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飞到那个岛》萧冥幻

3、贰

　　[贰]
　　“斯络，昨天怎么没有回宿舍？而且……”张茉莉还没说完，就被斯络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打断了。
　　“管那么多干嘛。”
　　茉莉垂下头，不再过问，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沉思一会儿，斯络走出了教室，向历史系二年级所在的教学楼走过去。

　　人来人往，斯络走向B班，抓住了一个男生，“喂，你是B班的吗？”
　　那男生倒也是热情的很，他很绅士的笑着。“我是，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请问您有何贵干啊？”
　　“把你们班的方思宸叫出来，说我有事。”她对这种娘娘腔的男生很是厌恶，不耐烦的说。
　　“您指的是我们班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方思宸同学吗？”娘娘腔一脸崇拜像，眼中闪烁着极其爱慕的神色。
　　“对啊！快点啊！”斯络按耐不住怒火，朝他吼了一声。
　　娘娘腔被吓得一激灵，赶紧进了教室，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好恐怖的人，真是没教养，亏了那么漂亮的脸蛋蛋~噢，真的是~”
　　1分钟后，思宸优雅的走出来。
　　斯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平静的说：“告诉方行修，我今天晚上会回去。”
　　思宸一惊，巨大的兴奋涌上脸颊，脸红扑扑的，嘴角翘了起来。
　　“真的吗?”
　　斯络懒得再说话，看她一眼，闷哼一声，离开了。

　　思宸是那样高兴，她一路小跑，跑到自己的“闺蜜”身边去。
　　“霏霏~”她叫的很甜，让沈茹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茹霏是香港来的，说话怪怪的，据她说，自己说话的声调，特别像twins里的蔡卓妍阿SA说普通话的调调。“思宸……你好奇怪哦……让我起了一身‘疙瘩皮’”
　　思宸笑嘻嘻地说：“我妹妹今天终于要回家了！”
　　沈茹霏干笑两声，“你妹妹不回家哦……”
　　思宸平静下来，而依然是很开心的样子。“她啊，已经一个暑假没有回家了~”
　　沈茹霏听思宸说过，她妹妹脾气很古怪，冷的怕人，她思考一会儿，古怪的人，做古怪的事情，嗯……符合常理。
　　“是哦~”她点点头，从包包里把书拿出来。
　　思宸哦继续一个人慷慨激昂，沈茹霏打了个哈欠，左耳朵听思宸吟诵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右耳朵又把这些东西扔了出去。
　　垃圾桶……嗯……比较近。

　　斯络一个人在校园的操场上散步，刚刚7点多，太阳就毒了许多，草叶上的露珠早就被蒸发了，操场北面复古式的水井，可以考虑改名叫“干井。”太阳的炙晒让寂静的大地多了一份不平凡，热的不平凡。斯络伸出手，擦擦额上的汗珠，向医学部的教学楼走去。
　　回到教室里，正好是第一堂课开始的时间。
　　年近半百的老师走进来，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些昨天已经重复过无数遍的话。
　　“嗯……今天下午，我们学校要召开新生大会暨开学典礼，然后，新生大会过后，明天上午，医学部又要召开一次新生集会，希望大家，能尽快融入大学的生活，融洽的相处，然后今天的课呢，主要是笼统的讲一下，有关临床医学的某些知识，这个…………”
　　高大的柳树挺立着，柳枝随着风，一摇一晃，碰到三楼教室的窗户，也遮住一楼和二楼的阳光，在阴影下，二楼的同学们昏昏欲睡。
　　这位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他的话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唾沫星子满天飞，前排的同学都做着极其默契的动作……拿着一本书挡在头顶上。
　　“无聊透了。”斯络懒懒的趴在桌子，对张茉莉说。
　　张茉莉摆摆手，“这还不是最无聊的。”
　　张茉莉的预言果然灵验了……他们伟大的主教授驾到……
　　不惑之年的“聪明绝顶”的许教授，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扶了扶鼻梁上那副至少有800°的眼镜，很“慈祥”的笑着，鱼尾纹堆到了一块儿。
　　“好，刚刚的王副教授已经和我们讲了啊，今天下午3:00，请大家去礼堂哈，如果不去的话，就请写出一万字的理由和原因，明天上午9:00，请大家去医学部一楼的阶梯教室集合，如果不去，请写出8000字的理由和原因。”许教授的话虽然温柔，但是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不会吧……
　　许教授翻开一本文件夹，又扶了扶眼镜，说：“好，现在我们开始点名，然后，大家可以根据喜好，自己选择座位。”

