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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会哭的男人最好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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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犹豫地跑出了这间“夺命宿舍”。
整个宿舍基本上都熄灯了,只有外面的路灯还□□在岗位。沈鸩的宿舍也已经漆黑一片,像他们当兵的应该都不会熬夜的。
我还是习惯性地怼在窗户缝外,想看看他在干嘛,可实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要不要敲门呢?我还在犹豫中,却不知道哪来的鬼使神差,我试探性地用手转了一下门把手。
门就这么开了。
这家伙睡觉都不锁门的吗?虽然这里是男寝大家一帮大老爷们,但是不锁门也太没安全感了吧。
虽然里面黑灯瞎火的,但是总算窗外的路灯还透进来一点光亮,我一边凭借着白天对这里陈设的记忆,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沈鸩的床。
这的确是床,那手感告诉我我摸到了架子床的铁边边。
凭借着一丝的光亮,我看不清沈鸩具体躺的位置和姿势,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轻轻的一声“啪”。
好像是碰到脸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床上的人迅速爬起来死死抓住我,嘴里紧张沙哑地吼一声:“谁!”
完了家人们,把那个瘟神弄醒了。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手掌里还有些茧子,实在硌得我手疼,我赶忙道清自己的身份:“是我,是我,周竞渡。”
听到我的声音,他才放松下来,把我放开,然后熟络地大步走向一边把灯打开。
灯亮的时候我蹲在床边用胳膊挡住眼睛,“好刺眼”,实际上是被抓包没脸见人了。
“什么事?”
我稍微抬起一点手臂,偷偷看了看他,就这么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太高兴。也是,如果我睡觉被人打扰,还是以这种方式,估计我能直接打人。
“隔壁有鬼,我想来你这借宿一下。”我没敢正眼看他,能让我这么扭捏的情况还真不多。
他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质疑我为什么相信那些无稽之谈,而是问我为什么不敲门。我感觉他又要说什么不遵守军中的规矩巴拉巴拉的。
是啊,其实我本就应该敲个门告诉他原因,借宿一晚,第二天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宿舍,这样黑灯瞎火的摸进来跟小偷有什么区别。
我后悔吗?我不后悔。
不仅仅是现在,以后我要把他这的门槛踏破才好。
家人们,无论在什么时候气势上一定不能输给对方。这个时候他一定很生气,任何正儿八经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有一计。
我脑子里飞速翻过以前那些伤心事,不大会眼泪水就充满眼睛了。
他看我低着头不回答也不动弹,就问了一句:“怎么了?”语气还是不太好。
“我刚刚在房间突然醒了感觉很害怕很害怕,我从小胆子就很小,然后我没想那么多,发现你门没锁就赶紧进来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抬起头看着他,泪水夺出眼眶,没有一点点哭声,而是很压抑地哽咽着。
最懂男人的莫过于男人,闷声抽泣远比死去活来管用。
“我在家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不是惹人怜爱的那种,我就是感觉咱这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好歹也是个影帝级别的。
他沉默了片刻,脸色柔和了下来,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军中不比家里,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还没动,他蹲了下来,递给我一张纸。
“擦干净,今晚就在这睡吧。”语气很温柔。
我擦干眼泪,一骨碌爬起来。
这波属实是我赢了,大获全胜。我就知道没有男人能抵抗住一个撒娇又可怜的.......
我不假思索地转身直接躺在他床上,一副“爷今晚睡这床”的架势。
当然咱们这不是喜剧,我不能一秒变脸,我还是那副抹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鸩无法拒绝。
他显然没预料到我居然躺他床上,指了指上铺说:“你睡上铺。”
得了,我就是懒得去隔壁拿自己的床铺再过来整上,麻烦又累。
“那个房间有点可怕,我不敢去~”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沈鸩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去了隔壁。
此时他的心里应该在后悔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他隔壁寝室。
——
“关灯了。”沈鸩对我说。
折腾了半天,我总算舒坦地躺在上铺,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这个寝室安全多了。
像沈鸩这种一身正气、身材高大的男人,到哪都会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此时的我倒是没什么困意了。
窗外的一丝光亮透进来,我睁眼看着模糊的天花板,开口说:“沈连,明天要不我搬个寝室吧,隔壁寝室太吓人了。”
半天底下才传来他富有磁性的低音:“没有多余的宿舍了。”
“那还有没有宿舍缺床位呢?”
