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的咒术界不存在回战》答香

2、五条悟出差日记二

　　中国的咒灵很有意思，或者说整个咒物矩阵覆盖范围内产生的咒灵对于五条悟来说都很有意思。
　　首先很统一的一点就是全部都很弱。
　　现行的咒灵等级划分法，大体上算来：普通人拿着木质球棒就能击退的杂鱼咒灵算是四级；有把手（并不是）枪便可以对付的算作三级；受过专业训练抬着霰（并不是）弹枪能五五开的算作二级；而上重型武（并不是）器也不一定好使的算作一级；再往上统一划分进特级，那就是怎么都可能抓瞎的类型。
　　诅咒是咒灵的培养基。因为大区域内的诅咒会被定时的清理，想也能理解这片区域内生不出什么成气候的咒灵。四级都零星少见，三级更是凤毛麟角，而再往上可以说是一个没见着。
　　其次是生成这些咒灵的具体诅咒类型也相当的奇奇怪怪。
　　因为咒物矩阵的诅咒节点大多都设在穷乡僻壤或深山老林，所以这片土地上的咒灵也几乎都出现在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引导出咒灵的负面情绪大多都是对自然环境或环境中可能埋伏的野生动物的恐惧。
　　例如，在东北这块儿，五条悟就遇到了好几只不同特色的黄鼠狼样子的咒灵。
　　很少见到具备人的基本形态的咒灵，但一旦被恐惧的对象是“人”，那产生的咒灵也会相当的像“人”。很少会有鬼（并不是）怪妖物的化合形象，更多的出现杀人狂魔、盗猎者，人贩子，瘾君子，武疯子，□□打手一类的造型。要知道，这么“四肢健全”的咒灵，在日本来说几乎不会出现在二级一下的咒灵身上。
　　而即便是涉及到“人”特有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咒灵，也发生了很多相当炸裂的效果。
　　例如担心在林子里踩到排泄物的这种一言难尽的恐惧生成的让五条悟几乎眼瞎的鬼东西。区区三级菜狗咒灵，但却拥有相当了不得的规则系术式：只要看见它，那么下一步不管怎么抬脚迈步都必定会踩上到它，然后陷在里面拔不出腿来！
　　五条悟有一双非常了不得的好眼睛。说是眼睛其实也不准确，他那被称为“六眼”的能力其实是一种寄宿于五条家血脉的特殊性状，与眼睛这个器官有关联，但并不全然依托眼睛而存在。叫法大约就是来源于佛教，有那么一些似是而非的关系，但并没什么能够自洽的解释。效果简单来讲就是能够以自己为中心被动的无限从周围收集一切信息，能非常细致入微的“看到”咒力并辅助咒力操作，还能看破术式的运行。
　　是的，即便开挂如六眼能看到的也只是术式的运行。
　　既然不能直接察觉到未运行的术式并预测出术式的效果，那么五条悟是怎么知道那个一言难尽的咒灵的能力是什么的呢？
　　中国的咒术师在五条悟看来也非常有意思。
　　实力什么的都先抛开不谈。在全世界的诅咒都在或快或慢，或人为或自然的往天元结界汇聚的前提下，在结界外谈咒力和术式强度，多少都有些耍流氓的嫌疑。在中国可以说并没有专职的咒术师，至少五条悟接触到的咒术师没有哪一个不是干的兼职，所以谈什么强弱没有多少意义。
　　这边的权利组织形式对于五条悟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他也并没有深入了解的想法。总体来说，日常会执行咒术相关任务的咒术师基本都在军警单位有编制；此外所有正道上的咒术师依行会、协会、帮会，师承还有另外至少两重身份。
　　咒术师有自己的圈子，但并没有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社会，每一个咒术师都和社会，或者说表世界保持着相当紧密的关系。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许会带来麻烦，但从另一面来讲也让咒术师这个拥有超规格力量的群体变得相当的稳定。
　　不论是行为上还是心态上，对比日本那边都是超乎寻常的“稳定”。
　　行会、协会、帮会是没得想的。五条悟觉得不论他以什么名义组织，都会被当做是组建私人势力，甚至是招募私军。总监会估计都得爆炸。
　　去弄一个日本的警官身份方便活动对于他来说倒是不复杂，也很便利，是个好思路。
　　最后，虽然一切相比日本咒术界都现代的不得了，但这边的咒术师培养走的是最古老的师父带徒弟的模式。家系出生，又走的咒术学校毕业路线的五条悟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很可能对于咒术师这种小众又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高危职业，师徒这种超强连接性的古老培养模式反而会更加高效和低损耗。
