和水墨画相结合的方式做了玄关，增加了入户的仪式感，进去之后的左手边是高出地面约三十公分的禅意茶区，用来招待和洽谈，右手边的大空间统一为胡桃木色的中式沙发与茶几，墙面整体用米白色的护墙板做了留白。
“啧啧啧，我发现还是老陆你会享受啊，这地方真不错，安静。”耿飞从进外面大门起就一直在感慨着，“外面小风吹着，听着蝉鸣，别提多惬意了。”
陆怀谨在他俩参观的时候开始添水烧茶，等茶差不多好的时候，人也就过来了。
“赶明儿也帮我在这儿找一套，我老汉肯定喜欢。”
耿飞笑呵呵的端起茶杯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欢。
“你知道你俩现在什么眼神么？”
陆怀谨玩笑着问。
“啥眼神？”
“像是觊觎一个姑娘似的。”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冯靖翔不愿意这话，酸溜溜道：“还好意思说我俩，你自己都来真的了。”
“什么来真的了？”
“哎，我问你啊老陆，”耿飞身子往前伸，将杯子往陆怀谨面前推了些，示意他再添茶，“你和那个小姑娘真的假的啊？”
“哪个小姑娘？”陆怀谨疑惑的问。
冯靖翔开始喘着笑，说他虚伪，“别装了，你们公司都传遍了，说你在董事会上都翻脸了说要辞职不干，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该不会那天晚上的电话就是那姑娘吧？”
陆怀谨本来觉得离谱要辩解的，可听到他后面说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顿时没了底气。
“先喝茶，尝尝这茶怎么样。”
“你别岔话题啊，真被我说中了？人姑娘一个电话你就扔下我俩走了？”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今天这不是专门请客了么！”
陆怀谨躲开了俩人的眼神，盯着烧水壶，等着水赶快烧开，好继续添茶。
“老冯，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就是为了女人！”耿飞仿佛看到铁树开花似的拍着冯靖翔的肩膀说，“不过也好，老孔雀开屏了，不容易！”
冯靖翔正要开口附和，被陆怀谨及时打住。
“你们俩得了啊，说说就行了，怎么还来真的了，还老孔雀开屏！我这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家一小姑娘，我这一把年纪了，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听听，听听，这意思就是承认喜欢人姑娘，但是觉得自己太老了！”
耿飞好像一个捧哏的，“对，就是”了一声。
“你们俩还说不说事儿了今天！”陆怀谨哭笑不得的继续给这俩“说相声”的添茶倒水，“又不是吃火锅，干嘛拿我开涮！”
“兄弟俩心疼你啊，一把年纪了，没个女人知冷知热。”
“得了吧，说正事儿！”陆怀谨半推半就的让这俩人说完了八卦，也没急眼，说明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喜欢在的。
八月份最热，也是正忙碌的时候，林菀这边要紧盯着装修材料采购的事，何灿那边也约好了面试时间。
刘兴民最近有些懈怠，这是林菀观察了一周后发现的，部门例会的时候她问起了材料采购的进展，他找着理由说进度慢，但是也在做。林菀看着工程部给的需求时间，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她一下就上了火。
“刘主管，大家最近都很忙很累，这我理解，我也不求大家每天加班到多晚，但至少工作时间里能有效推进工作，你这样一周过去了还是上周的进展，说不过去吧。”
“林总，材料采购本来就很麻烦，你是没做过，不信你问问他们，那不是几个礼拜就能完事儿的。”刘兴民指着另外两个男同事，语气里一副过来人的油腻和得意。
底下没人说话，确切地说，没人愿意参与到这场较量中，大家都知道，刘兴民不好惹，新来的总监也不好惹。
林菀只能暗自生闷气，提醒道：“那刘主管，这个季度的KPI考核也请酌情考虑。”
说完了这话，她没再继续这话题，开始过其他工作内容，也因此没有留意到刘兴民难看的表情。
一句KPI考核，让刘兴民会后暗骂了她好几句难听的，当然，他也不是能被这KPI吓到的。
林菀正烦闷时，何灿又来了电话，说面试到需求部门时没发挥好，想请她再帮忙问问情况。可能因为烦，她嘟囔了句说自己只是打工的，又不是公司老板，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帮到。没成想两人就因为这个在电话里越说越激动，最后不欢而散，以至于她更加的郁闷了。
陆怀谨撞到她被气的悄悄在办公室里哭，是在那天晚归回办公室拿东西。
八点半时办公室里基本没了人，财务部刚刚关灯走，他就出了电梯，和正好下班的两个员工还打了招呼。
他哼着小曲儿进了公司，径直去了办公室，在抽屉里找到了李大漠留给他的文件。
采购部虽黑着灯，但因为这大楼封闭，外面天一黑，里面哪儿有光亮就一下子能注意到。他本以为都没人了，看到这一幕时，猜到了可能是林菀还在加班。
鬼使神差般，他在门口犹豫了几秒，走了进去。
“还没走啊？”
林菀慌张的抹着眼泪转过头来，见是他，又匆忙转过头去把眼泪都抹掉，怕他看到。
陆怀谨表情严肃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
“工作上的事儿？”
林菀只是低着头摇头。
“收拾下班，你这样也加不了什么班了，正好陪我去吃顿晚饭。”
电梯下到负三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我记得你车送去保养了是吧？”
“嗯……”
“那正好，坐我车。”
她印象里这是第二次坐在他的副驾驶上，上次还是许多年前他春节去林家巷时自己接他时。
车子启动，具有年代感的音乐也随之响起，是哥哥的《追》，歌词里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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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败了也完全无重要
谁比你重要
狂风与暴雨都因你燃烧
一追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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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加班啊？”
他双手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没有留意到她正沉浸在歌声里。
“嘿……”他笑着又叫了她一声。
“啊？”她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啊今天，你这状态不对啊！”
“太累了吧……”
“瞎说，我可没见你累的时候是这样。”
他总能一眼就看到自己心里所想，林菀低头叹了声气，默认他猜对了。
“工作上遇到困难了？”
“嗯……”
“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他不问还好，一问她就想起下午开会时刘兴民得意和嚣张的样子。
“手底下人不服管，工作难推进，我猜的没错吧？”
她撇着嘴抬起了眸子看向他点头，好像在她印象里，他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也像大雄的哆啦A梦，他无所不能。
他嘴角笑着，在红路灯路口向右打了方向，“要是再猜的没错，是和刘兴民有关吧？”
这时候的林菀没再藏着掖着了，面对社会阅历丰富自己很多的陆怀谨，且又是老板，她也很想知道该怎么破现在的局面。
“你觉得他为什么不服管？”
他试探性的引导着问，也知道她聪明，只需要稍加点拨，而不是直接给出答案。
“觉得我是靠关系调过来的，他又比我资历老，按理来说黄总走了也应该是提他上去，对我还是有意见吧……”
“嗯，分析的挺在点子上。”他继续引导，“你们之间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不牵扯同做一件事，他多出力分的少，你分的多，追溯原因，一部分在你，一部分在我。”
“我也觉得是这样，但责任还主要在我。”
他呵呵笑着，“行了，这儿没别人，不用溜须拍马。”
她低头咬着唇，自己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好像幼稚得很，一眼就破。
“江湖险恶风起云涌，职场关系瞬息万变，看似不同实则一样，你损了别人的利，别人自然不会给你好脸，但万变不离其宗。这做管理不只是凭借公司给你一个头衔就可以大展身手，要上能驭才，下能驭庸，你现在面临的就是驭才，面对比自己更高一筹的人。”
陆怀谨刚说到这儿，就到了地方，他努着嘴指着不远处的小店，道了声：“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