　　“……湛瑾……”
　　“到。”湛瑾的声音小小的。
　　可能这位许教授有些耳背，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湛瑾？”
　　“到。”湛瑾的声音大了些，蚊子是可以听到了……
　　“湛瑾！”许教授有些怒。“没来吗？”
　　湛瑾不敢做声。
　　“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斯络双手插进裤袋里，目光转向湛瑾的位子。
　　许教授顺着斯络的目光望过去，湛瑾胆怯的举起手。
　　许教授的人还是很好的，他点点头，对他说：“下次大点声。”
　　“是……”湛瑾站起身，小幅度的点头。
　　教授的目光转回来，他望着斯络，说：“你叫……”
　　“方斯络。”拽拽的神情，引来众女生的崇拜，和众男生的仰慕。
　　“嗯，坐下吧。”教授保持着笑容，示意两人坐下。
　　点名结束，教授合上文件夹，笑容可掬的说：“大家可以换座位了。”
　　如雷般的欢呼声炸开，接着，乱哄哄一片。

　　斯络绕开人群，走到中间的那列，坐在了第3排的位置，没有人坐在她旁边，也没有人敢坐在她旁边，她的身上，有一种威慑力。
　　小小的男生走到她身边，清新干净而又带些腼腆的外表，一尘不染的银白色短袖，面颊红红的，是害羞的颜色，肉肉的包子脸，有一种让人想要掐一把的冲动。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抿着嘴，看着面前的女生，很认真的说，可依然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羞涩。
　　腼腆熟悉的声线，斯络笑笑，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停地眨着，如碧泉般的瞳孔，闪烁着夜晚星星的亮丽，四目相对，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以啊。”她似乎不想再欺负这样的一个胆小的孩子，微笑着点头。
　　他的脸上出现压抑不住的兴奋，面颊依然是绯红的，这时，这个孩童，好像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他坐了下来，开心的把包包放在桌箱里，又把需要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他抿着嘴笑着，眼睛盯着前方，不时的看看斯络的方向。
　　斯络用舌头舔邸下唇，哼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斯络收拾好东西，向餐厅走去，湛瑾依旧一个人埋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斯络走到教室门口，歪了下头，好像想起些忘记的东西，回到位子上，看到湛瑾在那里“埋头苦读”。斯络拿完东西，绕着湛瑾的位子走了半圈，俯下身，叫了一声：“喂！”
　　湛瑾吓了一跳，赶紧合上一直苦写的本子，很精致的笔记本，有些重量，有些厚度。封面上是两个小人，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在亲吻，中间还有粉色的心慢慢往上飘，背景是蓝色的，像天空，像海洋。
　　“写什么？”她想拿过本子看一下。
　　“不要！”他护住本子，像孩子在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宠物。
　　斯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湛瑾，玩昧的笑笑，有些坏的笑容让湛瑾害怕了。
　　“你……”他怯弱的说。
　　“你什么你，走啦，陪我去吃饭。”她扯出他的本子，丢在他的桌箱里。湛瑾还想把笔放回去，可手腕被斯络扯着，只好认栽的跟着她。
　　她刚刚说……要我陪她去……嘻嘻……
　　湛瑾一个人窃笑着，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她别有兴致的看着他，吐出一句，“小孩子。”
　　湛瑾对这三个字有些不满，扁扁嘴，“不是！”
　　“就是！有什么不满吗？”斯络略带嚣张的话语把他镇压住了。
　　湛瑾委屈的说：“没有……”
　　“那以后，就叫你小孩子吧~挺好听的。”她回过头，拉着他继续走。
　　“哦……”他心有不甘，但还是情愿被她拽着，因为，她的手指好轻柔，手心，好温暖~
　　阳光的烈焰好像要把用大理石铺成的道路都烤融了，渐渐地，杨柳也没有了所谓的“依依”模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野火烧不尽”的绿草，终于在高温下投降了，花儿垂下了头，如今，阳光，终于不再“普照”大地了，立秋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可是，秋天在哪里啊？
　　进了餐厅，才有真正的凉爽，在酷夏，有冷气的地方，就是好。
　　“吃什么？我请客~”松开他的手腕，斯络掏出钱包，很大气的对湛瑾说。
　　“我……不知道。”湛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斯络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对湛瑾说：“占位去吧。”
　　湛瑾愣住了，为什么，她的语气里，有那样的距离，她……
　　自己多想了吧，他自嘲的笑笑，向一个空位子走过去。
　　与他相对的一边，一个女孩子，也走过来。在这种酷暑中，穿黑色的衣服，真少见。
　　女孩子抢先他一步，说：“嘻嘻，不好意思。”
　　湛瑾向她点点头，向别的地方走去。
　　女生皱皱眉，叫住他：“哎哎，别走啊，这是两个人的位子，你也可以过来坐。”
　　湛瑾冲她礼貌的笑了笑，摇摇头，向别的地方走去。
　　女生看着他的并不颀长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着，“这个男生，有意思，我祁珏，要好好和他玩玩。”

