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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过往 ...

  •   “赆哥,”姜寒凑在他耳边低语,“她喊的赆哥哥是谁啊?”
      “哼,”沈攸蕴被他蠢的气笑了,勾勾手指让姜寒凑近,“来来来我告诉你她喊的是谁?”
      姜寒照做就听沈攸蕴凑在他耳边大喊道:“喊的就是你爹我!”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宋时运在他全身上下一扫,双臂交叉傲慢着仰起下巴问道:“你谁?”
      还不等沈攸蕴回应,就听他道:“不管你是谁,我要收拾这个女人,别多管闲事,劝你识相点,趁我没发火之前滚。”
      这帮走个过场的npc的台词恐怕都是统一复制粘贴过来的吧,沈攸蕴从前看的男频爽文里第一章就死翘翘的炮灰也是这么说话的。
      郑源站在沈攸蕴身后,不动声色出言询问:“朋友,这姑娘怎么着你了?”
      宋时运指着慕容婉彤咬牙切齿道:“就是这个服务员把咖啡泼到了我的定制西装上。”
      沈攸蕴:?
      不是慕容婉彤,你这咖啡是非泼不可是吗?
      今天没泼到赵梦晴心里失落了,于是晚上来酒吧泼人了是吧。
      合着当服务员不是你的本职工作,泼咖啡才是你的理想职业。
      还有为什么我在哪里喝酒,你就在哪里当服务员。
      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为了偶遇然后英雄救美,真是什么不合理的情节都敢编啊。
      但是没办法,他还得继续配合演出。
      沈攸蕴斟酌后开口劝说道:“哥,今天这个服务员惹到你了,我替她给你赔罪,至于你今天的损失还有……你们这桌的所有费用我出了可以吗?”
      沈攸蕴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咬牙的。
      慕容婉彤这个败家玩意。
      估计结婚了以后光给她收拾烂摊子就得干得倾家荡产。
      “滚,”宋时运指着他不屑道,“我缺你那几个子啊?小爷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宋家少爷是你这个穷人能惹得起的吗?!我每个月充话费的钱就够你花三年的了。”
      沈攸蕴听完都气笑了。
      还充话费的钱够我花三年。
      这他妈是有多闲?没事的时候就打电话骚扰别人玩是吗?
      照他这么说,他要是哪天忘充话费了中国移动都得破产。
      “好,那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沈攸蕴叹了口气,“放过我们行吗?”
      “也不是不行,”宋时运突然盯上了慕容婉彤,怪笑了几声后说,“她陪我喝酒,我就不计较这些了。”
      慕容婉彤脸色惨白结巴道:“我、我不陪酒的……不行,我不陪酒。”
      “妈的,让你陪酒是给你面子了,在酒吧打工还装尼玛纯啊。”
      姜寒在一旁开口道:“你过分了嗷,那有这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了,”宋时运提高音量道,“我说她是婊子怎么了?”
      沈攸蕴冷笑了几声,握紧拳头,面色不善。
      郑源轻声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你,窝囊废,没能耐我指着你鼻子骂你你都不敢还嘴。”
      他摘下围巾,边叠围巾边用意识问了系统一句:能干吗?
      系统不解道:“干什么?”
      然而沈攸蕴没有回答,只是在下一秒反手握紧桌沿,用力掀翻道:“干他。
      一瞬间各种昂贵的洋酒香槟带着碎渣溅射散落,刺耳的碎裂声充斥着整个酒吧。
      昏暗的空间里一切都异常压抑,连呼吸都格外沉重和危险。
      他和宋时运之间气氛压得很低,随时可能被点燃。
      霓虹灯光斑驳交错落在他的身上,变化莫测,瑞风眼里流露出锐利和锋芒,抿紧的薄唇勾出恰好的弧度,他的声音带着轻蔑与不屑道:“我是你祖宗,王八犊子,赶紧跪地磕三个响头来拜见你的裴爷。”
      酒吧老板咬牙道:“赔钱!”
      郑源即使烦心也不忘控制场面随手抽了张银行卡扔到了老板的桌面上问:“够吗?”
      “一张银行卡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你装什么逼啊,你妈逼……”
      郑源不耐烦直接飞了张支票,老板接过以后看着五个手指都盖不住的存款立刻改口道:“你妈逼……逼逼逼比……比我活的还久!寿比南山!”
