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的咒术界不存在回战》答香

25、奇奇怪怪五条家三

　　就七海建人的了解，像是咒术界这些传承悠久的大家族大约逃不开藏污纳垢，但也必定是卧虎藏龙。但没见识过，还真就是没见识过。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五条家将家臣家族的人都送去读了东大，还进修了数学系的修士，这会儿又弄回家里来做待客奉茶的活计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看着显然被这个信息弄的懵了一下的七海建人，堤周平倒是很自然的说道：“放轻松，像你们这样的咒术师才是被偏爱的人。大学什么的，对于你们来说，只要真的想，很容易的。”说着还俏皮的朝七海建人暗示性眨眨眼。
　　我觉得我懂你在暗示什么，但我不想懂。七海建人抿着嘴道：“既然要谋生……还是要学点真本事吧？”
　　堤周平点头，似乎是附和了七海建人的话，但他说的是：“如果您是想要追求卓越的话，当然。但普通人的世界说起来其实比咒术界要复杂的多。我更强，那么我就会赢，这其实是咒术师才会有的坚信。我会选择回到五条家生活，干着一份您想不通的工作，其实只是因为我想活的简单些。”
　　看七海建人不能理解的皱起眉，堤周平又笑了一下道：“可能一般咒术师的生活也没那么简单，但五条家的生活确实就是能很单纯。”
　　仿佛在欣赏什么让人满意的作品一般，堤周平含着笑意打量了七海建人好一会儿，而后偏了下脑袋道：“我猜您真正想要问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特别是站在一家人的角度上看，对于你们咒术师，我们是怎么看的。如果您脱离咒术界，完全皈依普通人的生活，是否能让我们这样的凡人感到放心、舒心，甚至是开心？”
　　被对面本只想随便聊一下的人，直接点出心中深藏的疑问，七海建人有些不适。但他这时候也突然意识到，即便已经不是一个姓氏，血源也很远了，但眼前这个男人和他那位被认为是咒术界最强的学长果然还是一家人。就好比此时堤周平脸上狭促的神态与五条悟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将尖锐磨平藏在笑意里，一个大咧咧的挑明出来，还要递到你脸上。
　　可能是看出来七海建人的不适，堤周平起身给他本来就没喝的杯子里又添了一点水，道：“我有选修过心理学，不过成绩一般。是七海先生的忧虑太明显了哟。与其在这里空耗脑力，不如直接去问问您在乎他的答案的人。既然已经是咒术师了，解决问题的时候不妨直白一些。”
　　看七海建人像是听进去了，另外作为一个才认识没一会儿的人，堤周平说的话已经有点交浅言深了。于是他又笑了下说回自己道：“相比于您，我的过往更加像是白水一样的平淡。我妻子也来源于与我类似的家庭，彼此都没有让人焦虑的过往和背景。她不完美，但已足够好，值得我尊重她，将我与我的家庭托付给她。我不会背叛她，她也不会背叛我，我们都没有这种担忧，因为在五条家存在的这个环境里，这只是一条天然如此的共识。”
　　“我的孩子们都没有展露咒术师的天赋，也不意外，毕竟我这一支上次出现咒术师都是在百来年前了。两个孩子目前来看都不出众，好在儿子还算有些头脑，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但女儿生的很是漂亮又有点傻乎乎的，让我忧虑。不过，最差她也能在五条家做个奉家巫女，是一件体面又让人放心，即便不喜欢，她也能轻松干一辈子的工作。”堤周平笑着说完这些，算是给出了造成七海建人最大疑惑的答案，但这样的坦诚倒是让七海建人越发的不能理解了。
　　七海建人最终没忍住深挖了一下，继续问道：“如果只是为了服务家族的话，为什么要读工程学？既然读的工程学，为什么后面又转而去研修数学系？”
　　看着似乎被问住了的堤周平，七海建人瞥着眼看他：“我从来没想过就读工程学这种专业，即便我读大学就是为了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如果一开始就是想要回来的，那为什么要读工程学？咒术界还能用得到工程学？工程学下面那么多门类，你最后结业的又是哪个专业呢？”
　　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般，堤周平认真打量了七海建人一圈，忽而又笑了一下道：“你们咒术师说真的，都很有趣。怎么说呢？一种强者群体的松弛感，大约……不太像是日本人呢。”
　　就在七海建人觉得堤周平是岔开话题，不想再回答了的时候，堤周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口继续开口道：“我取得的学位是机械工程和自动化，非常有趣的专业。但也不是容易找到对口工作的专业。我选的时候就没考虑就业，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就选了。这种喜爱应该来源于幼年参与的一次发生在集装箱码头的任务，大机械给我留下了震撼印象。”
　　脸上露出仔细回忆的神色，堤周平继续道：“在学业期间我有利用五条家的关系，依托实习的机会，几乎将我感兴趣的职务都体验了一番，可以说和我的想象大相径庭。而且那时候是我自己退缩了。中坚岗位或者是攻坚项目，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勇气投身其中。而作为一个普通工程师，成为工业运转中的一个螺丝，成长于五条家的我是没有兴趣的。”
