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渡》研杯白开水

31、接力跑

　　应琰把凳子搬到最后，靠在墙上吃着邢湛给他带的零食。

　　光影从树的缝隙投下，再抬眼的瞬间，邢湛出现在眼前。

　　“刚去取号码牌了。”邢湛吃醋离开后才意识到自己又不声不响丢下应琰走了，他懊恼又无措，像是怎么都找不到平衡点。

　　“哦。”应琰并没有多想，可能潜意识知道他不会走远，肯定会回来，“这种小事不用说，你去就行。”

　　得到了以前最想得到的答案，邢湛却不开心了。

　　当汇报成为习惯，从普遍到特殊，你已成了我唯一的矛盾。

　　“苹果吃吗？”应琰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邢湛：“……”
　　他疲惫叹气，沉默应对。
　　心不在焉地扭过脑袋。

　　“转过来。”应琰捞起手上的加油棒拍了拍他，侧身靠近掰正邢湛，扭着脖子看他，“怎么回事？”

　　“没事。”邢湛欲言又止。

　　应琰：“那我问你吃不吃苹果你不说话！”

　　邢湛：“别人给你的你吃吧。”

　　应琰：“……”
　　什么意思！
　　我问你什么意思！
　　“想打架是不是？”

　　“你俩得了吧。”豆不凡吃着火腿无情戳破，“见面第一天就要打，打到现在也没打起来。”

　　邢湛冷冷扫向他。

　　“不打好，不打好。”豆不凡嬉皮笑脸改口，“不打才能相亲相爱。”

　　“闭嘴。”应琰将苹果抛给豆不凡，“送你了。”

　　“好。”豆不凡伸手接住，“阿湛不要我要，我最爱吃别人给的苹果了。”

　　邢湛：“……”
　　没有人知道，苹果被抛给豆不凡的瞬间，他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4×400检录了。”
　　前面有人喊。

　　“号码牌。”邢湛连同别针一起递给豆不凡和卜羽。

　　两人互相帮忙带上。

　　“我的呢？”应琰看他。

　　“过来给你带。”邢湛懒懒地坐在凳子上，早有预谋地说。

　　应琰把书包架在凳子上，起身站在邢湛两腿中间，正对着他。

　　邢湛抬头上挑着眼尾看了眼他，顷刻间拖动凳子向前，差一点脸就要贴上应琰的肚子。

　　“别动。”在应琰下意识的后退的第一秒，邢湛抬手摁住他的腰。

　　应琰本可以反抗，他也不清楚，这一秒，为什么没有动。
　　可能离得近了才不会戴偏吧。

　　他垂眸，看着邢湛埋头在他腰前动作，别针刺穿衣服布料，邢湛的手隔着衣服摩擦而过，应琰扭开脑袋忍不住缩了缩腰。

　　“紧张？”邢湛转移他的注意力。

　　“哪知眼睛看见我紧张？”那点不自然很快消失，又回到了两人相处的舒适区，“别告诉我你紧张。”

　　邢湛：“……”
　　装不了了。

　　“转身。”邢湛勾勾唇，横在腰间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腰。

　　看不见果然好多了，应琰撇清思绪，视线落在号码牌的数字上——8520

　　“你多少号？”应琰看着地面人的影子拧着脖子问。

　　“8521。”邢湛落下手，“好了。”

　　“凭什么你是1？”应琰垂眸，一点不舒服都写在脸上。

　　邢湛：“……”
　　心绪被无意挑拨起，邢湛用别针悄悄戳了一下手指。
　　“什么？”他宁可自己幻听了。

　　应琰：“我说凭什么你在我后面？”

　　邢湛：“……”
　　“可能比你大。”

　　应琰：“……”
　　“狗屁！”就会拿身高和年龄说事，天天忽悠他，“一定是系统匹配的。”

　　“……嗯。”邢湛也不知道如何辩解，还不如不辩解，“系统匹配的。”

　　“起来，我给你戴。”应琰用鞋尖轻碰了碰邢湛的。

　　“站着吧戴吧。”邢湛退开凳子，逼着应琰也向后退了几步。

　　“你都坐着给我戴了？凭什么我不行？”应拿着8521的号码牌，控诉他。

　　“坐着够不到。”邢湛又逗人，“站着吧。”

　　应琰：“……”
　　狗邢湛，又在变着法说他矮。
　　“谁高找谁戴去！”

　　邢湛：“……”
　　一不小心惹过头了。

　　“检录了，你俩快点。”豆不凡在前面喊。

　　“我自己戴吧。”邢湛手绕到身后，摸索着扣别针，看上去十分艰难，戴了几次都没有戴上，殊不知这都是他故意的。

　　应琰：“……”
　　“滚过来。”

　　“不用，我可以。”邢湛在说完之后的第一秒就开始后悔，他知道自己有点得寸进尺。
　　他前进又后退，反复告诫自己。
　　他是矛盾的，爱里人人都矛盾，进一步不敢，退一步不舍，上一秒坚守理智刻意保持距离，下一秒还是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绪。

　　应琰：“……”
　　算了，不生气，不能和他生气。
　　他要对邢湛好。
　　但邢湛这家伙，每次非要和他唱反调，天天挑他刺。

　　“你还有脾气了？”应琰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号码牌，一边给他戴一边骂骂咧咧，“你惹我了，你不仅不道歉，你还摆架子，给你台阶你都不下，还得让我自己哄自己，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知不知道？”

　　“知道了。”心情好的时候，空气都是甜的，邢湛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非要形容，那一定就是少年的心动。

