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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病房道实情 只恐激情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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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傍晚走的，因医生不让有太多人看护，说会打扰病人休养，于是只有李大漠当天晚上留在了医院陪护。
“我还以为她没有这心思。”
李大漠坐在边上的沙发上小声嘟囔着。
陆怀谨看着输液管里滴答的液体很轻的叹了声气，“让她走吧，不太现实，公司现在也的确需要她，刘兴民又处处给她使绊儿……这丫头心思单纯，我怕她应付不来，也担心她自己想不通钻牛角尖。”
“需要我做什么吗？”李大漠淡淡的问。
陆怀谨望着随风飘动的窗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和小林说一声，让她问问人事，看能不能给刘兴民申请高级主管的晋升机会，另外她在采购这块儿的专业能力也的确不如他，让她没事儿多请教请教，该示弱的时候也要示弱。”
“好，我记下了。”
“别说是我的意思！。”
“明白！”
之后的病房里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墙上钟表的指针滴滴的走着。
聒噪的蝉鸣声没法让人入睡，又或许是心里有事，床上的陆怀谨闭着眼睛好久都睡不着。
沙发上半躺着看手机的李大漠闻声坐起了身，问：“不舒服吗？”
“没事。”
之后又是许久的沉默，蝉鸣声仍旧此起彼伏不肯停歇，陆怀谨也彻底放弃了强迫自己入睡。
“你记不记得弘城控股的杨墨？”
李大漠又一次坐起了身，应声道：“记得，您之前一直想挖他过来，但人家不愿意。”
他轻声笑了笑翻了个身，“对，说老洪对他有知遇之恩。”
“是个挺实在的小伙子。”
“和小林一样，都是实心眼儿！”
李大漠脑子一动，反应了过来他突然提起这人的意图，便问：“您是想？”
他点头。
“小林专业能力较为薄弱，但是聪明，稍微点拨点拨肯定没问题，我在采购上也是半瓶水，还得专业的人来帮她。”
“那我约一下杨墨？”
“嗯，周末吧，周末我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时你约上杨墨，还有小林，去我新装的那处民宅，介绍他们认识认识，大家一起吃个饭。”
陆怀谨没把话说透，面上说是让杨墨教一教林菀，实则是想撮合这俩人。
聒噪的蝉鸣声逐渐弱了下去，护士也来查了床，检查完后叮嘱要吃的清淡，明天早上还要挂水，也提醒李大漠记得去取检查结果。
“陆总，您对小林……”
护士走后，李大漠按捺不住好奇还是问出了口。
“她孩子气你也跟着？”
“不是……”
“你也不看看，她多少岁，我多少岁，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可能吗？”
李大漠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也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他此前拒绝过一些年轻女孩儿的接近，他说那叫“暴殄天物”。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宁静，陆怀谨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他嘴上告诉林菀说因为年龄悬殊，也暗示李大漠自己已徐徐老矣，不该浪费别人的青春，其实这都不是最真实的原因。最真实的原因是他的惧怕，他怕快速磨损的激情，怕昙花一现的热情，到最后最落寞的、最没有退路的，只有自己。老冯曾对他说过，有钱可以买到青春，殊不知买到的青春只会让他越来越偏离最初的自己，最后只剩最厌恶的自己，和一颗仅剩空壳的心。
第二天一早，林菀提着熬好的粥来到病房，陆怀谨正从卫生间洗漱出来。
“陆总，我熬了粥给你送来，还是热的。”
陆怀谨不再纵容着她的喜欢，却又做不到完全冰冷，所以只是摇头：“李秘书出去买了，应该快回来了。”
“我都带来了，你就吃点吧，我问过护士了，要吃清淡的，我熬了白粥，拌了点青菜。”
“行吧，你放那儿！”见她不肯罢休的样子，他只好这样说。
“我想看着你吃完再走。”
“别闹了，快回去上班。”
正说着李大漠提着早饭回来，见林菀手里提着保温饭盒，陆怀谨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便说：“小林，饭盒放下我来盛，你回去上班，别耽误了工作。”
“不会影响的，我看着他吃完就走。”
李大漠没再说话，而是放下东西拉着人去了外面，语重心长的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看不出来陆总不希望你待在这里影响工作吗？采购部还有那么多工作需要你去忙。”
“我只是担心他……”
“我知道，但这儿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他，你不用太担心，别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由着性子就不去，知道么？”
林菀探着身子又看了一眼里面，陆怀谨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她看着那背影好一会儿，最后才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麻烦李秘书，等他出院了你告诉我一声。”
李大漠点头，拍了拍她的肩，将人送走。
下午四点多，医生终于放了人，再三叮嘱一定一定减少喝酒，有条件的话制定一些养胃的食谱，保证充足的休息。