“没有。”言外之意要不然为什么安排你住隔壁这间。
沈鸩又接着说:“你别听他们瞎说,隔壁没出过事。”
我噘嘴:“连你都知道这个传闻了,多半是真的咯。”
“胡编乱造的罢了。”
我没再继续纠结传闻是不是真的这个问题,有时候你们也懂,一旦知道了有鬼这个谣言,不管是不是真的,心里总会不舒服。
所以我转而问他能不能直接和他住一个宿舍。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下铺我上铺,没什么问题啊,而且你一个人住这么多年一定很孤独吧,我可以陪陪你。”
沈鸩没有回我。
一般他这种人,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就是不说话,不说话多半就是默认了,当然这是我猜的。
于是,第二天我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搬进了连长宿舍。
早上,我是被沈鸩叫起来的,催命鬼似的拿教棍在我床上敲打,我差点没暴走,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几次像这样早起。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天才蒙蒙亮,闹钟上指着五点五十,而沈鸩已经穿戴整齐了。
“六点钟集合晨跑。”沈鸩的声音里满是威严和不容置疑。
我就这么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用五分钟洗漱穿戴完毕,因为那家伙全程在我背后监督,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五分钟解决这么多事。
洗漱完毕,沈鸩拿出两个包子:“不吃早饭不能跑。”
“刚吃完早饭也不能跑。”我噎了他一句。
“谁让你不早点起?”
还剩五分钟,沈鸩就带着我一路小跑到了东操场。
我简单回忆了陈璋他们昨晚跟我说的,这个营区有四个连,每个连大约有一百二十人,而每个连又有四个排,每个排三十人左右。
营区有东西两个操场,这里的东操场是给我们四连和二连训练的。
我快速扫视了一眼,看到陈璋他们排,然后直接就接在他们后面站着,沈鸩也没有管我。
我脑子里还是一团乱粥,只在人缝中看到沈鸩站在前面给大家训话。他逆着夏日初升的阳光,军姿端正,威风凛凛,在整个操场上是那么显眼,我一时间好像明白了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了。
陈璋他们也军姿站得板正,不像昨晚那样随意,这或许就是当兵的职业操守吧。
于是我就在东倒西歪和上气不接下气中跟他们跑了一圈,但我实在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快就只能浑水摸鱼——跑半圈系一圈鞋带。
操场上还是有两百多号人的,我蹲下来应该不太显眼,但我分明感受到沈鸩好几次投来不明意味的目光,却也没过来斥责我。
跑完步,我和陈璋他们盘腿坐在草坪上休息。
番城夏日的早上是闷热的,这种时候跑步即使是像我这样偷懒没跑几圈也会出汗。
范生喘着气朝我们走过来,一人递了一瓶冰水,他肌肉紧实的胳膊上被汗水折射得油光铮亮的。
他在我旁边坐下,我顺势倒在他结实肩膀上叹了一口气:“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陈璋拿起冰水在我胳膊上冰了一下,很是舒服。
胡云汉回答我:“这还算是好的,再过会太阳出来了,那才叫一个爽。”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范生安慰我:“我们也不是天天在太阳底下训练,也会有一些室内活动什么的。”
“咱们没有排长班长什么的吗?”我调动我脑海里仅有的相关知识,想起来连长地下应该有个排长班长什么的。
“每个排都有排长的,可惜咱们以前那个排长身体有点问题,已经退了很久了,但也一直没人能接上他的位置,所以一直都是沈连直接训我们排。”陈璋一脸生无可恋的感觉,可见这个沈连训练起来有多可怕。·
我一时不知道庆幸还是失望,沈鸩是直接带我们的,我只要攻略他就可以了,而且我现在都住进他宿舍了,巴结他很方便,但另一方面他这个人似乎难以融化,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随着刺耳的哨声划破操场,所有人都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迅速爬起来在指定的位置排好。
我只好手忙脚乱地跟着陈璋他们站好。
如陈璋他们所说沈鸩把三个排都划分了不同的训练区域,自己带着我们三排去操场的一个小角落训练。
“军姿站好。”沈鸩的语气威严得不可置疑。
所有人都站得笔挺,我也就照葫芦画瓢站得笔挺。
每个人都像根柱子似的,一动不动,排里顿时静得出奇,空气中都是凝重的氛围。
我就站了一会儿,便开始东倒西歪。
趁着沈鸩在前面没看我这边的时候,我就放松下来,等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又恢复成原样。
为了能更好地躲避沈鸩的视线,我还特地换到大高个后面去了。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更热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实在是腰痛、背痛、脚痛,哪里都痛。
平时我只知道吃喝玩乐,虽然有几次我迈进了健身房,但也都没坚持下来,哪里像这样锻炼过。
我偷瞄一下前面,沈鸩不知道去哪了,趁着大高个挡在前面,我一股子蹲在地上,真的太舒服了。
我把帽子拿下来扇着风,企图在这毒辣的太阳下找到一丝清凉。
“凉快吗?”
“还行。”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等等,这不是沈鸩的声音吗?
我赶紧爬起来,军姿站好,还不忘转头对他尴尬地笑笑。
沈鸩盯着我背后看了半天,问道:“累吗?”
天老爷,他终于大发慈悲,应该是心疼我了,估计马上给我安排去一边休息。
“累。”我赶忙回答。
谁知他用手掌往我背上轻轻一推,我差点倒在前面人的身上,而他却慢悠悠地说:“就你站这样还累?什么时候学会了军姿再休息。”
沈鸩走后我在原地骂骂咧咧了好久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