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后月租了个二十四优男友》鱼刺骨儿

4、第四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象的笑声穿透耳麦传来，炸得他耳朵生疼，“不，不是，懒仔你的伪音真的超棒啊，我好爱啊……”
　　“哈哈，真有意思。”姜皓面无表情地说道，又端起旁边的水杯，“好了，惩罚结束，姐要下播了。”
　　“别啊，懒仔，我还想再听你说几句，你也可以录下来就发给我听。”木象说，“就那句，葛格~给人家蓝好不好~”
　　姜皓放下杯子，眯起笑用伪音继续说道：“想听？付费啊宝贝，给得多我还能录各种各样的呢~”
　　“真的吗？那我要情人节至尊套餐，包□□的那种。”
　　姜皓承认骚不过木象，于是叉了页面，直接断了木象的语音，退了出去。
　　接着他又语速飞快道：“好的大家，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观看，我们明天再见。”

　　也不管评论还在说什么，姜皓直接关了直播，取下眼镜后，开始扶额叹气。
　　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这非洲人的赌运，还不死心地往木象的圈套里钻。
　　姜皓闭着眼都能预想到明天的骚话合集切片会怎么满天飞了，而且确信这场直播将成为自他踏入虚拟网络以来最黑的黑历史。

　　画完稿洗澡后已经十二点了，上床后，姜皓才有一点时间摸到手机。
　　首先是木象的发来的短信。
　　木象：懒仔，下个星期我会来江城玩，咱们见个面？
　　木象虽然在直播的时候浪荡了点，私下联系的时候倒还算正常的，风趣幽默，很能聊。
　　而且这人与网络上的形象大不相同，皮下竟然是个搞程序的，长相还特别斯斯文文，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闷骚男。
　　姜皓在上次去靖远的时候跟他见过面，没想到这一次他又这么快来江城了。
　　原本姜皓是不会拒绝的，但前提是他刚才没在这人手上栽那么大一个跟头的话。

　　姜皓：没那个必要。
　　木象：我来找你，我知道你住哪。
　　姜皓：我会报警。
　　木象：嘤嘤嘤，人家为你只身来到江城，你就这么忍心抛下人家吗？
　　姜皓现在看到那嘤嘤嘤那三个字就觉得羞耻，又怕他真的找上门来，于是回道。
　　姜皓：你到了再约吧。
　　木象：好兄弟，不见不散~

　　应付完木象后，姜皓又点进去另一条短信。
　　微信上发来的是杜淮阳的转帐，一共3089元，比之前的医疗费加上打车的钱还要整整多出500块。
　　短信结尾还来了一个表情包，是一只小狗举着 一朵小花花，说着你是个好人的动图。
　　本来还想再转五百块钱退回去的姜皓，看到这个表情包又打消了心思。
　　他拧起眉，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之火，手指利索地点击接收，然后把杜淮阳微信删了。
　　*
　　早就下了播的杜淮阳先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直播间还在激烈地讨论着lazyson这个名字。
　　本着一丝好奇心，他拿起手机，开始在b站搜索这个up。
　　结果出来的很快，lazyson算一个小有名气的up，b站上大约有五六万粉，平时都只发些插画和漫画的绘画过程，偶尔直播玩些游戏，因为画风精致独特，人气算还行。
　　至于内容，杜淮阳往下翻了一下，几乎全都是耽美，而且姿势亲密，张张都在打擦边球。

　　甚至有些长图，先前只是副很普通的网络梗图，一直往下滑，最后才会在发现凌乱的线条里发现一些不可描述的，走向十八禁的玩意。
　　杜淮阳显然是不明白这个套路，倒过来看了半天，才辨认出来那是两幅交叠的身体，姿势诡异，直接给单纯狗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脸瞬间变得血红，啪地一下反手把手机扣在了桌上。
　　杜淮阳实在没想到一个声音听起来那么可爱的人会画这么色情粗暴的东西，心跳过了好一阵都没降下来。