      又吩咐身边的店员:“这位先生明显砸的不尽兴,还不快去多拿几瓶酒给先生助助兴!今天把咱酒吧的存货全都给我掏出来,柏图斯按箱给我疯狂地砸!”
      “不用,”郑源皱起眉头,暗示道,“就是……有点吵。”
      酒吧老板立刻会意:“把所有客人都从另外一个门请出去,别打扰这位老板,办好事了以后你们也滚出去。”
      与此同时,宋时运咬牙指着他鼻子威胁道:“你小子惹上大麻烦了,你今天别想走了……”
      “还惹上大麻烦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麻烦,你他妈是大米饭还差不多。”
      沈攸蕴一步步逼近,他眼底的阴郁让宋时运背后发凉,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沈攸蕴趁这个空隙扶起慕容婉彤,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系在了她腰上。
      下一秒,刚直起腰的沈攸蕴反手接住了宋时运扔过来的酒杯。
      但用力过猛,原本就有裂缝的玻璃杯在他手中破碎,在他掌心划了几道还在源源不断地冒着血的口子,鲜血沾在玻璃渣上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宋时运讥讽道:“真拿自己当人物了?连自己马子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姜寒大叫道:“宋时运你不讲武德,再扔你没有寄吧。”
      宋时运立刻又扔了一个,不出意外也被沈攸蕴单手接住了。
      姜寒气急败坏跺脚道:“你没有寄吧。”
      沈攸蕴掂量着手里的玻璃杯嗤笑了一声,就在宋时运马上要出言讥讽前他用力将玻璃杯扔了出去。
      玻璃杯直冲宋时运正脸,似乎要将那张脸砸个鲜血横流。
      但下一秒血和眼泪没有如约而至,玻璃杯以仅差几厘米擦过宋时运的侧脸,重重砸在了玻璃推门上,刹那间玻璃尽数破裂,碎成了碎末。
      沈攸蕴还留着一点分寸。
      这次只是警告。
      沈攸蕴再开口时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他紧握着慕容婉彤的手腕挡在了她前面:“躲好,站在你救世主的身后。”
      慕容婉彤眼里挂着眼泪哽咽着喊:“赆哥哥……”
      然而却被沈攸蕴误会成了她不相信,于是强势地说:“别怀疑,你只能相信我。”
      危险与寒冷的气息渐渐渗入毛孔时,宋时运才开始害怕,跟着沈攸蕴的步子一步步向墙根处后退道:“你不敢惹我的,我劝你现在收手,小爷留你个全尸……”
      眼看他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屑地挑起嘴角道:“那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早晚我会弄死你……”
      “那是以后的事了,反正就算我今天放过你你以后也会弄死我,还不如我现在直接弄死你了,最起码我死了也能留个人垫背。”
      宋时运退无可退,怒目圆瞪,不得以咬牙拿出杀手锏:“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沈攸蕴在那一刻停下了。
      宋时运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不敢。
      放眼望去整个f市没有人不怕宋家的势力。
      终究他还是个没本事的废物。
      然而当他被一记干脆利落的重拳打到耳膜充血的前一秒他听见沈攸蕴说:“你爹是我重孙子。”
      宋时运躺在地上站不起身,沈攸蕴干脆横跨在他身上骑着打,打了几拳后他活动手腕道:“不好意思,你爹不管什么辈分见了我都得叫爷。”
      时间一点点推移,他没有什么意识地挥着重拳,身边人的呼喊也似乎静音了,眼里有些失焦,耳边回响着“窝囊废”那几个字。
      似乎是让他回忆起了以前。
      沈茜茜住院时,他去酒吧卖唱,一桌的大哥女朋友过生日,为了给大哥的女朋友祝寿他抱着吉他唱了四个小时,挣了三千块钱。
      那天排场很大,狂欢到凌晨,他还记得那天过生日的叫刘文,请客的是市里有名的人物叫李钟。
      他主动争取来的机会到李钟面前,不为别的,因为钱多。
      几个小时挣来一个月的工资,他拼命也要干。
      李钟也是会折腾人,四个小时他连续唱了几十首歌,嗓子火辣辣地疼,沙哑到说不出一个字。
      他跑到台后接水喝,吞咽下几口后又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水滴从脸上滑落时,他看着镜子里那张有点呆板的脸一些有些愣神。
      虽然说那时的他和裴赆长得是一模一样,但少了淡定自若的气质和直起腰杆的勇气,所以整个人格外颓废。
      沈攸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其妙有些陌生,积攒的心酸一时涌上心头,他又望着镜子里的脸嗤笑了几声后又甩开手上的水滴,转身准备继续工作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刘文。
      “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刘文花着浓妆,身材姣好,是一个杂志上的小模特,她问,“叫沈攸蕴是吗?”
