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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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少女面庞，肌肤素白，眉眼清淡，妖鬼霜白的发丝和眼睫增添了些许妖冶，她自暴自弃地垂着眼睛等待主人的评价。
出乎意料地，樱略微端详后宽容道：“勉强入眼，就这样吧。”
妖鬼松了口气，化作一道流光坠上樱的手链变作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圆润小珠，就挂在小金鱼旁边。
“匣中少女，是寄居在少女梳妆匣中的妖怪，喜食嫉妒之心，只要主人说‘我最爱你’就可以满足主人的一个愿望，最后往往会因为不能容忍主人最爱的不是自己而将主人拽进梳妆匣内。”樱拨了拨小珠，向中也介绍道，“当然，一个活人被拽进去之后大概就是死人了，她会吃掉主人的身体，留下主人的皮收藏在匣子里，再去寻找下一个主人。”
中也神色复杂：“那你…”
“这种‘主人’都只是普通人啦，其实就是妖鬼的本性所选择的猎物。匣中少女所谓的‘最喜欢’和‘满足主人的愿望’都只是她们施展术法达成吃人的条件，和被阴阳师收伏是不一样的，不用担心我，中也。”
樱加入羊的过程很简单，中也带她回到了羊的新基地后，白濑和柚杏作为代表上来为樱系上象征身份的手环，但等到要给她分配武器和房间的时候，樱却后退一步躲到中也身后不愿接受。
中也上前一步将白濑手里的刀还给他，咳了一声说道：“她怕生，和我住一起就好了，你们没事也别去打扰她。” 为了在新人面前留点面子，白濑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举起手宣布晚上的迎新宴会照常，便拉着柚杏离开了仪式高台。中也回过头，樱乖乖地站在原地端详着写着自己新名字的手环——“樱”。她不是五条樱，而只是樱。
“你好细心啊，中也。”樱晃了晃手腕。
“这没什么，”中也微微笑了一下，他的高兴一向很简单，“走吧，去看看你的新住处。”
樱跟着他上楼，走到“羊之王”的房间，这里的确足够两个孩子住，只是空旷得让人意外。除了一些基础生活用品，几乎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墙壁和地板上没有任何装饰，简单的桌椅和床头柜上也没有任何显示屋主喜好的摆设。樱走了进去。
她站在窗台前望了一会儿，这座废弃仓库距离海边足够近，她甚至能看清远处进出码头的货轮身上代表着势力的涂漆。
中也将她带过来的简单行李放进衣柜后也走了过来，正好有汽笛声传了过来，他皱着眉想了想说：“这里方便观察有没有人想来袭击羊，但有点吵，要不我去再要个安静点的房间？”
樱摇了摇头：“这里就很好，我想睡在这里。”
中也挑了挑眉，也没多说，直接将床搬到了窗下，然后出了门。
樱铺床的时候，就看见窗外飘过一团红光，抬头一看，是中也提着一桶吸音材料在外面给窗户加固。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外面夕阳落进来并不算刺眼，她脱掉鞋子，赤着脚坐到窗台上看中也忙忙碌碌，忍不住推开窗户问他要不要帮忙。
中也看她有兴趣，便飞了上去，从房顶上拽了一架秋千下来。樱扶着窗框坐到秋千上面，晃着小腿一边从窗户的反光里看着大海一边给中也递钉子。
中也得意地弹了弹窗户：“这可都是防弹玻璃，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就都换上了。” 樱点了点头，随手打了一张符过去，符纸透窗而入，钉在了房间里面。
樱：“…嗯，我的符也不是子弹，这很正常。 ”
中也：“嗯，正常…正常个鬼啊！一张纸直接穿过了玻璃哪里正常了？”
樱：“你不可以吗？”
中也：“…我可以。”
樱：“那，哪里不正常？”
中也：“我不正——不是，这不是正不正常的事情啊！”
樱：“我给窗户上加个阵法就好了，你看。”
她再次攻击窗玻璃，水波一样的涟漪泛起，那道符和玻璃前一层无形之力僵持一会儿后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像是变回了一张普通的纸。
中也抓起符纸看了看，上面的朱砂痕迹已经陈旧暗淡。
樱抬手，手掌直接贴在了窗户上：“你看，只要慢慢的靠近，是不会被触发的，但是过快的物体来袭就会激发阵法，这股作用在阵法上的力还会被它吸收转化，只要不灌注进去上限数倍的力量，它是不会破的。”
中也：“…好。”
“你要不要试试？”樱接过用掉的符纸，塞进袖子里。
中也摸了个螺母，放在手里颠了颠，嗖地射向窗户。
阵法剧烈地波动起来，淡蓝色的光芒闪烁数次，连楼下的少年们都跑了出来，惊呼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错。”中也夸赞道。
