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纪元》请写规范字

9、赫提

　　我下意识摇摇头，又意识到我这动作她是看不见的，才开口“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我刚醒来不久，只是一缕残存的意识，要告诉你些事情，你且听着便是，不时我便要再次陷入沉睡。”

　　我心说，那你刚刚还把我晾在这里这么久，有这功夫岂不是早说完了？

　　既然她有意要告诉我什么，我就暂且压下心中疑问先听听她怎么说，多听少说总是可以获取很多隐藏的信息。

　　赫提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接着说道“方才你等待的那段时间里，我大致检索了你这几天的记忆，实然，时代的变迁属实太快，许多物事我都未曾见过，不过也证明了人类确实不负我们的期望。”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些感慨“事已至此，孩子，你我有缘，既传承了我的能力，便要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你的能力，什么责任？

　　刚要张口提问，赫提便接上上言“我知道你现在还有诸多疑问，也不懂我说的能力为何物，莫急，我便一一向你解释。”

　　“你可知现在这世道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这场雨？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影响了生物体，从而发生了异化现象？”这就是我对这场异变的理解。

　　“是，也不是，跟这雨有关，但它却不是始作俑者。”

　　难道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我赶忙追问“那是谁？”

　　“莫心急，不是谁，是星球意志。而且可能要叫你失望了，你们一心想走出雨云区大抵是没可能了，普天之下皆由星球意志管辖，何谈走出？”

　　赫提的话字字句句击在我的心上，不仅掐灭了我和喻秋的希望，还引出了一个更模糊的对象，星球意志，这是什么东西？

　　“星球意志顾名思义，就是星球到了某种临界点，自发性的对其上生灵做出改变。像历史上有记载的几次生物大灭绝，还有冰河时期，你以为都只是恰逢其会么？”

　　“是....人类对自然资源太过度开发了吗？”我现下只能想到这一点，如果这星球意志是有自己的思维模式，现下要惩处人类，这罪名是完全成立的。

　　赫提沉默了一会儿才答“我只是残缺的意识，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不论是什么原因令星球意志再次苏醒，既然没有以雷霆之势将人类一举灭族，那一定是有它的深意，你既得了我的传承，便就有让更多人活下来的责任。”

　　人类对末日总是有诸多幻想，什么超级病毒，丧尸围城，不可抗力的天灾......我也有想过要是真的身处末世，我自当能活多久是多久，顾好自己就已经极难了，像她这样说什么保护更多人的说辞，我自觉是承担不起的。

　　“打住，我一不知道你给了我什么能力，二不是心怀天下的人，三指不定等下出去就死个透彻了。这能力这责任怕是承担不起。”

　　这人说话总是淡淡的，听了我的话也只是轻轻柔柔地笑了一声，悦然道“这可由不得你做主。”

　　不等我回答她便自顾自接上。“你可知气为何物？”

　　“世间万物皆生五行，生也五行，灭也五行，五行相生相克，世间万物生生不息也。”

　　“气便是天地之息，万物生灵皆有所属，亦有五行偏好，所谓练气，便是将游离之气固化于内息，使之能在体内自在的运行周天，便得一生二，二生三。”

　　听到这里，我也敛了心思，毕竟真的身处末日，对死亡的恐惧一刻也没有离开我的心头，能活着我自然是不想惨死于凶暴的野兽手中，也太痛太憋屈了些！

　　不过这几句话就太过于晦涩，幸好初高中学的文言文知识还没有忘干净，虽然她已经说的尽量浅显简略，但要理解其中深意还是需要费上一番功夫的。

　　忍不住出言打断她“你刚刚说的“练气”是不是就跟古人修仙是一个道理？”

　　“何为修仙？”我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在身为理科生的我看来，古人都被我归结在一个时代，那就是古代，按道理这修仙是古代的一大经典特征，不管是哪教哪派都有得道成仙的教言，更别说那么多天子都妄想成仙而长生不老呢。

　　“修仙....修仙就是，什么从打坐冥想，修炼，什么金丹元婴，最后大成者便得道成仙，升入仙界：不老不死不灭。”我只会按照以前看过的修仙小说来回答，再正统些的我自个儿也答不上来。

　　“你这孩子上哪看来的这些杂七杂八，你说的这些我不甚清楚，不过练气一说你也可以依照你所谓的修炼来理解。”

　　“现下便教你如何练气......”

