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埋葬》北荀

3、第三章

　　江念文上完今天的课后，学校里没有她的事情，也就离开了。

　　她在学校附近的书店逛了逛，打算买几本英语教辅书和平日里看的闲书。书店里，她逛得认真，眼睛像是粘在书上似的，步伐行动都缓慢了。
　　她挑了一本，随意翻了几下，不合眼缘，就放回去，继续在书架上找感兴趣地书。

　　江念文缓慢走动着，眼神盯着书架的书，拿起一本看起来顺眼的，边走边看。

　　突然，她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身体条件反射一抖，手上的书掉在地上。她边说：“对不起啊。”眼神惊慌地抬头看是谁。

　　“周老师。”江念文笑笑，“对不起啊，我没看见。”

　　“没事没事，我在书店给学生选点习题册练习，看见你了想着来打招呼，这还不如不打招呼呢，吓你一跳。”周杰笑着说。

　　江念文弯腰将书捡起，眉眼弯弯，“没有，是我不看人，直接撞你身上了。”

　　“那你要选什么题啊，我也学习学习。”江念文说。

　　周杰说：“我也要选选看看，定好哪本告诉你，你给10班定一个也不错。”

　　“好啊，那谢谢了。”江念文笑道。

　　二人之间，氛围尴尬起来，不知聊什么。

　　江念文正要开口告别。

　　此时，一身黑衣服的人出现，头上也带着外套上的黑帽子，难辨长相。他快步从江念文和周杰中间穿过，他的脚步快速，出现时，江念文吓一跳，身子本能向后躲，看了眼那黑衣人，觉得似曾相识。

　　周杰的肩膀，在黑衣男人经过时，被他撞了一下，肩膀微微发痛。他疑惑地向那人看去，那黑衣人不曾回头，推开书店的门离开了。

　　江念文看向他，说：“周老师，那我先走了。”

　　周杰说：“你挑完书了？”

　　“挑完了。”江念文手里捧着三本教辅书，又看向书架，从上面抽出两本她刚才拿过的说：“这些书，那我先走了。”

　　江念文付完钱，和他告别后就离开了。

　　她拎着购物袋，走在回去的路上，裤兜里的手机却响起。她拿起手机看，是孟昭哲打来的。

　　“喂？”江念文说。

　　“小念，你生活的怎么样？”孟昭哲柔声问。

　　“我还算适应。”江念文轻声回。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孟昭哲犹豫地出声，“小念，我……我决定去英国留学一年硕士。我爸让我在英国读个二硕，历练历练。所以……”

　　“二硕？”江念文首先觉得很懵，没有太多情感波动，“不错啊，你可以在学习深造。”

　　“咱们要异地一年。”孟昭哲说。

　　江念文假笑几声，“没事，我在这里支教，我们不也是异地吗。”

　　“这不一样，你起码还在北城市，我可以开车去找你，但这次是异国，连面都见不到。”孟昭哲说。

　　“是啊，但还是要坚持，不是吗？”江念文说：“先不说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呢，等回去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我不给你打，你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孟昭哲话语中透着嗔怪。

　　“我忙忘记了，对不起。”江念文乖乖认错。

　　孟昭哲轻笑，“没事，我又没怪你。”

　　江念文挂断电话，她的眼神出奇的冷静，看向手机里“孟昭哲”三个字，内心复杂地回家。

　　她不爱他。
　　但他们必须恋爱结婚。
　　没有回旋的余地。

　　江念文回家后，随便做了两道菜，将昨天晚上的剩饭热了下，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摆好，正要开始吃饭。

　　“咚咚咚……”敲门声。

　　江念文走过去，疑惑地推开门，孟昭哲笑眼看向她，“惊喜吗？”

　　她愣在那里，没想到孟昭哲会来，连表情都失去管理，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的？”

　　“我开车来的，车在楼下。”孟昭哲回道：“打算临走之前，看看你。”

　　江念文想了想，从北城市区到这里，要4个小时，来回就要8个小时，“太远了，累了吧。”

　　“为了见我女朋友，累什么！”孟昭哲笑着说。

　　“快进来吧，看看我租的房子。”江念文招呼着他。

　　孟昭哲走进房子，左右看看，满是新鲜，“真不错这个房子，就是我在外面看着有点破。”

　　“这边的房子都是这样。”江念文说：“我刚做了饭，还没吃呢。”

　　“好啊，第一次尝你的手艺呢。”孟昭哲开心地说。

　　江念文中午没吃饭，她早就饿肚子了，坐在位置上，拿起筷子就吃，没来得急看孟昭哲。

　　孟昭哲夹一筷子菜，尝了尝，“味道不错，有妻子的样子。”

　　江念文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吃就多吃点。”

　　二人吃完饭后，已经8点左右了。江念文在厨房刷完碗后，从客厅看见孟昭哲躺在主卧的那张床上，闭眼休息。

　　开了4个小时车，也累了。
　　她猜。

　　江念文在卫生间将满手油污洗掉，用毛巾擦好手。她走进卧室将暖黄色的纱面窗帘拉上，安静地坐在床边，脸上平静，两只手却握在一起，反复摩挲，好似很紧张。
　　几秒后，她扬起嘴角，挂着假面笑脸，坐在床上，看着闭眼的孟昭哲，“睡着了？”