　　湛瑾又找了一个四个人的位子，比较偏僻，靠边，不过，正好能吹到冷气。
　　斯络端着两个餐盘，湛瑾看到她，大力的摇着手臂，示意她。
　　斯络看到了他夸张的动作，无可奈何，向那里走去。
　　那边的黑衣女生看到了他和斯络，“有女朋友了，我喜欢。”她的声音，透着占有的邪恶。
　　沈茹霏和思宸正到处找地方，“怎么这么多人啊……”沈茹霏不高兴的到处乱看，面条里的汤由于身体的乱动洒出了许多。
　　“霏霏。”思宸提醒她。
　　沈茹霏低头，看到自己可怜的裙子上的印记，用粤语叫起来。“怎么办啊！我昨天刚买的！啊呀呀呀……”奇特的语言和夸张的乱叫，引来众人侧目。
　　“霏霏……”思宸一边用手肘碰碰沈茹霏，一边向众人不好意思地点头。
　　沈茹霏伤心地闭上嘴，磨磨蹭蹭的走，环顾四周，不过，这次，她只敢用眼睛动，身体都不敢动弹。
　　就在她的视线扫描内，她注意到了那边的四人桌上只有两个人。“思宸！我找到了！”她兴奋地恨不得蹦起来，不过考虑到自己裙子的原因，她很优雅的一路小跑。
　　思宸看着那两个，那不是……斯络？！那个男生……
　　“那个……我们可以坐这里吗？”沈茹霏从来没有见过斯络，所以也就不知道她是思宸的妹妹。
　　斯络抬眼，冷漠的问：“‘你们’吗？”
　　沈茹霏怔了怔，心里暗自骂道，这个思宸，跑到哪里去了？
　　“霏霏……”思宸追上来，小声地叫。
　　“方思宸，你真是的，快点啦！”沈茹霏不高兴的说。
　　湛瑾默默的吃着，一句话也不说。
　　“妹……”思宸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
　　斯络抬起头，紧抿着嘴，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坐下吧。”
　　思宸把手里的面放下来，提着裙角，慢慢坐下来。
　　沈茹霏在一旁观看着局势，明白了这个冷的要死的女生就是思宸的妹妹方斯络，她坐下来，满脸堆笑地向斯络伸出手：“你好，你就是斯络吧，你姐姐经常跟我说起你，你……”
　　斯络的脸瞬间阴沉的可怕，而沈茹霏仍在那边滔滔不绝，湛瑾拍拍茹霏的肩。
　　由于湛瑾用的力度很轻，隔着衣服的茹霏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继续说着。
　　“闭嘴！”斯络一摔筷子，吼道。“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给我滚，别让你的声带再发出振动。”
　　茹霏目瞪口呆的看着爆发的斯络。
　　思宸推推斯络，劝阻道：“妹，她是我朋友。”
　　斯络甩开她的手，“下次教育教育她们，老实点，长着一张狗嘴不知道干嘛。”
　　思宸低下头，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
　　“湛瑾，吃完了没有？”斯络不理会姐姐的抽泣，烦躁的问他。
　　湛瑾点点头。
　　“走啦。”她拉起湛瑾的手肘，低头对方思宸说。“让开啦。”
　　思宸低着头，乖乖地站起身。
　　湛瑾示意茹霏让一下，茹霏侧过身，让湛瑾走出来。
　　思宸缓缓坐下来，抬起头，楚楚动人的脸上挂着两条泪链。
　　“斯络……”思宸鼻子红红的，不停地念着妹妹的名字。
　　沈茹霏终于受不了了，抄起桌子上有着满满地汤的面条，冲向斯络。