　　赫提说了一大遭，我听地极兴奋，她说的东西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当下感兴趣竟远多于猜疑它的真实性，我本就是个对生物极有兴趣的人，如此一听，原来生物体竟然还怀有这样的能力。

　　好适合拿来写论文的素材！

　　抛开真实性不说，于这诡异的世界和异化而言，我总感觉隐隐抓住了什么关窍，但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过还是心里暗暗记下了练气步骤，什么吸引，内化通通在脑子里留了个印象，只希望这一切不是我的大梦一场。

　　现在便只剩下我出去试上一试。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是很明白，刚提到需要从游离之气中剥离出与自己相合的气属性，那我是什么属性呢？

　　“要如何知道自己的属性呢？”我诚心的发问道，此刻我是真有些求知若渴，若是她没有骗我，当真传承给我了些能力，那我应该也会出现什么异化现象，要是能像喻秋那么强，至少有个自保能力不要当拖油瓶才好。

　　赫提的声音变得有些沉哑，似是有些倦怠“自己便会知道的，像是你那小友应当是离火龙，便是火属性。”她叹了口气，喃喃道“倒是与她长得一般无二。”

　　我几乎就要在头顶冒三个问号“可，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属性啊，我又没有明显的异化现象。”

　　“我先前不是提过你传承了我的能力，现下你听好，我的能力是，时空！”赫提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怀恋与感慨。

　　时空？先前看到的恶心蛾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难道说我的能力便是预见未来？

　　“吾乃时空之龙，和他们五属性龙不同，是衍生种，现下你传承的便是我的能力。可知人所知，知人所不知，瞬息之间横移千里。”赫提又邀功似的说了一遍。

　　“龙？我也能变成龙？那时空又是什么属性？”

　　激动之后，赫提声音透着疲懒，但自豪之意丝毫不减“那是自然，待到你能完全化形，你就会发现我是多么美的一只龙，你就偷着乐吧。”她哦了一声“说到五行，时空确实不属于任何一种五行属性。”

　　我一下愣住了“那你刚刚跟我说那么多什么辨别自身属性，剥离气吸收是做什么？都没有我的属性，谈何练气？”

　　这下她的声音就像飘散了一般，断断续续的穿到我耳朵里“时空不属于五行，却包含五行，怎地不能练气？你不用剥离，你那个小友总要吧。我要睡了，可给我好好活着。”

　　说完声音便飘散在了虚无中。

　　她说她也是龙，突然我就想到到喻秋醒了之后描述的那副画面，几头巨龙聚在一起的画面，会不会赫提也是其中之一？它们曾经就认识？不过无缘得以问出口，只能等下次再细问，如果她还有再次苏醒的机会的话。

　　我琢磨着她消失前的话，不属于五行，却包含五行？意思是，所有属性都能为我所用？我有些兴奋，意思就是我根本就不需要进行属性剥离这一步，直接进入提纯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否正确，但若是真的，那我简直是走了大运了。

　　赫提沉睡以后，我的意识也逐渐归于了混沌，再次醒来，眼前就是喻秋面露急色的脸，见到我睁开眼睛似是松了口气“终于醒了，怎么回事？”

　　我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说实在话，这辆车睡起来非常难受靠背跟椅垫的折角很是诡异，是个小于九十度的锐角，导致我睡着睡着脖子只能耷拉下来，几个小时下来感觉颈椎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疼，再回忆起刚刚睡梦中发生的那些事，就像做梦一样，这梦太真实，又太匪夷所思。

　　刚刚醒来疲倦的大脑还在恢复中，有些难以整理思绪，带着困倦的嗓音答到“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不是梦。”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我缓一下在跟你说。”

　　那双明亮的绿眼睛看着我，递出询问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望穿，不过我还没想好要如何跟喻秋说刚刚的事，只能匆忙把眼神移开到别处。

