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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给他踹下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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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训练总算在我一分一秒的计时中度过,有时候我真的很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坚强,为什么不直接晕倒,说不定就不用训练了。
“听说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中午胡云汉领着我们冲进食堂。
眼看着食堂排队的人那么多,我和陈璋干脆坐下懒得动,范生和胡云汉替我俩排队去打的饭。
“吃不惯这些菜?”范生见我没往嘴里送,不像一旁陈璋狼吞虎咽的。
我戳着盘子里的排骨,摇摇头。大院里的食堂伙食还挺好的,只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可能是热得心里不舒服。
“心里难受,吃不下。”我顺势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后仰瘫在上面。
范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冰可乐填进我喝了一半的杯子里。
“小渡再怎么也只是个临时兵嘛,沈连实在是太严格了。”胡云汉为我打抱不平。
我的确已经在心里骂了他好多遍了,我决定今晚回去就给他点颜色瞧瞧,但是现在我必须想个办法逃过下午的“劫难”。
下午的训练是一些格斗动作,我的动作肯定是不标准,不过沈鸩也没苛求。
毒辣的太阳灼得我们背疼,从大地上腾起来的暖流让操场变得更加热不可耐。
我心说时机来了,于是心一横,往地上倒去,为了不让自己摔疼,我还垫了一步。
沈鸩在听到旁边人的报告后快速赶了过来,见我还有点意识,便扶我往医务室走去。
路上我本来觉得我还能跟他聊几句,但是为了装得像一点,我不得不噤声。
医务室里面开着空调,沈鸩把我扶到床上躺着,找医生来给我看了一番。
“没什么事,可能是有点中暑。”医生说道。
沈鸩在确定我没什么大碍之后就走了。
我躺在开着空调的床上别提有多舒服了,我真没想到我堂堂一个富二代现在居然沦落到为这么点小事而感到满足。
刚才那个中年大叔医生过来看见我在床上笑得正欢,一下子全明白了,笑了笑我。
我赶紧收敛起来,没想到他却说:“装病你也不是第一个,我不会拆穿你的。”然后把藿香正气递到面前。
我有些尴尬地接过藿香正气。
下午的时光就是在和这位中年医生大叔的聊天中过去了,虽然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网络没有科技,但只要这么舒舒服服地待着也不觉得无聊。
晚上洗澡的时候,陈璋说:“渡哥你可真行,没什么大事还在医务室待一个下午,我们都是过一小会又接着去训练的。”
“沈连没来找你吗?”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特地去管我在干嘛。”
我转身,又看到沈鸩从隔间浴室洗完澡出来,裹着一条浴巾。
都是大男人,在这种地方有必要裹浴巾吗?还跟害羞似的。
他好像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我白花花的身体,然后又赶紧收起目光,有些沙哑地问:“身体好全了没有?”
“好了。”我点了点头。
我端着一盆脏衣服回去的时候看见沈鸩正在洗手间洗衣服,我想想白天他凶我的样子就来气,亏我还想着要巴结他。
“洗衣服呢?”我说了一句废话。
沈鸩没抬头,只上了一个嗯字。
我趁他不注意一股脑把自己的脏衣服全倒进了他的泡沫盆里。
“帮我也洗了吧,谢谢大兄弟。”我抱着胳膊靠在门上,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沈鸩抬头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头顶好像有一排乌鸦飞过,但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耐心把我的衣服挑出来再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我以为他不会帮我洗,就躺床上去准备等会去洗,可当他半天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还真帮我洗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内衣什么的放一起洗不卫生。”晾完衣服回来他突然给我来了一句。
不过我还没有解气,我倒了一杯水,端着水爬上床,然后自导自演地把水洒在床上。
我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他还以为是我不小心洒在床上的。
“今晚只能跟你挤一挤了兄弟。”我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很真诚地看着他。
灯光下他的眼睛我看不真切,但是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他大约是想说你怎么什么事都干不好。
他站在床下跟我对视着,伤脑筋地问:“你没有干净的床单了?”
“我昨天才来的,办公室只给我发了一套。”我跪在床上,故作愧疚地看着他。
另外,他刚刚把床单洗了,看样子今晚刚换的新床单,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我。
“你往外面稍稍,我要睡里面。”我对已经躺床上的沈鸩说,一边把灯给关了。
沈鸩听话地往外面腾出一个位置,他好像就是这样的性格,虽然很不满,但在这些小事上还是会让步的。与其说随和,不如说是懒得计较。
这种宿舍里的单人床确实有点小,特别因为沈鸩块头比较大,我平躺在床上紧贴着墙和他的胳膊,感觉挤得要死。
夜晚周围静悄悄的,我甚至不敢挨得太近,因为我怕他听到我加速的心跳声。
我把身子侧过来,面向沈鸩,凭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和月光,我模糊地看到他完美的侧颜,高鼻梁长睫毛,喉结凸起,紧闭双眼,实在是一盘天菜。
我感到脸上发热,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转移注意力,开口道:“你这肌肉听不错哈。”一边用手捏了捏。
沈鸩还是安稳地睡觉,没有开口。
过了一小会。
“你饿不饿?”