　　缓了好一阵后，他才手搓了搓脸，再拿起手机时，寝室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杜淮阳！”
　　杜淮阳一惊，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开门开门。”外面的人还在叫，“开门，杜淮阳。”
　　他穿上鞋，走到寝室门口打开了门。
　　一身运动衣的罗宇环正站在外面，胳膊肘里夹着个篮球，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的东西，看见到他时愣了一下，问：“你这怎么了？又发烧了？”
　　杜淮阳摸了一下鼻子：“热的。”

　　“热的？”罗宇环满头问号，走进门时又看了眼手机，“这23度的天你能热成这样？该不会是感冒又复发了吧？”
　　“我睡被窝里热的。”杜淮阳回。
　　“你可别再病了，不然女生们非得烦死我不可，平时就已经够烦了。”罗宇环把一袋子药往他跟前一扔，“都她们送的，你再病几回，够咱们寝室以后开药馆的了。”
　　杜淮阳扫了一眼面前堆积如山的袋子，道：“怎么还有几袋冰淇淋？”
　　罗宇环过来看了一眼：“那可能是给我的。”
　　“叫她们以后不要再送了，我不需要这些。”杜淮阳用手把袋子推到一旁，又把那几袋冰淇淋给单拎了出来，放在罗宇环桌上。

　　罗宇环脱了衣服，用毛巾去沾了水擦了擦汗，又过来拿瓶水拧开：“毕竟送给你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啊，都是一个社团的学姐学妹们，比赛的时候都还来替我们加油过呢。”
　　“她们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起哄开玩笑。”杜淮阳停了一下，又说，“或者就说我跟你一样，是个gay。”
　　罗宇环喝水呛到，咳得半死：“不行，你绝对不能这么说，死都不行。”
　　杜淮阳皱眉：“为什么？”
　　“知道比痴女更可怕的是什么吗？是腐女。”罗宇环盖紧瓶盖，看着他，“要是不想我们各种奇奇怪怪的图出现在学校各个贴吧上，就最好别拿这事开玩笑。”
　　杜淮阳也不是很了解这一块，但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张图，感觉也好像差不多明白了罗宇环的意思。

　　腐女。
　　那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个腐女。
　　这么想着，杜淮阳开问：“什么是腐女？”
　　“就是喜欢的男的和男的谈恋爱的。”罗宇环说。
　　“为什么他们会喜欢男的和男的谈恋爱？”杜淮阳又问。
　　“嚯。”罗宇环说，“你看我长得像百科全书吗？”

　　杜淮阳没再说话，这时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上面显示姜皓已经接受了转账。
　　他拿了起来，点进去微信，又编辑了几条短信，发了过去。
　　杜淮阳：哥喜欢吃巧克力吗？
　　杜淮阳：我上次在网上买多了。
　　“可以带过去给哥一些”一句还没敲完，他就已经看见几连串感叹号开始挨个排排站着了。

　　看着大红灯笼挂着的聊天界面，杜淮阳直接愣住，手握着手机半天没动能一下。
　　姜皓删了他，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杜淮阳低头僵在那坐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一个结果来，只怀疑自己可能是太笨了，没注意到说了错了什么话。
　　他弄不明白，又很悲伤，想着想着就开始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发呆。

　　罗宇环叼着一个面包走过来，看到他这副样子，问了一句：“你这什么情况？失恋了？”
　　杜淮阳眼睛也不眨一下：“我平时说话是不是很蠢？”
　　“我去，你是真的谈恋爱了？”罗宇环一脸笑意，捏住杜淮阳一边脸，“相信我，小杜，看到你这张脸就能原谅一切。”
　　“狗屁。”杜淮拍开了他的手，把头埋进了胳膊肘里，“就因为这张脸我才丢了工作。”