第二天上午，林菀终于在公司里见到了陆怀谨，只是相比前几天感觉又消瘦了一些，她发了信息给他，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以至于下午的外出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
临近下班，李大漠主动来找人，说今天有空，去吃前天没吃上的那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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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寺附近的一家法餐厅里，他要了两个套餐，她点了瓶酒。
“怎么，要买醉啊？”
她摇头，“我就喝一点。”
他呵呵笑着不戳破，“不便宜哦！”
“我付钱！”
他摇头笑着，“行行行，想喝就喝吧！”
这家餐厅不同于陆怀谨带她去的馄饨店，一个高雅有情调，一个更具烟火气，林菀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餐厅，她觉得吃饭放不开，但李大漠喜欢，他注重身材，所以在意摄入的热量，他才叫过得精致。
服务生拿着酒来确认，李大漠点了点头，看着瓶子里的酒全部倒进醒酒器里，才缓缓开口。
“刘兴民最近还和你作对吗？”
林菀最心烦的其实不在于此，木然的摇了摇头。
“嗯？毫无障碍了？”
说到这儿时，她才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上次开会我用KPI考核来提醒他，他一脸很不在意的样子，我实在头疼。”
“他是黄岐的部下，跟了他那么久，加上这次精装的事情，这之间多少有些你不知道的东西，对你现在有敌意也很正常。”
“我对他其实挺客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总针对我。”
“我帮你出个主意，你试试。”李大漠将陆怀谨事先告诉他的巧妙转化为了自己的话术转达了她，末了的时候主动和她碰杯说，“你仔细消化消化再实践，有需要帮忙的找我。”
林菀的眼睛这才稍微亮了一下，双手扶着脚杯，主动回应他，感激的说，“李秘书，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虽然是陆总一直在资助我，但我在广厦的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很照顾我，好像哥哥一样。”
这话说到了李大漠的心坎儿上，于是爽快的一口干了半杯红酒。
“既然是哥哥，那我就拿你当妹妹，说几句知心话，好不好？”
“是想说关于陆总的事吧？”
“他总说你聪明，的确不假！”
李大漠帮她添了酒，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服务生陆续上菜，点的套餐没有踩雷，气氛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寡淡，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拉近了许多，话也密了起来。
“本来不想管的，免得你嫌我多嘴，那既然你说我像哥哥，我就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陆总其实不是针对你，我跟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如果要找年轻的，不会等到你出现，我之前也说过原因，除了年龄之外，他自己还很在意的是你们之间特殊的关系……”
林菀摇头，“我只知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他还是像个老古董一样的在意这些！”
李大漠呵呵摇头笑着，“你呀，虽然说工作能力尚可，年龄也算不上小，但在感情问题上，好像个情窦没有开的小姑娘！”
这话说的让林菀有些恼羞，她努着嘴给自己辩解，“谁说我情窦没开了……”
“两个人不只是喜欢就够了，要考虑的方面也很多，比如生活习惯，价值观，人生观等等，这些都是要不断磨合才能知道合不合适。”
“这就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考虑问题太周全了，周全到连往前迈出一小步都怕这怕那的，我不赞同！”
“哦？”李大漠饶有兴趣的说，“口气不小，说来给哥听听，在理了这杯我干！”
“因为你们见得多，就考虑的多，考虑的多，就会过于谨慎，尤其是面对一段感情时畏首畏尾，怕自己比人家姑娘大，不能陪伴终身，怕人家只是一时心热，徒留伤心。觉得年龄、身份不对等，就一定不会长久，可是谁又能准确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且不说好多年之后，就只说三天以后，谁知道三天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我们能左右的只有过好当下、过好今天。”
林菀说到这儿时停顿了一下，看到杯子里的酒，想起大学时那段短暂的暗恋，摇头苦涩的说，“还是学生时，以为一定会地久天长，矢志不渝，工作很多年后，见过了背弃忠贞者，于是不再相信海誓山盟和天长地久，也方知能遇到互相喜欢的人有多珍贵，能够和他过好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即使很多年后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也会有一段珍贵的时光值得回忆！”
直到她说完停顿了很久，一声无奈的叹息后，李大漠才从那番话中回过神来，主动将自己面前的半杯酒送进了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