“不饿。”
又过了一小会。
“你今天为什么凶我?”
“没有。”
“你就有就有就有!”这死家伙还不承认,我气不打一处来。
沈鸩把身子侧过去,背对着我。“快睡,明天早起。”
我就这么硬生生坚持过去很久,直到沈鸩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我才确定他睡着了。
就现在,一,二,三......我一脚踹在他腰上。
随着重重的一声“咚”,沈鸩发出闷哼,听着就知道摔得不轻。
而我这个罪魁祸首当然是要伪装出还在睡梦中的感觉,一动不动地躺着。
沈鸩站起来,轻轻地“嘶”了一声,看起来真挺疼的。
疼就对了,叫你凶我刚刚还不承认。
他轻轻拍了拍身上,没有开灯,找到空调遥控器应该是把温度调高了,然后又摸黑把一边的被子拿过来,把我四仰八叉的腿收拢,又给我盖上被子,最后自己才躺床上。
这一切都是轻轻地,好像是怕吵醒我。
我的心里好像闪过一丝愧疚,不确定。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每次训练了半个小时左右,我都会给全排表演一个固定节目:晕倒,“逃出生天”之后就待到训练结束,屡试不爽。
沈鸩每次什么都没说,他不可能相信我拙劣的演技,对于他的默认,我不认为是善良,只是因为懒得管我。
这几天我也渐渐地适应了大院里的生活,每天跟一群板板正正的人一起同作同息虽然乏味但也充实。
我觉得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喜提陈璋、胡云汉、范生三个好兄弟,平时对我关怀备至,十分仗义,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比我以前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要可靠得多。
说到这,我想起了我那位发小——本人从小到大唯一的真朋友。
我找到沈鸩铺垫了一大通废话,最后在他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中,我说出要手机的意图。
他倒是爽快得很,也没说什么直接就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抽屉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我那两包心心念念的烟。
这几天一根烟没抽,鬼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有时候想抽烟的时候就回想在太阳下训练的感觉,感觉瞬间“充实”了很多。
可就在此刻,我仅仅就看了它一眼,烟瘾就又上来了。
我走出办公室,天已经快黑了,休息后大院很多人走来走去。
我往四周看了看,注意到前面不远的营长办公室,于是心生一计。
我又折返回办公室跟沈鸩说营长找他有事,让他去营长办公室,那里离得不远,沈鸩也不会锁门,等他走后我就可以拿烟了。
沈鸩看起来倒是不疑有他,靠着这个方法我成功拿走了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拿太多的话太容易被看出来了。
我拿着手机和烟,在大院里找了远离人的一处树底下,给许从南那家伙拨通了电话。
“南子。”
“大少爷终于拿到手机啦?”许从南那边嘈杂的音乐和人声让人不可忽视,肯定又是在酒吧鬼混呢。
回想起不久前,和那帮狐朋狗友们在酒吧喝酒摇骰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多么自由自在。
真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我噎他:“你倒是一点不担心我,还搁酒吧泡妞,逍遥快活呢。”
“少爷,我是真想关心你,可你那什么地方?番城特警一营,全城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不屑再与他争辩,转移话题:“我家那老头最近还好吧?”
“周叔能有什么事。”
我沉默了一会,许从南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说:“前几天我爸去你家跟周叔喝酒,听说那女人没搬进去。”
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心里总算好受些,老头子倒是真没食言。
“你过两天跟他说,我在这里挺好的,别说我让你说的。”
“真是一头倔驴,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用胳膊夹着手机,点燃一支烟,打破刚刚沉重的气氛,换回往日那种活跃的语气,跟许从南讲述了这几天我在这里的痛苦境遇。
“总而言之,我在这就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那个连长到底有多帅啊?”我发现许从南这个人就是抓不住重点,即使我在一大堆很易懂的话里轻描淡写地带过一个“长得挺帅的连长”,他也能一下子跑偏。
烟雾从我指尖环绕溜走,一支烟也就这么没了,我最后舒服且不甘地深吸一口,把烟头掐了才回答南子:“帅是真的百里挑一的帅哥,磨人也是万里挑一的磨人精。”我还特地强调后半句,想拉回他跑偏的话题。
“渡子,一定要把握机会,拿下他哦。”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熟悉的调侃味。
迄今为止我只有过一个女朋友,在高中的时候,很懵懂,那时候我完全不懂什么是爱。
我一直对外宣称我是直男,但是有时候我实在对女生没感觉,对男生却有些冲动。
南子是个直男,虽然我也曾跟他强调我也是直男,但他不相信,他说我对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兴趣已经能说明一切,他还经常脑补我和一些男性朋友的关系。
我还没告诉他我已经“登堂入室”,甚至在前几天我俩还同睡一张床了,但是我感觉他听到这个应该要炸了,索性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