　　“这是一种傲慢。”堤周平认真的看着七海建人，说出他自己的分析和总结：“如我这般出生的人，虽然也不具备超凡的力量，但内心摆脱不了自认高出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一等的想法。”
　　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堤周平对七海建人道：“咒术师的生活在旁人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呢？七海同学，您自己真的仔细想过吗？”
　　才在读高专三年级的七海建人即便早熟，但他始终是太过年轻了。堤周平平和的跳过了自己的问题，接着之前的话给出他自己的观察结论：“即便自己没有咒力，但一旦因为自持‘知晓’与‘联系’自认高人一等。要维持这种心理优势，那咒术师也必然又会再高自己一等。这是这份傲慢的代价，也才是我们这样的人会选择这里的原由。”
　　看眼前这个作为咒术师据说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愣怔，堤周平又复挂上那种温和的微笑：“对我说的话不必太过在意，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但如果您真的想要离开咒术界的话，最重要的不是您自己怎么想，而是不要让您的家人，特别是只是普通人的家人，不管您怎么划分家人的范围，不要让他们接触到我们这个圈子。”
　　太诚恳了。堤周平对他的体贴态度和话语里的真诚，让七海建人感到了一种毫无破绽的违和感，他无法识别堤周平如此的动因，因而产生了不安。更可怕的是堤周平迅速的就识别出了他的这种不安，并给出了他能够接受的解释：“如果您要离开咒术界不被打扰，仅凭您自己是做不到的。可能有意愿会帮您的人中，大约只有家主大人能够真的帮到您吧。而如果您最终回归咒术界生存，给您的家人介绍朋友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们。”
　　“……”七海建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归总自己的心情。只是突然的对之前自己因为实力的进步，因对咒术师的了解，以及来自于五条悟的印象，对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的轻慢，生出一阵莫名的后怕。虽然知道或许从他踏进五条家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他们想要传达的，但七海建人心理确实又忍不住想，那个看着完全不靠谱的男人或许真的能做到些什么……
　　就在七海建人低头沉思的这一会儿，就听见五条悟咋咋呼呼的领着伊地知洁高快步的走进来，一边念叨着：“喔唷，伊地知，真是小看你了。以你这定力，以后在总监部混个总长当当还是很能展望的。”
　　看到五条悟进来，堤周平起身，自然的全了礼数。而后非常有眼力的表示接着就去帮五条悟找条充电线，另外一并问七海建人和伊地知洁高有没有用早餐，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吃点什么比较好。于是乎三人便又转移到餐厅落座，等堤周平拿了充电线和插线板过来方便手机已经彻底关机的五条悟能一点充电一边用手机，三份看起来并不凑合的日式早餐也了端上来。
　　没想起来带上自己的墨镜的五条悟，挑了一小团饭塞嘴里之后很不雅的咬着筷子，看看七海建人又看看堤周平，很直白的过问他想知道内容：“你们两个刚才肯定是聊了什么？”
　　对着一桌子碗碗碟碟正在犹豫用餐礼仪的七海建人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直在观察七海建人找参考的伊地知洁高也赶紧不啃声的跟着开动。
　　面对五条悟这种直白的打探私事的态度，堤周平倒是很从容平淡的进行了解答：“刚才我在和七海同学在探讨大学学业的问题，他对我先读工程学，后来又去读数学很是不能理解。”
　　五条悟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一下脑袋，而后在堤周平带着打趣的笑意话语里撇了撇嘴。
　　“不过我们还没说到为什么研读数学系修士学位的问题。”
　　看两个学弟敏锐的发现其中有故事，竖起耳朵等八卦的样子。五条悟漫不经心的拿起冲了一会儿电的手机试图开机：“这可就涉及到五条家无下限术士的秘密了，你们确定要听吗？”
　　七海建人非常明确的表示了并不想知道，而伊地知洁高想了想之前他了解到的“秘闻”觉得大概率也不会是什么真要命的问题，但既然七海建人表示了拒绝，他也跟着表示不用了。对此，五条悟又撇了撇嘴。
　　不过这时候堤周平又道：“刚才七海同学说想要入学东京大学，毕业后靠学历回归普通人的社会工作生活，态度很认真呢。”
　　五条悟猛的扭头看向堤周平，而后在堤周平肯定的眼神里，一脸意外的又转头去看七海建人。这时候的七海建人正被伊地知洁高以不可置信外加理解不能够的眼神盯的浑身僵硬。
　　所幸很刚好的五条悟的手机成功开机启动，而后收到信息的短信提示蜂拥而至，伴随的完全不停歇的振动提示，让五条悟将手机扔回桌子上去蹦哒。嘴里咕哝了句：“搞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