　　抬头望了望四周，天色已经大亮了，这番少说我也睡了三四个小时，雨还在下，空气里漫着薄雾，但看清景物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们的车正停在一个深巷里，两边都是房子，身后甚至是一个死胡同，道宽很窄，两侧的空隙估计连拉开车门都很勉强，而前方一眼看不到头。

　　不知道喻秋将车开到这里是做什么。

　　手在腹部按了按，饥饿感非常强烈，有种三天没吃饭，像是胃都饿的皱缩起来。可是距离上次进食将将不过六小时，怎么会饿成这样？

　　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到，异化需要能量，刚刚的经历应该不是在做梦！

　　我急忙抬起手在眼前端详了一番，葱白玉指，没有丝毫不一样的痕迹，顿时有些泄气，难道我的异化并不体现在体表么？

　　喻秋有些奇怪看了我一眼，语气里有些幽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喻秋铁了心一样的要知道刚刚我是做了什么梦，我也只好跟她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说完一闭眼靠在椅背上，颇有等死风范“你笑我吧。”

　　原以为她会嘲笑我，没想到她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番，对我说“笑什么？这应该不是个梦，虽然你身体上还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但是确确实实预见了未来，帮我们逃过了一劫。”

　　她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等我们安顿下来，一定要教我那什么练气。”她看了看自己修长的双手，轻轻的握紧“不管是什么时候，只有提升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点了点头“现在城区是个什么情况？把车开到这里是做什么？”

　　“刚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异化了的流浪猫，攻击性极强，我开了两条街才甩开它，还有几次差点撞到半人大的老鼠身上，只能寻个没人的地方等你醒来。”喻秋大致叙述了一下我昏过去这段时间的来龙去脉，说完她顿了顿“街上没见到几个活人，不知道是都在家还是......”

　　她没说下文，但我已经心领神会。

　　“但愿是都躲在家里吧。”

　　不过她的叙述在我看来有些过于平淡了，就好像这几个小时的惊险过程就只像是开了几道坡过了几道弯一样简单，我不禁在想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得，怎么适应性这么强，感觉已经完全适应这乱套世界的节奏了一般？

　　我捏了捏眉心，头脑还晕晕乎乎的，就听到喻秋安排到“既然我们两个都在异化的进程中，消耗的能量太大了，当务之急是去找点吃的和用的，我们需要一些储备。”她翻了翻包“我们已经没存粮了。”

　　我一只手捻起她胳膊上褴褛的半截皮衣袖子，嗯了一声“还得给你找身衣服。”

　　我见她又在包里翻翻找找，最后翻出来一张淡蓝色的小卡片塞到了我手上，眼神游移，一秒钟也不在我身上停留，我瞧着奇怪，翻起手心一看，这不是我身份证吗！

　　证件上的我披着头发，表情一如既往的臭，或许比平时更不耐烦些，本来我人长得就偏清冷，上高中时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线条还比较圆滑，只是表情臭，但看着还算柔和。上了大学那最后一点点婴儿肥褪去，面部线条就开始有棱有角起来，这下是彻底变得生人勿近起来了，原先还能有那么一两位敢主动跟我搭话的，现在是一个也没有了。

　　这张照片就是大二拍的，还记得拍证件照时那摄影师百般让我笑一笑，我就是不愿听她的，我这人在某些事情上倔的有些离谱，你让我笑我偏不，难道笑一笑还能让我变好看点不是？

　　于是就有了这张超级大臭脸证件照，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高铁站过闸机刷脸的时候，还得刻意摆出臭脸来才能顺利刷过。

　　我拿着身份证在手里端详了一番，想逗逗喻秋，于是拿着这张小卡片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你个绑匪还不好意思上啦？”

　　喻秋横了我一眼“你是我工作史上第一个活着跟我说这么多话的任务对象。”

　　我一下噤了声，心里道声：我去，给我玩脱了。难不成初见时我还真没想错，这人是个变态杀人狂？

　　喻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手下发动了车子“你是不是笨？我吓唬你一句你就怕我了？先前白救你那么多回了？”

　　我盯着自己的裤子看，一副不把它盯出个洞来不罢休的气势“我就是一普通大学生......你吓唬我还不让我怕一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