　　孟昭哲缓缓睁开眼睛说：“没有，我去客厅睡。”说完，他立马起身下地，转身去客厅。

　　江念文也站起来，拉住他的手。

　　在江念文握住孟昭哲手腕的那一瞬间，孟昭哲冲动地反握住江念文的手，用力将她拉在自己的怀里，眼神紧张，呼吸错乱地捧着江念文的脸，吻了下去。

　　柔软的双唇，紧贴在一起，两人张嘴吮吸着，舌头彼此相缠，闭着眼睛，忘情地感受彼此的呼吸。江念文的接受，使孟昭哲忐忑的内心，有把握起来。

　　他的手也在江念文的脸、脖颈、肩膀摸索着向下滑落，宽厚有力地手掌，紧贴在江念文的腰上，用力一揽，她的腹部紧压在了孟昭哲的硬物。

　　生理上最纯粹的激情，刺激着彼此。他们燥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猛烈地接吻，极度缺氧，使他们双唇分开时，他们的双眸迷离多情，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的气氛。

　　孟昭哲满眼的渴望，热烈地盯着面前的江念文，江念文却多了一闪而过的害羞和兴奋。孟昭哲不知是看错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江念文眼底的含义。

　　他果断捧起江念文的脸，生猛直接地亲吻着她。这一次，没有刚才的柔和与试探，而是更直接地侵略，将自己的索要全部掠夺侵占。

　　孟昭哲无预告般直接，江念文措手不及的全盘接受，她极致刺激着荷尔蒙，缺氧使她大脑空白，耳朵也阵阵耳鸣。

　　当孟昭哲的唇移开时，江念文的唇被猛兽似的碾压后，唇瓣泛着鲜红色，她睁开眼，像溺水的人一样，贪恋着空气，全身无力地靠在孟昭哲的肩膀上，大口喘息，眸子还闪烁着泪珠。

　　二人的心脏跳动着，相互交错。

　　而孟昭哲眼睛，尖锐地盯着她，手轻柔抚摸她的凌乱的、紧贴脸颊的秀发，双眸含情地说：“小念，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随后，孟昭哲侧头弯腰，将吻依稀落在江念文的脖子上，江念文浑身瘫软地靠在他身上，手紧抓着他粗壮的手臂，以作支撑。

　　李景阳从龙哥那儿参加完饭局回来，喝了些酒，脑袋迷糊着，他低头塌着肩膀，走到了居民楼面前，随意地抬起头，却愣在那里。

　　他看见，女人纤细修长的背影靠在一位男人怀里。

　　李景阳不禁皱眉。

　　在瓦数不低的白炽灯照射下，暖黄的轻纱窗帘如同一道剪影，增加些暧昧的氛围，将二人的身形，惟妙惟肖地投射下来，好似一部情爱电影。

　　女人柔弱地靠在男人身上，彼此享受着此刻欢愉。

　　是谁？
　　男朋友？刚才在书店的叫周什么的？

　　李景阳没有头绪，但他莫名情绪失落，眼睛一秒不眨，直勾勾地抬头盯着六楼的玻璃上，一男一女的剪影。

　　二人的影子清楚明了，轮廓清晰。他们拥吻在一起，男人的手抚摸着女人的脸，将她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女人配合着他的动作。男人也将自己的衣服从头上脱下，将她抱起来，二人一起跌在床上，身影便消失了。

　　李景阳看不到了，心里乱麻地走进楼道，回了自己的家。

　　家里随便扔的垃圾依旧放在原位，他像是没看见，大步越过地下的垃圾，直接跳到床上，在半个身子陷在被子中，将身上脱下的衣服丢在一旁，他在床上随便摸索，将遥控器找到，对着电视一摁开关，屏幕上的电影自动定位到他上午看的位置。

　　视频照常静音，办公室里，画面静止在西装丢在镜头一角，男女光着身子，白花花的引入眼帘，骑乘式体位，二人身材都赏心悦目。

　　李景阳懒得再换，就摁遥控器上的“开始”，双手靠在脑后，躺在床上消遣时间。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李景阳急促地生理喘息声。

　　刹那间，李景阳敏锐地向窗户望去，他的听力极好，屏住呼吸去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他回过神，无意识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心情愉悦地躺在床上看电视里的影片。

　　只有他一人听到了。
　　属于女人的娇软细密地叫声。

　　这栋楼只有一单元，四楼没人，只有他这五楼的主卧房间能听到。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出现了奇怪的占有欲，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现在，李景阳无心眼前的电影，他敏感地感受楼上的声音。

　　突然，一阵闷声，十分明显。李景阳听着，感觉是撞击玻璃的声音，他向窗外看去，男女的声音交缠在一起，音量比刚才的明显不少。他熟悉这屋的格局，窗户附近的隔音要差。

　　他们在窗边。
　　李景阳靠多年看片经验。

　　这次，李景阳不犯懒的起身，将自己屋里的灯关掉，他看向窗外，上面也没有发出亮光，他知道他们也关灯。

　　李景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中女人颤抖的画面，听着忽大忽小的声音，叫声和喘息声混在一起，过了10分钟左右，他的呼吸混乱不稳，骨干修长地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裤子里……

　　20分钟左右，李景阳半起身拿着卫生纸，一阵闷声，长舒一口气，将几张皱巴巴地卫生纸，随便的扔在地上，自己向后一躺，疲倦的闭上双眼睡着了。

　　他迷糊之中，楼上的声音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