他伸手接住了依旧被挡在窗外的螺母，揉了揉樱的脑袋。
“这样你也放心了吧，”樱笑起来，“我不会因为住在窗边就被一发子弹远远地杀掉。”
中也没说话，只是又用力揉了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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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加入羊后痛苦的人是谁？当然是羊的二把手白濑。他知道自己和樱有不小的过节，中也又明显一副完全偏向樱的样子，他惶惶不可终日了数天，终于趁着中也去巡逻，溜到了二楼找人。
中也的房间门锁着，这让习惯性扭动门把手的白濑心虚了一瞬。从前中也从不锁门，他们看上了什么东西直接去他房间里找就好了，现在是为了那个女孩，连门都锁起来了吗？
白濑咽了口唾沫，从裤子里摸出一跟铁丝，往锁眼里一捅。
窸窸窣窣地忙了半天，门锁依然冷漠地拒绝他的进入。白濑擦了擦脑门，往身后瞟了一眼，好在现在大白天的，基地里除了几个看门的，没什么人在。
他刚想继续，面前的门却突然打开了，唬得他一跳，差点跌在地上。
门里站着那个大小姐，她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看上去依旧漂亮精巧得高不可攀。白濑盯着她，像是盯着自己失去的七百万。樱倒没觉得惊讶，她扫了一眼白濑身后，见只有他一人，便松开了门把手。
白濑缓缓走进来，盯着她的背影，神色晦暗。
一楼隐蔽的角落，在久久盯着那扇属于中也的房门也未曾打开后，柚杏缓缓走了出来，若有所思。
她跟白濑和礼子不同，并没有直接伤害过那个大小姐。但是就连礼子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甚至伤害都能被轻轻放过，浅野樱的脾气应当很好，自己也应当去认识认识她。
或许，再看看白濑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柚杏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走了出去。
中原中也发现最近自己没有那么多需要给白濑他们擦屁股的紧急工作了。他难得有了还算富余的空闲时间，能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看书。
樱在房间里安装了书架，上面逐渐被通俗小说、各色杂志填满，过了一段时间又添上了中也感兴趣的科普读物和外文诗集。中也大概知道樱过去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伤痛的回忆，总是小心地避开可能触及她过去的话题，没想到偶然瞧见“羊”的女孩子们围着樱听她弹琴。樱跪坐在她们中间，抱着桑木琵琶一句一句地教女孩子们唱歌，她轻轻地拂过琴弦，就有动人的乐声飘来。
中也站在那儿瞧了好一会儿，一群女孩子花枝招展地坐在一起脆生生的唱歌，即使刚开始乱七八糟的，几遍下来后也有了点调子，美好得不像是该出现在擂钵街里的场景。过了一会儿，琵琶声停了，樱教学的声音也没有响起，中也等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坐起身探头瞧了一眼。柚杏她们倒还围坐在那里，只不过中间的“老师”不见了。中也四处望了望才瞧见走到另一边的樱和——和白濑？中也站了起来。
“最近的拍卖场上那种东西并没变多，但是私底下来联系我们的人确实多了，只不过价格一点没涨，他们是想占咱们便宜…”
中也走了过去，意外地发现白濑竟然是在向樱汇报一些他没关心过的交易。 “除了黑市里的生意，租界那边依旧只有那一家主动联系咱们，”白濑挠了挠头，“但他们这次送过来租界内部私拍的请柬，据说转手能卖好大一笔钱——当然比不上咱们赚的，时间是下周六晚上八点，要不要问中也陪你去？毕竟是租界。”
樱接过请柬打开看了看，不是很在意地说：“直接卖了吧，租界的生意羊现在还不能沾，尤其是不能让他们注意到中也，不然就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了。”
白濑犹豫了一下，拿回请柬，还是没有反驳。
“至于本地的拍卖会，能去就去。你带两个人进去，再安排好人在回来的路上接应——这种事你比我清楚，”樱笑了一下，“现在的资金足够你随便玩。就算有人想要做局坑你，只要我在，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不用担心。” 白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中也越听越迷糊，忍不住走了过去。 “樱，白濑，你们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