　　“哗……”
　　斯络在一刹那转过身，抢过面条的碗，倒在沈茹霏身上。
　　沈茹霏像一只落汤鸡，头发上，挂着几根面条，裙子上也都是面汤，湿了一大片，沈茹霏看着这些，“哇”一下哭了，疯狂的跑出了餐厅门口。
　　周围的人瞠目结舌。
　　思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拿起自己的包，站到斯络面前，“你太过分了！”她第一次发出这样大的声音。
　　“啪！”
　　斯络的白净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粉红。
　　像是涂了胭脂一样，但是冷厉的眼神却埋没了邻家女孩的气质，更显出不羁的模样。
　　湛瑾一惊，对斯洛说：“斯络……”
　　思宸缓缓放下手，眼泪一下子决堤了，18年，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妹妹。
　　斯络捏住思宸的下巴，冷冷的笑了一声，甩身而去。
　　湛瑾想了想，对思宸说：“学姐，斯络她……”
　　思宸摸着自己扇斯络耳光的右手，“我，对不起她……”
　　“我们可以聊聊吗？”湛瑾问。
　　思宸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宿舍里，沈茹霏换好衣服，气呼呼的捶打着墙壁。
　　钟表秒针绕了将近十圈，沈茹霏才撅着嘴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沈茹霏刚刚在餐厅出糗的事情，大声的议论着，她一进门，抽气声一片。
　　“怎么了？又惹着谁了？”邵忠影一身球服，打趣的问她。
　　“别烦我啦。”沈茹霏下巴贴着桌面，用半粤语半普通话的奇怪语言说着。
　　不过邵忠影早就听习惯了，笑着说：“又谁惹你了？”

　　“思宸她妹啦……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女生啊……”沈茹霏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用粤语话开始夸大。“她，横行霸道，还为非作歹，杀人放火未遂，就开始投毒，投毒然后偷渡，被国外驱逐，又非法入境到缅甸，然后喝酒赌博，然后吸毒，抽烟，大麻鸦片……气死我啦……”
　　邵忠影是广东人，听的很清楚，喷笑出来。“你神经病吧。”
　　“……我承认我瞎说，可是她真的是很讨厌啦！”茹霏手舞足蹈地形容中午的情形。
　　邵忠影听的是稀里糊涂，朦朦胧胧。
　　“好啦，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帮你啊。”邵忠影用粤语对茹霏说。
　　“really？”茹霏超兴奋，眼睛瞬间变大了许多，刚才的落寞早已和太乙真人一块儿驾鹤西去了。
　　“really……”邵忠影点点头。
　　“哟呵！”茹霏恨不得跳起来。“瓦咔咔咔咔咔咔，方斯洛，你要game over了！”
　　邵忠影笑笑，向教室门口走去。
　　“干嘛去？”
　　“不蒸馒头争口气去。”邵忠影不回头，只是摇摇手。
　　邵忠影走出教学楼才发现，他只知道方斯络是学临床医学的，可是……她是几班的啊……没关系，中午见过她，虽然看的不清楚，不过大概就长那个样儿，对……要不然现在回去多没面子啊……
　　他走到医学部，开始找……
　　“没有……没有……没有……”邵忠影从F班一直找到了C班也没有找到，垂头丧气的到处乱晃。
　　就在他潦倒之时，两个女生，或者说是两个救星从天而降，她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今天中午A班的方斯络超有派的！”“对啊对啊！”
　　“A班！”邵忠影一下子来了精神，跑向A班门口。