      沈攸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是。”
      这一开口他又尝到了血液的腥甜。
      “沈攸蕴,名字不错,歌唱的也不错……”刘文笑着问,“谈过女朋友吗?”
      刘文说着把一张名片扔到了桌子上,名片下垫着的是一张房卡。
      沈攸蕴扫视了一眼转身刚想离去时,刘文突然靠近他,在沈攸蕴反应过来之前用力扯过他的领子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个温热的吻。
      慌张间,沈攸蕴推开了她,擦了擦脸上沾上的口红,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屈身剧烈地咳嗽。
      然而下一刻门被强势地踹开,沈攸蕴猛地被人踹了一脚,他支撑不稳摔倒在了角落,又用手臂强撑着坐起来。
      额头碰到桌角,磕得他头脑昏昏沉沉,两眼一黑,勉强抬起眼皮看清楚来人后,又合上眼听着刘文的痛哭和李钟的臭骂。
      他闭上眼,突然觉得很没劲。
      喘着这口气真没劲。
      沈攸蕴不省人事后,陪李钟来的那几个人才感到后怕,怕李钟弄出人命来于是送沈攸蕴到了医院。
      沈攸蕴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楚寰,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问楚寰:“赔多少钱?”
      楚寰咬牙呢喃重复着什么。
      沈攸蕴听不清,又感觉没什么力气合眼的前一秒楚寰的声音突然清晰了。
      他听见他说:“沈攸蕴,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能不能争口气?”
      他装作没听见刚想开口问话时,楚寰刚好掐灭烟头的那刻两人同时开口。
      “楚寰,医院不让抽烟。”
      “沈攸蕴,你个窝囊废。”
      沈攸蕴听完僵笑了几声后说:“刚才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清,他好像把我打聋了……”
      楚寰凑近他耳边一字一顿说:“窝囊废。”
      沈攸蕴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后说:“随便你怎么想。”
      “你他妈能不能争口气?”
      “争你妈了个逼,他他妈是谁你不知道吗?他打我我还手最好的结果就是倾家荡产,妈的我惹不起他,还不如让他打我一顿呢,”沈攸蕴说着停顿了很久,“最起码能赔点钱。”
      “扯你妈蛋,那点钱够干个寄吧的?”
      “可以给他茜茜凑手术费。”
      楚寰被气到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他只问:“那你能要点脸吗?”
      “这张脸,”沈攸蕴指着自己的脸说,“没有茜茜重要。”
      “好,那什么比沈茜茜重要?”
      “什么都没有她重要。”沈攸蕴苦笑着说,“你能理解我吧?”
      “理解不了。”楚寰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以后别再见面了,道不同而不相为谋。”
      这是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攸坐在病床上静静看着楚寰走远,人离去后他又拿起病床上包裹在牛皮纸里的钞票仔细谨慎地清点。
      思绪一点点飘忽,他手掌的裂痕越来越大,渗出鲜红的血滴在了自己的白衬衫上,看着格外渗人。
      他失控中眼前一会闪过宋时运,一会闪过李钟,一会又是楚寰。
      一声急促慌张的呼喊突然响起,一瞬间原本模糊的听觉清晰了:“沈攸蕴!”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除了他没有别人。
      沈攸蕴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失焦瞳孔里的画面渐渐清晰,他看着手上染红的血,周围的声音嘈杂不堪,大多是惊恐与担忧,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闪过沈攸蕴的眼前,他回神看自己的双手时竟然有些陌生,恐惧与不适瞬间侵袭全身,唤起了身体深处本能的后怕。
      他站起身来,邢闻枫扯着他手腕把他揽进怀里,镇定地指着地上的人吩咐其他人道:“开台车把他扔到医院门口,车牌照挂假的,跟公安提前打声招呼……”
      沈攸蕴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紧他的腰泣不成声,反复呢喃着一句话。
      邢闻枫单手揉了揉他后脑勺询问道:“疼了吗?”
      沈攸蕴却一直边发抖边重复着:“我恨死他们了,我要杀了他们。”
      一定要。
      杀了他们。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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