　　“哟，咱们三好学生小杜同学也开始骂脏话了？看来那份便利店的工作真害人不浅。”罗宇环以为他是因为丢了工作才开始自我怀疑的，于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的你只是没碰到好工作而已，不是所有便利店老板都仇视美男的，不行咱再换个地方呗，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那里正好招兼职，你去试试？”
　　杜淮阳还继续趴着，声音闷闷的：“什么工作？”
　　“烤肉店的工作，时薪25，活也轻松，就是离的路有点远，有十几公里，愿意我就给你推荐过去？”罗宇环说。
　　半天，杜淮阳才起身，吸了吸鼻子，问：“哪家店？”

　　第二天早晨，杜淮阳的直播群彻底炸开，一句接一句全都在讨论昨天两人直播撞一块的事，好像这是自从他开播以来，群里最热闹的一次了。
　　“听说lazyson是打赌输了才被木象大大逼去伪音网骗的”
　　“我靠他们俩联动真的好有意思啊”
　　“我能等到v神和lazy的联动吗？他俩一个模型师一个插画师，简直绝配”
　　“蹲”
　　“蹲蹲”

　　好几个切片发在了群里，很快又被群聊消息顶了上去。
　　杜淮阳平时极少在群里发言，也没心情再去注意这件事，扫了两眼就退出了□□。
　　此时已经十点，主课内容早就已经上完，还剩一半的时间老师甩给他们好几个范例和视频教程，就让他们自行去完成作业了。
　　旁边罗宇环还在对着Maya焦头烂额，实在受不了了，转头向早已完成作业闲得上网到处逛的杜淮阳求助。

　　“淮阳，你帮我看看这个细分宽度怎么改来着，我怎么捣鼓半天都找不到那玩意。”
　　杜淮阳接过鼠标，在右侧找出设置窗口，点进去改了数值，面前的小方块从八格分布变成了四格分布。
　　杜淮阳松开鼠标，对着罗宇环那一脸崇拜的脸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刚盯着四十分钟就只是在发呆？”
　　“我就不乐意听人讲课，还不如边做边问学得快。”罗宇环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往上面记笔记。
　　杜淮阳瞥了一眼他那狗爬的字，移开视线：“你给我付学费吧，我教你。”

　　罗宇环搂住杜淮阳肩膀，笑呵呵说：“都是兄弟不是。再说了，我不还帮你找工作了吗？咱好歹还有伯乐之恩呢。”
　　杜淮阳看着电脑屏幕，半天才低声说了一句：“狗屁。”

　　“我说到底是谁给你开了窍的？成天狗屁狗屁的。”罗宇环放下手，叹了口气，“你哪怕换个词骂句傻逼呢。”
　　杜淮阳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更喜欢别人骂你傻逼？”
　　“我他妈……”罗宇环刚要骂，又改了话头，“是啊，我抖M。”

　　前边的女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肩膀一直抖个不停。
　　台上的老师不耐烦地盯了他们这边一眼，敲敲桌子说了一句：“不想上课的可以现在就回去，不强迫啊。”

　　几人安静了一会，杜淮阳又打开□□，给罗宇环发了一个地标过去，说道：“你说的烤肉店是不是在五水塘附近？”
　　“是啊，坐地铁过去得有五六站吧，然后还要搭半小时公交。”罗宇环回道，“感觉确实有点远，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杜淮阳也觉得有点远，但那里的时薪确实很动人：“上次工资还没要回来，这学期的生活费还没赚够。”
　　“你这确实挺倒霉的。”罗宇环说，“总之你要是实在缺钱，就跟我说，小钱我还是帮得上忙的。”

　　“谢谢。”杜淮阳说，“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说完，他又拿起笔和本子，在上面画了一个站姿悲壮，身披战袍的橘子站在悬崖上。
　　罗宇环看了眼，拿过笔，又画了一瓶榨汁机在下面，又了一行字。
　　‘我保证，我的每一粒果肉都新鲜饱满，我的每滴汁水都甘甜可口，我是一颗光荣的橙子，我自愿为人类社会付出我的一切’
　　杜淮阳给橙子又画上了红领巾，两人对着本子乐了半天。
　　老师忍无可忍的声音从讲台上面传过来：“那两个人！你们现在出去！这节课你们不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