　　“方斯络！”他本来想很MAN的喊一声，可惜的是，他的声音永远只能唱《青藏高原》的前部分，高潮根本拔不上去。
　　所以，他大声的叫出这三个字之后。三个字里，二点五个字都破音了……
　　众人正在热切的讨论着中午发生的事迹，听到他的一嗓子，满堂哄笑。
　　方斯络正用笔记本电脑打着游戏，听到他的一嗓子，微微蹙眉，合上了电脑，走过去。
　　“干嘛？”她不看他，对于这种陌生的人她向来不喜欢。
　　邵忠影对于刚刚自己的一嚎还是感到丢人，不停地自责，下次死也不狼嚎了。
　　“干嘛……”斯络又问了一遍，可邵忠影仍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到底要干什么！”斯络怒吼道。
　　全班一惊，马上鸦雀无声。
　　邵忠影一怔，赶紧回过神来，抠抠自己可怜的耳朵，清清嗓，义正言辞的对斯络说：“听说你今天中午，把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整的很惨？”
　　斯络早已对这个男生没有一点兴趣，听他这么一说，冷冷的笑了一声，又是方思宸的朋友吧。“你想和她一样吗？”
　　邵忠影看着她那种很“放肆”的神情，浑身不自在，“小样儿的，你大爷我这辈子没怕过，你个小妮子，嘿，看老子给你点教训，啊？”
　　斯络沉着头，看不到她的面容，不过，邪恶之气已经到来了……
　　邵忠影咽口唾沫，不怕死的说：“怎么着了？老子我怕了你了？”
　　从一个学历史的人嘴里说出这种话，这种人，真是珍稀动物。
　　斯络昂起头，轻蔑的笑着，眼中满是不屑和藐视。
　　她捏住他的肩膀，两个手指头狠狠地往里面摁进去，邵忠影满脸通红，马上就要憋不住了，斯络松弛了力度，说：“去厕所。”
　　说罢，她拎起一个洗拖把的水桶，里面还有黑乎乎一堆的水没有倒。
　　正当邵忠影惊讶于她的力气之时，他（她）们已经到了男厕所门口。
　　斯络把邵忠影推进去，举起水桶，又是“哗……”一声，邵忠影洗了个凉水澡，就是水有些不干净，还夹杂掉落的拖布条。
　　斯络嘲讽的说：“正好给你解暑啊，你的样子，真好看。”
　　她拎起空空的水桶，转身离开。
　　邵忠影嘴巴张成了“O”型，“我日啊，我换洗的衣服昨天刚送干洗店……”

　　A大的大礼堂，人声鼎沸。
　　一半光头一半有着几根毛的校长大人在主席台上，说的慷慨激昂，可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老套子。
　　斯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手里的稿子。
　　真奇怪，主任怎么会选自己做新生代表，中午不是刚犯的事吗？
　　而且，还在开场前的10分钟，斯络皱着眉头看着将近1000字的稿子，打了个哈欠，翻了两遍，丢到了身旁的湛瑾身上。
　　“小孩子，今天中午干什么去了？”斯络懒洋洋的闭目养神，问湛瑾。
　　“我……去和你的姐姐聊了聊。”湛瑾从实招来。
　　斯络猛的睁开眼睛，盯着湛瑾，“你和方思宸？！你怎么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就想起来了方思宸轻轻唤她的那声“妹”。
　　她放缓语调，“都说什么了？”
　　“她说……”湛瑾还没开始说中午发生的事情，就传来了校长的声音。
　　“下面，请新生代表致辞。”
　　掌声懒塌塌的响起。
　　直到斯络走上讲台，台下的声音才如雷贯耳。
　　经过中午的风波，A大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就连教授，都被她的潇洒，不羁的气质吸引。
　　斯络只看过那个稿一分钟不到，马上倒背如流，就是那几句官话，她说的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磕绊。
　　众人听呆了，因为A大的小道消息社传出她的稿是开场前十分钟才有的，而且一直到入场，她都没看过一眼，现在居然如此娴熟，这种天才少女，再加上完美的容貌，许多“风流倜傥”但并不“英俊潇洒”的男生全都大流口水。
　　主席台的一旁，有一个女生，因为黑色的衣服，再加上她古铜色的皮肤，她几乎融在了没有灯光的黑暗里——祁珏。