　　按照这边的咒术界的普遍观点，获得咒力和术式是一种应运而生的天授，一副可能会被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担子，一条常人不可触及的大道，和一种被众生期待去追寻的至德。很能自洽并且还乐观积极向上的一套理论。这种底层逻辑上的不同让这边的咒术师们很乐意收徒弟，只要遇到并且发现合适，那就一定会收。遇可传之人而不传，就可以被看做离道而背德，在中国的咒术界可以被看做是最被唾弃的行为之一。
　　有这样的传统底色在，就这边这么低的咒力水平，咒术师的数量五条悟估摸着竟然大概率能过百。这个推测在先，本身在他心里作为该断气的封建传统，和人身的依附和控制总有些联想的师徒模式就很值得一试了。
　　反正回日本试一试对于他来说又没什么损失。心思一动，五条悟给两个人打了电话，五条家的大长老和他曾经的老师——夜蛾正道，简单的说了下自己决定收一个弟子，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他挑一挑，然后也不管那边可能会掀起什么风浪，直接挂了电话。
　　说回这徒弟的好。就在五条悟面对那个一言难尽的咒灵有点愣神的时候，跟着他的“观摩学习”团里就有一个老师父“献祭”出了自己的小徒弟，探明了一切。介于五条悟超规格的实力保驾护航，观摩团也越发的倾向于自己抓住有保底的机会实战练兵。
　　年轻人在这种时候容易踟蹰不行，这时候就需要“长辈”助推“一臂”之力！
　　很赞！
　　反正这一刻五条悟期待的徒弟，真是一种相当美好之物。
　　再折回去，以五条悟的年纪不管是想要徒弟，还是把这边严守16岁作为最低工作年龄的咒术界“从业人”，老老少少，师徒混编的不做区别真当学生来带，他认为自己的责任绝对是次要的。真拿出身份证明来看估计确实没几个比他年龄小，但架不住这边就爱管人叫老师啊！
　　一开始五条悟还很不适应，毕竟当老师属于他未曾设想过的职业。虽然他在咒术界最顶尖的三大家族中的五条家入职了家主的职位，但他的学生身份其实还并不是过去式，毕业证什么的终归还没拿到手。
　　但是的但是，这边的人真的很爱叫人老师。
　　不管什么年纪，什么形象，只要粘得上那么点边，不要发生什么使这个称呼会变得绝对不妥的情况，那么你就会被人毫无心理障碍的称呼为老师。
　　五条悟有遇到叫他全名，后面又加个老师的这种日本几乎不会出现的叫法的；有比较正常的单叫姓称呼五条老师的；很自来熟的单叫名，叫他悟老师；有点奇的五老师？小五老师？小悟老师？不知道怎么来的的古老师，小撒老师等。还有想不起来他的姓名，就单叫老师。
　　而当五条悟发觉自己叫错人，但只要指代明确，对方基本都会答应，而且多数不会纠正后，他接受了名字只是个代号，能叫答应就行的观点。
　　在中国混了将近一个月，把任务清掉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一个假的日本人了。
　　五条悟有一个可以称作挚友的男人，是他三年的同窗，名字叫夏油杰。不过这人在上学的第三年，辍学叛逃，跑去实现自己的大义，成为了咒术界的敌人，头号反派诅咒师，目前挂在通缉名单的第一位。即便如此夏油杰对于五条悟来说仍旧是特别的。他没法把夏油杰划分的敌人的分组里面去，而且夏油杰也没这么做。
　　种种原因一时间难以详述，但总而言之五条悟突然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总是最先想到夏油杰。自夏油杰叛逃，而他放任对方离开算起来恰好一年，他和对方默契的保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又完全互不打扰，避开一切可能会遇到场景避免冲突。
　　所以当五条悟意识到他只是想到夏油杰可以去帮他做一件事就认定了对方一定会去做，虽然有一百八十个合理理由，但其实只是他懒得去想，也不想去想他如果重新寻摸一个人选要如何。
　　五条悟陷入了要不要利用对方的纠结。
　　让他生出犹豫，忍住没有联系夏油杰的原因更有些好笑，那就是五条悟知道自己的答案是要的，之所以没有行动不过是他还在说服自己的过程当中。
　　不要给人添麻烦的想法似乎正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