　　“知道什么了？”直觉告诉应琰，邢湛不知道。

　　邢湛：“下次给你台阶下。”

　　应琰：“……”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你要是敢说我俩现在就打一架。

　　邢湛隔着帽子摁了摁他的脑袋，眼尾带着笑意，“可能还会惹你生气，但现在之后的每个下一次都会第一时间哄你。”

　　“是道歉！注意你的用词。”应琰无语地拍开他的手，取下帽子，放出没有一点威慑力的狠话，“再摁我头手给你剁了。”

　　两人穿着一样的校服肩并肩向前走着，风一吹，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身后的号码牌卷起
　　8520紧紧挨着8521

　　……
　　两人在跑道的中间分开向两端走去。

　　漆原举起相机，拍下一张两人的背影。

　　“不去加油？”有几个前面的女生问。

　　“这把高端局，有豆子和邢湛他们在，第一稳稳的。”漆原搬着凳子坐在最前面，相机架在膝盖上，两手揽起头发绑了一个松散的高马尾。

　　饶是如此，站上跑道的时候，班里同学还是拥挤着站在跑道边缘，眼神热烈地追逐着他们——

　　“应琰是最后一棒嘛？”人群之中才看到，“怎么不是邢湛？”
　　“也许应琰适合冲刺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是谁，大喊加油就完了！”
　　“好。”
　　“……”

　　跑道已经开始核对人数。

　　应琰站在最外圈的第四棒，他原地做了几个预热动作，下意识转头看向跑道的起点——第一棒的邢湛。

　　可能空气中少了阻挡，一切信号都被传达给对方。
　　所以，在他看向邢湛的瞬间，邢湛也在看他。

　　周围的声音都被缩小，此刻，我只聚焦于你。

　　砰一声——
　　枪打响

　　应琰明显惊了一下，惊到他的不是枪响
　　是枪响后第一时间起跑的邢湛

　　明明都在走神，怎么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应琰不再纠结，看着终点做出预跑姿势

　　“加油！邢湛！”
　　“加油！加油！”

　　邢湛在看他，但没有走神，他时刻准备着跑向应琰——冲向他的终点

　　他不停歇，始终以第一的速度绝对地领先着其他人

　　风从耳边呼啸，加油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加油。”邢湛伸出手快速将接力棒递给豆卜凡。

　　“啊啊——”
　　“邢湛！”
　　“你们都不凡！”

　　就在此刻，漆原将相机递给身边的人，自己从旁侧绕开快速跑到主席台上。

　　“高三实验班的豆不凡”

　　操场里回环着漆原从话筒传出的声音。

　　加油稿没有草稿，如同她的暗恋一样，只此一次，勇敢鲁莽却不后悔

　　“你不同凡响、楚楚不凡、气宇不凡、仪表不凡、谈吐不凡、抱负不凡、豆不凡！”

　　“豆不凡！”
　　“加油！”
　　其他人在原地跳着喊。

　　跑道上的豆不凡本人都惊了一下。
　　但这只会让他跑的更快，他大喊一声，提高了速度。

　　“尽力跑。”豆不凡喘着气将接力棒递了出去。

　　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切都在很好地进行，卜羽拿着接力棒奋力向前跑去。

　　“卜羽加油。”

　　漆原在主席台拿着话筒喊。

　　有两三个人如幻影般快速从他身边跑过。

　　卜羽捏紧手里的接力棒，咬牙又跑快了些。

　　“一根小小的木棒，连接的是团结和友爱。”
　　“一根小小的木棒，传递的是勇气和力量。”
　　“一根小小的木棒，演绎的是奋斗和拼搏。”
　　“卜羽，向前冲！你是最棒的！你们是最棒的！”

　　“卜羽！加油！”
　　“卜羽！加油！”

　　接力棒交到应琰手里的时候，卜羽已经很累了。

　　“辛苦了。”应琰接过最后一棒，片刻不停地朝终点跑去。

　　风被他带起，衣摆缠着腰身向后拉扯。

　　“应琰加油！”

　　“加油啊！保三争二就行。”老刘颤抖着眼睫站在终点望着跑道，难言的关切，满眼的希冀。

　　除了老刘，其他跑完的三人也到了终点。

　　“加油，小孩。”邢湛嘴动了动。

　　应琰听不见，但他看见了。

　　还剩五十米。
　　前面还有一个人。

　　应琰使出浑身的力，他忽视身边的一切，目光始终定在终点
　　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就在所有人以为结局已经确定的时候
　　应琰超了

　　“超了！超了！应琰超了！”

　　他拿着接力棒，以领先对方1秒的成绩冲过重点线。

　　“啊啊啊——”
　　欢呼声回荡在操场的各个角落。

　　顷刻间，音响被开打最大，气氛到达最高点
　　"You will never fade away your love is here to say"
　　"But my side in my life shining through me everybody"

　　“……”

　　“你们都是好样的。”老刘激动难掩，奖励了每人一个爱的拍拍，“好样的。”

　　“赢了。”应琰拎着一瓶水凑到邢湛面前。

　　“嗯。”邢湛挑着唇抬手蹭了蹭他的发顶。

　　“别摸。都是汗。”应琰喝着水瞪他。
　　可能现在太累了，他也懒得抬手去拍。

　　“一会还有800 。”邢湛想了想说，“尽力跑完就好。”

　　应琰默了一会，“输了怎么办。”

　　“三千米帮你赢回来。”邢湛垂眼，无限制地想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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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邢湛：别人给你的你吃吧 (我都能想到那个表情包）
歌是wake
我话怎么这么多，估计还得一章才能写完qaq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